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铭长这么大,还没有带领大家打击过日本鬼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看到松井丢下十几具尸体,逃出了一线天峡谷,内心开始膨胀起来:“小日本也不过如此,人家称他们为鬼子,我看那是高估了他们。”
在一旁的老孙头,脸色凝重,听了杨佳铭的这番话,摇摇头说:“大队长,你真有所不知,在我国的大片沦陷区中,日本人用枪杀死我们手无寸铁的男同胞,凌辱我们的女同胞,光是南京大屠杀就有几十万人死于他们的刀枪下,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完全没有人道,完全是一群畜生。”
在清水江沿岸还没有出现过像老孙头所叙述的悲惨场景,杨佳铭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不再言语。
“杨大队长,你的榆木脑子也是进过几滴墨水,咋个就如井底之蛙呢。”郝静奚落道。
“大教育家孔老夫子都还不知道怎么拿锄头把把,更加不晓得太阳刚出来的时候离人近一些,中午的时候离人远一些?我一个才读了几年书的乡野村夫,怎么知道日本鬼子如此凶残。”杨佳铭是一个爱诡辩的人,尤其是听到郝静说话,觉得自己理亏了,也要说上两句,已经快成改不掉的习惯了,“不过,经过老孙同志的提醒,我们以后要一万个小心为妙。”
他的语气只是着重在老孙头身上,接着只对郝静嬉笑一下,鼻子别到另一边,不以为然地走开了。
郝静的目光,扫过清江游击队的队员们,每个人也默默地跟随杨佳铭而去。大家的心情,郝静非常理解,迟疑了片刻,也跟随大队伍返回白岩塘城的江岸。
一个头戴血布的人跑过来,两眼通红,污垢覆盖整个脸,很多人完全认不出来,仔细瞧原来是一个侦察队员,他前几天奉命前往丹兰县侦察日军动向,是他前几天托人送情报过来,杨佳铭设好埋伏圈,先下手为强,在一线天峡谷挫败了松井大队。
“你头上为啥子有血?”杨佳铭问了话,那人却笑着露出几瓣洁白牙齿,活像一个黑猩猩在笑,模样极其滑稽。
见此情景,大家伙都笑了。
那人往河边扔掉血布,指着头说:“我也是在一线天峡谷的另一边,杀了一个鬼子,当时你们喊杀声已响,我本想爬也要爬到你们的埋伏地点,来不及了,看到混乱中有个鬼子晕头转向,便顺手结果了他,也算是杀过鬼子。”
小宝高高兴兴地跑过来,给那人一个拥抱,轻声喊了一声:“阿爸。”
可以说,此人长得也算英俊潇洒,不过为了革命被郝静悄悄地培养成为侦察兵,为了不让人察觉,特意隐去姓名,很少与小宝见面,今天总算熬出头了,和小宝见面那叫一个暖意融融,两人不禁热泪盈眶。
杨佳铭看着自己的队伍逐渐变成正规部队,战斗力比先前增强不少,打心眼里高兴得像吃了蜜一样,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宝,你长大了要像你阿爸一样勇敢!”
“难道说,我现在不勇敢吗?”小宝撅了噘嘴,然后装得像个大人一样走开了。
顿时,小宝的话引起一阵笑声,想不到大队长也有被小宝开涮的时候,这笑声是毫无恶意的笑,是释放压力的笑。杨佳铭稍微摇了摇头,内心是充满喜悦的,表面上却正色道:“在小孩子当中你是最勇敢的游击队员,在清江游击队中,你是最小的游击队员。”
“这些话我听着也没啥子好听。”王珍珍是每次战斗打响的急先锋,也是很有霸气的女人,没想到在此时帮了杨佳铭“倒忙”。
长得这么大,在杨佳铭身边的女人中,有王珍珍最为不可惹的人物,除了她是杨佳铭的阿爸杨大炮悄悄收的徒弟之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敢和大队长比划比划。当然,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杨佳铭想了想就释然了,没再和王珍珍狡辩,关键在于看心情,貌似杨佳铭今天不可多言,接下来他们就要进入残酷的抗战洪流之中了。
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是松井大队撤退之后,摇无线电请求支援,没想到来增援的是日本飞机,幸好此地不是一马平川,而是沟壑纵横,找个掩体非常容易。
“不好,敌人的飞机来了,大家快卧倒。”老孙头说着,扑在杨佳铭身上,尘土盖住了他们两人,等到他们起来的时候,像泥猴子一样,变得谁也不认识谁,大家拍拍身上的灰尘,虽然灰尘飞扬,却庆幸自己还活着,竟然咧开嘴笑了。
不多一会儿,刚才还哈哈大笑的老孙头却一个踉跄,扑倒下去。
“老孙同志,老孙同志。”杨佳铭迅速抬起老孙头的脑袋,好久不流泪的他突然眼睛湿润了。
大家围过来,纷纷看望老孙头,急切地喊他的名字,虽然只是谋面不久,但是彼此之间已经变得很熟悉,尤其是看到他主动保护大队长杨佳铭,心中暗暗佩服,此种精神深深感染清江抗日团的战士们。
过了一会儿,老孙头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很多人在焦急地看他,内心十分感动,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我忽然觉得头好晕,不知不觉便倒下了。”
其实,他在做地下党工作的时候,不知道晕头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化险为夷大难不死,像猫有九条命一样,可能是老毛病了,加之此次飞机轰炸,不炸晕也会耳聋。
大家看到老孙头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
稍微好了一点的老孙头,又开始说开了:“咱们就在清水江边,一线天峡谷险峰上安营扎寨,连接香炉山周边村寨,我看咱们就是鸟枪换炮了,你说是不是?大队长!”
