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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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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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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争霸战》 (下)》连载

第一十三章 专制者

晋悼公听从荀偃和范宣子的建议,把偪阳封给向戌。向戌却辞谢。

向戌说:“君若抚尉宋国,以偪阳光昭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赠如之?若惠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

在华元过身十年后,向戌已经成为宋国重臣,他知书识礼,知道对须国君保持必要的尊重,不能架空了国君。虽然他也知道是荀偃、范宣子等朋友的好意,但如果接受了晋悼公的封赠,这等于是把国君置于尴尬地位上了。

被向戌拒绝后,晋悼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丢面子了。他的心胸宽阔,能知人知心,反而欣赏向戌的坦诚,就遵循他的意见,把偪阳赠予宋平公。晋悼公这种胸怀,也是让荀瑩内心佩服。宋平公很高兴,他不仅国家得到了领土,也得到了忠臣。

联军回师途中,路经楚丘,这是宋国的城邑,宋平公提出要设宴招待晋悼公,以表达心中谢意。

但荀瑩却推辞。

荀瑩说:“诸侯急欲返国也。”

他假借诸侯之名。

但宋平公坚持。

晋悼公感受到宋平公的盛情,实在不好强行推辞的,也没有必要,诸侯间友好来往,这总是需要,就与诸侯一起在楚丘逗留。楚丘是一座历史名邑,夏禹时,因在桑林之中,故称桑台。

晋宋两国公卿礼仪流程,宋平公提议用《桑林》之乐舞,这是宋国祭祀祖先时的最高礼仪。

但荀罃辞谢。

荀瑩说:“寡君只观周礼。”

宋平公说:“祭天子之舞也,只为感谢晋君之情矣。”

宴席上用这一礼仪致敬晋悼公,那是把晋悼公看得如同是商汤一样的贤王。

荀瑩说:“汤乃上古圣人也,以《桑林》舞礼寡君,敬矣。我甚感激,而寡君只以周礼为范也。”

荀偃和范宣子说:“诸侯中,宋、鲁之礼可观也。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

他们误解了荀瑩的用意,觉得他拒绝的理由太牵强。并不晓得荀瑩不是客气,而是真的想找借口阻拦,不想晋悼公观舞。但他们两人也想开开眼界,鲁、宋两国均以礼乐闻名,禘是三年大祭,祀周公于大庙,是天子之礼,唯周公庙可以破格用天子之礼。商汤是上古圣人,商朝的创立者,宋国祭祀商汤,用的也是天子之礼。禘乐他们是见识过了,但商朝天子的礼乐,他们并没见过。

荀瑩也没有见识过《桑林》之舞,但他知道宋国的礼仪特色。宋国是商朝后裔国家,周公旦特准它可以继续用天子礼乐奉商朝宗祀的。而商朝的祭祀,以活人祭为最具特色,这也是其他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相比拟的。所以,他担心晋悼公可能接受不了宋国的礼仪特色。

宋平公他只是想以最大的尊敬来向晋悼公表达感谢。以天子之乐接待晋悼公,这当然就是最高的礼遇。宋平公也没有想到那么多,虽然商朝的礼仪与周朝有很大不同,周公已经禁止了他们再用活人祭,只是仪式可以保留。荀瑩找不到什么切实的反对理由,就只能这样了。

荀瑩对荀偃和范宣子说:“唯望汝之言对也。”

但他们并不明白荀瑩说的是什么意思,荀瑩也没有对他们解释,也没有什么可解释。

宴席开始,礼乐响起。乐师手举旌夏之旗,从室外进入。旗上有触目标识,他头上戴着恐怖的面具,在挥舞了一番旗帜之后,又回头引舞人而入。晋悼公骤见旌夏挥舞,受到了惊吓,心中恐惧,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就慌忙起来退入房中。

当商汤即位之初,遇天大旱,五年不收。为缓解灾情,他让巫师择日,到桑林中行活人祭祈福。有不少百姓也跟着去观礼。

商汤跪于祭台上,对上帝祈祷说:“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过,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

商汤剪掉头发,张开手指让巫师套上刑具,称为枥手,就是用小木棍夹手指的刑罚。巫师施刑,商汤万痛钻心,面额上汗流如注,让人看得心痛。也是这么凑巧,就在这时,大雨忽然而至。围观的百姓于是欢呼了起来。

