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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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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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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争霸战》 (下)》连载

第一十九章 子囊之死

《小雅·都人士》前两章大意上是这样的:

那个都人士,

穿黄色狐裘。

仪容没有变,

说话有章法。

行归西周来,

引万民瞻望。

那个都人士,

头上戴草笠。

那个君子女,

密发如丝绦。

看不见影了,

我内心苦闷。

……

这是一首描写周平王东迁后,原西周京城遗民,见到一位周朝贵族返回旧京探望的情景。这位贵族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陪他一同回来的女儿端庄闲雅,使诗人感慨万千。朱熹《诗集传》说:“乱离之后,人不复见昔日都邑之盛,人物仪容之美,而作此诗以叹惜之也。”

怀旧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对美好的过去。怀旧也是无奈,因为那不可能再有。每个国家都会有些让人怀念的人和事,就像每个家庭一样。固然是伤感,但也是幸运,毕竟曾经拥有过的。

楚庄王共有四个儿子,除楚共王早逝,还有子南、子囊和子庚三兄弟在,他们对楚国政局的稳定起了很大作用。因为楚庄王为楚国带来了强大,也带领楚国走向文明。他们都想守护好这一份产业,不有为私而危害国家之念。

楚国在庸浦之战中大败吴国,在某种程度上说,有幸运的成分。但扭转了楚吴相争中,楚国一直处于被动位置的局面。因此,楚康王想借吴国大败未愈之机,再给予吴国致使一击。所以,当吴国的丧期刚过,楚康王就命令子囊从棠地出击攻打吴国。

子南为箴尹,也就是谏臣,他想阻止。

但子囊说:“吴乃危险也,早除早安。”

因为吴国的突然崛起扰乱了楚国人,在当时的国际形势,楚国与晋国相争是主要矛盾,吴国成了晋国帮手,对楚国是更迫在眉睫的挑战。趁敌疲弱给予致命一击,可以使楚吴边界安定几十年。所以,最后子南也是认为有道理的。

大军由子囊统率一路杀向吴国,公子宜穀为先锋,一路抢关夺隘,所向披靡。公子宜穀想找吴军主力决战,但吴军只是扼守隘口,并不主动出战。

公子宜穀说:“吴军惧矣。”

吴军避战不出,楚军又找不吴军在什么地方,除了在所到之处抢掠一番之外,也难以取得更大成果。吴军避不出战,与过去的作战风格大相径庭。子囊隐约感到有一丝危险。

子囊说:“吴避战不出,吾军难有作为,且回师也。”

就以公子宜穀在前,子囊殿后回师。

吴国在庸浦之战损失惨重,当楚军入侵,吴子诸樊下令各地吴军坚守关口。他率领吴军主力诱敌深入,但并不寻求与楚军决战,只是派出小股部队不断骚扰楚军。他把主力埋伏在一个叫皋舟的地方,这里是楚军撤退的在必经之地,道路险要。

当楚军带着战利品进入埋伏圈,诸樊命吹响号角。吴军主力杀出,把楚军分成了两截。决战之前,诸樊已经规划好了战术。全力围攻公子宜穀的前军,而阻击子囊的后军。公子宜穀仓猝应战,他是英勇的,组织队伍奋力向前冲锋,要杀出一条血路。然而寡不敌众,终是力竭被擒。

子囊收拢败兵,退回楚国。这一仗失败也是教训深刻,兵无常胜,战争永远是有风险的。楚康王没有责怪子囊,但他想赎回公子宜穀。因为楚国产铜,对诸侯各国都是很有吸引力,就派出了使者以及礼物到到吴国去。

齐灵公基本不与诸侯来往,只如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领兵打仗的事,对外交流的事,都交由崔杼以及太子光处理。当然,因为太子光在晋国当人质,所以,他只是代表齐灵公的一个符号,实际事务都是由崔杼去处理的。

周灵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齐灵公以最大热情欢迎刘定公,难得天子如此挂念,主动派出使臣关心,所以,他是十分高兴的。当然,刘定公这次来还有另外的任务,他为周灵王求娶王后。

但齐灵公命崔杼修筑祭坛,以最高的礼遇接待刘定公。崔杼命巫师摘定吉日,命掌管营建的司空在指定日子里把祭坛建好。祭坛在吉日前两天完成,到选定的日子,齐灵公率领群臣,到祭坛上听刘定公当众宣读王命。

