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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学校坐落在山岭之间，被青山绿水环绕着，也被浓郁的乡情浸润着、呵护着。”
研学实践活动回来的当晚，教导处王主任主持开了一个教学研讨会，老师们都领到几个纸质记录本。拿着几个崭新精制、空白待写的记录本，还没有询问记什么，她就翻看到每本都有专门印制的标记，“教育理论”“学习体会”和“教育随笔”。它们将见证她的学习思考、她的专业成长，伴随她开始又一段丰满而充实的人生历程。
坐在温馨明亮的台灯下，吴老师记下了当天参加乡村研学实践活动的情景和感受。写满了前后好几页，还不尽意，又把几个印象最深的场景编写成一段长长的微信，配上好几张清晰美观的乡村图片，发送给老爸和老妈，让他们不仅对女儿放心，而且对她工作的乡村有新的认知和认同。
“以前，我只以为乡村有优美的自然风光，现在才知道，她还有厚重的文化内涵；以前，我只以为乡村有纯朴善良的乡亲，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了不起的平民英雄和创业人物！”吴老师动情地写道：
“令人感触之深的还是乡村的孩子们。他们是农民的后代，他们懂得感恩，能听进教导，热爱学习，向往人生理想，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是在智力和见识上，与城市孩子并没有明显的差异，似乎还有着先天的优势。要是教他们从小好好学习，打好基础，他们一样可以成人成才，一样可以成为乡村建设和祖国建设的栋梁！”
“那就先做一个乡村的好女儿！”父母鼓励她：把乡亲们的孩子教育好，在乡村当一个受人尊重的好老师，一样是父母的骄傲！
乡村的夜晚和乡村的早晨一样明亮。
虽然是秋色斑斓的时节，校园里的教学楼、亮窗、花池、砖铺道路、白杨、梧桐、桂花树，一切都那么新颖，蕴藏着一元复始的气象，有亮色、有气质、有精神。
突然、铃声响了，响彻校园的早晨，响彻孩童的心灵。那是乡村乡情发出的召唤，那也是深藏内心的使命发出的邀请。
吴老师拿了教科书、教案本和准备给孩子们批改作业的红色水笔，向教室走去。
二
四年级教室也在教学楼的二楼，五年级教室的隔壁。可吴老师从五年级教室走到四年级教室，却胜似越过一道沟壑，心里却是那样的别扭。她对结识时间很短的五年班学生依依不舍，那个五年级班班风很好，孩子们机灵、活泼，有很懂事很听话，都有一股子积极上进的劲头，对学习怀有一种单纯和本能的向往。好好教着，教学效果肯定不错；可是这四年级呢？她心里没底，心里一时也没有足够的信心。父亲母亲，还有大学老师千叮咛万叮咛“要站稳脚跟谋发展”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可是现实给她的处境，使她身不由己，有可能彻底背叛它了！吴老师经过五年级教师门前，看到班主任还没来，就安排学生自读新课文，自己匆匆离开。
“老师！”到了年级教室，刚刚核对一遍学籍人数，布置完学习内容，教室门被推开一条缝，向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一个小男孩冲着她说：“你让我们读一遍课文，我们都读完了，我还读了两遍！”
吴老师无奈地微笑一下，耐心地给他鼓励：“那你们就把第一课喜欢的段落抄写一遍，字要写好噢！”
她担心孩子们会看出她些许尴尬的表情和近似敷衍的态度。可是一忽儿之间，小脑袋缩回去，门缝合上，还发出“哐当”一声响，接着还听到“咚咚咚”跑步离开的脚步声。
