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土匪们喊杀声震天,纷纷向岩崖大寨进攻,在杨佳铭的身旁,顿时有几个后生受伤扑倒在地。
一丈高的土墙霎时千疮百孔,子弹呼啸而过,杨佳铭指挥后生们向土匪投掷坚硬的石头,土匪报销了几个,也算打得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
将近三十来分钟左右,土匪已经攻到土墙下,大门像是一块被篾条穿过的豆腐一样,变得软绵绵的烂烂的,眼看土匪就要破门而入。
郝静拖着受伤的腿,跛着脚,不知道啥子时候来到杨佳铭身旁。
“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屋里不好好养伤,跑来这儿添哪样乱?”杨佳铭冷静地指挥战斗,忽地转身看到郝静,不客气地吼道,“这叫往墨汁里加石灰,瞎掺和。”
一群后生七嘴八舌地劝说,希望郝静回屋去。
女人是筑 巢动物,一般不想轻易丢掉啥子东西,尤其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女人。
郝静不理会,表情严肃地命令杨佳铭:“让松泉在上面顶着,你带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在南面用麻绳顺下去,从后面包抄,来个南北夹击。”
杨佳铭听了,直说:“好法子,我咋就没想到呢?”
有几个后生还在发愣,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愣着干嘛?”郝静指着几个站得像柱子一样的后生,“错过时机,好比是蚂蚁搬磨盘一样,枉费心机了。”
后生们跟随杨佳铭像一道烟似的跑向南面土墙,找来几根麻绳,像猴子般一眨眼的功夫就脚点到墙脚。
郝静蹲坐在土墙后,掏出驳壳枪,向土匪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无奈之下也扛起石头往土匪们投去。
在杨佳铭的带领下,他们飞快地跑到土匪后面。
“杀!”杨佳铭手握刀,首先冲向土匪处,一个扫堂腿,土匪倒了三五个,左劈右砍结果了那几人的性命。
“你哥已经杀过来,我也得配合他们一下,把土匪杀个片甲不留。”郝静看见杨佳铭已经得手,对松泉建议道。
“对,杀他个片甲不留,冲。”松泉推开寨门,迎敌而上。
一阵厮杀后,土匪折了一大半,杨佳铭杀到刀疤猫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准备来一场个人对决。
刀疤猫举起枪,对准杨佳铭光亮的额头,哈哈大笑。
“小伙子,我天天都锄禾鈤 当午,你都没娶过媳妇,不觉得死了也太不值了?”刀疤猫的左腮部有一道刀疤,笑起来极其不协调,模样实在是滑稽可笑。
“别再鸭子改鸡,光磨嘴皮,我死了也要把你变成一条死猫垫背。”杨佳铭说时迟那时快,一弯腰,心想能躲过子弹则躲过子弹,如果死也能成就一世英名,绝不当个懦夫。
与此同时,刀疤猫急忙扣动扳机,却没有听到枪声,急切之下,往后退几步,原来枪内没了子弹。
杨佳铭嘿嘿一笑,闪电般地抡起大钢刀,朝向刀疤猫砍去,一刀砍到距离刀疤猫鼻子一寸之处,硬是被刀疤猫躲了去。
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刀疤猫渐渐体力不支,在杨佳铭几番进攻下,处于劣势,而杨佳铭正砍得起劲。
杨佳铭终于寻到刀疤猫的破绽,横刺一刀,恰好向刀疤猫的右腮部划下去。
“妈呀,”刀疤猫的右腮部鲜血直流,被杨佳铭那明晃晃的大钢刀架在脖子上,痛苦地叫道,“小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打扰你们爷俩,再也不做土匪了。”
杨佳铭露出笑脸:“你别以为腰里别钢筋,就是腰杆子硬,我霹雳狂刀也不是吃素的,我看你一个罪恶滔天的大土匪,怎么也怂成了个卵样,也有向我求饶的一天。”
“你放了我,二十根金条全归你。”刀疤猫邪笑着掏出金光闪闪的二十根金条。
“刀疤猫,你这是拿着报纸上坟,哄鬼的呢。”杨佳铭把刀故意往前挪一点儿,笑着说,“你山寨里不止二十根金条吧?”