这自然是齐灵公的荣耀时刻。乐队奏起钟鼓之乐,节奏和缓,乐声辽远。舞蹈队在祭坛上舞出,端庄优雅,又不失其活力的美。听着、看着,就觉得是洗涤心灵的。

《礼记·乐记》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

音乐是心灵活动的结果。“每一种艺术的美的法则是跟这种艺术的材料和技术的特点分不开的。”人心之动,就是音乐的材料使之然。感物而动形成为声,“音乐的内容就是乐音的运动形式。”而“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则说明音乐的本质就是节奏。虽然“音乐的原始要素是和谐的声音,它的本质是节奏。”

译文部分主要摘自奥地利音乐美学家爱德华汉斯立克的《论音乐的美》,当然,现代人说的音乐,也就是英文的music,相当于古人说的“音”。而古人说的“音乐”,则相当于英文的ballet。自然不是脚尖舞,而是干戚羽旄。干戚是盾牌和斧钺,称之为武舞;羽旄就是雉羽和旄牛尾,称之为文舞。《礼记》的音乐美学理论,在某种程度上说已经达到相当现代化的水平了。

乐舞之后,刘定公捧起玉石板,周灵王的诰命就写在上面。刘定公当众宣读。

刘定公说:“昔伯舅太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法保万民,世胙太师,以表率东海各国。王室之不坏,惟伯舅是依靠。今余命汝环!兹率舅氏之典,继承先祖,无辱先人。敬之哉,无废朕命!”

齐灵公的名字叫环。

刘定公宣读完毕,齐灵公答道:“昔太公与民为法,而民得以安也。臣当秉承太公遗志,右我天子,股肱周室也。”

齐灵公接过玉石板,捧着欣赏了一会后递给崔杼,吩咐崔杼收好。天子赐命,这是他的荣耀,也是齐国的荣耀。当然,在此刻也是崔杼的荣耀。崔杼就这样把齐国的内政事务也逐步统揽在手上。

崔杼在发出信号后,乐队再次奏起钟鼓之乐。刘定公这次是为求婚而来,带了礼物来的。随着乐声,刘定公把周灵王赐赠的礼物呈上。刘定公这次带来的,正是装饰游车的五彩羽毛,虽然不是什么大型之物,但十分精致美丽。《周礼》说:“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全羽为旞,析羽为旌,道车载旞,游车载旌。”

齐灵公对天子表示感谢,众臣也随齐灵公对天子表示感谢。随后,在钟乐声中,崔杼带着巫师把五彩羽毛装饰在齐灵公的车上。

齐灵公虽然自己不喜外出,但对齐国这样一个重要国家来说,外事活动是一点也不少的。刘定公在齐国待了十多天,等齐灵公选定出嫁的公主,就带上公主的生辰八字等告辞离开。刘定公走后没多久,又有晋国使臣到来,还是上军佐韩起。他是来通知齐国,请齐灵公冬季到卫国戚邑会盟。

齐灵公说:“为何寻盟也。”

韩起说:“卫人无礼,逐国君于外,诸侯欲问罪于卫也。”

齐灵公说:“既是问罪于卫,何又盟于戚?”

韩起说:“寡君欲听卫人之辩也。”

晋悼公本是默认了卫国人的革命。但诸侯对卫献公被逐一事相当不担心,这是一个危险信号,谁也不敢保证,将来在自己国内,是否会同样发生革命。因此,他们极力希望晋悼公尽快组织诸侯讨伐卫国,把这场革命镇压下去。

晋悼公架不住诸侯的压力,就询问中行献子。

晋悼公说:“卫人逐君于外,诸侯尽言伐卫惩罪。”

中行献子说:“卫已有君矣。因此现状,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也。”

晋悼公说:“诸侯皆言,罪恶不惩,道义不彰也。”

中行献子说:“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

晋悼公说:“贤者之言,固有其道理。而未可说诸侯也。”

中行献子说:“君其定卫以待时乎!”

