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矮敦子沈国英欺骗松井,说自己女儿可以当人质,扔下自己的地盘,去给日军招兵买马,其实是另立山头自谋出路。矮敦子沈国英的这一汉奸行径,却苦了女儿胖妞,胡一龙自从上次逃跑,再也不回来,孤零零的胖妞成为了日军蹂躏的对象,没过多久胖妞趁日军不注意,拉响了日军的手榴弹,与三个日本兵同归于尽。
“我们是黔军,听出来我是谁不?我们来接收沦陷区,乖乖交出丹兰县,我们沈团长不会为难你们。”副官用大喇叭在喊,声音刺耳得人们都捂上了耳朵。
“这个矮敦子沈国英,真是只臭名远播的苍蝇,赶都赶不走。现在正是国共合作的时期,大家都没有撕破脸,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想跟我争地盘,耗子舔猫鼻子,找死。”杨佳铭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警惕地看向城外。
郝静点头:“就这么办,我们辛辛苦苦打下丹兰县,他矮敦子沈国英看到了日军的失败,又把腰杆挺了起来,想来和咱们较量较量,我们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对对对,叫他们有来无回。”说着,杨松泉举起枪,准备瞄准,“我先把矮敦子沈国英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等一等!”杨佳铭伸手阻止杨松泉,“矮敦子沈国英站的位置太远,恐怕没能一枪崩了他,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家开始分头隐蔽,不再理会矮敦子沈国英,谅他也不敢轻易进城,如果真的来了搞个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啥子好处。矮敦子沈国英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看样子要下雨了,在这城外遭受风吹雨打,可没那么舒服。
矮敦子沈国英站了起来,向副官命令道:“再喊一遍,他们再不投降,继续拿大炮轰他们。”
“好勒,轰它个稀巴烂,看他们能够抵挡多久?”副官笑着说。
任凭副官喊破了嗓子,丹兰县里还是风平浪静,大门紧闭,城墙上照样有端着枪时刻准备射击的士兵。
看杨佳铭丝毫没有妥协,副官无精打采地来到矮敦子沈国英面前:“团座,看来只能把丹兰县夷为平地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一阵炮弹飞过来,炸死了丹兰县众多的平民,杨佳铭见状,只得召开紧急会议:“老办法,找几个人从另一个门出去,悄悄地把敌人炮兵阵地端了。”
对于清江抗日团的规模来说,目前要和矮敦子沈国英硬碰硬可能两败俱伤,他们又想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略战术。
由杨佳铭领头,一个大约20来人的小分队悄然出发。
“敌人有二十门炮,大家一定要端掉。”杨佳铭冲在最前面,他们已经来到了炮兵阵地不远处。
矮敦子沈国英自诩有了精良的武器,有了威武的大炮撑腰,便觉得可以胡作非为,而且杨佳铭和他是水火不容,有国恨家仇,只是为了统一战线,不想过早撕破脸而已。
十几年来,杨佳铭和杨松泉两兄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消灭矮敦子沈国英,可是这家伙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日本人一来他就当了汉奸,一时间也杀不了他,好几次就要抓住了他,他却溜走了。
今天可不同往日,杨佳铭所率领的清江抗日团已经像钢铁长城一样,打仗的战略战术已经运用得出神入化,可以跟矮敦子沈国英比一下宝了。
这一仗是矮敦子沈国英先犯了规,这可由不得别人说我们中国人打中国人了,只要与人民为敌的就要消灭掉。
“打他个措手不及,打他个晕头转向,看他矮敦子沈国英还能叫嚣啥子?”杨佳铭来到敌军炮兵阵地的背后,先投了一颗手榴弹,“把手上所有的手榴弹全部扔给他们。”
矮敦子沈国英听到爆炸声,连说:“完了完了,又被杨佳铭这个小狐狸给敲了。”
没有了大炮,丹兰县的清江抗日团向城外涌去,与敌人激战,一直打了整个下午,矮敦子沈国英见势不妙,边打边撤。
“团座,咱们怎么办?”副官慌里慌张地问。
矮敦子沈国英气急败坏地说:“先到刀疤猫那儿再说。”
打跑了矮敦子沈国英,杨佳铭率领的清江抗日团越来越壮大,但是也引起了黔军的注意,注定他在不久的将来还要和他们干上几仗。
“我们接到最新指令是,先巩固好自己的根据地,保存好实力,采取山地游击战的方法,与敌人周旋,不要去计较大城市是否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有人在,终将有一天,全中国都是我们的。”清江抗日团接到了上级指令,郝静在大会上壮志昂扬地作了一番演讲。