环顾四周，吴老师发现，这间教室的布置跟五年级教室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黑板上方的标语也是“奠基人生立德树人”；黑板左边是课程表，课程表上方是两排集体荣誉证书；黑板右边是电视机，下边是多媒体操作台；教室后的黑板上编绘着班级日报，“三爱”教育、感恩教育、励志教育的内容，还有文明学生、三好学生、“好少年”名单和好作文展示。再一细看呢，原来是上一届学生留下的内容，当时的四年级已经是现在的五年级了。
突然，一个灵感的火花闪烁，令吴老师心头一亮：这么小的学生，难道就定型了不成？他们升到四年级，坐到原来优秀的班级教室里就不能成为优秀的班级学生？心理学上不是有个“拱道效应”吗 ？她在学习和研究教育心理学时，曾经读过教育心理效应内容的书，经过特殊的“拱道”，发生集体改变的“拱道效应”曾经让她惊奇、兴奋，现在，不正是实践验证的时候！
正想着，教室门又开了。这回开得彻底，一下子推到墙跟，一个女孩子大大方方地走到门里靠近老师的地方，伸着手中的作业本，说：“老师，你看，我写完第一课啦！”
吴老师正想查看这班学生的假期作业，从中调查了解他们的学习情况。少多带些挑剔的情绪说：“这么快，拿来我看看！”
小姑娘双手递上学校刚下发的《课堂练习本》，吴老师接过来，看到浅黄色的页面上一行行工整、清秀的字体：
“我低着头走出书店，脚站得有些麻木，我却浑身轻松。这时，我总会想起国文老师鼓励我们的话：‘记住，你们是吃饭长大的，也是读书长大的！’”
吴老师把练习本和语文教科书对照一下，竟然一个字都不错，连标点符号也一样。尤其是那字，排列得像自然生成的葵花盘和玉米棒。她不禁有些惊奇：这孩子们写的字真比自己都写得好！
她随意地前后翻了翻，发现中间夹了一张活页，一样的字体，一样的眉清目秀：
“当，当当！当，当当！”大青树上的钟声敲响了。
上课了，不同民族的小学生，在同一间教室里学习。大家一起读课文，那声音真好听！这时候，窗外十分安静，树枝不摇了，鸟儿不叫了，蝴蝶停在花朵上，好像都在听同学们读课文。最有趣的是，跑来了几只猴子。这些山林里的朋友，是那样好奇地听着同学们读课文。下课了，大家在大青树下跳孔雀舞、摔跤、做游戏，招引来许多小鸟，连松鼠、山狸也赶来看热闹。
这就是我们的民族小学，一所边疆的民族小学。古老的铜钟，挂在大青树粗壮的枝干上。凤尾竹的影子，在洁白的粉墙上摆晃……
“这也是你写的吧？”
这一问，小姑娘立刻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脸一下子就通红通红，微张开的嘴巴里，舌头往回缩，又左右回旋，带着下颌也一左一右地移动；本来规规矩矩地立着，此刻，右腿开始不安分地后移，又掂起脚，脚尖着地轻轻地划动。
“这是我替我妹妹写的，她才上三年级。”
“你替她写？”
“她在家里喂兔子吃萝卜，几个兔子抢着吃，咬住了她的手，那，我就替她写了……”后面的话越说越低，吴老师没听清，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啥。吴老师能理解她单纯的抱歉之情。
“多可爱的孩子！”吴老师不由地，带着欣赏和认同的神情，望了望她。“这不就是乡村版的童年林海音吗？这不就是边疆民族小学里的一个好学上进、快乐成长的学生吗？
“你叫张东梅是吧？”吴老师边在本上写字边问。
“嗯。”小姑娘望着吴老师，轻轻地点点头。当她接过练习本，看到老师批改的大大的“优”字，立刻眉开眼笑，一转身，像机灵的小鸟一样飞出教室。
三
张东梅回到五年级教室，更加兴高采烈，同学们看她了不得的样子，纷纷问她：“老师对你说什么了？”“让我看看你的本！”有的好朋友甚至上前要强行一睹她的练习本。
“不许看！”张东梅把本子合上，放到背后，“你们谁也不能看，这是我的作业本呢！”
“不就是看一眼嘛，我们还能把它吃了？”他们说着，就要从背后抢。
张东梅又立刻把作业本放在胸前，双手紧握着，弓着背卫护着，还紧紧地把身子抵住桌沿，下了决心坚决不让同伴们看。
“你没有作业本？你的作业叫狗吃啦？你不会看你自己的！”