晋悼公最后同意说:“且让卫人为己说也。”

仲虺是商朝的开国元勋,奚仲十二世孙。在他的代表作《仲虺之诰》中有:“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之句。晋悼公决定于冬季在戚邑会盟,也是给卫国人一次自辩的机会,再决定是否兴兵讨伐卫国。

韩起也就因此而到齐国来。韩起回晋国后,与范宣子说起周灵王向齐国求婚的消息,勾起了范宣子的好奇心。齐国是异姓诸侯,一向就是周王室以及姬姓诸侯的理想的联姻国,没有什么可意外的,但韩起说起周天子送给齐灵公礼物,范宣子感兴趣了。

晋国的强大是全方位的,晋国公卿对诸侯态度傲慢也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习惯了把自己看成是与诸侯地位平等的,甚至可以说是地位更高的。范宣子派人去向齐国借阅周灵王的礼物,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对齐灵公而言,周灵王的礼物极为珍贵,当然不愿外借。他问崔杼,崔杼对晋公卿的品性十分了解,知道不能断然拒绝,他们的权势太大了。

范宣子派来的使者说:“惟一阅之乐,尽快便返,无用担忧也。”

齐灵公:“王家之物,非同小可也。”

使者说:“匄当会惜之,寡君可放心也。”

话都这样说了,再怎样拒绝呢?再断然拒绝的话,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呢?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呢?齐灵公只好相信他了。

崔杼说:“一月后便还矣,万请惜之也。”

使者当然是一个万答应的。

晋国是同姓诸侯,不能与周王室联姻,也就没有能获得类似礼物的机会。东西到手之后,范宣子确实太喜欢了,从没见过如此华美的东西,节庆之日,装饰在游车上,在城内奔驰,那是不一样的身份和地位。王家专有之物,它的珍贵性还不在于实际价值,而是它的象征意义,以及它的罕有性。范宣子不想归还了。

一个月之后,齐灵公派人向范宣子要回。范宣子托词说太急了,还没有机会呈献给晋悼公欣赏。这么宝贵的东西借到了手,那会说归还就归还的,也就太容易了。

当自己派出的使者空手而回,齐灵公十分生气,但又无可奈何。他命令崔杼不要到戚邑参加盟会,以示抗议,也派人通知太子光不要参加。这当然是很不寻常的,因为,卫献公现在是流亡在齐国。齐国没有理由缺席的。所以,卫献公很无奈,这是直接涉及到他的利益会议,他当然希望崔杼去参加,好为自己说说话。崔杼缺席会议,这是他的损失。参加戚之盟的诸侯大夫分别为:晋国范宣子、鲁国季孙宿、宋国华阅、卫国孙林父、郑国公孙虿、以及莒人和邾人。

盟会开始,大夫们强烈谴责卫国人驱逐卫献公,要求他们接回卫献公。他们用辞严厉,都是代表自己的国君,都想防止风暴卷入自己的国家。

在听完大夫们的指控后,孙林父就为卫国人辩护。

孙林父说:“上古圣者言,‘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安邦定民。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能宽能仁,彰信于民。德日新,万民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寡君暴虐,社稷倾覆。弃臣而去,岂民之罪也。今卫已有君,诸侯加罪,未敢从也。”

孙林父之说,大义凛然。他说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卫国人已经立了新的国君,怎么可能再把旧君接回?卫国人也不是无故就把国君赶走的,如果诸侯强行把卫献公送回,只会引起激烈反抗,道义上对诸侯反而是的不利。孙林父是有道理的,诸侯大夫们听完他的自辩后,激烈的情绪平静下来,最终,放弃讨伐卫国的方案。

宋平公说:“弗战,善也。”

当右师华阅回到商丘,向宋平公汇报会盟情况后,宋平公感到挺宽怀的,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打仗的人,他尤其不愿意与卫国打仗。而且,诸侯所担心的事情在宋平公这里也是没有的;当年卫国协助宋国对抗郑国入侵,却是相当给力,这友谊宋平公没有忘记。所以,尽管他也不赞成卫国人就这样把国君赶走了,这样不合于礼,但不愿对卫国用兵。诸侯大夫接受了孙林父的自辩,和平结局最理想了。

趁着这个机会,左师向戌就说:“与诸侯友好,吾之利也。愿往鲁国,报豹之聘,寻亳之盟也。”

主动追求友好,而且也合乎礼节,没什么不好的。宋平公就说:“善也。子且赴鲁寻盟也。”

鲁襄公继位后,曾派叔孙豹出访宋国通报。而宋国至今未有回访,所以,向戌这个提议还是很及时,很有必要的。不仅回访鲁国是礼节上的要求,巩固和发展与鲁国的友好关系,多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有利于天下逐步走向和平。

