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孙头挑着油炸洋芋粑粑摊子出发到丹兰县城门口,却被一群日伪军拦住,有一个日本兵端起枪指向老孙头,恶狠狠地问:“你的,啥子的干活?”
“太君,我就进城做个小生意而已。”老孙头很自然大方地放下摊子。
“啥子小生意?”日本兵继续问。
“油炸洋芋粑粑。”
“这是啥子东西?”
“太君,这些个洋芋粑粑确实好吃,闻起来油的味道浓浓的,吃起来洋芋粑粑软软的,想起来我都流口水。”一个伪军队长乜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
“我们丹兰县怎么没见过油炸洋芋粑粑?”日本兵疑惑地问。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在丹兰县做洋芋粑粑的生意,但是以前我听说秀山城有个老头子,确实炸洋芋粑粑有一手,那里的人都排着队等着吃。”伪军队长拍着脑袋想到了这些事,于是如倒黄豆子般的说出来。
“那你吃过没有?”
“吃过,但那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从秀山城带来,我吃了几次就记住了那个味道。”伪军队长说着,竟然用舌头在嘴巴上呼哧吸了一口。
这些围着他说话的日伪军竟然笑了,都说那伪军队长说话就像吃到了好吃的东西一样。
“那还不在现场油炸一个看看?”端枪的日本兵开始舒展了皱纹,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好勒,我就炸一个给太君你吃一吃。”说着,老孙头麻利地展开油炸洋芋粑粑的各种配料,支起一口锅,准备烧火搞生意。
这群兵痞油子喜滋滋地围观,像是非常好奇的小孩子一样,一个挤一个往前挪动步子,看这个究竟是咋个回事?
不一会儿,火烧得越来越旺,老孙头把油倒进锅里。
可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嘭”的一声,油起火了,声若炸雷,唬得日伪军们跳了起来。
“你的,八嘎,啥子的干活?”又是日本兵的叽里呱啦日本话,日军又端起了枪,指着老孙头。
老孙头很镇定地说:“起火了,把锅盖盖上,等火灭了,说明油的温度恰好,炸出来的洋芋粑粑才更加好吃。”
“哦,原来如此。”日本兵收回了枪,“那快点炸。”
“好勒。”老孙头往油锅放下去洋芋粑粑,油锅顿时翻滚起来。
日伪军见状,都幸福地笑着,嘴巴在跟随老孙头的筷子动来动去,完全放松了警惕,在此空档,有很多人没有经过检都向城里进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了十几个人,原来是杨佳铭安排跟随老孙头一起进城刺探军情,方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老孙头觉得是时候了,便捞起了洋芋粑粑:“皇军大大的,你们的先吃,尝尝味道。”
“哟西,哟西。”日军们吃得津津有味。
“别慌,别烫着嘴,还有,多着呢。”老孙头又往油锅里炸了起来,“你们若是想天天吃,我就天天给你们炸。”
“要得,要得。”伪军队长连连称赞,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向日军,“要不把这个老头子,推荐给厨房去,包你们天天迟到这可口的洋芋粑粑。”
日军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等到这些人吃饱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时辰,老孙头觉得自己的人也能找到地方安顿好,于是开始收拾摊子。
“老头子,你愿不愿意到皇军的厨房做事。”伪军队长边吃边询问老孙头。
“我这是小生意,恐怕难登黄军的大雅之堂。”老孙头故意拒绝,心想如果很快答应,也许引起皇军怀疑,以后的事情也难办,收集情报也许引起他们的注意。
“皇军看中了你,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不赶快答应。”伪军队长抹了一下嘴巴,立即命令道。
“我实在不能去给皇军做事,我也就是一个小市民,能够养家糊口就算了。”越不想去,人家就越想让你去,老孙头就是需要这种效果。
“恐怕由不得你了,你不去也得去。”这是,几个士兵把枪指向老孙头,“皇军看中了你,如果你不去,我们兄弟几个被皇军给咔嚓了,这不划算。”
正中下怀,老孙头的心里是甜蜜蜜的,这些兵只要有了吃有了喝就认你是他阿爸了,没想到油炸洋芋粑粑竟然有如此效用,团长给的5块大洋,以作为过路时给拦路的士兵行贿,现在倒是省下来了。
老孙头挑着担子,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往城里走,守城门的日伪军也跟着进城。