商汤后人为纪念他以自己为牺牲,向上帝祈祷以造福于民的伟大精神,就创作了《桑林》之舞为天子祭礼。但周朝是一个人道社会,施行仁政,周公亲自交代宋国废除活人祭,宋微子也是执行了周公的命令,废除了活人祭及人殉制度。因此,宋国祭祖的《桑林》舞是没有活人祭的场景的,只是乐舞整体的人祭氛围还在。

宋平公见到晋悼公受惊离开,连忙叫去掉旌夏,取消乐舞。他到房里请罪,晋悼公没有责怪他,虽然受了惊吓,也知道宋平公本是出于好意。晋悼公在回过神来之后,也与宋平公一起重新回到宴席上,答谢宴亦得以继续。

第二天早上,荀瑩催晋悼公赶快离开。

荀偃说:“为何如此急也?”

荀瑩说:“是非之地,久待不宜。”

鬼神的事情,谁也说不清的,荀瑩怕对晋悼公有什么不利,就只想尽快离开,但又不宜把担心的原因公开了说。见晋国去意坚持,诸侯军也没有什么心思逗留,就各自回国。及回到边境城邑著雍,晋悼公就病倒,荀瑩内心的担忧还是应验了。

荀瑩占卜,在卜兆里,他见到桑林之神。

荀偃和范宣子有些失方寸,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们想立即奔回宋国,请宋国的巫师为晋悼公祈祷,这也是他们力所能及可以做的补救。

荀罃不同意。他说:“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

鬼神的事情还是要用鬼神的办法来处理。幸好,晋悼公也只是感遇风寒,并无大碍,吃了些草药,几天后也就好了。

荀偃和范宣子吁了一口气。

荀瑩说:“须回武宫祭祖也。”

二人不再敢提什么异议。

大军押着俘虏到曲沃,在武宫祭祖。

荀瑩说:“偪阳子,夷俘也,卜兆献为祭也。”

晋悼公说:“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中国则否。此非礼也。”

荀瑩说:“夷俘不从中国之礼也。”

偪阳人是祝融之孙,妘姓,并非夷人。但他占卜时见到桑林之神,这只有用人祭才可以化解的。所以,荀瑩这样说也是为了让晋悼公内心好过些。偪阳子就样做了牺牲品。晋悼公认为偪阳罪不致绝祀,正所谓“天子不灭国,诸侯不灭姓”,周朝治天下,并没有斩草除根这样的观念。晋悼公迁偪阳人居于霍邑,请周天子使内史,也就是掌爵禄废置的官员来新绛,选偪阳宗族贤者,继嗣偪阳之后,奉妘姓之祀。

荀罃为报复秦国半年前入侵,在偪阳之战后,率中军讨伐秦国。秦国向楚国求援,子囊约郑国共同出兵伐宋。子驷派子耳率部分郑国精锐,两军驻师于宋国城邑訾毋。六月十四日,围困宋国,攻打桐门。宋平公派人向诸侯求救,时正荀罃在秦国无暇顾及,就命卫献公先出兵救急,因卫国与宋郑相邻。

卫军驻师于边境城邑襄牛,随时可以进入宋国,但还是慎重没有贸然出击。子囊看卫军的态势,知道诸侯尚未准备好,就先下手为强,想在诸侯汇合之前先打击卫军。命子耳派人回国请兵增援。

子囊在信中说:“出精兵伐卫,不可延误也。”

子驷接到子囊的信函,犹豫了起来。他明白子囊的是想通过郑国出兵伐卫,迫使卫国把驻在襄牛的精锐撤回。但郑国内部有隐忧,子耳已经领一支精锐伐宋了,他并不想把所有的精锐都派出去,还要留一部分在国内以备不时之需,或者派一支杂牌军出去。

子展说:“不可犹豫。不伐卫,是不与楚友也。既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

子驷说:“国病矣!师数出,疲不及力也。”

子展说:“得罪于二大国,必亡。而病不犹胜于亡乎?”

在病与亡两害中选,当然是选一个较轻的。

子展并没有感受到子驷那样的顾虑。既然是子囊的命令,就不能不服从,因为无论是找什么理由推搪,或应付了事,都会被子囊识穿的。已经得罪了晋国,再得罪楚国的话,就两边不讨好,不如坚决地选定一边。

他说服了子驷。诸大夫也深以为然。子驷命皇耳率领一支精锐与杂牌军混合的队伍,出发攻打卫国。子驷要求皇耳打得勇猛一点,凶狠一点,以迫使卫国把在宋国方向的军队调回,完成子囊的命令。

皇耳来势汹汹,直扑卫国而去。卫国孙文子心焦,他不敢命令在襄牛的部队撤回,因为,这无异于背叛同盟。但若领兵与皇耳硬扛,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就不是损失,而是直接危害到国家的安全了。

孙文子作卦占卜,把卜兆献给定姜。

定姜问:“《繇》之兆若何?”