“我回去之后,再让人抬给你两箩筐大洋。”刀疤猫害怕得把头点到地上,无奈地说,“我说到做到,从此之后,你阎王开饭店,我鬼都不上门。”
“四儿,别上当,”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杨大炮赶到,“放虎归山留后患,到时候我们都成了个看失火的哑巴,干瞪眼就后悔来不及了。”
杨佳铭看到自己的阿爸亲自前来助阵,回过头去:“阿爸,怎么现在才来?你已经错过精彩片段,刚才我把刀疤猫的另一条胡须给画上了。”
杨大炮笑道:“不晚,不晚,现在也精彩,正是下酒菜。”
父子俩高兴得合不拢嘴,心想财也发了,匪也剿了,真是一举两得,以至于忘记底下的刀疤猫。
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狗急了也要跳墙,刀疤猫忍住疼痛,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间隙,就地一个打滚,连带着二十根金条,翻到岩崖大寨门口的堡坎下。
“这只猫要跑,千万别让他得逞。”杨佳铭追赶过去,但是只能干瞪眼,刀疤猫早已离开十米之远,而那里是百米高的悬崖峭壁。
杨大炮捡起一块石头,击中刀疤猫的肩部,由于力道猛劲,只听到刀疤猫“哎哟”一声,做一个要死了的姿势,掉到悬崖下的清水江,等到人们往下望,刀疤猫已经像一具死尸漂浮在水面上,顺流而下。
“从这儿掉下去,必死无疑,何况是受伤的刀疤猫。”杨大炮拍拍身上的尘土,对赶来看热闹的后生们说,“回寨子里喝酒庆祝刀疤猫的覆灭。”
一群人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前呼后拥地回去,杨佳铭不甘心地望着江面,摇着头也离开了悬崖边。
岩崖大寨是个大村子,上千户苗民人家群居而成,面前是清水江,东西两面溪流潺潺,尤以其村居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之上而闻名遐迩。
村子里的吊脚楼之间,一条条的仄仄的小道,纵横交错,在村子中间腾出一块平地,有啥子红白大事儿均在此处进行。
后生们在此饮酒作乐,谈天说地,杨佳铭三大碗红苕酒仰脖而尽,俨然一个酒仙,面不改色,稳若泰山。
“佳铭哥,真是好酒量。”一个微醺的后生站起来,眯着眼,端着酒,走到杨佳铭面前,碰了杨佳铭桌上的酒碗,说,“我们哥俩干一个。”
“好。”杨佳铭端起碗,欲将酒一饮而尽。
“慢,酒多伤身。”杨大炮出来制止,“明天他还要去清湖寨摇马 郎,今天已经错过机会,再不去恐怕连个凤尾都抓不住了。”
“还摇哪样马 郎?家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那后生口无遮拦地说。
杨佳铭急忙捂住后生的嘴巴,直接堵得他喘不过气来,松开手后像三伏天的狗一样直吐着舌头。
“那是红军干部,人家还要去追赶大部队,在我们这儿是沙滩里栽花,扎不下根的,我怎么忍心去摧残人家?”杨佳铭低声对他们说。
后生们听了,眨巴眼睛,摇摇头:“佳铭哥哥,狗走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你怎么改邪归正了,你的风 流绝活可不能失传。”
杨佳铭喝到第五碗,笑说:“我们苗家女孩,那是一个赛一个温柔可爱,是一坛坛未开封的美酒,尝起来那是耳朵都在动,爽死了,你们看屋里的那个,‘鸡大腿’不离身,活脱脱一个母老虎,谁敢招惹?”
杨大炮闻毕,朗声大笑:“你们的佳铭哥哥就是你们的好榜样,可别带坏他。”
“佳铭哥哥,好榜样,做啥都很有力量;佳铭哥哥,好榜样,女孩见了心儿亮。”后生们簇拥着杨佳铭,玩得不亦乐乎,纷纷喊着顺口溜吹捧。
“对头了,这才是我岩崖大寨男子汉的气概。”杨大炮看见后生们如此尽情,开心地笑,“想当年,我杨大炮简直就是一个英俊的苗歌王子。”
“大炮叔,来两首。”后生们怂恿道。
岩崖大寨的后生们最喜欢听的是杨大炮摆龙门阵和唱苗歌,最喜欢看的是耍苗拳,现在能够学得到他的一招半式或者一两首苗歌,一可以做个救美的英雄,二能够一展歌喉,获取某个女孩的芳心,晚上鸟儿就有事干了。
杨大炮本来是个经不起软磨硬泡之人,喝酒之后更加无所顾忌,清一下嗓子,说:“讲起来,这本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但是看着你们没几个会唱情歌,哼都不会哼一下,看来又是我帮你们找婆娘了。”
杨大炮夸张地咳嗽一下,欲言又止。
后生们被逗得一阵哄笑。
几次咳嗽,又几次清嗓子,杨大炮才唱到:
阿妹眼睛像月亮,
阿哥心里好念想,
我的血像清水江,
奔流到阿妹心房。
阿妹穿身新衣裳,
哥儿见了把歌唱,
阿妹如同七仙女,
哥儿是妹好男郎。
后生们连声叫好,纷纷说:“再来两首。”
杨大炮喝一口酒,准备再来两首,这时候,操场上站立着一个人,举起来一杆长枪,朝天一放,顿时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杨佳铭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五弟火药桶杨松泉,正拿着自己的土枪耀武扬威,耍着酒疯,嘴里唱道:
话说我哥杨四郎,
六岁看过潘二娘,
功夫练到高山上,
寡妇惊魂失模样。
岩崖大寨多儿郎,
可悲身旁无娇娘,
整天没事放空枪,
岂能比上杨四郎。
杨大炮惊讶得下巴似乎要脱掉,眼睛睁得极大,质问杨松泉:“你哥真有此事?”