同时,全团在三日后把小桃子厚葬在牛角坡上,那里每年春暖花开,是小桃子最喜欢的杜鹃花。
小桃子阿爸吴鬼师吴得水已经头发花白,年老体衰,听说自己的女儿壮烈牺牲,哭得双眼都瞎了,嘴里直说:“你个杨佳铭,把我家闺女害死了,我到阴朝地府都不会放过你。”
杨佳铭也无可奈何,一脸歉疚,任由吴得水诅咒,若果吴得水骂到了他祖宗十八代,能够把小桃子骂活了起来,他是一万个愿意,但这可能吗?他问自己,他一万个想不到小桃子竟然在他面前为他挡了子弹,这份情谊比山还高比水还深,一辈子都换不完。
在他们旁边的是小桃子阿妈巫娄响,他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但是自己的女儿死了却不知道流泪伤心,一会儿呆滞地望着天,一会儿蹦蹦跳跳,谁见了都心痛。
“打死英子,打死英子。”巫娄响每天夜里在院子吼叫,却被吴鬼师用破布塞进嘴巴,只发出哝哝的声音。
英子是谁?带着疑问,郝静的脑子里在飞转,一般人如此重复一句话,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珍珍到水井边,也碰巧听到了距离大约十余米的巫娄响断断续续地叫出了英子的名字。
“为什么巫娄响要打死师母呢?她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吗?”王珍珍自言自语,再也没有多想。
可是,这句话已经传到了郝静的耳朵,便问了起来:“阿珍,英子的确是杨佳铭团长的母亲?”
“是啊,怎么了?”王珍珍忽闪着眼睛。
郝静追问道:“我听说,巫娄响曾经被大火烧过?是不是?他母亲叫赵英,所以巫娄响叫她英子?对不对?”
王珍珍点点头。
郝静又说道:“还有,他母亲去世那年,有人爆出巫娄响害死了团长的母亲?”
王珍珍不耐烦地说:“你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出来干嘛?”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郝静说完,直接奔向了吴得水的屋子。
“吴鬼师,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和男人要平等对待,你怎么还如此霸道?”郝静把破布扯出来,“小心我定你一个欺凌妇女的罪行。”
巫娄响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又说道:“打死英子,打死英子。”
“现在她的各种举动已经表明,团长母亲的死可能跟她有关。”郝静像个侦探长一样询问吴得水。
这时候,杨佳铭和王珍珍也出现在了吴得水的院子,听到了郝静的问话。
吴得水颓废地坐在地上,道出了原委。
原来,杨佳铭的阿爸杨大炮年轻时候是英俊潇洒口才极好的人物,不光人长得高大威猛懂得苗拳,而且唱苗族情歌亦是一流,俘获很多女人芳心,其中有一个是巫娄响。女人们使出浑身解数,想嫁给杨大炮,如此一来,竞争越来越激烈,难免出现一些手段。
赵英无意中发现巫娄响时常干呕,知道她已经怀上杨大炮的种,觉得自己已无希望嫁给心中的白马王子杨大炮,便悄悄跟杨大炮说:“巫娄响是药婆,你如果娶巫娄响,小心她晚上给你吃有毒的东西。”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清江十二寨最忌讳人家是药婆,虽然谁也没见过,但是神秘诡异,村里人遇见被称为药婆的人都会绕道而行,一传十十传百,被称为药婆的人越来越孤立,性情也变得烦躁,甚至一辈子嫁不出去。
巫娄响眼看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便狠下心嫁给了丧偶的吴鬼师,不多久生下小桃子的姐姐,可是她已经夭折。
后来,巫娄响对赵英怀恨在心,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说我是药婆,那么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便悄悄放蜈蚣毒在赵英的饭菜里,实际上是这种毒是慢性的,十几二十年才发作,侵蚀你的五脏六腑直到死亡,根本没有传得神乎其神的放药术。
听到这里,众人十分讶异。
杨佳铭无法相信,阿妈那年痛苦的呻吟都是拜巫娄响所赐,前辈们到底造了啥子孽,互相伤害致死,他宁愿相信吴鬼师说的是假话,而且这些话只能埋在肚子里。
可是,王珍珍那张快嘴却把所有的过往说给杨松泉听,火药桶的脾气立马爆发。
不多久,吴得水和巫娄响双双在自己家的屋里烧火,不小心烧着了房子,由于杨佳铭率领军队在外,来不及救火,那两个老人已经被烧成灰烬。
想当年,巫娄响也是一场大火烧伤了脸,而今又是一场火灾要了命,他们家接二连三发生事故,谁听说了都潸然泪下,有区别的是小桃子追认为烈士,而两个老人是军烈属。可是,他们家没人了。
郝静思来想去,这两个老人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烧死自己,她找到杨松泉,厉声质问:“那把火是不是你烧的?”
