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摄影师

摄影师

去宽敞洁净的休闲街散步、购物，不管是白天或是夜晚，不管是寒冷的冬天或是炎热的夏天，在匆忙的人群中，你总会看到这样的身影，他们肩挎摄影包，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或站或走地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就是本文所写的摄影师。

摄影是视角艺术。所以，干摄影这活儿，是靠技术吃饭的。我有几个朋友便是搞专业摄影的，他们为了拍到好的照片，爬山涉水，忍饥挨饿，所吃的苦是平常人想象不到的。一旦拍出的作品得以发表，那份激动也是无法言表的。

朋友从事的是艺术追求，而休闲街上的摄影师们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这生活也同样包括了他们对摄影艺术的追求。所不同的是，他们不能够像朋友那样有时间坐下来对所拍的作品进行品评，他们所希望的是不断地有人走进他们的镜头里，那样他们就多了一份收入。沉重的肩头便会随着快门的一次次脆响而变得轻松起来。

现在的铜仁是越来越亮了。人们对美的追求，也越来越强烈了。我们不是常常看到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穿着时尚的服装，在明媚阳光下灿烂地笑着，款款地走进了摄影师们的镜头里。我们不是也看到一对对耄老之人手挽着手，张着无牙的嘴笑着被摄影师们收进了快门里。那样的时刻，少女是美的，老人是美的，摄影师也是美的。他们把美的生活，美的形象，永久地留在了胶片上。

每天的清晨或黄昏，摄影师们怀着新的希望，拿着昨日拍摄的照片，从家里来到休闲街，等着客人来取走照片。在期间，他们又不断地为新来的客人拍照。当取照片的人拿到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的时候，尽管他们拍了无数的胶卷，但心里或多或少地有着那么点点紧张。当客人拿着照片满意地离开，并对他们说上一声“谢谢”的时候，他们也就满足了。这满足包含着客人对他们摄影手艺的肯定和赞赏。有些时候，他们会遇上些刁蛮的客人。那样的客人拿着照片，会说这不好，那也不好。其实他所说的都是些外行的话。这样的时候，摄影师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尽管如此，还得耐心地作解释。因为，他们深知和气生财的道理。

摄影师们对自己从事的工作是十分敬业的。有时为了等一位取照片的客人，他们会在寒冷的风中多站上一两个小时，直到客人匆匆赶来取走照片，才带着一脸的倦意往回家的路上赶去。那时，他（她）的妻子（丈夫）、孩子已在家里热腾腾的饭桌等候他（她）多时了。进了门，当他（她）看到桌边的妻子（丈夫）、孩子，桌上的饭菜时，温馨的亲情便会在心里涌动着，涌动着----

最叫摄影师们难过的是不被客人理解。那些在生活中曾经被骗过的人，当他们被摄影师们热情地问道“要照相不？”的时候，他们便用狐疑的眼光的望着摄影师。那样的眼光刺是能够把人的心刺得出血来的。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让人受不了。

“你相机里有胶卷吗？” 用的审问的口气。

“我们天天这里照相，不会骗你的。”摄影师强装着笑说。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有工作证。如果我骗你了，你可以到个协去投诉。”

“个协早就被你们喂饱了，我去找谁投诉？”

“你要诚心照的话，先不给钱，拿照片时再给，行不行？”

“你要是不来，那不白白浪费了我的表情？”

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我想你的肺都会给气炸的。但是，以摄影为生的摄影师们不能气，要气也只能气在心里。他们不会因为这样的事与客人争吵。为了生活，为了读书的孩子，为了等着他支助的父母，他们有足够的忍性，能够忍耐着一切。

遇到那样的人，遇着那样的事，摄影师们的内心是痛苦的。这痛苦是无法向人倾诉的，即便是朝夕相处的爱人。他们不愿把不快带回家里，再苦的果自己一人咽。

不快是短暂的。当新一轮朝阳升起来的时候，当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又背着照相机，来到了休闲街，等着客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