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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林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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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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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林秋语》连载

第九章 寻踪觅迹

二连到满头营子与各连集结后,团里应战士们的请求,给家住不远的战士放了几天探亲假。由各连连长、排长们带着战士们回家看望亲友。

过了几天,分段放假的战士陆续归队。团部立即着手研究打击驻扎在彰武县的国民党军的方案,决定在阿古拉营子地区伏击,引诱被国民党军收编后在彰武一带活动的一股匪徒进入伏击圈。

这次战斗中连长代钦的左腿不幸被流弹击伤,虽然伤势不是很重,但因感染化脓而转重,不得不送到通辽治疗。

他在医院养伤八个月之久,之后落下残疾,未能再次归队,这成了他终生的遗憾。

当他出院的那天,正在长春附近作战的原团领导特地赶来慰问他,虽然代钦再三请求归队,但鉴于其伤势较重已落残疾,腿有点跛,骑马作战已不可能,团长就劝他转移到地方工作。

代钦不得不接受已成现实的遗憾,含着泪作出离队转业的决定。考虑他是连级干部,部队领导决定让他到通辽工作,因他的连改编后转入哲里木军分区警卫团,驻在通辽。

但代钦拒绝了上级的照顾,也未提出回老家,而提出到自己战友牺牲,且使匪首扎木苏逃脱的那个村工作的要求。经上级考虑并与中旗地方领导协商,安排他到那个村所在的努吐克政府工作。

到任后他主动提出不在努吐克政府机关任职,而在白音艾里任嘎查支书的请求,经努吐克领导研究,同意了其要求。

此后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到巴音艾里落户,担任嘎查支部书记。

代钦为什么要放弃城市工作,而选这个科尔沁草原上的普普通通的小村落户呢?

白音艾里这个村,与其原来的哲坤艾里差不多,只不过它的大苇荡不在村东,而在村西北角,而这个苇荡的规模也比他的老家的那苇荡略大。

苇荡与村间,有一个坡,上了坡顶了望,全村的美景就展现在眼前。坡东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大草原,坡西南是沙坨连绵的丘陵地带,坡后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而这个坡,也就是西南边的丘陵地带的突出部的一个较高且略平坦的一个坡,坡顶上长满了青草,虽然是紧挨沙坨,但却有草原特色,坡上一片翠绿。

也就是说,白音艾里是一座三面环草,一面临沙地的水草丰美的地方。而这个坡的西北角,也就是他与扎拉森带着骑兵连从高处向下冲击匪徒的地方。

从此,代钦拖着其伤残的腿,远离战场,开始了他的地方建设之旅。

“这个地方倒是真美哟,”当代钦带着妻女登上坡顶瞭望四面八方的风景时,其妻斯琴高娃不禁赞叹道。

“可谁会想到,就在这个地方,就在我们的脚下,曾发生过惨烈的马上拼杀呢?”代钦沉默了许久:“我的八名战友,就长眠在这片土地下,我就来这儿与他们相伴,把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这片土地,建设成美丽富饶的家园。”

“你的话,倒是富有诗情画意哟。”斯琴高娃看着他,发现丈夫的眼里噙着泪光。她虽然是乡下女,但也读过高小,蒙汉兼通。

那天代钦到旗里办调动工作手续时,旗里听说她蒙汉兼通高小毕业,文化水平很不错,也考虑让她当公务员,从事机关工作。

那个时期,有文化的人不多。因工作需要,就是小学毕业的农牧民,也被当宝贝召进机关工作。

对此代钦当时也未作出明确的答复,只说等安置好工作关系后再考虑。

当然,他的这份缅怀自己的在征战中倒下的战友,不惜放弃优越的城市里工作与生活的条件的情怀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继续寻找并抓捕杀害他的战友的元凶,扎木苏。

·

正当解放长春的炮声隆隆作响的时候,匪首扎木苏正好在长春的一家医院里养伤。那次他被几枚手榴弹飞来的碎片炸得伤势很重,身前背后多处被击烂,皮肤大面积挫伤,大大小小的弹片布满其前胸背。

不过,可能是夏季茂密而墨绿的粗芦苇富有弹性而降低了手榴弹弹片的杀伤力,几枚手榴弹虽然在其前后很近的地方爆炸,但也未能把他炸死,但他也伤得不轻。

所以住院半年多,还未完全痊愈,仍常喊这儿痛那儿闷。同时,随着国民党军的节节败退,他也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他也听到医院里的从通辽来的人谈家乡的人民处决恶霸、土匪的消息,更是心惊肉跳,盘算着以后怎样过日子。

他也曾想随城内的国民党军一起逃出城里南下,但像他这样的一个住院伤号,那些当时虽然把他当英雄来接待,送医院救治的国民党军官,现在则已变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带着他们这些伤员撤退?

所以,不管扎木苏如何哀求,他们也无何奈何地好言相劝,叫他尽快想办法逃出长春,自谋活路。

扎木苏不得不想办法自保,但现在长春在人民解放军的重围下,他也听说攻打长春的部队中就有其对手,内蒙古骑兵二师,甚至是曾围剿骑兵十三团人马。

那天挨炸昏倒后他曾从打扫战场的骑兵连战士们的对话里朦朦胧胧中听到过“骑兵二师十三团”这个词。因受重伤的印象较深,他始终未忘自己的那场刻骨铭心的战斗。

现在听说自己的老对手又来攻城,其心里真可谓惶惶不可终日。

他心里越恐慌,身上的伤也似乎越痛,他又回想起受伤后的当晚的情景。

那天晚上,对他来说,人生最恐怖的时刻,要不是其亲信钦达木尼全力解救,他早已见了阎王。这么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又展现在其脑海。

那天他受伤后曾醒过几次,也就是骑兵队的战士们把他从芦苇丛中抬出来,抬到苇荡南坡上后不久,醒过来,看见战士们正打扫战场,把他的死掉了的属下的尸ti一个一个地从马上抬下来放到自己的身旁。

因骑兵追击战,战斗场面大,被击毙的匪徒往往是散落到很大的范围,这一点与阵地战不同。所以骑兵们打扫战场,往往是找到敌人的尸ti先是放到马背上,然后骑上马,回到停放尸ti的地点,集中掩埋。

因扎木苏被放在尸ti中,当他刚苏醒并动了一下身体时,忙着打扫战场的战士们并未注意到。但却躲在坡边不远的沙柳丛中的钦达木尼却意外地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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