春天,向戌出访鲁国,寻求友好关系。他分别拜会了叔孙豹、季武子、孟献子等鲁国名臣,也是老朋友聚旧的了。刚好孟献子的新居落成,他热情地邀请向戌参观自己的府第,以分享自己的快乐。

孟献子是鲁国改革的重要推手,他重视经济建设,主张发展生产,使鲁国的经济状况有了很大变化,时称贤大夫,而他自己当然也是分享了这份发展成果。

新修的府第,相当富丽堂皇,向戌在孟献子引导下慢步而行。一路上,听着孟献子介绍新房子的设计理念,也不无炫耀工匠做工之极美的味道。向戌赞叹不已,他对房子的华美程度,简直可以用不敢相信来形容。但是,就在孟献子感到十分自豪的时候,向戌却又说了些含有批评意味的说话。

向戌说:“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

这对期待听赞美之声的孟献子来说,一时之间回不上话,几乎要翻白眼了。

孟献子说:“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就推说建房子的事情是自己兄长的主意,他当时在晋国,回来时房子已经建好了,不好推掉,也不好批评兄长错了。间接承认向戌是对的,也是不想跟向戌辩解什么,以免伤了和气,私人的事情,各有各的看法,也是各人的自由。

向戌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孟献子是鲁国有口皆碑的贤士,有影响力的国际政治家,也是世间少有的智者,不能以普通商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可以这样沉迷于奢华中。所以,参观完孟献子的府第,向戌固然是感到震撼,也是感到失望。他是鲁国最顶级的智慧,一个社会能有多少这样的高智慧,怎么可以这样浪费?他应该把这样难得的才华用于思考更有价值的事情上。有好的名声而又把房屋修饰得这样富丽堂皇,这是不适当的,尽管不是说智者只能过贫穷的日子,但奢侈就是不应当的。

孟献子知道向戌说得对。所以,也不想反驳他。但他并不完全认同向戌的看法。人生在世只有一次,而这一次又能有多少年?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可以享乐一下,这应该是可以允许的。但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没有影响他们的友好关系,这不影响他们这一天的美好心情。

二月己亥日,孟献子与向戌分别代表鲁国和宋国在刘地结盟。

向戌说:“惟愿天下太平也。”

孟献子说:“子之愿也,吾之愿也。”

子囊伐吴回来就病倒了。子庚去探望兄长。接任令尹之职后,子囊一直为楚国争霸奔忙。吴国崛起是一个巨大挑战,给楚国制造了许多麻烦,也严重地干扰了楚国与晋国的竞争。在如何应对吴国的挑战,子囊花了不少心思,所以,皋舟之败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

子囊对子庚说:“必城郢也。”

这是子囊最后的遗言。

楚国迁都郢城时,是建有城郭的。楚庄王继位后,公子燮、公子仪筑城为乱,楚庄王平乱,毁败了的城郭就一直没有再修。也是担心再有人据城为乱,之后就成为了传统。

但在楚庄王时代,吴国还只是一片荒蛮之地,现在则不同了,形势改变了,不可无视吴国的存在,万一吴军攻入,没有城郭保护是很危险的。子庚答应他,一定会尽快把城郭修建起来。

孔子盛赞子囊。

孔子说:“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孔子引用的诗句出自《小雅·都人士》。为君增名指的是楚共王薨,有关他的谥号之事。《小雅·都人士》是一首歌颂官员品质之美的诗歌,孔子把这一品质归纳为忠信二字,忠于职守,不辜负信托责任。

子囊死后,楚康王任命子庚为令尹。任命公子罢戎为右尹;任命孙叔敖从子,蒍子冯为大司马;任命公子橐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任命屈荡之子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廐尹。

孔子对楚康王这一连串的人事安排也是十分赞赏的。

孔子说:“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各就各位,所谓周行也。”

“能官人”就是能官用贤人的意思。孔子认为楚国这次人事安排,很合理地安排了各级官员。官员任命是国家急务,能够合理地安排好了,就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这次孔子引用的诗是《周南·卷耳》。卷耳是菊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又叫苍耳。是一种中药材,可以治疗麻风和慢性鼻窦炎。“寘”是放置的意思。

全诗大意如下:

采集卷耳,

不满顷筐。

心念爱人,

置于路旁。

登那高山,

我马疲极。

把酒斟满金罍,

得以不思念。

登那山脊,

我马已病。

把酒斟满兕觥,

得以不悲伤。

登那险冈

我马倒了。

我仆倒了,

无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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