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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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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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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天空亲吻过大地》连载

第六十六章 病榻上

经历了极度的亢奋,接下来就是深深的倦怠,其具体表象,就是在返回北京的第二天,钟凯南就病倒了。腮红耳热,浑身乏力,即便是炎炎夏日,他身上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仍然像打摆子一样怕冷惧风,试一下温度计,竟有40度。夏梦荷白天上班,只能由保姆英子陪钟凯南到附近医院看病。医生用一根扁棍撬开他的嘴,看到红肿的喉咙有些溃烂,冰冷地说道:

“你这是中毒性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你得连打三天针才能退烧。”

钟凯南只得遵照医嘱,解开裤子,让一个漂亮的小护士在屁股上打了一针青霉素,又叫英子去药房取了几盒西药,才一步一蹭的挪回家。回到家,已是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像雨点一般把全身浸透,躺在床上就想睡觉。

钟凯南昏昏沉沉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连续做了两天噩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北戴河,正赤着双脚在金色沙滩上玩耍,忽然,脚下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就像那次他走夜路,眼前出现的一个巨大黑幕一样,仿佛又一次来到世界尽头;这次他没那么好运气,不知怎么,脚下一软,他就掉进可怕的黑洞。他拼命喊叫,双手乱舞挣扎,可身体仍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附住,仍在一直往下掉、掉、掉------,直到吓得钟凯南浑身冒汗,猛然吓醒。更多的时候,他会梦见夏梦荷,梦到她脸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在冲他嗤嗤傻笑;但很快,就像一抹油彩掉进清澈的湖水,她的面庞忽然在空气中消融;他着急地四下寻找,发现人群中闪现出她姣好的面孔,急迫地向她飞奔过去,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无论怎么努力,连一步、半步都迈不动,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夏梦荷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晚上,等到夏梦荷下班,钟凯南攥着她的手,又把做的梦一五一十学给她听。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夏梦荷依恋的心理越来越重,只要分开不到五分钟,强烈的对她的思念,就会一漾一漾冲击他的脑海,直到把家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幻化成她亲爱的影像。

“怎么样,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夏梦荷用手背充作体温计,放在钟凯南额头,温柔地说。

“还是有点烧。这样吧,我叫英子给熬点白米粥,患感冒的人只喝点热粥,发发汗,才会好呢。”

“不用,母亲已经让英子在厨房熬粥了。”

“那你还想吃什么?”

“我------”钟凯南睁着烧得通红的眼珠,强忍着头颅炸裂开一样的胀痛,想了想,撒娇似地说,“我想吃炸馒头片了。”

“行,你等着。”

得了这场病,他发现自己比过去娇贵了,嘴也变馋了。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因为母亲常常把好吃的藏起来,饭桌上,在父亲秃鹫似鹰眼的睽睽注目下,他又总不能吃饱。所以那时,他倒是非常愿意生病,因为这样,一来可以不用上学,二来父母就会围着他的床前转,拿来他最喜欢吃的,再也不会限制他吃这吃那。

此刻,钟凯南已长大,当然早没了这种荒诞的想法,但过去的一些意识还残留于脑际,还会时不时蹦出来。

这顿晚餐,在夏梦荷的陪伴下,钟凯南吃得很香。他就着一罐肉松,一个咸鸭蛋,喝了满满一碗白米粥;又拿过来英子炸的焦黄馒头片,在上面抹上一层绛紫色的芝麻酱,又撒上一层雪白的砂糖,咬一口,又是酥脆,又是香甜,那股腻腻的芝麻酱糊在嘴里牙齿上的感觉,直叫人忍不住伸了长长的舌头,像收集宝物似的沿唇边转着圈舔。他一连吃了四五片炸馒头片,如果不是夏梦荷阻挡,说它太油腻,病还没好要少吃一点,恐怕还要吃得多些。

晚饭后,母亲和父亲先后来看望儿子,让他又试了一次温度表,看到体温下降到38度,点点头,露出放心的样子;临走前,交代夏梦荷好好照看一下他,就顺手把屋里的灯关掉。

一轮茉莉花般的白月亮,自窗外的夜空飘过,飘到他们这间卧室窗棂的上方,似是打算往里面窥探些什么。这让钟凯南想起一则神话:中国有一位最古老的天神,他的右眼是太阳,左眼就是月亮。还有一种说法,当时宇宙莽荒,大地凋敝,天地间什么都没有。有一位天神来到人世,发现有一座山非常诱人,就手持一杆神鞭走了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只见他用鞭子驱赶着白云一样多的牛羊,还有各种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从此,才有了人们现在看到的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生动活泼的世界。

钟凯南正望着那轮皎月遐想,幽幽黑暗中,传来躺在他身边的夏梦荷的细声软语:

“凯南,吃完饭是不是觉得好些。”

“好一点。”

“那你想我了吗?”