杨佳铭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先休息一下。”
大家都在劝,可是倔强的老孙头就是不听,嘴里滔滔不绝地说,弄得旁边的人很着急。
“不过,我们以后要有死个蚂蚁也要验尸的想法,才能做到认真负责的态度,恐怕松井大队不会那样大摇大摆粗心大意了。”郝静补充道,大家也表示政委说话的水平真是高。
“确切地说,我们是抗日根据地,只要有根据地就能与日本鬼子抗战到底,根据地里是一片晴朗的天空,是一个人人有地种的好地方。”老孙头越说越兴奋,最终还是身体软了下去。
游击队员们还沉浸在老孙头描绘的场景中,杨佳铭赶紧跑到悬崖边,利索地爬上去,采摘一棵药草,一边在嘴巴咀嚼,一边用手往嘴巴扇风。
杨佳铭是苗药的继承者,很多队员都是在他的草药敷上之后康复的。老孙头的额头渗出米粒大小的汗珠,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匀称,渐渐睁开眼睛,看到微笑的杨佳铭,勉强挤出笑容:“大队长,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老孙同志,大队长不但仗打得好,而且还是疗伤能手,不管我们受多大的伤,只要他嘴巴咬了几棵草,给我们敷上去,清凉清凉的,半天功夫便觉得好多了。”小宝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在杨佳铭身边整天转,啥子场景都见过了,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夜幕降临,白岩塘城的清水江沿岸笼罩在一片缥缈的幻境中。经过一番讨论,清江游击队决议趁着夜色渡江,可是白岩塘码头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把守,一定要侦察一番,探听虚实,方能过江。
小宝的阿爸自动请缨,杨松泉也自告奋勇,得到了队员们的一致认同,要是搞侦察和过江非他们莫属了,第一他们自幼在清水江边长大,凫水或潜水都是一把好手,第二是他们练过苗拳,身手敏捷。
杨佳铭点头同意,嘱咐了一声:“小心!”
码头上的士兵也不是铁打的汉子,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酒,每一个都不是正经地在值岗,懒懒散散,这给两个侦察兵有了悄无声息潜入清水江对岸的机会。
两个人慢慢地游过去,大约两分钟时间,便游到了对岸。
河岸上的士兵虽然没察觉他们两人,但是贸然击倒这些士兵,会招来更多的反击,思前想后,不得不折返归来。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他们发现坐在河岸上吸大烟的是杨佳铭的舅舅赵文兴。
“大队长,你猜猜我看到了啥子?”小宝的阿爸先游到岸边,迫不及待地跑到杨佳铭身旁,一口气还没有喘匀,没等到杨佳铭要问啥子话,便要人家猜一猜。
大队长杨佳铭刚才还在猜测白岩塘城驻扎的是啥子部队,心中也是有了几分把握,便随口说:“白岩塘城是一个富足之地,商人小贩来来往往,尤其是码头上的生意,油水很多。除了矮敦子在秀山城作威作福之外,附近的有实力的就属于刀疤猫了。”
“不愧是大队长,果真料事如神,除了刀疤猫之外,还有一个人。”小宝的阿爸是心直口快之人,夸人也是有一套。
“我知道,那肯定是我的舅舅赵文兴了。”杨佳铭没等到小宝的阿爸说完,抢先猜到了。
这句话激起了千层浪,队员们都在表示意想不到,刀疤猫和赵文兴在香炉山占山为匪的时候,曾经发生内斗,赵文兴差点儿取代了刀疤猫。不过,赵文兴不知在哪儿抢到了二十根金条,亲自上门给刀疤猫赔礼道歉,两股土匪又合在一处。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得小心谨慎了,我舅舅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他早晚会遭报应,受到人民的审判。”杨佳铭的正义感是十分明显,在政委郝静的感染下,越来越像一个侠士。
“还有一件事,恐怕我说出来,你是不愿意接受的,你要有心里准备。”小宝的阿爸是侦察兵,对某些事情很敏感,不该说的话不说,该说的话必须实事求是说出来。
清江游击队在杨佳铭的领导下,开始初具规模,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可是枪支弹药不足,士兵单独作战经验欠缺,郝静培训小宝的阿爸也是下了大功夫,由于几次的作战功勋显著,逐渐成为清江游击队的核心人物,杨佳铭是最欣赏此等人物。
