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钦办了离休手续后被分配到左中政府机关办公室,任副主任。但因他执意要回到他的原来工作的那个公社,所以组织上就按他的个人意愿,让他任其所在的那个公社的副书记职务。
办完了自己的工作调动手续后,他即回到其所在的那个公社,并继续担任其原来的那个白音艾里大队的党支部书记。
其目的很明显,他非要把匪首扎木苏抓住为白音艾里村那场战斗中牺牲的扎拉森等八个战友报仇不可。
可扎木苏却很难找,生死不明,这使他感到很是失望。他虽然通过各地相关部门发通知的方式寻找过,结果仍是杳无音讯。
不过,他惦记着匪首扎木苏的时候,却想不到匪首扎木苏也惦记着他呢!这种巧合注定他们二人早晚进行你死我活的争斗。
“真可恶!”在一次扎木苏与程玉福在一家饭店喝酒时,趁着酒劲,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愤恨。
“什么事?”程玉福伸到一盘炒牛肉片上的筷子夹着一块牛肉片停住了。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扎拉森仍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
“你说的是什么事呀?”程玉福急了。
“以前追打我的一个G军骑兵连长。”扎拉森咬牙切齿地发狠道:“不知为什么,他至今仍与我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你的死对头,互相作对很正常。”程玉福把刚才夹住的牛肉片递到嘴里,边嚼边笑着说:“你何必为此生气。”
“我让钦达木尼去后旗召集我旧部时,顺路到我的老家白音艾里看过。昨天他通过电话对我说那个G军连长竟到我那艾里任了村支书呢。”
“你是不是和他结下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程玉福是过来人,过去在战场上也杀过很多人,现在也老担心仇人找上门来。
“我能和他结什么仇呢?战场上两军互相残杀是平常事,大都是两军间的互不相识的人。他这样,有必要吗?”
“你有可能杀了他的关系很好的人。”程玉福终于明白了扎木苏的心思。
“是嘛。”扎木苏这才回味过来,想起那场战斗中当一个骑在一匹蒙古马上的壮汉带着其手下冲过来并砍到他所带的那个匪徒时他迅速地仰面躺倒并开枪击到那壮汉及其所带的七个兵。
“难道我打死的是那个与代钦的关系密切的人?”他把自己的那场战斗中的经历告诉程玉福后不禁自问。
“应该是。”程玉福放下筷子抹着嘴,不住地点点头,说:“他追到你的村里住下来,有可能是他的一种决心。”
“什么决心?”
“他非把你抓到并公审,然后把你五花大绑地押到刑场执行处决来为其死去的同伴报仇不可。”
“ma的。”扎木苏听罢,暴跳如雷,把手中的酒盅往地上一掷,发狠道:“他想把我置于死地?那好,我也想办法让他死无完尸。”
“别激动。”程玉福笑了:“现在是他们的天下,你是他们要镇压的罪犯。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感情用事。”
“也是啊。”扎木苏突然醒悟过来,觉得程玉福说得很有道理:“我是被他们追杀的人,如不明智地硬拼,结果只能是死。老兄说得对。”
“你不应把这事放在心里,眼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脱胎换骨,漂白自己,假装积极,争取他们的信任才是。”
“可我也放不下自己心头的恨哪!”扎木苏表现出于心不甘的样子:“我带回老家的那群兄弟,都被这可恶的代钦打死了,我非报这个仇不可。”
“看你,又来了。”程玉福拿起桌上的酒盅,呷了一口酒后咂了咂嘴,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这样不行啊。”
“那什么办?”扎木苏仍很激动。
“先忍着!”程玉福缓和了一下语气:“到时我想办法给你出气就是了。”
“你有什么办法?”扎木苏听罢,急不可待地问。
“等有机会,我们悄悄地把他”程玉福用右手在脖子上一划,做出切割的架式:“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了。”
“还是老兄高明。”程玉福的一个砍杀动作就让扎木苏的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出大拇指,不停地点着头:“高明!”
“这得等待时机,不可盲目胡来。”程玉福没笑,他听扎木苏的话,反而后悔自己想得不周到,怕这个笨dan以后盲目干。
“行,我听你老兄的,等到了你决定动手时,我才出这口气。”
“钦达木尼去了后旗后快十四天了吧?”程玉福突然把话题一转,转到他们正在办的事上。
“是的。”扎木苏忙陪着笑脸说:“他目前还在后旗乡下呢。”
“不知他召集了多少人。”
“十六名。”扎木苏不敢胡诌,如实地说:“我当时带的兄弟们不下一百三十多人。不无,眼前他们大都不敢来。”
“太少了。”程玉福有些失望:“我们要办一家数百人的公司,专门生产手工产品。”
“知道。”扎木苏笑着点点头:“我已按你的吩咐,除了招一部分我的下属外,其余的一部分从外地招。”
“我的想法是,我们先掌握一支表面上是员工,实际上是战斗人员。”
“明白。”扎木苏表面上接受程玉福的做法,但也感到这样干存在一定的风险。
他觉得,程玉福如想拉一批人马重操旧业,那肯定失败,弄不好连自己都随他完蛋。
“还是让钦达木尼带着那十几个人快点回来吧!”程玉福似乎看出了扎木苏的心事,叹了口气:“不招了。”
“为什么?”扎木苏大惑不解。
“我感到风险太大。”程玉福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天只招到十多个人,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你的那些老部下已被他们洗脑了,都不愿再与你来往。”
“那一带地大人少,召集人员也很费时间的。”扎木苏对程玉福“朝令夕改”有些不解。
“不,不”程玉福摇摇头:“现在的人,都把自己过去在国民党军或土匪里混过的事当不光彩的事,所以不敢再与你及钦达木尼来往了。”
“是嘛。”扎木苏感到程玉福的胆量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