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峡谷在清水江的南侧,因为水道沟渠交错复杂,不熟悉的人一般都会迷路,便成为这群丧尽天良的土匪的老巢。
“歪脖子,快快过来,大队长找你。”有人喊道,估计也就是研究一下如何进入一线天峡谷里剿灭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杆子。
歪脖子高兴地跑过去:“打一线天峡谷,我定当冲在最前面。”
“还没说啥子事?你就如此猴急了?”杨松泉看到歪脖子这般模样,嘴里似有一点不耐烦的语气,“就你心急火燎的,刚来几天就把这儿当成你家了?”
“咋说的呢,你还没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吃的啥了。”歪脖子还是改不了当土匪时候的荤话,还豪气地朝杨松泉拱了拱手,“以后杨营长可别撅屁股了。”
杨松泉伸出手打了一下歪脖子,竟然被他躲开了,大家便笑起来,说歪脖子斜着眼睛原来是时刻都在注意别人的举动。
清江支队再次进一线天峡谷,弯弯道道是挺多,但是战士们不再是第一次进一线天峡谷那样到处找不着北,现在已经轻车熟路,进行得很顺利。
眼看就要到土匪的老巢,杨佳铭却停下来,告诉大家伙在此扎营,不再往前走。
大家伙都纳闷,为啥子不一鼓作气拿下土匪老巢?
黄大浩大摇大摆地再往前走,被人拽了一下:“你小子不要命了,土匪正在那里架着机关枪呢。”
拽他的人是杨佳铭,他生怕节外生枝。
“我咋没看见?”黄大浩正说着,一梭子的子弹射了过来,幸好没击中谁。
“土匪这是怎么了,没力气瞄准了还是故意打不准?”黄大浩嬉笑道。
可是,下一秒就在黄大浩的右大腿上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那是土匪用一支步枪打的,没有百步穿杨的技术,这三百米的距离射中是不可能的。
杨佳铭的脑子里飞速的旋转,这到底是谁有如此高超的枪法,但是黄大浩的呻吟声侵扰了他。
“叫你别粗心大意,你看遭了没得?”杨佳铭奚落道,看着黄大浩惨白的脸,继而吩咐卫生员把他包扎。
正在此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清江支队被压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牺牲了六个战士,杨佳铭气得咬咬牙,命令道:“打死这群王八蛋。”
土匪的机关枪扫射了一下便停下,杨佳铭也想不到土匪的葫芦里埋了啥子药,趁着这间隙,他跳过一个石头,绕道前行,挨近机关枪手。
正准备抽出刀来杀死土匪,却被发现,那人扭转枪头朝向杨佳铭,说时迟那时快,刀子插入了土匪的胸口,只听啊的一声,那人没有了呼吸。
清江支队队员们蜂拥而上,把在此蹲守的土匪一个个地杀死,清扫前往土匪老巢的道路。
前面有一座寺庙,杨佳铭掏出枪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发现没啥子动静,挥了挥手,后面的杨松泉等人快速地涌过来。没料到,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地轮过来,杨佳铭一闪,木棍落空,再抡过来的时候杨佳铭已经有所防备,右手接住像糯米粑粑一样黏住,那人再也挣脱不掉。
等杨佳铭定睛一看惊呆了,这小伙子咋个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眉宇之间神似,个子稍比他高一点。
两人在对峙着,两只眼睛对视在一起,空气似乎凝固,一群人挤进来的时候也目瞪口呆,这是大队长在照镜子么?
“大队长,他就是金仁磊。”歪脖子掰开人群,在他俩面前指手画脚。
“你就是霹雳狂刀杨佳铭?”金仁磊惊奇道,像是看到自己的亲人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大队长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你一个小小的土匪,赶紧缴械投降,接收人民的审判。”此话倒是硬气,大家转身看的时候,发现是老孙头。
“我不是土匪,我是党国正是军人,在保密局工作,现在奉命清剿你们几个。”没料到的是,金仁磊也来气了。
说完,金仁磊的头被人用手拍打了一下,不知啥子时候,金仁磊的的身旁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尼姑,她恶狠狠地说:“这里是佛门净地,要打到外面打去。”
“阿妈,我做错了啥子,你却打了我。”金仁磊摸着脑袋,委屈地说。
真是奇怪了,尼姑竟然生有儿子,而且是高官,围着的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杨佳铭顿时变得高兴起来,激动地说:“巧妹,巧妹,你是我的小南瓜,你咋成了这样,十几年前你不辞而别,我一直在寻找你,后来战乱连连,我猜停止了寻找你,你一直杳无音讯。”
“施主,你认错人了?”尼姑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地说。
正说着话,金仁磊趁机逃出寺庙,等大家醒悟过来,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杨佳铭顾不了那么多,先快步跨出门槛,往一线天峡谷里追。
一边追一边鸣枪,一线天峡谷里的回声搅乱了听觉,分不清哪里打了抢,而一线天峡谷的源头就是一个大大的山洞,里面可以容纳上千人。
如果想要强攻,恐怕胜算不大,所以杨佳铭想了想,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先撤退写报告给军区再做打算,因为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摸清了敌人的老巢。
再说,这黄大浩受了伤,先回去疗伤要紧,要是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锯掉右腿都有可能。
回到秀山城,杨佳铭的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座寺庙的尼姑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既熟悉又陌生,这分明是金巧妹,为啥子就说他认错人了呢?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等把报告交给通讯员送上去之后,却坐在指挥部里发着呆。
“大队长,在想啥子呢?”有人问。
一看来人是王珍珍,杨佳铭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于是笑着说:“在想如何剿匪,结束老百姓被土匪糟蹋的日子?”