可是,此时此刻,杨松泉却向小宝的阿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下去。
小宝的阿爸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毫无顾忌地说:“你二哥杨金萍和你舅舅赵文兴在河对岸一起抽大烟。
杨佳铭的面色变得冷峻起来,貌似有很多心事闷在里面,吐也吐不出来,很多人都在揪心。揪心的是好久没看到大队长的眉头紧锁了,在期待杨佳铭作出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不过,看他们优哉游哉的样子,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还是老套路,搞突然袭击那是瓮中捉鳖的事。”杨松泉在旁边提议道。
小宝的阿爸继续说:“再等会儿,他们的烟瘾犯了,更加容易得手。”
听到此话语,杨佳铭点了点头。
很多人开始囔囔起来:“别管对方是谁,我们都会打击到底。”
杨佳铭制定好了具体行动的方案,一个人站到清水江边不远处的大柳树下,任由风从河里吹拂额头,坐着默默地思考。王珍珍走过来,把自己的苗族短裙顺了顺,当做坐垫一样坐到一块石头上,紧挨着杨佳铭。
“师哥,咋变得多愁善感了?”王珍珍一改往日女汉子的形象,柔声问道。
杨佳铭抬头,挤出笑容说:“我觉得我们虽然得到贫苦大众的大力支持,可是自己家里人却走向了人民的对立面,这不是很大的讽刺吗。”
王珍珍觉得很有道理,点着头:“说的不错,可是有句话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你只要做的事情是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人民,无愧于自己,那就是人民的大英雄。”
“我还当大英雄,我可从来没想过?”杨佳铭很少听到王珍珍对他说过好听的话,更别说贴心窝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珍珍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态度,面带微笑地说:“我的大队长,别这样看不起自己。”
尽管清江游击队日渐壮大,但是要加强政治建设,使劳动人民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曲折性和长期性,不至于使他们失去信念和信心,必须树立一个威信,一个振臂高呼、一呼百应的大英雄,王珍珍是一个苗族姑娘,经过多日的对敌斗争,慢慢觉得杨佳铭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了。
正所谓光说不练假把式,少说话,多实践,必须打大胜仗,给予人民希望,杨佳铭思索片刻,说:“师妹,你知道人活在世上图的是啥子吗?若是把个人感情放在一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肯定是做到的,但是在我的成长路上,却少了兄弟情,少了父子情,犹如我们家的米酸汤变馊了一样,煮啥子都索然无味,吃了还拉肚子。”
没想到杨佳铭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沁入心脾的话,王珍珍的心中泛起了涟漪,想到自己的师哥是一个狂傲不羁的人,经过了战争的洗礼,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柳树在摇曳,王珍珍往柳树叶掐了一小节,嘴巴喃喃地说:“师哥,每一个人生道路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多多少少会有些坎坎坷坷,每个人的思想历程都是不尽相同,二哥杨金萍滚荡江湖多年,内心复杂得很,你不想学也会沾染那些不良嗜好,人在做天在看,他迟早会有后悔的一天,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还有我在你身旁陪伴着你的吗?”
静静的夜里,杨佳铭听到王珍珍的话语,竟然是如此的通情达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功夫小女子成为善解人意的姑娘模样,这转变也是令人无所适从,但是给人又是一股暖暖的爱意。
王珍珍有如此巨大转变,难道是在暗示着啥子。是啊,女人一旦和你认真,那就是在乎你了,杨佳铭还能装憨吗?