“站住,干啥子的?”旁边的一家酒馆,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腰间别着东洋刀,穿着整齐,神色严肃,宛如一个门神。
“我是个买油炸洋芋粑粑的小老头子,这几个人要我到厨房工作,保证你们天天吃到可口的油炸洋芋粑粑。”老孙头点头哈腰地解释了半天。
伪军队长赶紧跑过来,脱下黑色礼帽,说:“渡边大队长,他说的是真的。”
一听说此人是渡边,老孙头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幸好是一个老地下党员,三秒过后又有了镇定的神态。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赶紧守门去。”渡边的手下齐刷刷地端着枪指向跟过来的几个日伪军。
这些人看到此架势,灰溜溜地回去守着城门。
“这老头子很可疑,赶紧搜他身。”渡边一声怒喝,几个手下立马给老孙头搜身。
“大队长,这个老头子身上有5块银元。”日军在手掌上排出了5个银元。
“这老头子看起来寒酸得很,为啥子身上会有巨款?是不是有啥子问题?”渡边自我反问。
老孙头心里一惊,赶紧放下担子,但是语气一点儿都不慌张:“报告太君,这是我做生意十几年攒下的,区区5块银元,在太君你的眼里怎么是巨款呢。”
渡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在日军队伍里是出了名的粗人,时不时地对某些人大发脾气,但过后却不记仇,忘得一干二净,反而把好吃的好玩的送给自己的部下,往往也受到了士兵们的尊重。
“我猜你不只是来做买卖的?”渡边扑哧一笑,双手搭在了老孙头的肩膀上,“我说的对不对?我要看着你的眼睛听你回答我。”
看到嬉皮笑脸的渡边,老孙头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心想这不是一个按常规出牌的人。
“太君,我真的是来做买卖。”水龙头抬着头,眼神温和地望着,“这5块银元是我全部的家当,真的是我十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积蓄。”
“你除了做买卖,你还走亲戚,是不是?”渡边看着老孙头的眼神。
“对对对,我还走亲戚。”老孙头笑了起来,“不过,我现在先到你们厨房报到,把你们伺候好了在走亲戚。”
“就这么办。用中国话说,那是巧他爸遇见巧他娘,巧上加巧了,我正想着吃油炸洋芋粑粑,特别是秀山城的最好吃最正宗。”渡边说起吃来,唾沫横飞,然后问,“老头子,你该不会从秀山来的吧。”
“不是,我从白岩塘来的。”老孙头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看渡边,然后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不管你从哪里来,只要你的东西好吃就行,我先走了,在指挥部的厨房等着你。把银元还给老头子。”说着,渡边坐上摩托,自顾自地走了。
留下来的几个士兵跟着老孙头,一路向指挥部走来,在这些大街小巷,老孙头在心里默记了每一个街名和方位。
来到日军指挥部的厨房,老孙头才知道那叫一个奢华,三个大厅都是五颜六色的装饰,每一个餐桌都用丝绸铺展,真是让人眼花缭乱。里屋站着几个光头,脑袋大脖子粗,个个油光滑面,光是大厨就有十几个,买菜的也有五六个,分为素菜和荤菜,还有凉拌菜。
老孙头好奇的是也有油炸师傅,但都是那些日本料理,油炸鱼、油炸烧饼,就是没有油炸洋芋粑粑。
其实,说起来,油炸洋芋粑粑之所以味道不一般,主要是胡椒粉和折耳根,混合在一起有脆脆的爽爽的味道,吃得耳朵都在动了。
老孙头一边欣赏厨房的豪华,一边走着,不料前面迎来的是渡边,只见他满脸堆着笑容,让人觉得很可爱的模样。
身边的侍卫却不苟言笑,给人感觉是谁都欠了他的钱一样。
“大佐,你们厨房大大的,很豪华。”老孙头赶紧笑着说,不赞美人家感觉就过意不去。
渡边咧着嘴,点了点头:“你真会说话,不过你的手艺不知道有没有你嘴巴那样甜。”
“好的,大佐,我立马快快的炸,保证大佐吃上味道鲜美的洋芋粑粑”说着,老孙头把自己的物件搭建起来。
“不不不,不要你的家伙,你的烧火太慢了。”渡边指了指不远处的火炉,“那里正烧火,旺着呢。”
老孙头仄仄一笑,走过去看烧煤的炉子,旁边还有一个鼓风机,设备齐全,就差架一口大油锅了。
正犹豫间,有人扛了一口大锅进来,直接放在火炉上。
“你们想得可真周到,不过你们还是少了一样。”老孙头环顾一下,“你们猜不出来。”
“老人家,你说的是这个吗?”渡边一挥手,有人赶紧往锅里倒上了油。
老孙头摇摇头,把捣成的粑粑拿出来,放到渡边鼻子上晃了一晃:“我说的是这个。”
渡边摆了摆手:“这个我们倒是没有。”
