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和朱厄尔十分投入地跟着歌手哼唱着歌曲,沉浸在无限的哀思之中。
突然,布莱克急匆匆地向跑他们跑来。她神色有些紧张地说道:“朱厄尔,我刚才去那边的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矮壮的人很快地向广场外围走去。”
阿黛尔感到布莱克有点神经质,便笑着说道:“也许他和你一样,控制不住内急了,赶紧跑去上卫生间啊。”
布莱克焦急地否定道:“不!他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朝着大门口走去。最关键的是,我在人群后边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背包。这个背包就是他的。我今天曾经看见过。”
阿黛尔不解地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丢弃自己的背包呢?”
朱厄尔受过短期的安全培训,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沉,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他急忙对布莱克说道:“那个背包具体在哪个位置?你带我们去现场看一看。”
布莱克说道:“好的。跟我来。”
他们三个人一溜烟地跑下高台,来到人声鼎沸的音乐广场。人们完全沉浸在幽怨奇妙的歌声中,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朱厄尔果然看到在稠密如过江之鲫的人群后边的空地上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背包。他慢慢地围着背包转了一圈,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包。过了一会儿,他踏着细碎的步子走上去,准备打开背包。
阿黛尔和布莱克提醒他道:“朱厄尔,小心一点。”
朱厄尔点了点头,谨慎地蹲在背包旁边,轻轻地拉开背包上的拉链,看到里面装着一个用细绳捆扎的纸包裹。
朱厄尔顿时心生怀疑,预感到事情不妙。他迅速地站起身来,转身对阿黛尔和布莱克吩咐道:“背包可能有问题。我立刻去打电话报警。你们守在这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背包。”
阿黛尔和布莱克一听朱厄尔这话吓坏了,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立刻起满了鸡皮疙瘩。她们紧张地点了点头。
朱厄尔飞快地向附近的电话亭跑去。
阿黛尔和布莱克再也没有心思听歌曲了。她们焦急万分,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虚汗。她们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万事大吉、一切顺利。
不到5分钟时间,朱厄尔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还等不到朱厄尔开口说话,五六个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他们迅速地在背包四周围成了一个圆圈。其中一个长官模样的警察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仔细地察看现场。过了一小会儿,他急促地退回来,与一个警察低声地商量了几句。
阿黛尔紧张地看着警察的一举一动,盼望他们能够迅速排除危险,保持奥林匹克公园的平安。
两三个警察急速地走向还在欣赏歌曲的人群,大声地呼喊道:“这里有危险!请大家立刻散开!向四周散开!散开!”
除了守卫背包的两名警察,其他几个警察也开始组织观众向四处疏散。朱厄尔、阿黛尔和布莱克也加入到其中,和警察一起劝说大家赶紧离开。
一部分听指挥和胆量小的观众很快地离开了,但是,还有相当多的观众认为警察有些莫名其妙,因而迟迟不愿意散去。
就在这个时候,白色帐篷那边突然出现了一团刺眼的火球,与此同时传来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剧烈的爆炸声。
朱厄尔、阿黛尔、布莱克和周围的观众瞬间遭受到猛烈的爆炸冲击波,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掀翻在地。等到他们醒过神的时候,满耳朵都是惊恐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阿黛尔猛地抬起头,看到身旁的朱厄尔正在艰难地站起来,布莱克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与脑袋接触的地面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阿黛尔赶紧爬起来,急忙和朱厄尔一起跑到布莱克的身边,急切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大声地呼喊道:“布莱克,布莱克,你怎么样啊?”
布莱克毫无反应,纹丝不动地趴在地上。她的后脑勺上扎着一颗大钉子。伤口处不断地向外涌出鲜血来。
阿黛尔又恐惧又伤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浑身战抖着,慢慢地站起身来,向音乐广场望了过去。舞台上下一片狼藉。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到处是断臂残肢、衣服碎片和一滩滩鲜血。有的人躺在那里纹丝不动。有的人在痛苦地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救命。
阿黛尔发现土耳其记者霍瑟伦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看上去她好像没有受到外伤,但是她却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阿黛尔小步跑上前去,想帮助霍瑟伦脱离痛苦。她看到霍瑟伦的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呼吸困难。她学习过急救知识,初步断定霍瑟伦可能是受到惊吓引起了心脏病发作。她从霍瑟伦的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飞速看了一眼药品的名称,便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片,往霍瑟伦的舌底送。她发现霍瑟伦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传来,警车和救护车飞驰而来。
阿黛尔急忙向救护车大声喊道:“这里有病人!快来抢救她!”