“小气鬼！我们不看了！”
“谁稀罕你看！”
“让你爸给你买一个保险柜，放到里面永远永远保管吧！”
同学们受了鼓舞，一个劲头抓紧赶写，全力把字写好，写完了，就腾地站起来，向大家宣告：“咱也写完了，去让吴老师改！”他们期待着也能获得张东梅同学的荣耀。
张东梅松了一口气，即刻放松了警惕，就把练习本展开在课桌上，准备继续写。
她对同桌小声说：“要不是他们这么乱，吴老师也不会舍掉咱们班，去教四年级。”
“那你说，是咱们班里的同学惹她生气了？”
“不是是啥？刚才我看见吴老师改作业时就有点不高兴。”
“要能管住乱学生就好了。特别是那几个男生。那你说，咱们都不乱，都听话了，吴老师会不会重回来教咱们？”
“我看会！”张东梅肯定地说，再一想有点不确定，“还得看校长同意不同意。你没看见她去四年级教室之前，校长跟她说过话。”
“要是别有人给吴老师参考，她就回来了。我还想让吴老师教咱们，你呢？”
“我咋不想呢？”张东梅为了证明自己的意愿，主动把作业本翻开，翻到吴老师批改的地方。“你看，人家吴老师给我写的字，多漂亮！”
“人家写的这个‘优’字，就有回头率！”说着，两个同桌好朋友头挨着头，“吃吃”地偷笑起来。
同桌说：“我也去让她给我改！可是我写的字没有你的好，这不会让吴老师作难吧？”拿着作业本，她一边细细地审看，一边探头探脑地向外走。
吴老师改完其他同学的，接过她的作业本看一遍，果然停顿一下，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肩背，凑近她耳边说：“你能写得更好些吗？”她听得很真切。
“能！我能，老师！”
吴老师和蔼地微笑着：“我也相信你能端正坐姿，放正本子，一笔一划地写。”吴老师也写了个大大的“优”字，把本子递给她。好像获得极大成就似的，这名学生接过本子，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看着一个个孩子满怀期待而来，心满意足地离去，吴老师心里也有几分欣慰，但一直分心为“外班”学生服务，心中渐生一种说不出的“代劳”的滋味。
四
“报告！”
又一个声音传来，声音很轻，吴老师仍听得清晰。
“进来吧！”
“报告，老师！”还是那个声音。
吴老师等了大约半分钟，不见学生递过来作业本，她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开《名师教案范例》，抬眼打量门缝里探看的这个孩子。
圆乎乎的小脸蛋，黑里透红，刚刚理过的儿童发型，猛一看，就像一个小小的茶壶盖儿盖在一个大大的苹果上，还像一个紫红茄子挂在高大的茄棵子上，在探望偌大的田园。吴老师心里掠过一丝笑意，孩子却胆惊地看着她。
“作业本？”
“没有，没有带。”
“没有带你来干啥？”吴老师真的想笑了。“回去把本子拿来嘛。”
“我，那……”
“拿来我看看，不管写多少都行。”吴老师和蔼地说，又接着看书，那书上的内容挺好，而且很快就要用得上。
这个小男孩还想申辩，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纸团，擦着鼻尖悠然闪过，他抬头扫一眼，看见几个幸灾乐祸的鬼脸正对着他怪笑，他一下子恼羞成怒，一扭脖子，转身离开了教室。
这个小男孩把鼓鼓的大书包，放在教室门外的楼道上，自己径自走下楼梯，向校园的另一端走去。
校园里有一条甬道，原来是小石子铺成，后来改成平坦的混凝土，两边的大杨树没有变，还是那么高，那么粗，俯视着地面，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人。人从宽宽的甬道走过，就像从大树的膝盖下走过，人真是太小了，而树比人高大多了；不过，那树偶然落下一两片叶子，轻轻的，飘飘悠悠的，好像唯恐砸伤了谁，叫人感觉到它很在意从它脚边走来走去的人。今天，小男孩忽然不想从那里走了，他看见树们站成两排，像监督他的行踪。曾经有过的看树就像巡看队列的感觉，这会儿无影无踪。他避开甬道，溜着右边的墙根往前走。