等到油锅翻滚,老孙头把洋芋粑粑放置于油锅里,不一会儿便出了锅,金黄金黄的洋芋粑粑展现在渡边眼前。
老孙头调好了料子,用一个盘子盛上,端给渡边品尝,之间渡边一直在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渡边啧啧地说:“就这么定了,老人家你就在这住下,每天给我们炸洋芋粑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连好几天,老孙头借口外出采购,把日军的人数和位置以及军火库摸得一清二楚。在这炮火连天的年代,想要送一份情报在普通人看来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可是对于老孙头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在日本人底下干活,如果做错了,可能被杀知识一眨眼的时间,因此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别想做老孙头这个行当。
这一天,老孙头例行外出买菜,可是他的身后时时刻刻都有荷枪实弹地日本兵跟着,情报的传送有很大困难。
很多人都不知道老孙头做地下党时的秘密,幸好先前小宝的阿爸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侦察兵,做起传送情报的此等事情也是和老孙头配合得天衣无缝,连渡边都被骗了。
情报送到杨佳铭手中,赶紧召集郝静、王珍珍、小桃子、杨松泉一起到指挥部商议攻打丹兰县的事宜。
“这情报详细得像女子缝补衣服一样,老孙同志是如何做到的?”杨佳铭问旁边小宝的阿爸。
“其实也没啥子?每次他来购买洋芋,我都乔扮成小商小贩,几斤洋芋就是几个日本兵,洋即阳,代表南方,说明日军指挥部南面有几个日本兵。”小宝的阿爸一边说一边在比划。
“那如何知道北面的日军?”还没等小宝的阿爸说完,杨松泉便追问。
“那就是用折耳根表示,因为折耳根生长在阴凉的地方,代表南方。”小宝的阿爸满心喜悦地说。
“那敌人的军火库呢,如何表示?”杨松泉又问。
“除了以上这两样之外,那就是买其他的东西表示哦。”其实,说起来还不是人数、方位和军火库而已,这样以购买的方式传递信息,既简单又明朗,而老孙头他们已经运用了好多次,一直非常精准。
大家纷纷称赞,然后都抬脸看着杨佳铭,看看如何攻打丹兰县,拔掉这颗毒瘤,清扫障碍,为新四军根据地扩大面积。
杨佳铭思索片刻,说:“敌人武器精良,而我们虽然有了火炮,但是强攻可能不可取。”
喝了口水,杨佳铭继续说:“我们里应外合,先由杨松泉副团长带领三营佯攻南门,把鞭炮放得震天响,把日军吸引过去,然后我带领一营和二营攻打敌人把守力量薄弱的北门,由老孙同志摸黑悄悄结果北门的哨兵,打开城门,直扑日军军火库,再包抄日军指挥部。”
大家都根据指示进行,日军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起床,有的连裤子没穿便跟着队伍上来,衣杉不整,极为滑稽,被渡边大骂道:“你的回家抱女人算了!”
不过,很多日本兵训练有素,自觉地背起各种必需品,整齐划一地站立着,再看另一边的伪军,实在是一群乞丐,精神萎靡,有的眼睛里还有眼屎。
老孙头利用混乱的时候,渡边无暇顾及,悄悄离开了厨房,与早已潜伏在城里的战友们汇合。
如果想一口吞掉渡边,那是啃着一颗硬骨头,不是那么容易。
“团长,我们这边伤亡有点惨重,渡边已经组织阻击,看来不搞点手段是不行了。”有人提议道。
“好,先用火炮掩护,组织敢死队。”杨佳铭只有只有做,才能压制住敌人的火力,“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心想着把日军赶出中国区,一起站出来,跟我冲进去。”
敢死队员立马成立了,其中就有王珍珍、小桃子等人,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个个义愤填膺,杨佳铭环顾一下,默默地点点头。
“现在敌人只剩下了指挥部,那里是日军最后的防线,他们现在负隅顽抗,我们已经伤亡很大,再不把它拿下,我们就会功亏一篑。”杨佳铭第一个冲上去,跟随着后面的是敢死队员,大家看到团长冲锋陷阵,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前去,不一会儿把敌人的阵势压了下去。
可是,在一处制高点,有一挺机枪在突突地喷着火舌,杨佳铭他们只好躲在一条街的角落里,不敢伸出头。
“你们几个从左边故意打枪,我从右边包抄,先结果了那个机枪手。”得了命令的几个士兵接连往房屋顶层攻击,这时日军机枪手的脑袋露出来了。
“不错,我把你送去见你祖宗。”话音刚落,那个机枪手从上面翻到下来。