“除了剿匪呢?”
“那就没了。”
“我可在寺庙里看得一清二楚,我敢肯定那是出家了的金巧妹。”王珍珍走来走去,把寺庙的事情重新讲了出来。
“你那么肯定?你凭啥子?那么她为啥子不理我?”杨佳铭连问几个为啥子,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看看,急了,还说除了剿匪,没想别的。”王珍珍故弄玄虚,眨了一下眼睛,“我的肯定来自于我们女人的感觉,还有……”
没等王珍珍把话说完,杨佳铭已经飞奔出屋,往一线天峡谷走去,不用说,那一定是去寺庙找金巧妹了。
“你给我回来,你一个剿匪大队长,怎么沉不住气了,单独行动,不怕土匪来个埋伏啥子的,你再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他们的几十条快枪?”王珍珍把问题分析得头头是道,才叫回来杨佳铭,然后用教育的语气说,“天天说我犯政治性错误,我看你没等我说完话就冲动了,这是犯了大忌的。关于这个金巧妹,我已经派人再次回到寺庙寻找,可是啥子也做不到了,人蒸发了一样。”
屋内,只有两个人,他们是清江支队目前最有名望的人,此时她在为他做法做个分析,再展开爱情的追求。
经过王珍珍的一番解说,杨佳铭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想那金巧妹如此绝情,那一定有啥子隐情,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那些日子是何等地潇洒,何等地令人难忘。
“她为啥子不认我?为啥子对我如此绝情?”一个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怎么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杨佳铭喃喃地说,“我到底做错了啥子?”
“大队长,你不是还有我吗?”王珍珍来到杨佳铭身边,“我是一直爱着你。”
爱是经过千万根线织成的苗丝带,那么艳丽,那么富有魔性,只要你轻轻挥动,展现在你面前的是绚丽多彩的景象,让人不禁暗暗称奇,但是一旦静止下来,你就看到了爱的沉淀,那就是苦苦守候在你身旁的人。
杨佳铭认真地看着王珍珍,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原来是一直爱着自己,这辈子辜负了几个女人,而一直和自己对着干的女人活生生地展现了女人柔和的一面,向他表白了。
“我们找个好日子,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一起,我要为你生很多小孩子,一起教他们习武,把我们苗家的拳术传承下去。”王珍珍主动献了一个吻,两人相拥在一起。
三天后,岩崖大寨里里外外都在忙着张罗杨佳铭的婚事,剪红喜字,蒸糯米饭,杀鸡宰鸭,在操场上架起了五口大锅,几个大厨轮流炒菜。
“恭喜大队长,不过这动静也太大了,不怕上级组织来调查你?”黄大浩一瘸一拐地过来,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我说,黄营长,结婚是人生大事,我就搞隆重了,如果把我这个大队长撸了,咱也不怕,再说按照咱们苗家人的结婚,那要三百斤糯米,三百斤大肥猪,三百块大洋,我还算寒酸的了。在这清江十二寨还讲究三百尺的苗丝带,那可是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编织而成,可是这兵荒马乱去哪儿找丝绸来编织,试想一下,一人一天最多织成半米的苗丝带,要是三百米,那要织到猴年马月去,咱们还娶不娶婆娘了?”杨佳铭把自己说的很寒酸,的确也是有一定道理,何况这是立了大功的大队长,还是少数民族地区的大英雄。
不过,还是有人打了小报告。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杨佳铭还没有醒,王珍珍在床沿打理自己的苗家头饰,忽然门被敲得咚咚响。
“啥子事?还让不让人家睡个回笼觉了?”不耐烦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大队长,军区来人了。”外面拍着门的是警卫员,他的身旁在站着一个满脸严肃的人。
床铺被杨佳铭一个鲤鱼打挺摇晃得要垮了下来,被王珍珍用手指点了一下额头:“慌里慌张地干嘛?”