“我恨死他们。”杨松泉大声说。
“你犯了纵火罪,要枪毙的。”
“给你枪,给我来痛快点。”杨松泉取下枪,递给郝静,却被推开。
“我哪能无缘无故杀你,你知道任何罪犯都要经过审判,今天我们把你当做一个典型罪犯来审,看你还神气多久?”郝静气愤地说,“你这脾气迟早害死你。”
杨佳铭亲自写成几十页材料上交军区,可是判决下来的只是把杨松泉关禁闭,原因是少数民族地区本来人烟稀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戴罪立功即可。
往后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杨松泉首当其冲,立下不少功劳。
不久,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在中国战区的日军全部就地缴械投降,好消息传来,被日本军队欺凌过的地方,人们都扬眉吐气了,个个兴高采烈,都在庆祝抗战的胜利。
悠悠清水江,浓浓苗乡情。
岩崖大寨决定以东方斗牛的方式来庆祝胜利,人们想到了潘寡妇的那头牛,现在牛已经长成十五岁了,但是一直身强力壮,被潘寡妇圈养在岩崖大寨,它可是为此地的耕种,为抗战筹粮草立下了汗马功劳。
连年战争,岩崖大寨的斗牛场年久失修,这也不能浇灭各族人们对斗牛的热情,他们听说要举行斗牛活动,早早来到了斗牛场,除草的除草,捡石头的捡石头,把斗牛场修葺一番。
“团长,这又是你的老本行了。”底下的人跟杨佳铭开玩笑说。
杨佳铭假装不好意思地说:“多年没搞了,以前喂牛撑船的手拿起了枪,现在搞斗牛都有些生疏了。”
众人笑道:“团长又说笑了。”
“好久没看到牛打架了,怪期待的,希望今天那些牛儿重振当年的雄风,让我们一饱眼福。”站台上,抗日团的主要领导就坐,杨佳铭宣布道,“斗牛第一架表演赛,潘家堡对金家寨,请双方拉牛入场。”
在人们的一阵欢呼声中,潘寡妇的牛在杨松泉的牵引下,缓缓来到斗牛场外,只要你把牵牛鼻绳子解开,它就会变得凶狠起来,四蹄急奔,与对方对碰。
金家寨的牛也不甘示弱,稳住四蹄,接受了挑战。
由于潘寡妇的牛速度极快,碰得金家寨的水牯牛连退了几步。
双方激战了几个回合,你寻找空隙想把我扣翻倒地,我立马用尽力气往地下压,你也奈何不得,两头牛你进我退,来来往往,打得越来越激烈。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到了,金家寨的水牯牛却没有坚持到底,撒开腿就跑,以潘寡妇的水牯牛取胜而告终。
这天,村民们从四面八方牵来了很多牛,经过随机组合,分成了很多对,采用每轮淘汰的办法,一直打到了下午,只剩下潘寡妇的水牯牛和其他寨子的牛。
正准备决胜出冠亚军的时候,有人跑来杨佳铭的身边耳语几句,两人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斗牛赛继续,杨佳铭却悄然起身,离开了主席台。
等到了潘寡妇的水牯牛获得了冠军,准备在杨佳铭面前邀赏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离开斗牛场多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佳铭已经率领队伍在岩崖大寨十里开外阻击敌军,那是一群由矮敦子沈国英、刀疤猫和杨金萍等几股武装混合在一起的杂牌军,他们接受了黔军的改编,这人以前杀人放火的土匪摇身一变成了黔军军官,他们准备进攻杨佳铭,以获取更多升迁的资本。
自从日本投降后,黔军不断地搞摩擦,因为黔军接收很多地盘,一下子把兵力扩大了三五倍,即使杨佳铭也招收了很多兵,但毕竟还未能一口消灭在清水江两岸盘踞的黔军,杨佳铭巧妙地避开了大军团作战,有效地保存了实力。
“好好的一场斗牛赛,生生被这群家伙搅黄了,今天不把他们打疼了,老子不姓杨。”杨佳铭狠狠地说。
可是,杨佳铭蹲在坚固的战壕里,等了很久,腿都麻了,矮敦子沈国英却始终没有进攻。
天渐渐黑了,矮敦子沈国英和刀疤猫他们都疲倦了。
“团长,咱们回去吧,明天再来。”有人向矮敦子沈国英提议道,“看他们那阵势,恐怕是等着咱们上他的口袋阵。”