后面是教学楼，右面也是教学楼。读书的声音、讲课的声音，还有嗡嗡的电子琴弹奏的乐曲，或高或低的响着。偌大的校园就像一个大音乐盒子，许多声音投放到里面，分不清某一种声音的具体内容，只是烘托了浓重的校园氛围，这氛围就是上学的氛围，一到这里，人就忘记了家，忘记了自由游玩的乐趣。
我不该这样逃走吧！
小男孩想。那一个个亮亮的窗户里有许多眼睛在望着，就是飞过一只灰喜鹊人家也能看到，别说一个人。但是有大树挡着呢，他们不一定能看得到。他低着头，干脆不看任何窗户，想必他们看见他的可能性也小些。
“浩杰，这不是浩杰了？”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炊事员阿姨，看见他从门口经过，问道：“你怎么不上课，往哪里去？”
浩杰本来想说回去拿作业，再一想家里也没有作业；她呢，又不是老师，不值得多说呢。浩杰记得有一次，他吃不惯她做得放了很多辣椒的面条汤，把剩下的半碗倒了，她告老师说这孩子不懂事，让老师给他讲了很多爱惜粮食的道理，听得他耳朵都麻木了。
这还不算。正批评着他，走过来又一位老师，他一听说学生倒饭也不问个原因，就凶巴巴地扬言：“农家的孩子都不懂得爱惜饭菜，要你干什么？欠揍！”看他多了不得，其实谁服气他那一套！不过，根源还在炊事员告状。
后来老师还把这事说给爷爷，爷爷抱怨说：“本来我就管不住你，你还给我找事咧！”再后来爸爸妈妈也知道了，爸爸倒没有多说什么，妈妈却想了一个办法整治他：“饭倒了就算了，也值不了什么，可你要补作业。”妈妈随意地画了一篇文章让他抄了两遍，那个周末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过了两天。
唉，还是不犯错误好，不犯错误就不用被逼迫写那么多作业了。
走过两排杨树，再绕过教学楼的一端，就到了前园的活动场。活动场上除了两个篮球架，一个靠近围墙的双杠和羽毛球架，空荡荡的，就是为孩子们做体操、玩游戏用的。可以一眼望到学校的两扇栅栏式大门，大门右边的“治安岗亭”就墩坐在那儿。送他来学校的爸爸，看着他走进校门，和门岗值班师傅说了几句话就匆忙地开车回城。他哪知道孩子在这里上学的难处，他常常说：爸爸在外创业不容易，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浩杰在心里说：“我在学校学习不容易，你在外面要好好工作才对。”
爸爸对他很关心，每次回家都要给他带回好吃的食品，好玩的玩具，临走还给他10元、20元零花钱。可他怎么知道学校的生活呢？有一次上体育课，他踩到了一个同学的脚后跟，这个同学下课后找他说要“还”给他一脚，谁知他还的这一脚是狠狠地踩，踩得浩杰一阵钻心的痛，他不服气地和这个同学争辩，争辩不服输又抱在一起较量。结果引得同学们报告了老师，老师过来问清原因，批评了那个霸道的同学好几句，还让他在塔松树旁边站一会儿，浩杰的脚还有点痛，但心里解气了。唉，可是这位公正对待学生的老师也调走了，不教他们啦。
我敢肯定，这位老师不久也会走的。
爸爸走了，妈妈走了，老师也要走，爷爷奶奶们也来来去去，唉，只有我们不能走，我们才是这里的常住居民，就跟麻雀和喜鹊一样，他们都像是大雁、燕子那样的候鸟。
我不是不该走吗？我往哪里去？
浩杰朝后瞥了一眼，总怀疑老师会跟上来劝阻他不要走，再讲讲道理批评他一顿，要是老师来了，他还真的走不了呢！可是，他没看见老师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任何人跟过来。