日军指挥部极其宽畅,在渡边的经营下,竟然修建了假山鱼池、楼榭亭台,喷泉天天喷着水,鱼儿自由自在的来游去,好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今天,渡边没有了闲暇的心情,时不时就有士兵跑来报告,哪个地方失守了,哪个大门被打开了,弄得渡边焦头烂额,心急如焚。
“把那老孙头给我叫来,说不定是他把我们的布局泄露了出去,我要枪毙他。”渡边大吼道。
可是,这厨房已经混乱不堪,老孙头已经不知去向,这更加给渡边增添了烦恼,颓丧地坐在座椅上。
伪军更是惊恐万分,有的开始对指挥部的古玩打起来主意,有的开始脱掉那身皮,准备混在难民当中企图逃出去,却被渡边一个个地枪杀掉。
杨佳铭率领队伍一步步紧逼,把日伪军都逼到了指挥部,准备一锅炖了。
可是,不甘心失败的日军仍然躲在暗处打冷枪,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打在了杨佳铭的脚下,接着另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小桃子正好面对着那射击的日军,奋不顾身地推倒了杨佳铭,自己却中弹倒在血泊里。
“把大炮轰击日军指挥部,给我消灭他们。”情急之下,命令炮兵连开炮,一时间日军指挥部浓烟四起。
大约十多分钟,杨佳铭命令停止炮击,日军指挥部已经千疮百孔,房顶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有的圆柱已经滚落下来。
“里面的人听着,缴械投降的,我们一律不杀,若是还想抵抗,那就别怪我们抗日团不客气了。”杨佳铭对里面大声说,希望能够减少炮弹,减少伤亡,敌军能够乖乖投降。
可是过了半天,才见到零零散散的伪军举着双手,陆陆续续走出来。
“日军呢,咋一个都不出来?”杨松泉疑问,“里面还有多少日军?”
几个伪军惊恐万分,不敢回答。
杨松泉见状,上前去揪住一个伪军的衣领,狠狠地说:“平时你们的狠劲呢,杀害了我们多少弟兄,那渡边咋还没出来,我要把他这个畜生大卸八块。”
伪军们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排着队把枪放于地上,然后蹲在旁边的操场,不敢再动弹。
“同志们,日军是不打算投降了,再打他一炮弹,让他们灰飞烟灭,给我们的小桃子同志报仇。”杨佳铭高举着手枪,命令炮兵准备开炮。
“长官,你就别浪费炮弹了。”伪军终于开口说话,“我们刚才看到一群日军在剖腹自杀,我们都傻眼了,你们说这人往自己的肚子里捅刀子,这得心有多狠啊。”
“咋不早说?”杨松泉又去揪住刚才的伪军。
“刚才被吓傻了。”伪军战战兢兢地说。
抗日团的士兵们笑了起来:“你们这些汉奸,就是知道对着自己的同胞硬着来,还把小鬼子当做爹,真是一群软蛋。”
伪军不再吭声,抱着头悄悄地别过脸去,像一只烧红了弓着背的虾子。
等杨佳铭大跨步进入内室,看见日本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在指挥部的一张椅子上,渡边的肚子已经插上一把东洋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经过查看,被轰炸死的占大部分,小部分是切腹自杀,肠子都已经露出来,没有一个活口。
杨松泉愤愤地说:“真是便宜了这些家伙。”
“一把火烧了吧。”杨佳铭轻轻地说。
“啥子?”郝静问了一下。
“我说烧了。”
“连房子都烧,是不是?”郝静又问。
“是的,难道不可以吗?”杨佳铭满不在乎地说。
“不行。”郝静吼道,“这些建筑物是几百年前建成,而且是四合院的规模,在我国的建筑史上具有研究价值。”
看着郝静心急如焚的样子,杨佳铭笑了:“逗你玩呢,我哪舍得烧这些房子,把这些尸体抬到河边烧了。”
忽然,城外想起了大炮声,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路,面带恐惧地向城外望去,刚打下来的丹兰县,怎么又听见炮声了?
士兵们一脸狐疑,谁在打炮,难道是黔军?
“大家分散隐蔽,我要看看这是啥子龟儿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好不容易把这些日本兵消灭掉,还搭上了王珍珍的命,杨佳铭的心像刀绞似的难受,开始骂了粗话。
一阵炮响过后,城外密密麻麻地来了人,个个头上戴着钢盔帽,手中拿着的是冲锋枪。
“杨佳铭团长,我们又见面了。”喊话的是一个中年军官,远远看去,人像一个皮球一样。
“团长,我听出来了,喊话的是矮敦子沈国英。”有士兵跑来报告。
“哦,这个坏家伙,看我栽了树,他想来摘桃子了,休想。”杨佳铭往地上吐了一口水,“他离开秀山城之后,又投奔了黔军,摇身一变成为黔军团长,我认为他死在了哪里了,没料到等日本要完蛋的时候,反而来给我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