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客梦棋牌室自万睿事件发生后,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一些人气和经济双方面的影响,尤其是在贾松被抓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麻友会员数量一直在逐渐萎缩。
贾松去保北看守所接受三年的劳改教育去了,万睿带着通过法律途径从贾松那里讨回的那笔钱,回到北京石景山区,又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对夏氏三姐妹来说,等于伤了两员大将,你要知道,贾松和万睿可是常住红尘客梦棋牌室的铁杆麻友哟,何况万睿又是一位风度翩翩,风情万种,能够吸引众多男人魂魄的超级女侠啊。
红尘客梦棋牌室的下衰状况,不仅如此,刑警严长官的姨太太付苧也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虽说付苧不属于被捕严警官的直系家属成员,但实际上,她毕竟也是严警官的床上客,实体经济的唯一掌门人啊。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嘛,严警官被捕入狱以后,付苧的经济脉搏就不复存在了,那些对她成天谄媚拍马,用好话恭维的企业老板和商人,都避而远之,以免招来晦气,或不测风云。
然而,付苧这人,人穷志不短,虽然经济收入断了,但仍然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宝马X5,隔三差五地来红尘客梦棋牌室潇洒或炫耀一下,夏氏三姐妹和麻友们对她还是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另眼相看。
但是,当棋牌室三缺一的时候,即便是三姐妹给她的电话打爆了,她也不接电话了。有时,三姐妹叫大胖给她打,毕竟大胖是她来这里的介绍人,而且从前她还哀求大胖来这里打牌的,可是,白费心机,大胖打了两次,她也是不接电话。
可是,每当二愣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的时候,她不仅立刻接了电话,而且还会迅速开着她的宝马就过来了。
人们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不过,自后来二愣突然被紧急送到了保定市区的第一中心医院,付苧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不管谁打电话,都无济于事,徒劳了。
二愣也是大胖几年前海底捞来的,对他的身世谁也不清楚,只是在他的生命临终前,人们才对其略知一二。
冬季的夜晚是寒风刺骨的,二愣独自住在城西的一处租来的民宅平房里,生命垂危,他踉跄地拿起手机,用疲惫的嗓音给好朋友小高拨打了电话,并叫他迅速过来跟随120救护车,送他去市区医院。
当时小高正在棋牌室打牌,接到二愣的电话立刻告别了麻桌上的麻友们,赶了过去。
当天夜里,小高走后,大胖打完牌,夏氏三姐妹也没有叫她独自一人回到她和小高的住处去,于是,她和三姐妹就睡在了四楼的一个四人房间里。
说实话,三姐妹对她们的会员有着特殊的情感,听说二愣被120送到市区医院,她们也是放心不下,时刻想得知二愣的病情状况。
三个多小时以后,小高给大胖打来了电话。
“喂,大胖,你睡了吗?”
“在呢,还没睡,打完牌,大姐她们没有叫我回去,我们正趴在被窝里聊天呢。”大胖从被窝里伸出右手,拿起手机回答说。
“那好,你把电话给大姐,我给她说一下二愣的病情吧。”
“好,稍等。”大胖起身把手机递给了隔壁床上躺着的夏双。
“小高的电话吧?”夏双边接手机,边问大胖说。
“嗯,对,你接吧!”大胖回答说。
这时,夏叕,夏叒都坐起来了,背靠在床头上,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喂,小高,二愣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吗?”夏双迫切地问道。
“出来了,大姐。恐怕一会儿就会被送进重症室去了。”小高气吁吁地回答说。
“那么严重啊,究竟什么病呀?”夏双又问。
“唉,二愣被确诊为胰腺癌晚期。”小高垂头丧气地回答说。
“是嘛,我说他最近怎么一下子瘦下来了呢,难道他以前没做过检查吗,另外,不是他自己也会把脉行针的吗?”夏双感到十分蹊跷。
“看来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不过他从来没给我们泄露过。”
“他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有病不早住院治疗呀?”
“刚才在急诊处诊断完,按照医生的建议,他本来立即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可是二愣对大夫说,他进去之前,要先和我单独说会儿话。”小高的语气显得非常低沉。
“大夫允许吗,二愣的神智清楚吗?”
“实际上,二愣比大夫还清楚,他临终的要求,大夫肯定是答应的喽。”小高哽咽地答道。
“二愣对你说了些什么呀?”夏双担心地又问。
“他说,5年前,当他查出他患有胰腺癌后,妻子和他离了婚,并带着13岁的儿子回承德娘家去了。他们母子俩走后,他就去了五台山,在那里拜佛求医,使病情得到了一些缓解。”
“是嘛,以前他每次来都说他总是去外地给别人看中医治病,咱们都信以为真呢,我们还总是叫他把脉行针呢,原来是这样啊。那后来呢?”夏双似乎恍然大悟。
“后来,由于他的病情不断恶化,再加上经济已经耗尽,他不得不回来,就再也不去那里了。”
“对对对,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再早他总是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次,可是最近这两年,他一次也没离开过咱们这麻将馆。但是,他在咱们这里一点也没暴露出他的经济不好啊,反而,表现的他从前在外地靠行医赚了一大笔钱的样子啊。你看,二愣在咱们麻将馆不仅没有借欠过任何人的钱,而且自己还大手大脚地花钱哩,他不是刚刚花8000块钱买了一台华为顶配型手机嘛。”夏双回忆说。
“对,可是,那是因为后来他感觉他的寿命将尽,他不得不把他乡下老家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块宅基地卖掉了。”小高解释说。
“天呀,看来,他早就有自知之明,提前准备好了自己的后事呀。”
“嗯呐,不过,他刚刚托付给我一件棘手的事情,我真是为难了,不知该怎么办。”小高嘬着压根,叹气道。
“什么事啊?”夏双急切地追问,大胖,夏叕,夏叒都伸过头来听着。
“他说,前些日子付苧约他开过两次房,并从他手里拿过两次钱,第一次拿了2万,第二次拿了3万,共计5万元。他想叫我从付苧那里要回那5万块钱来,然后,把它作为唯一遗产转交给他那在承德的儿子。你说,这事不叫我为难吗,姐?”二愣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哦,那你没有问他那些钱是不是作为给付苧的开房小费呀?”夏双立刻反问小高说。
“问啦啊,他说不是,他根本没有干那事的能力了,只是躺在床上聊了会儿天儿而已。”小高解释说。
这时,夏叕从夏双手中接过电话,对小高说:“小高,你先答应二愣,作为他的紧密朋友,要叫他去得安心,因为现在他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至于向付苧要钱的事,好说,等你回来我们大家一起给付苧打电话,我想,当她知道我们大家都知晓了此事以后,她不会冤枉一位死者的!”
“还是三姐开明,多谢三姐,我现在就去告诉二愣,不然就没机会了!”小高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