“阿爸,这是公开的秘密,恐怕是你最后一个晓得的事儿。”杨松泉呵呵笑道。
“没有的事儿,五弟就是个火药桶,喝高了胡说八道,他就是城隍庙里拉二胡,鬼扯来了。”杨佳铭一边做着防备的模样,一边退到操场的角落。
“我说那比你大十来岁的潘寡妇,她是个克夫的货儿,谁惹了谁遭殃,你一个没媳妇的后生,真的把人家搞了?现在还好上了?”杨大炮怒气冲冲,跑去追杨佳铭。
所谓树老心空,人老了力气毕竟比不上年轻人,杨大炮再怎么加快步伐,也追不上,而杨佳铭只三个大跨步,已经迅疾地消失在岩崖大寨的村东头。
腊子寨距离岩崖大寨有十里路,两村之间只有一条小径连通,荆棘丛生,走夜路非常艰难,而水路只半个时辰,杨佳铭奔到江边,跃上一条小船,飞快地划向腊子寨。
潘寡妇的屋子坐落在腊子寨的最上边,是一间简陋的木楼,西面挨着牛圈,里面养着一头瘦骨如柴的母水牛和一头刚满两岁的牛犊。
潘寡妇左手正在提着茶油灯,聚精会神给母牛喂稻草,被杨佳铭悄悄从背后给了一个熊抱。
“英敏姐,几天不见,我对你望眼欲穿,饿死我了。”杨佳铭说着便动手动脚起来。
“彼此彼此,姐也想死你了。”潘寡妇放下茶油灯,吹灭,返身搂住杨佳铭,呢喃着,“咘嗲,你不是要去洪江送茶叶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苗民地区女孩管男孩叫咘嗲,属于亲密的称呼,具有浓浓的爱之韵味。
“还不是想来见一见英敏姐,我是归心似箭,一天不见你,我茶饭不思,瘦成干柴。”杨佳铭轻轻凑近潘寡妇,然后双手一紧,彻底把潘寡妇的水蛇腰搂成弓形,“那些茶叶已经卸下来,由于当时事发突然,老板们如果怪罪下来,我扛着。”
“竹竿长,竹篙尖,藤条打转转,树根打圈圈。”潘寡妇喜欢杨佳铭宽宽的胸膛,更加喜欢他能够独当一面的风格,格格地笑着说,“我可想死你了,让我看看你真瘦成竹竿了?”
