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回到五原郡军营之后,首先安排了胡沁的具体军务,然后带他与众将意识。
消闲之时,吕布悄声问父亲:“丁大人说好了要带我走,他为什么反悔?”
吕良不想解释,便说:“嫌你岁数小,过些日子他肯定要接你去的。”
吕布问道:“不是说大军南撤吗?怎么又要等消息?”
吕良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必多问。”
吕布就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头,但也没去深究,心想大军不走也罢,我还能和小伙伴们继续玩耍,还可能再次见到香澜。他心里这么想,但是回到军中就由不得他了。
吕良对儿子吕布管理更加严格,轻易不让他离开军营。
司马亮自从结识萤儿之后,心里总在想着她,想着那个活泼可爱的闺女。回到南河畔这些天来他总是心不在焉,无论在草滩放马还是帮母亲务业朝阳阳也总走神。同时他也想吕布,两个小后生关系处得不错,吕布把他当兄弟一样看待,他也把吕布当作心中的英雄。当然他也清楚,吕布之所以和他相好与香澜姐分不开,如果其中没有香澜维系,吕布不一定能够和他交上朋友。
这天,司马亮在草滩放马时,看到一只狍子,他骑马追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他想象着假如这只狍子被吕布撞上,那就肯定不会逃脱。想到打狍子也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北河边与萤儿相识的情景,萤儿的音容笑貌就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在他的面前久久挥之不去,他突然跳起来跃上马背就向五原郡城中飞驰。
庆功完毕送走丁原之后,吕布想跟姥爷一起回家看望母亲和萤儿,可父亲没有答应,说部队正在休整,甚至马上南撤不能擅自离开。吕布虽然此次出征立了功,可他仍然不敢在父亲面前居功自傲,父亲是战功赫赫的校尉,值得他尊敬,父亲不准他离开他就不敢走。然而他总是心不在焉胡思乱想,说是想母亲和萤儿,实则他是在想香澜,她突然消失让他万分心痛。
吕布在军营中威信大增,这都是得益于战场上的骁勇善战和赛场上的取胜,过去那些日子军营中没有人重视吕布的存在,可现在谁见他都另眼看待,都想和他套近乎,无论老兵还是小兵蛋子。吕布一直和舅父黄林在一起。黄林原来是编在刘越部下的,吕布自然也属于刘越指挥,可自从赛场比赛之后刘越心里对吕布一直不服。吕良看在心里记在心上,找个借口就将奉先调整出来了。吕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和刘越相处长了没有好结果。吕布就这样来到父亲跟前做了侍卫,每天走在父亲眼前反倒觉得受拘束,不如在刘越那里当部下自由,但又不好对父亲讲。
从打抗击匈奴回来,吕良也没有顾上回家,除了忙于休整军队外,还要时刻防备北匈奴的再次侵袭,而且据内地传来消息,东边鲜卑部落军事联盟,四处扩张武力,占据了许多匈奴地,对汉室进行掠夺战争,给汉朝造成了压力,所以朝廷在不断地召集边将南迁,风声很紧,驻扎五原郡的军队何时被召回他也难以预料,只能听候朝廷旨意。部队本来已经准备开始南撤了,家属业已行动,殊不知丁原突然驾到,打乱了军队撤退的原计划,只能耐心等待军令。
吕良在琢磨这些时,吕布走进来说:“父亲,奉先太想母亲了,让儿子回去看看吧,哪怕不过夜也行,看一眼就回来。”
吕良望着儿子说:“那就去吧!快去快回,不得招惹事非。”
“奉先遵命!”吕布高兴地一跳丈二高,从父亲那里出来就到马厩里去拉马。
他没有舍得骑他的枣骝马,而是把郡太守送他的千里马拉了出来,备上漂亮的马鞍,然后跨上马背一趟子出了军营。归心似箭,催马就催得厉害,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跑起来速度真快,不亚于他的枣骝马。
胡沁被丁原安排到吕良身边之后,接连几夜借着出去熟悉地形的理由与司马秀秘密会面,他们共同协商如何盯住吕良的具体行动。胡沁老家也是五原郡的,之不过他父母早亡,他为了躲避北匈奴而逃往并州,在那里参加了队伍。起先给丁原帐下做护卫,后来在一次捉拿贼人的行动中立功,然后就到了丁原身边做护卫首领,深得丁原的信任与喜欢。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丁原才将他派到吕良军中,目的就是让他小心提防吕良通敌的不轨行为。
司马秀趁机给胡沁赠送宝物,见面时他把吕良与匈奴的秘密关系说得神乎其神,仿佛吕良随时就有可能带领匈奴杀进洛阳城,夺取汉朝江山似的。
胡沁当初从丁原那儿领命时,丁原就明确告诉他,吕良可能有投敌的嫌疑,你到了他军中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他看出你的目的,留意他的一切行动,只要感觉事态有所不对时就立刻差人来报。他遵从丁原的密令且立功心切,对吕良父子以及刘越马芦等人紧盯不放,时刻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到了吕良队伍中,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洛阳传来紧急军情,朝廷要求边关部队部队立即撤回并州。这消息来得很急,也许连丁原大人也没有料到。
司马秀悄悄来见胡沁时,得知部队要南撤的消息,他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部队怎么撤得如此突然?拿不到吕良投敌的证据你回去也不好向丁大人交帐,再说吕良趁机引匈奴杀进并州也是如何了得?”
胡沁说:“我的任务就是监视吕良的一言一行,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没有拿到证据可以证明吕良与匈奴有任何来往。”
司马秀冷笑一下说:“也许就在你们撤退时,匈奴军队就会趁机大举进犯。”
“不会吧?匈奴刚刚被打退,没有休整他们不可能再次入侵。”
司马秀说:“我估计吕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说不定汉军前边撤退,匈奴马上就会顺屁股追杀。要知道吕良全军也不过几千人马,他会假装无法抵抗顺势退回并州,匈奴兵马就会长驱直入直捣洛阳,到那时候朝廷也就不保了!”