“嗯。”

“什么叫嗯,到底想了没有?”

“想了。”

“你哪儿想了?”

钟凯南犹豫了一下,应酬似的回应:

“反正哪儿都想。”

夏梦荷不说话了,只顾在他身边悉悉索索扯动着什么。不一会儿,被子掀起一角,一具光溜溜、滑腻腻的胴体忽然钻进他的被窝;原来,夏梦荷已把衣服全部脱掉,迫不及待要与他亲热,钟凯南着实大吃一惊,连忙用手婉拒:

“今天就别闹了,我还生着病呢。”

“我不嘛。”

夏梦荷光滑的身子像八爪鱼似的摊开,在男友身上缠绕了又缠绕。很奇怪,在炎炎的夏日,她的玉体却是凉凉的、香软的,这让他火烧火燎正发着高热的身体,一碰到她,就像火炭碰到寒冰一般,一股极其惬意舒适的感觉,顷刻传遍全身;但他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小心,感冒会把你给传染上。”

他这句话刚说完,一张湿润温热的红唇就盖在他嘴上,结结实实,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同时,夏梦荷的一双令人销魂的小手,也在下面不停做着小动作。

当时,挂在窗外的那轮白月亮,肯定看到卧室内这样一种香艳的画面:钟凯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地卧病在床,夏梦荷却像条不甘寂寞的美人蛇,在对方身上扭来扭去,钟凯南试图用手推她,却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凭她恣意妄为,百般挑逗,他这个躺在那里的男子汉,忽然生发出一种被一个女孩强奸的快感。终于,他这几日与病体一齐昏昏沉睡的欲望,被夏梦荷给唤醒;也是秦皇岛这次蜜月之旅积压多日的兴奋,一直得不到发泄的缘故,他强忍头颅涨裂,四肢酸痛,一个鲤鱼打挺就把女伴压在下面,把那火烫的像个烧火棍的东西,一下子刺入她沁凉如水的身体,恨不得用攒了毕生的力气去冲锋、去呐喊、去肉搏,直到攀上幸福的顶峰,让激情狂泻如注,大汗淋漓,瘫软在女友身上一动不动,听凭夏梦荷把她湿湿的吻,一遍一遍印在他嘴上、额头上、胸脯上------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一夜折腾,第二天早晨,钟凯南的病情不仅没有加重,反而出乎意料地痊愈了。他异常快活地跳下床,游走在客厅、卫生间、厨房之间,寻找能填饱肚子的饮食,像在向世人宣布,那个健康如牛的小伙子又回来啦。

翌日,是个星期天,因为大病初愈,钟凯南和夏梦荷哪儿也没去,和家人吃罢早饭,就回到他们二人的新房,和衣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聊着秦皇岛那几天的见闻,大海、沙滩、古城、楹联------,这次游历所带来的新鲜感,还远远不曾褪去。

忽然,听到客厅有陌生人说话,接着是父亲非常做作的大笑,和母亲的惊叹。钟凯南知道,一定是有贵客造访。但这些都属于父母应酬范围,与己无关;他依旧翻个身,与夏梦荷脸对脸继续聊没聊完的话题。

没过五分钟,英子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异样的坏笑:

“大哥,阿姨叫你呢,让你去客厅陪一下客人。”

“他们难道不在陪吗?”

钟凯南没好气地回答,懒得动换一下身子。

“他们在陪那个男的,都在书房;可跟着那个男的来的,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母亲看她一个人呆在客厅,怪闷的,所以让我来叫你。”

女孩?还挺漂亮?

钟凯南好奇心顿起,顾不上夏梦荷看自己的眼神,跳下席梦思,就朝客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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