“人家从军区来的,我还没起床,不被骂死才怪呢。”杨佳铭一边穿衣服,一边起身开门,马上堆满微笑地做了一个“请”字。
“我说你杨大队长啊,你咋个这么糊涂?赶紧跟我到你们指挥所去,我有话要问你。”来人很明显早就认识了杨佳铭,原来是前几年杨佳铭到军区作报告的时候,和那人挤着一张床睡了一晚上,俩人无话不谈,天亮了才睡着。
“哦,原来是张政委,啥子风把你吹来了?”笑容可掬的杨佳铭,立马把手搭在张政委的肩膀上,说说笑笑着往指挥所走去。
杨佳铭心想:可能是谁把老子结婚的事情上告到军分区了,报告我也打了,组织也批准了,我到底犯了啥子错?
一边想一边发呆,连张政委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过来,别人碰了他一下,才紧跟着上来:“张政委,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何罪之有啊?”张政委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像唱戏一样,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但是只有一个人没有笑,他正躲在稻草堆旁,眼神有点迷离,杨佳铭恰巧与他四目相对,却被那人移开。
正疑惑间,张政委说:“你也别责怪是哪些人告你的状了,说到你的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你就处分我吧,我愿意接受处分,反正我就结这么一次婚,如果按照咱们苗家穿金戴银的方式来迎娶人家姑娘,我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杨佳铭知道张政委要说的是啥子事情,再不做一番解释,如果挨批起来可就是没完没了,干脆自己先下手为强,心里也好受一点。
“杨大队长,你可别自责了,根据我们军区的研究,你那也不是啥子恶性事件,我们是遵循你们的习俗和习惯,大家和谐共处,平等对待,只要不过分,引起民愤,吃香的喝辣的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打倒反动派,建立新中国,让人民当家做主过上幸福生活,所以结了婚吃吃喝喝不会错,但是有人既然告了你,我们也要做一下表示。”张政委的语气里没有了强硬的分量,反而是给杨佳铭安上了定心丸,“等一下我就宣布调查结果,毕竟目前最主要的工作是剿匪,再说你的功劳已经是……”
张政委还没有把话说完,有人急忙闯进来:“大队长,有人跳悬崖了。”
“谁呀?”
“是个女的。”
“我问的是谁跳悬崖?”
“你先去看看吧。”
等几个会游水的战士们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杨佳铭已经猜出来是谁了。还有人在悬崖边捡到了一张弹弓,这分明是杨佳铭小时候的心爱之物,而现在已经被扳成两半。
杨佳铭明白了一切,想到了十八岁那年,他给她这张弹弓,她为弹弓绣了一个精致的吊饰,说那是他们的爱情见证,二十年过去了,她一直珍藏着,而他忙于领导战士们打鬼子剿匪,已经忘记了他和她的秘密。
而毅然跳下悬崖的正是寡妇潘英敏,她看到杨佳铭已经和别人结婚,自己生无可恋,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一切。
杨佳铭把潘寡妇埋葬在河边,竟然招致了黄奕兰一片骂声。
晚上,一个黑影射出飞刀,纸条正好被钉在漆黑的柱子上,杨佳铭起身追赶,那黑影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回来取下纸条,慢慢读道:“挨千刀的杨佳铭,你不得好死,我阿妈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熟视无睹,她殉情了,你还把她埋在河边,一辈子做水鬼是不是,你咋不与她一起死,我要和你对抗到底。若是真男人,凌晨到一线天峡谷见。”
杨佳铭默默收起纸条,揣进右边衣兜里,一晚上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便稀里糊涂地来到一线天峡谷。
不一会儿,稻草堆旁闪现一个人,先一拳打过来,杨佳铭躲闪在一旁,定睛一看是金仁磊:“你们的女特派员呢?”