经过运动场这一段路，却无遮无挡，教学楼上的窗户里都是眼睛，哪怕只看见他的头发呢，就算人家看见了。听说有一种神奇的纳米材料做成的隐身衣，穿在身上，即使大白天从他眼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他也不一定能看见，别说穿一身衣服，就是只有一片布，蒙在头上也好，他就可以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放心大胆地走出去。
“刚把你送到学校怎么又回来了？”“再乱跑打断你的腿！”如果跑回到家，爸爸妈妈看见了，他们一定会这样训斥他。但是他们送他到学校就直接返城，没有再回老家。
隐身衣也不算最好。要是科学发展能让人梦想成真的话，我不要隐身的东西，就直接顾用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有人的智力和学习能力，会做作业，而且字写得好，题做得对，老师一看啧啧称赞，但签名是我的，笔记本也是我的，是我让机器人替我写的，这个机器人就是我的。老师再不会问我要太多太多的作业本，我也不用整天没完没了地做作业了。
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机器人？现在肯定不行，现在要往校门外走。
他穿过运动场，来到校门口，铁珊栏大门紧闭着。但是浩杰隔老远就看见了，没有落锁。
五
梁校长去看望一位老师患病的家属，刚回到校门口，忽然发现一个孩子从他身边闪过。
梁校长回头看时，正好那孩子也回头看他。正上课呢，这孩子往哪里去？
“你是哪个班的？”
孩子站住不走了，但是不语。
“你是哪个班的，几年级？”
孩子仍然不语。
“你不是刚升上四年级吗？正上课你往哪里去？”梁校长向孩子走近几步。
“老师让我出来。”小男孩低声说，低着头向校长这边瞥。
“跟我回去！”梁校长示意他回来。
走到大门口的“治安岗亭”，梁校长大声喊保安，保安答应着，却从房山墙那里跑过来，手里抓着一把草。
“你喊我有事，校长？”
“你看你！学生走了你也不知道，他给老师请假了吗？”
“你不是说过，学生上课无事的时候，就扫扫地、拔拔草，我现在就在拔花池里的草，你又说不对了。”保安笑嘻嘻地说着，不把自己的“失职”当回事。
梁校长心里却火气直冒：“这孩子出去你看见了吗？他为什么私自离校你知道不知道？”
保安也确实有点纳闷，正在好端端地上课，怎么突然又出去，而且我刚离开值班室，你就出去，就这一会儿功夫，被你利用啦！
“正上课，不是都有老师管？”
保安不识趣地狡辩，让心急的梁校长心里更急，随便放学生自由出门，这后果会怎样？听说这位老教工过去工作挺不错，人缘也很好，退休后被聘为保安继续在校工作。但现在对工作责任认识很不到位，真的需要再培训！
“你这孩子，你不是叫浩杰，你爸爸刚把你送来，你不好好坐教室里学习，往哪里偷跑啊？”
浩杰意识到自己把事闹大了，连累了别人，校长一定会严肃处理，跟在校长身后，更不敢说话了。
“不用问他啦！”梁校长果断地说，“你去干活把门锁上，学生出去要有凭条，校外来人先和我联系，记住没有？今天我再说一遍，再出现这样的错误，考虑你的绩效工资！”
梁校长说完，带着浩杰径直向后排教学楼走去。
刚到后院，吴老师从二楼跑下来，满脸的歉意和自责。
“校长，真的是误会，我以为他是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你就能赶人家走？作业没做完可以让他在下课时间补。你让他回去，路上出了危险怎么办？”
吴老师走过来，抚摸着浩杰的肩背，揽着他往前走。
“我真不敢了，乖孩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先让他进班，回头再说！”梁校长丢下一句话，径自离去。
真没料到，一直提醒自己小心谨慎，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过失！吴老师愧疚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