在静悄悄的夜里似乎听到了两颗跳动的心,彼此之间不再有芥蒂,不再有障碍,王珍珍慢慢闭上眼睛,杨佳铭的喉咙稍微蠕动一下,把嘴巴往王珍珍的樱桃小嘴吻过去。
“四哥,你在哪儿?”杨松泉此时四处寻找杨佳铭,心急火燎的模样,真是大煞风景。
“这火药桶真不是浪得虚名。”杨佳铭的嘴巴还未达到王珍珍那红红的小嘴巴,不得不停下来,嘴里嘟囔了一句。
“四哥,我找你找得好苦。”杨松泉还在喘气,声音都有点儿模糊不清。
“听这话,好像我俩是失散多年了。”杨佳铭对五弟的冒冒失失有点不满,有点生气地说。
杨松泉只得陪着笑:“我真的有急事。”
看到有点儿让人忍俊不禁的杨松泉,原本也是面带愠色的王珍珍笑了:“师哥不说这话,我还没发现,慢慢地我觉得你们不像是一个妈生的,要是真失散了,多年以后再相见估计没人认得出。”
“要不是他天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恐怕我也是认不出来真是我兄弟,专门破坏我的好事。”杨佳铭顺应着刚才的话,忽然吻了一下王珍珍,“不管咋样,我都要完成刚才的仪式。”
“你羞不羞啊你。”杨松泉和王珍珍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王珍珍的脸变得绯红,整个人忸忸怩怩,而杨佳铭却是一个老江湖了,对此已经达到娴熟的地步,变得很自然,不留痕迹浑圆天成,没有了当初被潘寡妇骗他那一次的紧张和失措了。
“你们俩倒是很同步的哟。”杨佳铭站起来,故意扮着鬼脸。
王珍珍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但是脸上显现的是幸福的表情,呆呆地回味刚才的场景。
“走了,花痴。”杨松泉有一种当电灯泡的感觉。
王珍珍怡然自得地说:“时间太短了。”
说着,她还是原地不动,杨松泉无奈地摇摇头,沿着江边走远了。
“四哥,刚才你们干的好事,被我撞见,搞得我差点忘记找你有啥子事了?”杨松泉追上去,背上的大土枪也许制约了他跑步的速度,语气有点儿断断续续。
“是不是二哥和舅舅他们的事情?”杨佳铭脱口而出。
“四哥,你真神。”杨松泉竖起了大拇指。
“别怕,恶人自有恶人磨。”杨佳铭说了此话,觉得很轻松,一切都释然了。
杨佳铭一屁股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下,内心是高兴的,搞了一个很久不做的动作——伸着腿,然后扬扬手说:“不管敌军有啥子强大的力量,只要我们是属于正义的一方,老天爷自会帮着我们,今天大家暂且将就睡一宿,明天再做打算。”
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小眼瞪着三角眼了,为啥子大队长临时作出调整,到底葫芦里卖着啥子药?
清江游击队在江边埋锅造饭,白岩塘城里的那伙土匪竟然毫无察觉,可见他们是怎样的自由涣散,若是日军前来进攻还不是一个树倒胡狲散的下场?
丹兰县的日军驻所,松井被一个上司训斥:“八嗄,一个大队竟然败在土生土长的少数民族武装,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傲慢的松井不再趾高气扬,在上司面前一直低下头,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敌人狡猾狡猾的。”
“飞机大炮都无济于事,那杨佳铭到底是何方神圣?”上司气急败坏地问。
“那一线天峡谷易守难攻,坡高林密,炮弹根本无法准确轰击到目标。”松井无奈之下只得道出原委。
“这不是你松井君的风格,啥子仗都能打下来,唯独败在武器简陋的乡巴佬手下,希望别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否则你在天皇面前剖腹谢罪。”上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灰尘顿时飞扬起来。
日本鬼子侵占丹兰县已经有三月之久,那里的很多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地下党被破坏严重。可以说清水江以北,白岩塘城,秀山城和清江十二寨目前还是一方净土,鬼子的的手暂时还未伸到这些区域。
丹兰县虽然是日本鬼子的驻地,但是他们的野心大大的,总想把富庶之地白岩塘城收归手里,这次向白岩塘城进攻路上被杨佳铭打了个措手不及,松井大队损失惨重,挨了一顿骂不说,差点儿脑袋搬家。
松井退出上司的办公室,一路上叽里呱啦地叫骂,进到自己部队住处,便立即命令手下集中开会,坚决不再走危险的“一线天峡谷”峡谷,择日侦察路线,心里只想拿下白岩塘城。
正所谓,不打无准备的仗,一切都要先计划再实施,减少不该出现的损失。郝静和杨佳铭也不敢怠慢,一连几天派出小宝的阿爸前去丹兰县周边侦察,希望得到松井下一步的进攻路线。
可是,吃了败仗的松井变得小心了,一切行动都进行得很神秘,不像之前的那样大张旗鼓,耀武扬威。
“松井他们不敢从一线天峡谷过了,他要从清水江上游顺流而下,攻打战略要地白岩塘城,由于松井用枪炮恐吓在江边渡船为生的船夫,有人被迫当了日本鬼子的帮手。”小宝的阿爸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汇报。
“他们出动多少人马?”这是杨佳铭最关心的问题。
“我看他们坐了二十条船,至少五百人。”小宝的阿爸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手指,肯定地说。
“松井真的下大血本了。”杨佳铭脸色凝重,思索下一步的对策。
“还有,每艘船都架了一挺歪把子机枪和一架迫击炮,估计现在离这儿不远了。”小宝的阿爸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