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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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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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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连载

第三十四章 冤情难陈


美国亚特兰大奥运会临时保安员朱厄尔及时发现装有炸弹地背包,随即向警察报告,并且协助疏散观众,避免了人员更严重的伤害。因为在危急时刻及时向警察报警,朱厄尔这个身体结实、肌肉发达、举止谦恭的小伙子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亚特兰大的大英雄。

阿黛尔作为朱厄尔的帮手,功不可没。清晨,她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回到了自己所住的街区。这时候,她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走进一家餐厅,打算吃点什么。

餐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新闻,而且是关于奥林匹克公园爆炸事件的。画面上,主持人播报说,记者斯克鲁格斯和马茨报道,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这次恐怖活动的真正凶手是值勤的临时警察朱厄尔。他利用警察的有利身份趁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暴恐事件,是一头食人鱼袭击流着血的牛。

阿黛尔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手中的汉堡不觉地滑落到餐桌上。她绝对不相信淳朴、善良、正直的朱厄尔是制造这起爆炸的凶犯,相反,朱厄尔是奋不顾身抢救伤员的英雄。

阿黛尔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叫喊道:“胡说八道!朱厄尔根本不是凶手!”

餐厅里的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盯着阿黛尔。

简直是颠倒黑白!无私救援的英雄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凶手?这哪里还有公道和正义!阿黛尔感到非常地愤怒。

阿黛尔打算联系到朱厄尔,当面了解他的处境和他的真实想法。然而,她不知道朱厄尔此刻正在哪里,无法找到他的踪迹。毕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天。

消息一出,全美和全世界错愕不已,一片哗然。不出几天时间,情况居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反转。《亚特兰大日报》也披露,这次恐怖活动是一名临时保安朱厄尔所为。朱厄尔成为警方调查的对象,就连他的住宅也多次遭到搜查。联邦调查局和记者都严密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朱厄尔的名誉受损对他短暂的一生构成了极大的困扰。

阿黛尔冲出餐厅,冲到大街上。她决定为蒙受冤屈的朱厄尔申冤。她拦到一辆出租车,奔赴市政厅、警察局、奥运会组委会、志愿者协会等,向她遇到的每一个人解释和说明,为朱厄尔叫屈喊冤。

但是,曾经为强大繁荣的美国自豪、为亚特兰大奥运会感到无上荣耀的人们,此刻正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之中,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也难以释怀。

起初,人们非常有礼貌地倾听她的讲述,友好而委婉地否定她的看法。最后,人们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述说,要求她迅速离开,不要干扰正常的工作。他们只想迅速地抓捕到那个可恶的坏蛋,将他绳之以法,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来倾听阿黛尔近似梦呓般的诉说。在他们的眼睛里,阿黛尔就是一个精神不怎么正常的女子,是一个借此机会进行自我表现的自恋狂。

可是,阿黛尔并不知道,人们都把她当成一位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一点儿也没有把她的话语听进去。

当天下午, 志愿者协会给阿黛尔发来一份通知,请她休息两天,因为志愿者人数众多,无法保证人人上岗。

阿黛尔知道这肯定是协会的托辞,因为自己的言行不符合主流社会的观点,担心授人予把柄,影响到协会的名誉。

阿黛尔筋疲力尽地回到租住的公寓。她内心压抑地坐了好一会儿,决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和妈妈安娜。

奥什科什家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阿黛尔心想,是不是爸爸妈妈出门做客去了?过一会再打吧。

阿黛尔回到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不知不觉之中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咚咚,”一阵敲门声把阿黛尔惊醒了。

“阿黛尔·恩瑞达,你的长途电话。”非洲裔的宿舍管理员史密斯太太在门外叫喊道。她的嗓门洪亮高亢,仿佛安装了扩音器,即使远在北极的格陵兰也能听见。

阿黛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急忙打开房门,匆匆地走到放置公用电话的走廊顶头。

“阿黛尔,你还好吗?我看到新闻了,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发生爆炸事件。”话筒里传来妈妈那特有的甜美而温柔的声音。

阿黛尔敏感地发现,妈妈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惊恐。

“我很好。妈妈,家里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家里……没……没有出什么事情。”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把准备好的话刚送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实在不愿意让远在亚特兰大的女儿为父亲担惊受怕。

“那就好。”阿黛尔也许是太劳累了,她并没有想到这时候的妈妈有一个难言之隐。她开始向妈妈讲述亚特兰大发生的一切。

安娜安慰阿黛尔道:“我的孩子,你慢慢地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把破案的事情交给警察吧。这才是他们理所应当的职责。我和你爸爸希望你早一点回家。最好今天就回来……或者……最迟明天吧。”

阿黛尔不解地问道“妈妈,你不是说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又在催促我赶紧回家呢?奥运会还没有结束呢!我的工作任务也没有完成。大概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安娜不知道该怎样隐晦地将实情告诉给阿黛尔。她沉默了一会儿,几乎拉着哭腔说道:“阿黛尔,妈妈对你只有这么一个请求。”

阿黛尔急忙问道:“妈妈,爸爸在不在旁边?请他接听电话……喂,妈妈……”

阿黛尔一个人身单力薄,无力应对强大的舆论压力。她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她的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脸庞上的神情黯淡无光,头发凌乱,嘴唇干裂,与几天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生活中常常有众口铄金的情况。一个人的身体本来健健康康的,如果有一个人说他身体有病,他并不会在乎。但是,如果他周围所有的人一致说他身体有病,他便会逐渐地变得不自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了最后身体真的有病了。

阿黛尔就是如此。

她漫无目的地走过了好几条大街,最后来到乔治亚州最知名的体育场馆、本届奥运会重要的场馆乔治亚巨蛋附近。

一阵凉飕飕的风儿从身上吹过,阿黛尔顿时感到一丝难得的清爽。脑袋里僵化萎靡的脑细胞重新活跃起来。她的头脑逐渐恢复了清醒。

阿黛尔思忖道,既然自己对朱厄尔遭受的厄运无能为力,志愿者协会又变相停止了自己的工作,不如回到故乡奥什科什去,陪爸爸妈妈喝一杯咖啡,和他们聊一聊自己的心事,也许会有好的转机吧。

阿黛尔想到了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创作的描写亚特兰大的长篇小说《飘》。书中的主人公斯佳丽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都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塔拉庄园,在故乡的土地上获得奋斗的灵感和勇气。

她对自己说到:是的,我也要回到故乡奥什科什去,寻找我的灵感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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