胡沁笑道:“没那么邪乎,匈奴军队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
司马秀说:“可是,吕良与他们里应外合那就非常了得,到时候匈奴的十万铁蹄直捣洛阳,恐怕汉军也无法抵挡。”
胡沁问司马秀:“如司马大人之意,咱们该如何应付?”
司马秀低声说:“你就在吕良身边,发现他的行动不对就可以对他下手,斩蛇先斩首,只要吕良一死其它人就会不打自乱。”
胡沁说:“只要他有异常举动我当然可以下手,但是吕布武功高强,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弄不好我就会丧了性命,到那时就得不偿失。”
司马秀说:“你可以收买刘越和马芦,让他们联合你一起动手。”
“这恐怕不行,刘越马芦跟随吕良多年,他们是吕良的爱将,不可能立刻听从我而反叛吕良。”
“你可以把吕良与匈奴私通告诉他们,要求他们二人忠心对待朝廷。”
胡沁心中没数,没有可靠证据他是不可能盲目采取行动的,何况丁大人再三叮嘱他要细心观察,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司马秀见无法说动胡沁,就将怀中的宝物拿出来送给胡沁。
胡沁接过司马秀送他的宝物一看,心中大喜,那是一匹金子铸造的骏马,形象逼真,是传说中的珍奇宝物,让人爱不释手。
司马秀趁机说:“我要提前赶往并州,你把眼下吕良的活动写个情况,我替你带给带给丁大人。”
胡沁笑道:“军队要撤退了,我几天后就可以见到他,让你带文书给他不太合适吧?”
司马秀说:“胡大人此言差矣!你们一撤军,匈奴就会大军进攻,你们一时半会怎么能回得了并州,还是我替大人先带个消息回去,也好让丁大人放心。”
胡沁拿了人家手短吃了人家嘴软,只好写了文书让司马秀带走。
司马秀将胡沁的文书带回家中就立刻让人找来自家的帐房先生,此人写得一笔好字,模仿他人写字更是一绝。
帐房先生不敢怠慢,马上就将胡沁的文书重新改写,内容自然是要修改为吕良私通匈奴的罪行。
吕良军队南撤之时,司马秀已经算见吕良仍然要派儿子护送吕家百十多号人的家眷,因此他带着牛四和马二等人率领马队连夜出城了,向西山嘴方向秘密进发。
吕良再次接到队伍撤退的军令后,特意安排儿子奉先护送所有部队家眷先走,他和胡沁以及刘越马芦四人带领队伍压后。然而队伍刚刚离开五原郡就有哨兵飞马来报,北匈奴得知吕良带部队撤退的消息后,突然从阴山后面杀了过来。此次北匈奴似乎早有准备,人马既庞大又精锐,仿佛为今日的反攻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其前小部队袭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吕良获悉北匈奴大举进攻时,立即带领部队迎战。他自己为先锋指挥全盘,刘越为左路,马芦为右路,三路人马一齐抵挡敌人。然而,由于敌人蓄谋已久,并且把握了最佳进攻时间,再加上此次的队伍精良,一下就把吕部冲击得乱了队形,失去了章法,彼此失去了照应。
刘越左路队伍被北匈奴两员大将带领队伍的冲击下乱了章法,他本人也被两员敌将围攻着难以脱身,使尽浑身解数都没有冲出重重包围,最终在两位敌将的左右夹攻下狼狈撤退,刚刚冲出重围,结果遭到了冷箭射杀,他被射落马下。刘越一死,他的部下乱了营似的四处逃窜,直接影响右路马芦的队伍。
右路头领马芦也被两位北匈奴将领围攻,刚开始还可以应付,当左路刘越人马兵败后,他的队伍立即出现混乱。
马芦得知刘越的左路兵败慌了神,拍马而逃,可那两员敌将却紧追不舍。马芦手下见了乱作一团。慌乱之中,马芦再次被两员敌将所包围,撕杀过程中,虽然他劈伤了敌军一员大将,但他也被另外那员敌将刺于马下……
吕良率领中路人马迎敌,可他没有想到在北匈奴主帅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儿子吕布曾经摔倒过的大力士忽拉玩尔。
忽拉玩尔其实是北匈奴的内奸,奉命到五原郡已经隐藏多年,表面看他是位摔跤手,其实是个地道的奸细。他在五原郡秘密发展党羽,寻找对付吕良军队的办法,最近他已经把司马秀拉进自己阵营,为北匈奴反攻河套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今日,吕良队伍南撤正是他们出击的好时机,于是他亲自到阴山背后迎接大单于。大单于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得到忽拉玩尔和司马秀的报告后,立即率领大军悄悄从大本营出发,夜宿昼行,人不知鬼不觉就来到了阴山山前的枳机林隐藏。忽拉玩尔得到司马秀密报之后,亲自前去与大单于见面并详细报告了吕良队伍要撤离的情报。
大单于得到情报后开始布置作战方案,他听说吕布被父亲安排护送家眷后非常高兴,就集中兵力对付吕良以及刘越和马芦,他从军中选择最强的将领来分别对付吕良和两位副将,且暗中让弓箭手时刻瞄准敌人主将进行射杀。
吕良与内弟黄林率领中路人马奋力拼搏,但是由于左右路人马已经溃退,吕良部下也开始混乱,一下就失去了抵御能力。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在北匈奴人多势众的猛烈攻击下,吕部节节败退。部队退到北河南畔清点人马时让吕良大吃一惊,自己的部队已经折损过半,左右路先锋已经阵亡,军中已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