因为卫献公没成年,就由定姜听政。

孙文子说:“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

这个卜兆让孙文子有所担心,仿佛是兵败之兆。

定姜说:“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

定姜虽为女流之辈,但聪慧而有见识,坚定而果断。她从正面的角度去理解这一卜兆,把英雄敢于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看作是胜利的保证。

孙文子点起大军迎击皇耳,命儿子孙蒯为先锋,在犬丘截住了皇耳。

孙文子说:“征夫无惧于死也。郑师来而不义,必败之。”

两军决战。卫国军队士气高昂,孙蒯举㦸向前杀向郑军。卫军大胜,皇耳向孙蒯投降。

子囊收到郑军全军覆灭的战报,皇耳被擒,这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为怕军心受影响,既然事情不顺利,就暂退一步,撤离了宋国。

楚军撤退后,宋国人很高兴,向戌还特别派出使者到襄牛向卫国致谢。

但子囊和子耳撤出宋国后,并没有各自回国,师出不能无果。子囊只是策略性地换个战场,调节一下军心。如果真撤军,岂不是怕了卫国?这当然不可以的。子囊派特使到莒国,然后出其不意地去攻打鲁国。

子囊和子耳在鲁国西部大肆掠夺一番,鲁国准备作战争动员抗击楚军,莒国人又突然入侵鲁国东部,正是首尾不能相顾的时候,子囊又突然退出鲁国。真是来如风,去如电。鲁国这才集中力量把莒国人赶走。

子囊退出鲁国,是预计宋国防备有所松懈了,于是回师一击,攻克萧邑,然后继续肆虐其北部地区。

楚、郑军退去,鲁襄公到西部受兵灾地区视察。但见满目苍夷,也是内心酸痛。

孟献子安慰鲁襄公说:“郑其有灾乎!用师竞兵过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于其执政三士乎!”

三士指的是子驷、子国和子耳,因为郑简公才9岁,国政由他们主持。

诸侯已经陆续集齐兵马,并驻师于郑国郊邑牛首。晋国这次出动的是由下军和新军组成的第三驾,齐军则由崔杼率领,行动迅速,表现得相当积极,比在宋国近旁的滕国还要早地到达预定位置,太子光也在驻地与崔杼汇合。

子驷有些慌了,连忙派出信使向子囊求救。子囊知道不能再贪功,命子耳回师返国,叮嘱他坚守待援,他的大军稍作休整,随后便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晋国开战,在郑国内部,友晋派的势力始终存在,他们反对全面投向楚国,而希望与晋国保持一定的联系。

子驷是友楚派,他属于作风比较专制的人,尤其随着年龄增长,不仅顽固,还越来越容不下有不同意见。为了压制不同意见,他还特别喜欢给别人穿小鞋,甚至觉得这是有一种乐趣在里头。这在平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关键时刻,被压制下去的矛盾就会重新浮现起来,还会越来越尖锐化,越来越激烈化。

子驷和尉止有过争执,就一直怀恨在心,在要抵御诸侯军队时,就故意减少尉止的兵车,试图借刀杀人。当尉止打了胜仗,俘虏了敌人的时候,子驷又要去与他争功,还不让尉止献俘。

子驷说:“尔车,非礼也。”

用语还是十公生硬的,让尉止愤恨不已。

在自己的封地里,子驷看上了一条田沟,就霸占去了,让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四氏丧田失地。他们心有愤恨,却又无能这力,只能怀着加倍的愤恨于心。

连续战争加重了百姓负担,尤其最近几场战争,都是由背叛晋国而引起,或者是为充当楚国讨伐中原的先锋。民间一直就有声音认为,郑国这样很不明智,是让郑国人白白去送死。五族聚集了这些反对派人士,特别是在两年前被子驷所杀公子余众。郑僖公死时,子狐、子熙等公子欲杀子驷,而被子驷反杀。余众逃跑后,一直想报仇。

尉止说:“公子騑当国不仁,天恶之,吾当起而除恶也。”

初冬,正当是杀伐时节。于清晨,郑简公在西宫早朝,时子驷当国为政,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都在朝庭上。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等人提前作好了准备,趁着晨曦,突然杀向公宫。