“他杨佳铭倒是警惕得很,光是明哨就有五六个,暗哨的话就更多了,我还认为这小子忙去搞牛打架,忘乎所以,放松了警戒,咱们可以搞个突然袭击,一雪耻辱,没料到他就像狮子猛虎一样,睡觉也睁开眼。”矮敦子沈国英觉得没有把握取胜,便悻悻然地回去了。
经过这次对峙之后,杨佳铭加强了警戒,每十步一哨,确保万无一失,岩崖大寨和丹兰县之间可以互通有无,生产的物资也源源不断地运往岩崖大寨藏起来,若是又回到以往上山打游击的场景,那就是家中有粮不慌不忙了。
丹兰县距离重庆也就五六百公里,属于距离重庆不算远的小县城,可是重庆方面传来的消息可是很快就到了丹兰县,人们都在传,敌我双方可能要战场上见分晓了。
不错,很快地,上级任命书下来了,清江抗日团改编为解放军清江支队,郝静任政委,杨佳铭任大队长,负责打垮清水江两岸的敌对势力,建立地方政权。
解放战争打响之后,杨佳铭高度警惕,几千人的命运攥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放在空中的风筝,不能丝毫松懈,断了线的风筝是要不得的。
经过慎重考虑,杨佳铭在丹兰县实行了禁宵制度,让一些不法分子失去了可钻的空子,在清江支队干部会议上,杨佳铭讲到:“清江抗日团改编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清江支队,我们的任务依然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保存自己发展自己,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和敌人抗衡了,实行战略反攻,迎接主力部队的到来,建立地方政权,那时候人人分田地,人人有田种,过上了好日子啰。”
“我们率领的清江支队都是与地主和资本家有深仇大恨的贫苦农民,是在党的领导下建立起来,壮大起来,但是我们不能骄傲,不能轻敌,须知骄兵必败。”郝静是做思想工作的老行家,所以在会议上都是讲了人脑思想的话,这对于杨佳铭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此时,杨松泉也起来说话了:“郝政委说得对,我们一不能轻敌,二不能骄傲,认为抗战胜利了,都可以回家热炕头了,但是人家答应不答应我们睡个安稳觉,在此呆得久不久是个问题,我建议寻找有利战机,可以先歼灭一部分敌军。”
说到这儿,杨佳铭突然愣住了:“四弟,你进步很快的,咋想在我的前头去了?”
“还不是天天跟着你,传染的呗。”杨松泉诡秘地笑着说。
“这叫传染?用词不当,应该叫亲兄弟都穿上了一条裤子。”王珍珍在旁边狠狠“扎了一刀”,逗大家笑呵呵。
安排妥当,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大队长,你别见怪哟。”王珍珍调皮地拽了一下杨佳铭,“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师妹,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下次我想到了更加好玩的词语再说给你听。”
“不再恶毒,我就觉得是不心中的万幸了。”杨佳铭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一蹦一跳远去的师妹王珍珍,杨佳铭越发觉得她怎么看就是非常可爱了,不再是那么讨厌了。
难道这是爱?这些日子听师妹的话是顺耳一点了,语气也温顺了。
杨佳铭的心里莫名其妙地闪现了一个念头,难道我喜欢她?可是郝静郝政委这边咋个办?还有潘英敏姐姐?一个是自己的革命领路人,一个是和自己有了十几年情谊的人,放弃哪一个都是一个难题。
作为清水江两岸的抗日首领,不能有私心杂念,一切都要经过组织的批准,包括婚姻,可是这些年一直到打仗,没有安稳的日子,都没把结婚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若果自己的阿爸在世的话,还不气死才怪呢?