杨佳铭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潘寡妇抱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每天晚上划船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你。”
“到底是文化人,还吟诗作对,弄得我心花怒放的,像小兔子一样乱颤,姐喜欢。”潘寡妇毕竟没读过书,每次听杨佳铭吟诵古诗,看着摇头晃脑的模样,既通俗易懂,又非常应景,她全身都酥软了。
潘寡妇的屋内,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整洁,可惜的是木床不太结实,咯嘣咯嘣地响,在晚上显得非常清脆,非常悠远。
其实,杨佳铭第一次干那些事儿的时候,是两年前的一个炎热的下午。
那一次,杨佳铭十八岁,不太懂事,干那事还是羞答答的,脸红脖子粗,有气进没气出,灰不溜秋像伙夫,经过潘寡妇的指导之下才完成那一次伟大的创举。
自从杨佳铭六岁时的那一次胸口事件被传得沸沸扬扬之后,风韵犹存的潘寡妇时常无所顾忌地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但是她有一个原则,总是让那些想入非非的男子们口水流下三千尺,也没有惹到她的一根毫毛。
蜡子寨是清江十二寨中最为富裕的寨子,那里的地主大公子潘之西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不知啥时候患上麻风病,虽然经过医治痊愈,但是眉毛脱落,嘴唇肥大,心里不平衡,倚仗其父的权势,到处惹是生非,早已垂涎同一个寨子潘寡妇的美色,总想把她插上一杆子。
在一个老白干泡砒霜,又毒又辣的中午,潘之西终于等到了机会。
潘寡妇牵着牛,抬着柴,吆喝着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潘之西猛地现身,奸笑道:“小寡妇,你男人黄老头死去多时,你那块水田已经干枯,我来帮你浇浇水。”
潘寡妇肩上的木柴滑了下去,不知所措地说:“潘大公子,看在我俩同一个姓的份上,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可别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出来,我会喊人的。”
“放你狗屁,老子想干嘛就干嘛,”潘之西把潘寡妇的一挑柴踢到一边,噼里啪啦地撒一地,一副臭嘴直往潘寡妇的脸上凑,“这里没人,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潘寡妇倒退一步,摔倒在地,嘴里直叫:“救命啊,野狼要吃人了。”
可是,山路上并没有人出现。
潘之西猴急地扑上去,把潘寡妇压在身下,解开裤子正要干事儿,斑斑点点的肥硕的臀部却重重地挨了一颗石子,“哎哟”一声滚在山路边。
这颗小石子是用弹弓射出的,而弹弓的主人是六岁的杨佳铭,他正好在附近练武玩耍,此时此刻他正在不远处嘻嘻地笑着,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巴让人看起来真是既淘气又可爱。
“小兔崽子,你找死,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潘之西慌忙提着裤头,奔向杨佳铭,举起拳头揍下去。
杨佳铭像泥鳅一样灵巧地躲过,顺势给潘之西胸口一拳,毕竟力度不大,潘之西揉了揉,继续追打杨佳铭,三番四次,都没碰到杨佳铭,弄得潘之西恼羞成怒,成一头疯牛。
“破坏我的好事,你一个小屁孩知道我们大人的事儿吗?男人快活只不过吃喝,女人快活只不过穿着,男女快活好像干柴烈火。”潘之西一边踹着粗气,一边笨拙地双手乱舞,还是没能够抓住杨佳铭。
“你们男女之事我不管,但是我不允许在我眼皮底下欺负女人,路见不平一声吼是我们习武之人必须管的事儿。”杨佳铭说完,瞅准机会,揪住潘之西的大耳环,像牵着牛鼻子一样把潘之西弄得团团转。
潘之西痛不欲生,嘴巴直喊求饶,最终约法三章,不要再碰潘寡妇,杨佳铭方才松开手,叫他逃得不见踪影。
杨佳铭哈哈大笑,学一个大人的口气说:“英敏姐,你没失身吧。”
潘寡妇拍拍身上的尘土,哭笑不得地说:“你真调皮,长大了一定很有出息。”
从此之后,杨佳铭像一个小弟弟一样跟随潘寡妇上坡砍柴,下地割草,直到前两年杨佳铭十八岁时,潘寡妇把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时候,杨佳铭才发现自己上当。
岩崖大寨与蜡子寨之间隔着一座山,山上的树林郁郁葱葱,是人们砍柴的好地方,也是男男女女相聚在此放声歌唱的好去处。
杨佳铭每次上山,自家的公狗儿都摇着尾巴跟随着,潘寡妇的狗是一条发情的母狗,每当两条狗在一起撒欢的时候,两个人都默默地跑过去,拿着竹竿羞赧地驱赶,但是两条狗就是不要脸,两头朝天,吐着舌头。
“咘嗲,真受不了它们,别管它们,没一个时辰是分不开的。”潘寡妇丢下竹竿,坐在一棵枫树下,摘下一片枫叶往脸上呼呼扇风。
杨佳铭则继续捡拾干枯的树枝丫和松脂球,准备装进箩筐的时候,抬头看到潘寡妇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洁白的小白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潘寡妇看在眼里,故意解开衣领,恐惧地喊道:“蛇,蛇。”
杨佳铭不知是计,赶紧跑过去:“在哪儿?”
潘寡妇趁机倒在杨佳铭的胸怀:“估计跑进了草丛里。”
杨佳铭看看是一根草绳,嘴里骂道:“一个烂婆娘,竟然骗我?我看你是一个拿着萝卜去上坟的烂婆娘,专门骗鬼。”
“我不骗鬼,我骗的是人。”潘寡妇故意跌倒,触碰到杨佳铭,两只眼睛对撞在一起。
杨佳铭闻到一股奇香,陶醉了,昏眩了。
“你真美!英敏姐,你就是我亲爱的蜜。”杨佳铭胆子越来越大,打趣道。
两人倒在了枯黄的稻草堆旁,日落之时,俩人依依不舍离开后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