尉止高呼:“祸国殃民之人,尽可杀也。”

公宫卫队兵力有限,突然受袭,措手不及,众人杀入西宫,尉止率先冲入殿内,司臣、侯晋等人也随后紧跟上。他们接连杀了子驷、子国和子耳,但当尉止把长戈指向子孔胸口时,被子孔那一头银白的发须感动,突然放过了他。他对子孔并没有仇恨。

公宫卫队喘过气来后,向西宫反攻过来。

尉止说:“莫慌,吾有国君在手也。”

指挥众人劫持郑简公退到北宫。

当尉止之众手持兵器杀向公宫时,干戈寒光闪烁,早被路人发现。有好事之徒就跟随在队列后面偷偷看热闹。因此,公宫有事发生,这消息随即传遍全城。

子西救父心切,不及设警戒冲出家门,驾车狂奔,以最快速度冲向公宫。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见到父亲的尸首,血迹未干,心中虽恨,但见叛乱分子退向北宫,公宫卫队装备精良,无奈人数有限,双方在北宫前僵持。子西孤身一人,唯有先带回子驷的遗体,再召集甲兵。回到家中,发现臣妾多已逃走,并偷去大量器物。

子产听闻公宫有叛乱发生,他处事从容,虽面对危机,仍有条不紊。设置好守门的警卫,安排好家臣的任务,命人收藏起贵重物品,关闭府库,全屋加强守备。族兵集队成列,他们家的私人武装实力不弱,有兵车十七乘,还有步众近千。子产赶到西宫后,收了子国的遗体,命人送回家中,自己则率众与增援公宫的卫队,一起去攻打北宫。

子蟜闻讯后,上街召集百姓前去救援国君。百姓们爱凑热闹,加上是为了救援国君,没有武器,就拿起了木棍、板凳,浩浩荡荡一起涌向公宫。

尉止没有想要夺权,只想报仇,挟持郑简公也是为了要逃跑。只是没料到被公宫卫队迫去了北宫。尉止眼看形势危急,知道逃不掉,就吩咐儿子尉翩和身边数人伺机逃跑,自己挟持郑简公为人质拖延。子产和子蟜率众杀入北宫,救下郑简公,杀尉止和子师仆。侯晋逃去晋国,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逃去宋国,其余公子之徒全部被歼。

这场叛乱,牵涉面广,死伤众多。虽然平乱了,社会上依然心态不稳,一片不安。郑简公任命子孔掌握国政,在郑穆公13个儿子中,他是硕果仅存的一个。子孔掌政,首先想要解决的是把思想统一起来,以尽快让社会安定。

子孔想学当年晋文公的经验,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与众大臣约法。大家有法可依,有规可循,就不会乱了。他制定盟书,让各大臣签约。

盟书曰:“自群卿诸司以下,皆以位之次序,一听执政之法。悉皆禀受成旨,不得干与朝政。”

主要内容,就是规定各级官员要各守其位,严格听取其执政法令。

盟书一出,底下一片反对声音。众大夫没想到子孔比子驷更专制,他这样的立约哪里有晋文公那样子的胸怀,晋文公与从大臣新闻纸,是以保障各人的权利为目的,实是一份权利法案。而子孔的约法,只是想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他们当然不愿意接受。

子孔准备诛杀所有敢于持反对意见的人。

子产劝阻他。

子产说:“本为定国,而有争议,暂缓以待,弗强行也,请焚之。”

子孔说:“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

子产说:“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

子孔说:“众为政,政则乱。”

子产说:“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

这是子孔执政后颁发的第一项政令,如果这样撤回,就太没面子,岂不是要削弱他的威信?子孔当然要强推。子产眼看是劝不住了,内心也焦急,在束手无策之时,听到底下不断有流言传出,说当日尉止所以没杀子孔,是因为子孔事先知道了事情,但他没有没有向子驷报告,实际上就是同谋者。

子产又再去出言劝阻子孔,听从大家的意见,不宜强推。。

子孔对子产说:“非不欲从也,不欲国乱也。”

虽然他仍想坚持,但子产已看出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了。

子产说:“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

子孔也明白到,再勉强下去可能适得其反,会导致更大的混乱产生,此时还有机会收回成命,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也是明智的。

子产召集大臣,在仓门外燃起火堆,熊熊烈焰,在一众大臣见证下,他把拟好的盟书扔进烈焰中。盟书被烈焰吞没了,焚毁了。众人不满的内心平复下来,他们也给了子孔面子,在口头上纷纷表示愿听子孔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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