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廉孙政弟兄两个给在场的人们下跪叩头之后,把干爹田中叫到了一边。
“干爸,麻烦你召集几个主事的人,过一会咱们去五楼的大客厅同我们的族亲们商量一下我父亲的丧事,好吗?”孙廉对田中说道。
“好,没问题,这事儿,孩子们,你们放心吧。对了,你们哥儿两个先去安慰一下你母亲和姨妈吧,我看她们这样撕心裂肺的悲伤,时间长了是吃不消的。”田中嘱咐孙廉孙政说。
“嗯,你说得对,她们在医院里就是这样,我们担心她们受不了,所以没等办完医院的手续,就叫亲属们把她们提前送回来了。”孙政对田中解释说。
“好孩子,你们做得对。那你们再去劝一劝你母亲她们去,我先召集一下帮忙的人去。”田中回答说。
哥儿俩来到了棋牌室的议事厅。
进了门,老大孙廉顾不得与守候在母亲和姨妈身旁的人们打招呼,只是疾步前去搂住躺在床上的母亲,然后失声痛哭,“妈呀,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爸爸刚刚走了,我们不能再没有你哟...”
随后老二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也跟着哥哥一起哭了起来,“爸爸耶,你留下我们远走了,以后谁还会管我们呀...”
可怜天下父母心,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最疼爱自己的孩子,听到两个儿子的哭叫声,夏双的魂儿似乎一下子从陪伴阴曹地府的丈夫那里被召唤回来,她立刻翻过身来坐了起来,“别哭了,廉儿,政儿,妈妈没事,你们狠心的爸爸走了,这不还有我和你们的姨妈呢嘛!”
这时,夏叕夏叒姐妹俩也停止了哭泣,起身把跪着哭闹的孙政扶了起来,并安慰孙廉孙政说,“别哭了,孩子们,你爸爸狠心走了,可还有妈妈,姨妈我们呢...”
实际上,哥哥孙廉与弟弟孙政从父亲孙胜突然急病暴发,到送往医院抢救无效猝死在医院,再从通知亲属家人,到回到家里给在场的人们下跪磕头,俩人的眼里一直含满了泪水,但为了能顺利安置父亲死后的事宜,叫父亲最后一段路程走后,他俩强忍着悲伤,还没有放声痛哭流涕过。可刚才在自己的母亲和姨妈面前,他们两个再也抑制不住他们的悲伤了,他们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哀嚎起来,对父亲突然离别的哀痛之情,一下子都释放了出来。
然而,他们的释怀却出人意料地迅速缓解或解脱了母亲和姨妈们的内心酸楚,她们意识到不能再让孩子们承受再大的压力了,她们挣扎着,咬着牙,站了起来。
同样,孙廉孙政看见老人们都起来了,生怕由于他们的过分伤心再勾起她们的沉痛哀思,便立刻用衣襟擦拭掉了眼泪,硬撑着身子,振作起来了。
“妈,姨妈,咱们去五楼大厅吧,我们刚才叫我干爹召集了几个管事的人上去了,再加上我叔伯和姨父他们,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我爸爸的后事吧。”孙廉对三位长辈说道。
听到儿子孙廉说的话,夏双有些迟疑了,目前她最怕的就是面对他人,因为她认为无法对别人解释清楚丈夫猝死的根本原因。
“大姐,眼下虽说正是大年三十过大年的时节,但这人呢,谁也没有长着千里眼,哪天生,何时死,不是我们自己安排的,都是听天由命吧,既然我大哥人都没了,管他初一还是十五,过年不过年的呢,但后事我们必须还得处理啊,听孩子们的吧,上去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更好一些吧!”守在夏叕旁边的一位名叫金穗的铁杆牌友劝说道。
“你说得对,阿姨。妈,姨妈,我们就上去和我干爹他们商量商量吧。”孙廉看到母亲和夏叒夏叕都已经缓过神来了,便急忙说道。
“行,我们上去商量一下,尽量给你爸办一场体面的丧事吧,邀请亲戚朋友们一起热热闹闹送你爸最后一程,也算是完成你们对他最后一点孝心,弥补一下我的过错。”夏双气吁吁地回答说。
于是,两个孩子搀扶着母亲夏双和姨妈夏叒夏叕上楼去了。
与此同时,田中张罗召集主事的人们也差不多了,只是四处在寻找着李军。
原来啊,李军确定了孙胜的死讯之后,就跑出红尘客梦棋牌室,到一个街道偏僻的地方,第一时间把这一消息转告给他的心上人付苧。
“老婆,告诉你个好消息,红尘客梦棋牌室出事了!”李军拨通电话便低声喊道,对着墙根,两只眼睛还不时地窥视着四周。
“是真的吗,怎么回事啊?”付苧欣喜若狂地追问说。
“出大事啦,夏双的老公孙胜走了!”李军又洋洋自得地补充说。
“怎么了,去哪里了?”付苧惊讶道。
“去见马克思了!”李军狞笑道。
“啊,死啦,什么病,这么突然?”付苧急切地追问说。
“据说是猝死,从他老婆夏双的悲伤话语中推测啊,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啦,究竟具体什么原因,目前还不知道呢,晚些时候或许就知道答案了。”
李军刚说到这里,田中从红尘客梦棋牌室里出来了,在大声喊叫着,“李军,李军,哪去了?”
听到喊声,李军急忙挂了电话跑了回来,“我在这儿,老田!”
“快点,人都齐了,就差你了!”
田中说完就转回身来,同李军一前一后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