想到这,他心说:“等革命胜利了,再想结婚的事吧。”
但是,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到底是是哪一天呢,作为革命军人,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果哪天光荣牺牲了,害得人家成为了寡妇,那是造孽啊。
想着心事,杨佳铭不知不觉来到了潘寡妇的面前,自己竟然浑然不觉,等碰到了她软软的身上才醒过神来。
“团长,我对你有意见。”黄大浩看见杨佳铭,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杨佳铭好久没有和黄大浩在一起,他前些日子带领一部分队伍跳出了外线作战,一直盘踞在附近的山林,为清江支队积蓄了两个营的兵力,现在他带领他们下山来,合并成清江支队,真正拧成了一股绳。
上级的指示很明确,黄大浩仍然带领这两个营改编为独立营,黄大浩当营长,直接受杨佳铭的领导。
“黄营长,会议已经明确你率领的三营负责第二梯队的战略部署,你还不满意?”杨佳铭反问。
“不是,你看我们刚刚从山上来,是怕我们的战斗力不强,没有让我们打头阵?”黄大浩虽然是下级,但他也是一个急性子,而且自己的兵力占了整个团的一半,让别人吃肉他喝汤,在他心中是没天理。
“放心,以后由你打头阵的仗,今天你负责的任务也很重要,好好地打。”杨佳铭这样安排是出于真个战略部署的考虑,因为他们上山打游击,还没有真正打过打仗,心有疑虑也是对的。
郝静走过来,笑笑说:“黄营长,我们这样做也是先让你们歇一口气,休整一下,补充了体力,以后有仗打的是。”
说完,郝静转向杨佳铭说:“你以后要注意,黄营长的请求是对的,有了大仗硬仗,你优先考虑黄大浩同志。”
杨佳铭也笑了,说:“郝政委,这还用你教?”
三人都笑了,笑的是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战友情,笑的是一生为人民翻身做主人的革命友谊,多少磨难和险阻,铸就了他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们相信,将来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他们一定能战胜这些把人民当做草菅人命的杂碎。
在岩崖大寨的周边,有很多的高山和密林,但能够搞伏击战的还是潘家堡,这村子经过潘之西经营多年,城墙坚固不说,村后有崎岖小路,进可攻退可守,缺点是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但这也是优点,若是有敌人出现在这里,只要你在上面打,没有一个能够活命出来。
敌人知道要进攻岩崖大寨,从悬崖上进攻几乎不可能,当年的日本精锐松井都不能成功,何况这是杂牌军,每一个都是怕死的主。
但是上面压得紧,只能硬着头皮从潘家堡这里攻击,突破了这道防线,便可把岩崖大寨一览无遗,等于成功了一半,那就能把杨佳铭活捉了,那可是白花花的2000块大洋,上级已经把悬赏公告贴了出来。
矮敦子沈国英对此悬赏公告并不在意,一心想的是活捉了杨佳铭等清江支队的领导成员,把后患除了,以后日子会好过一点,而刀疤猫却垂涎三尺,这些钱在手上,可以装备一个营了。
带着不同目的的三个人,却为了活捉杨佳铭,不约而同地出动了。
敌军已绕到了潘家堡,侦察兵急忙报告杨佳铭:“大队长,矮敦子沈国英又来了。”
“就等着他们。”杨佳铭拔了一下枪保险,站在岩崖大寨的指挥部,望着往潘家堡的方向。
终于来了,杨佳铭命令杨松泉的一营出去,实则是引诱矮敦子沈国英上当,而黄大浩在潘家堡驻守,实际上是打击来犯之敌,让他们进不能出不去。
不管多少人,先打了再说,矮敦子沈国英把家底都压上了,硬碰硬肯定没得到多少好处。
可是,矮敦子沈国英、刀疤猫和杨金萍各怀鬼胎,谁都想抢头功,于是出现了刀疤猫孤军深入的局面,矮敦子沈国英再三说他,就是不管用,只得说了一句:“名义上是我在统领着他们,实际上我们大家都不是同一条心,一人一个号各吹各的调。”
杨松泉轻声道:“先把刀疤猫搞掉。”
“打!”预先埋伏好的一营在杨松泉的带领下,开始了攻击。
杨松泉一挥手,一营的兄弟们向刀疤猫的部队打去,顿时潘家堡外的一线天峡谷枪声响成一片。
“手榴弹!”一下子,杨松泉的一营投掷了几十颗手榴弹,在刀疤猫身边遍地开花,敌军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有的皮肉炸飞了天,掉落到一营的士兵身上。
“冲啊!”看到敌人被消灭得差不多,一营掀开身上用来掩藏的树枝,一边射击一边向一线天峡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