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窝村的人们都知道,村里有两个爱吹牛的人,一个是李宝林,另一个是郭绍银,外号“四大牙”。人们说李宝林吹牛有个特点,就是他吹牛的话,总是能围绕当前形式,进行预测事情的发生,听李宝林吹牛的话,总能给人以奋斗的力量,和对未来的憧憬,大的方向是社会的发展。这与李宝林爱看报纸,爱听广播是分不开的。说实话,像李宝林这种人,在当时的老沙窝来说,就可以算得上“文化人”了。
村里人说,李宝林说的一些话,还是可以接受的。而郭绍银四大牙的吹牛,总是说一些别人或者说别人家庭的一些小道消息。四大牙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庄户人家,也都成家立业了。而四大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先看他的长相,脸是那种说圆脸不是圆脸,说方脸不是方脸的那种人,唯一有特色的是嘴里的那两颗大门牙,整天在外面暴露着,就是他的上嘴唇和下嘴唇使劲闭上,也难以掩盖住嘴里的那两颗大门牙。
四大牙是老沙窝村桃色新闻的发源地或者说是制造者和传播者,他的家紧靠着大街,可以说一年四季,他的最大爱好就是站在大街上,散布他所知道的桃色新闻和村里的小道消息。什么谁家的媳妇和谁相好了,谁家的老婆光腚最白了,谁家的女人裤裆里没毛了,谁和谁的老婆睡觉最厉害了,他好像是都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或者说是谣言,经过了时间的检验,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了。
说白了,四大牙就是那种孙头相肚子外加二百五的人。他娶的老婆比他小十几岁,原因是他的媳妇一个是腿瘸,另一个原因是说话咿咿呀呀的像当年的鬼子说话。四大牙,不但调侃别人家的丑事,有时候就连他自己家的不光彩的事,他也一样说出来。
有一次,村里有个叫二疤瘌的小字辈对他说:”四叔!四叔!昨天晚上和俺三婶子,办那事了吗?”四大牙也会一本正经的说,小吊孩子知道啥?还打听大人的事!你要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一边馋着去吧!二疤瘌接着又说:“四叔!你只要说说和俺三婶子睡觉的事,我就去给你买包一毛三的大红鹰烟去,行不?”对于平时都抽8分钱“经济烟”的他来说,给他买包一毛三的烟,也就够可以的了。四大牙突然说,“大侄子,你说话算数不?你买去吧,买来大红鹰,你四叔我,就把我和你婶子昨晚睡觉的事,给你们啦啦!”二疤瘌说:“你等着!四叔!我回家里找我娘要钱去,要来钱,就立马给你买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二疤瘌真的从家里拿来了两毛钱,买了一包烟,递给了四大牙。四大牙清了清嗓子,对二疤瘌说,“大侄子哎!我给你说了这事,你不能给别的人说,你要是说了,四叔我就打死你个儿子!”“放心吧!四叔!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四大牙说:“昨晚我和你婶子办了两次事,开始你婶子不愿意,我就对你婶子说,你让我压你一会儿,明天上午,我去供销社花四毛钱,给你买半斤猪肉炖炖吃,光让你自己吃,我不吃!”“真的吗!”四大牙的媳妇半信半疑。“是真的,要是我骗你的话,你以后就永远别再让我靠你,行不行?”四大牙老婆,看到他说的那样坚决,就同意了。就这样,就把你婶子给办了。二疤瘌对四大牙讲的事情不满意,就说,“四叔!说详细一点!”四大牙就从如何脱自己老婆的裤衩子开始,详细的描述给了二疤瘌。听得二疤瘌只是嘿嘿的笑,口水也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了,二疤瘌抬起自己的胳膊,用褂子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继续嘿嘿笑着。
就在二疤瘌嘿嘿笑的时候,他娘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对着二疤瘌说:“你把偷拿的两毛钱,干啥了?快说!”二疤瘌的娘近乎疯了似的高喊道。被娘这么一问,二疤瘌说了实情。二疤瘌娘又对四大牙说道:“好啊你个缺德的四大牙!你糊弄小孩这包烟,你就心里得劲了是吗!”四大牙连忙说:“嫂子!我和咱二小,闹着玩呢!”转身又对二疤瘌说:“大侄子!你赶紧去把烟退了去,把钱给你娘,我又不真要你的烟!我要是真的想要,早把烟给撕开了”说着,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包烟,不情愿的递给了二疤瘌。二疤瘌接过烟后,飞快的跑开了。四大牙心里一阵子难受,嘴里骂道:“真他娘的倒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被一个小屁孩给耍了”说完,自己拍了自己两下脑门,转身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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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4月24日这天,当李宝林通过广播喇叭得知,我国发射的人造地球卫星“东方红一号”上天以后,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立刻走上大街,遇见谁就给谁说:“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国家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还会唱“东方红”歌曲,听说是看看有没有外星人听到或听懂。晚上的时候,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能看到卫星一闪一闪的发光”。李宝林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简直就像自己家里有喜事一样。邻居家的二大娘,正好从小卖部用鸡蛋换盐回来,就说:“宝林啊!看看天上有没有牛在飞?”李宝林说:“嫂子!这不是吹!是真事!真的是卫星上天了,还会唱东方红歌呢!这次我要是骗你,你就拿着鞋底子,抽我十鞋底子!”“抽你有啥用!你吹牛习惯了!还不如留着点劲,纳鞋底呢!就是真的卫星上天了,和你有啥关系呢?,你还不是该干活的干活吗!”二大娘说完,扭动着她那二十多斤重的大腚走了。李宝林在心里轻轻地骂了一句,“都说你的大腚二十斤,我看没有三十斤,也得有二十八斤。除了我宝柱哥要你个臭娘们,别的男人谁要你呀!我也真是对牛弹琴,和你说这些事情干嘛?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
李宝林说卫星上天的时候,大街上有好多人,听到二大娘和李宝林的对话后,都围拢过来,对他说:“你搭理她干嘛,三枪都打不出个屁来……,和她说话,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是啊!和她说话,也真是打她一枪不够药钱……”这样一想,李宝林也就不生气了,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李宝林马上拿起扫帚打扫院子,大星娘知道,这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是吹牛时,让人给骂了,才会这样的。
李宝林有个毛病,在外面有了不高兴的事,来到家里就特别勤快,不是扫院子就是扫屋子。或许人和人释放不愉快心情的方式不一样,李宝林的这种方式,虽然特别,但也不失是最坏的那种方式。
1970年1月19日,茌东县召开由县委机关全体干部,各公社全体干部以及各个行政村的大队四支干部参加的三级干部万人誓师大会,在会上传达了中央文件,县革委会成立了“一打三反”核心领导小组。
1月21日,李寨公社召开了,由公社全体干部,24个行政村的全体大小队以及全体党员,还有部分社员代表参加的千人誓师大会。
老沙窝村也不例外,成立了各种学习班,有干部学习班,积极分子学习班,有问题人学习班,知情人学习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