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医生们飞身跳下救护车,紧急救治伤员。他们用担架将霍瑟伦和其他伤员抬到救护车上。救护车闪烁着红灯,呼啸而去。
阿黛尔、朱厄尔痛苦地坐在路边上,始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慕尼黑奥运会的惨剧来:
1972年8月26日,第20届奥运会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慕尼黑召开。在运动会召开的前一周里,人们多次从媒体上看到关于这次大会的热烈评论“这是一次和平欢乐的盛会”。这是当时奥运史上规模最大、耗资最多的盛会,参加的运动员及其代表的国家超过以往任何一届。以色列也兴致勃勃地派了一个到当年为止最大的代表团。
奥运会开始一周里,运动员的成绩骄人。人们都沉浸在奥运盛会的祥和与欢乐之中。然而,在这场和平盛会的背后却有巨大的隐忧:决策官员为满足购买先进体育器材的巨大投资需要而缩减了警卫人员和安全设施的开支。对于呕心沥血主办这届奥运会的西德官员来说,他们希望这次奥运会能让世人相信,西德已恢复了一个文明国家的形象,人们应抹去二战和希特勒时代1936年柏林奥运会所留下的阴影。西德的边防人员和重要的运输站口普遍放松了对进出人员的检查,这给了恐怖分子一个可乘之机。
整个奥运村仅用一层薄薄的铁丝网拦住。当运动员回来晚了,他们都愿意翻越铁丝网,抄近路回家。此外,奥运村内没有摄像机、探测器,也没有路障,门口有几个保安,但居然没配武器。
5日凌晨约4时,以色列运动员还在沉睡。
忽然,奥运村外面出现了8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拎着沉重的运动包,悄然走向25A门旁边的一段栅栏。这8个人是一个名叫"黑色九月"的恐怖组织的成员。他们带着冲锋枪、手榴弹,越过栅栏直奔既定目标---奥运村中以色列选手居住的31号建筑。恐怖分子穿上田径服作为伪装。
他们用事先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门与以色列运动员们展开搏斗。
25分钟后,两名以色列运动员被打死,其余9人被劫为人质。
在双方搏斗中,奥运村治安当局接到过一些路人打来的电话,但没引起足够的重视。搏斗时断时续,几声枪响和撕心裂肺的呼叫过后,一切又重归平静。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也闹不清出了什么乱子,因为在奥运村,几乎夜夜都有各种庆祝活动,经常有人放爆竹焰火,喧闹取乐。
凌晨5点,慕尼黑警察局长曼弗雷德-施赖伯在睡梦中被报警电话惊醒,于是慌忙组织人力处理危情。
5时10分,西德当局开始了拯救人质的行动。在双方对峙当中,"黑九月"下达了最后通牒,他们要求释放被关押在以色列的234名囚徒和西德监狱中的两名囚犯。
警方于是答应歹徒提出的要求,用飞机把他们和人质转送到埃及,并决定在慕尼黑机场实施营救行动。
双方在机场展开的枪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5名歹徒被击毙,西德警官1人死亡,几名警察受伤。11名以色列人质则全部被恐怖分子杀害。
营救行动失败后,世界舆论为之哗然,纷纷指责西德警察无能,抨击西德政府"视人质生命如儿戏"。这次恐怖事件让西德蒙受了奇耻大辱,也使西德政府对日益增加的国际恐怖活动产生了危机感。从此以后,赛事安全问题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难道真的是那个鲁道夫制造了这起爆炸案?他和恐怖组织有什么联系?亚特兰大为什么要经受如此的磨难?阿黛尔、朱厄尔呆呆地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被救援人员送回了家。
据警方当晚公布的情况,奥林匹克公园爆炸的是一个装满了铁钉的背包式炸弹。四处飞散的铁钉和弹片击中了园内的游客,造成110多人受伤,2人重伤,2人死亡。两名死者,一名是前来采访亚特兰大奥运会的土耳其记者霍瑟伦。她因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心脏病发作,不治身亡。另一位是年仅25岁的黑人女青年布莱克,因头部受伤当场死亡。
从爆炸的那一刻起,亚特兰大奥运会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恐怖、担心、痛苦和混乱交织在了一起。这次炸弹袭击不仅给参赛的运动员的心灵造成了恐慌,还沉重地打击了一向拥有优越感的美国人的自尊心,而且给美利坚合众国的国际形象和国际威望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人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的而且是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世界上经济最繁荣、科技最发达、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国家,号称世界警察的美国,安全保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