“她不在。”打斗声中,金仁磊大声吼道。
“那张纸条是你写的?”一拳过来,杨佳铭截住,狠狠地问。
“不那样写?你咋会来?今天我要取你狗命,我们打不赢你们大部队,难道两个人就打不赢你一个人?”说话间,又出现了一个人。
“你个矮敦子,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和金仁磊联合在一起,我也不怕。”杨佳铭一个扫堂腿过去,把金仁磊绊倒,然后又是往后猛力踢,硬生生把矮敦子沈国英踢到了五米开外。
他们的打斗声惊动了一个女人,正当杨佳铭准备举起刀往金仁磊头上砍去时,那个女人挡住了:“杨佳铭,你个没心没肺的,你认真看看,你要杀的人是谁,他是你的儿子。”
“妈,这是真的?还是你为了救我而故意撒谎?”金仁磊刚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照镜子看看,你和眼前的这人是不是有八九分的相像,当年我把你生下来的时候,饥寒交迫,有一个高官救了我们,阴差阳错地,你当上了保密局别动队员,我本想让你杀了这个负心汉,为我报仇,没想到……”那女人正是金巧妹,一身的尼姑模样,等她把头巾摘下来,杨佳铭清清楚楚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这一切正好被赶来的王珍珍看在眼里,她的身后有一个排的兵力,正在瞄准着金仁磊他们。
可是,在这空挡里,矮敦子沈国英似乎发现了啥子,悄悄地溜走了,等王珍珍带领士兵团团围住金仁磊的时候才发现矮敦子沈国英已经逃跑。
“来人,把金仁磊捆了。”王珍珍下命令,完全不管呆若木鸡的杨佳铭,“交给人民审判!”
“看在他是你亲儿子的份上,你一定不要枪毙他,好歹也是父子一场。”金巧妹哭喊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金仁磊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
“要不要把这个尼姑也押走?”有士兵准备上前去拉金巧妹。
“不行,我党的政策是宗教自由,她没有犯下错误,理应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来人正是张政委,他板着面孔说,“下次不得擅自行动,不过这次没记你大过,因为我刚来任职,我们就抓到了大土匪。”
“我不是土匪,我是黔军。”金仁磊歇斯底里,像发疯的狮子。
“先关他几天,等他安静下来再说。”张政委走在后面,冷冷地说。
一线天峡谷的土匪窝听说金仁磊被抓获之后,变得人心惶惶,有人说要自首,被黄奕兰一枪给崩了:“以后谁再说自首投降之类的话,这就是下场。”
几天后,军区派来炮兵队,协同清江支队清剿一线天峡谷的土匪。
随着总攻的信号弹打响,几十门炮同时射出了几十枚炮弹,一线天峡谷的土匪窝崩塌了,里面的灰尘纷纷扬起,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有人忍受不住灰尘的刺激,双手举枪乖乖出来投降。
后来,解放军清理土匪窝的时候,发现黄奕兰是自杀死的,听矮敦子沈国英叙说:“黄奕兰临死前喊了一句,誓死效忠党国,我都惊讶了,我的老婆咋来如此大的勇气,竟然敢自杀,换了我我不敢。”
杨金萍是被石头滚下来压死的,他抽过大烟,骨瘦如柴,没力气躲开巨石;胡一龙由于当时在洞口,耀武扬威地指挥土匪准备下山搞破坏,被炸得粉身碎骨;而赵文兴和矮敦子沈国英逃了,他们跳了悬崖,赵文兴瘸了腿,躲到岩崖大寨临江洞穴里,三天三夜全部在饥寒交迫里度过,后来实在忍受不了苦日子,在一个磅礴的雨天里瑟瑟发抖地来自首。
“残害老百姓的大土匪矮敦子沈国英终于被抓了。”半个月后,岩崖大寨的人民奔走相告,妇女们也敢在夜里出来拉屎拉尿了。
矮敦子沈国英是在一个农户家被抓的,他独自一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过着胆颤心惊的日子,人已经没有往日的神气,他是躲在一个温暖的地窖里,靠吃生红薯为生,直到农户想着自家该烤红薯酒了,打开地窖才发现底下藏着一个人,吓得个半死,喊来邻居把石头往下砸,直到矮敦子沈国英喊妈叫娘。
一个月后,矮敦子沈国英被执行枪决,金仁磊和赵文兴被判无期徒刑,消息传来,人们欢呼雀跃,在岩崖大寨举行一次表彰大会和一场东方斗牛比赛,宣告湘黔边界最后一股土匪的灭亡。
表彰大会在斗牛比赛那天早上进行,站台上前排坐着军区领导,后一排坐着张政委、杨松泉、黄大浩、王珍珍和老孙头等。
做为少数民族的战斗英雄,杨佳铭在表彰大会上佩戴着鲜艳的大大的红花,给军区领导作战斗英雄事迹报告,声音随着有线喇叭传到了九霄云外,预示着清江十二寨苗侗人民翻身做主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正所谓是:
清江水面浪花白,
苗侗人民端酒来。
歌声飘扬到山寨,
翻身做主乐开怀。
人人分田把秧栽,
房前屋后花盛开。
红旗迎进新时代,
英雄儿女展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