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带着满腹的愤懑和不解回到了故乡——威斯康星州。她在机场乘坐上一辆出租车,向奥什科什市区驶去。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年轻的黑人男子。他叫弗洛伊德,大约20多岁,一头浓密的黑发,皮肤黝黑,大大的眼睛,宽宽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身材敦实。
弗洛伊德从倒车镜中看到阿黛尔神情游移不定,似乎心中有什么忧虑,便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到奥什科什探险吗?”
探险?威斯康星州既不是遥远寒冷的阿拉斯加州,也不是险象环生的科罗拉多州,阿黛尔从来没有听说过奥什科什有什么可以探险的地方。
她奇怪地问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弗洛伊德笑着说道:“最近,温尼贝戈湖上出现了神秘的失踪事件。很多外地人跑来探险呢。”
阿黛尔追问道:“什么神秘失踪事件?”
弗洛伊德回答道:“27日0:20左右,一艘载着4个钓鱼爱好者的小游艇失踪了。据说搜遍了整个湖面,然后又找遍了湖岸地区,不仅没有找到那4个人,就连小游艇也无影无踪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阿黛尔不屑一顾地笑道:“真是天方夜谭!我父亲是一个元老级的钓鱼爱好者。他经常在温尼贝戈湖上钓鱼,而且还是在深更半夜,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编造故事,搞恶作剧。”
弗洛伊德争辩道:“我真的没有骗你。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来到阿黛尔家门前。
阿黛尔提着旅行包,走进家中。她没有看到爸爸和妈妈。她放下旅行包,走到临湖的后庭院,陡然看到母亲凄然地站在那里。
安娜孤独地肃立在湖岸边,身体看上去有些佝偻。她背对着阿黛尔,默默地面向湖水。平时梳理得有条不紊的头发被微风吹乱了,一缕一缕地在空中飘动。白底碎花的裙子也不停地抖动着,像一面白色的旗帜。
阿黛尔突然发现妈妈变老了。她的眼睛不禁一酸,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妈妈,我回来了!”阿黛尔向妈妈打招呼道
安娜半晌才迟疑地转过头来,看到了身后的女儿。
“阿黛尔,是你吗?”安娜言不由衷地问道。
“妈妈,是我呀!你怎么了?”阿黛尔着急地问道。
安娜大声地说道:“阿黛尔,你爸爸已经失踪3天了!”
阿黛尔顿时惊呆了……
迪纳希的太太爱丽丝从纽约给安娜打来长途电话,询问迪纳希的最新情况。她说,她和儿子罗伯特将于下午飞临奥什科什。
安娜吃惊地问道:“听迪纳希先生说,罗伯特正在参加奥运会,好像是8月几号的马拉松项目?”
爱丽丝坚定地说道:“不是马拉松,是皮划艇。迪纳希的生命高于一切。罗伯特说了,如果这次赶不上,还可以参加下一届奥运会,但是,父亲只有一个。下午见,安娜。”
傍晚时分,爱丽丝和罗伯特来到阿戴尔的家中。
爱丽丝和丈夫迪纳希同是50岁。她是纽约证券公司的高级职员,思维敏捷,做事干练,颇有大都市职场女子的风范。
罗伯特只有20岁左右,穿着一身天蓝色的体育休闲装,身材高大而瘦削。他紧锁着眉头,眼神忧虑,只是静静地听别人说话,自己却不太爱说话。
两家人正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达拉维的太太艾斯特拉、穆代赫的太太拜什热哭哭啼啼地来到阿黛尔家。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的几个儿女。
爱丽丝和罗伯特无奈地望着他们。
艾斯特拉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地说道:“我们这些亲属必须团结起来,给市政当局施加压力,要求她们重新开展一次水底大搜查。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让小小的鲟鱼吃了吗?”
拜什热十分烦躁地摊开双手,手掌朝着天空,用飘忽不定的语调嘟囔道:“即便是在阿拉伯大沙漠中丢失一只骆驼,我们也能把它找回来,尽管只剩下一堆骨头……”
拜什热的女儿可能意识到母亲的话语不太吉利,悄悄地用手扯了一下拜什热的衣袖,暗示她不要再说下去。
阿黛尔看着沉默不语的爱丽丝和罗伯特,提议道:“我认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市政当局应该向我们伸出援手。”
爱丽丝赞同道:“我也同意这个建议。如果我们做到了全部的努力,最后一无所获也心甘情愿,何况我认为迪纳希和你们的丈夫一定平安无事的。”
罗伯特开口说道:“到市政当局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我们选上几个代表吧!”
阿黛尔说道:“你说得对。我、你和你妈妈3个人一块去好吗?”
艾斯特拉叫嚷道:“我也得去。我必须得去。我了解这两天的搜救情况。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把你们打发了。”
奥什科什市政当局接受了失踪人员家属的强烈要求,安排了一支水上搜救队,趁着日落前的3个多小时在温尼贝戈湖上进行了大面积的搜救,特别是钓鱼爱好者常去的水域和水下。因为湖水水质良好,清澈见底,因此不用花费很大的力气,就完成了搜救工作。
随船一同前往的阿黛尔和罗伯特看到一无所获,不禁大失所望。
当搜救船准备启航返回的时候,罗伯特语出惊人道:“既然他们是在午夜失踪的,我们不妨留在这里,观察一下午夜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情况,或许对今后的搜救有些帮助?”
阿黛尔接上话说道:“我认为罗伯特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也许,这就是正确道路的起点。”
搜救队长十分理解和体谅他们的心情,心想反正已经出来了,就满足她的愿望吧,这样他们才会相信市政当局是真诚和尽职的。
夜色渐浓,湖面上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芒。
一阵风儿吹过,阿黛尔的身上感到一丝阴冷。她这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一件短袖薄衬衫。
罗伯特脱下自己的长袖衬衫,把它披在阿黛尔的身上。
阿黛尔从衬衫上能够感受到罗伯特身上的温度。她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罗伯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