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撤退到并州之后,司马秀一夜之间就当上了五原郡的郡太守,并且马上派人来黄河畔找妻子曹氏和女儿香澜。
曹氏自从发现吕良不同意吕布娶香澜之后,就对女儿的婚姻失去了信心,当然她也知道了吕良不同意这桩婚姻的根本原因,吕夫人带着那么多银两到司马家了却婚事,丈夫司马秀毫无廉耻地接受人家的钱财,从那一刻起,她就对司马家完全丧失了信心,暗自决定带着女儿逃跑,彻底离开司马家,自寻出路。
聪明的曹氏先在司马刚家住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偷偷地随女儿到司马亮的马群中挑选优良马匹。听说吕布带领汉军打败匈奴之后的那天夜里,她就带着香澜悄悄离开了司马刚家,走时骑了两匹好马,母女俩各骑一匹,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把原来她们骑的两匹老马丢在了司马刚的马群中,就这样一走了之,谁也不知道她们母女去了哪里。
司马亮发现大妈和香澜姐姐出走之后,并没有马上报告父亲,因为他知道大妈和香澜姐姐并没有回五原郡城,也不可能回郡城,而是有可能去了内地。大妈的老家在并州,她们母女很可能就是偷偷回了老家,假如他此时告诉了父亲,父亲一着急就要告诉大爹。大爹司马秀把香澜视为掌上明珠,他不可能同意大妈将她带走,肯定就要兴师动众去把她们追回来。
然而,曹氏带着香澜出走的事情还是让司马刚发现了。那天司马刚从县城回来,想把吕布打退匈奴的事情告诉大嫂和侄女,但是却没有发现她们在家,一着急就赶快到草滩去见儿子司马亮。
司马亮知道不好欺瞒父亲,就告诉他说:“大妈和香澜姐姐昨天就不在了,可能是回郡城了!”
司马刚说:“我刚从郡城回来,根本没有见到她们。你快说,她们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们走前并没有告诉我。”
“她们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司马亮喃喃地说:“昨天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她们。”
司马刚问:“她们怎么走的?骑马没有?”
司马亮说:“群中两匹好马不见了,大概是大妈和姐姐骑走了!”
“她们自己骑来的马呢?”
“可能嫌马老了,丢在马群中,换咱家的两匹好马走了!”
“笨蛋,你怎么连两个大活人也看不住?”司马刚气得骂儿子。
“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务必看住她们,何况我怎么能够知道她们要走?”司马亮喃喃地说。
司马刚赶快飞身上马,刮马一鞭就向郡城飞奔,向大哥司马秀报告去了。
且说曹氏带着香澜离开南河畔之后,沿着南河岸连夜向东进发,为了路上方便,她们母女还准备了一些干粮,还有两卷被褥,统统绑在马身上。她们是半夜离开南河畔司马刚家的,那天正好司马刚去了郡城,到半夜也没见回来,所以她们就开始行动了。
香澜起先不愿意听从母亲而逃离河套,她说:“妈,我们家吃不愁穿不愁,为何要离开?”
母亲却对她说:“咱们留在你父亲跟前没有好结果,你和吕布的婚姻就是例子。再说我已经暗中获悉你父亲带人杀了人家吕布的母亲和那些下人们,这事假如让吕布得知,他与咱家的仇恨就越来越深,不成亲反成仇人,咱们此时不走或待何时?”
香澜吃惊地说:“什么?父亲居然暗中杀了吕夫人?”
曹氏说:“不但杀了吕夫人,而且把吕家的银钱一抢而空,此事不可张扬,事情非同小可,我也是从你父亲那些手下人的嘴里得知的,这事如果让吕布得知,他很可能就要杀了咱们全家。”
香澜仍然不解地问母亲说:“父亲怎么如此残忍?为何要杀吕夫人?”
曹氏解释说:“你父亲那人心狠手辣,他痛恨吕家,因此就下了毒手。”
香澜有些不解地说:“奉先亲自护送家属,怎么能让父亲得逞了呢?”
“你不知道,你父亲使了个调虎离上计,派人把吕布日哄得离开了母亲黄氏身边。吕布听说匈奴人攻进郡城就把家属丢给别人看管,自己杀了回去。谁知他刚走,你父亲他们就出现在黄氏面前,听说是你父亲亲手杀了吕夫人。”
“啊!”
“所以咱们必须离开你父亲,否则也只有一死。”
“妈,这些都是真的?”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咱们回老家自寻活路去吧!”
香澜暗自流泪,再也不好说什么,就赶快和母亲打点行装。
曹氏走前准备了许多银两,还有自己的许多年积攒下的首饰,路上她们尽量走白天不走黑夜,走大道不走小路,夹杂在众多行人之中,且天黑住店天明启程,唯恐遭遇强盗抢劫。经过六七天的艰难旅程,她们终于到了山西并州。中途她们也曾经遭遇过几个小矛贼的拦截,那是一个大响午,她们骑马在大青山前面的土路上行走,路上稀疏可以见到一些行人,由于她们母女骑着马比较显眼,在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冲出四个人大汉来,手里挥舞着刀勒令她们母女赶快下马。
香澜没有经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慌了神。
曹氏见那些人没有骑马,即使有马也肯定藏在树林中,于是她不慌不忙地对女儿说:“打马跟着我!”
香澜还没有真正弄明白母亲的意思时,就见母亲拨转马头就往回跑,而且狂奔起来。她只得刮马一鞭跟着母亲跑。
强盗一见她们掉头往回跑,几个家伙立即进树林上马追赶。
曹氏带领香澜没有顺路逃跑,而了钻入枳机林向黄河畔上逃跑,那儿长满一人高的枳机林,黄河附近到处都是河柳,她们马上就隐入柳林之中。
强盗追到枳机林就不见了她们,不知她们的逃跑方向。
进入柳林之后,她们母女就下了马,拉马前行,因为骑马逃跑极容易让强盗望见,拉马从茂密的树林中前行不会被发现。
强盗被她们母女彻底甩开了,躲过了一劫。向前行驶几里地之后望见了村镇,她们这才进了村镇,并且马上找客栈歇息,花钱让店主人替她们雇佣了两名保镖,然后她们才顺利到达了并州。
曹氏知道自己不能奔直系亲戚家,司马秀随时可能派人找来的,她们只能到老家并州城中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然后再慢慢找机会寻找曹家人,重新开始她们母女的新生活。
就这样曹氏带着闺女香澜悄悄来到了并州,在城中不太显眼的地方找了一处小院子租住了下来。但是没有多久她们就听说丁原所部全部撤退回到了并州,吕布居然随着丁原也来到了并州。
曹氏和香澜不清楚五原郡那边的情形,所以也不敢上街打听,唯恐出去与吕布相遇。但是日子久了也不是办法,于是母女俩通过改装,把她们装扮成普通民女,然后去大街上打听消息。这一打听不要紧,让母女俩更加惴惴不安。她们不但打听到了吕布做了丁刺史的主簿先生,而且还得知司马秀已经出任五原郡太守。看来司马秀杀人的事件不但没有暴露,而且还被丁原重用,居然还当上了太守。
曹氏母女俩回到家中开始讨论此事。
香澜疑惑地说:“既然我父亲暗杀了吕夫人,为什么丁原毫无察觉?且让他当了五原郡的太守?”
曹氏说:“只有一种解释,既然是暗杀就没有外人知道,只有他的随从明白,但是纸里包不住火,此事迟早要暴露。”
香渌说:“妈,咱们迟早会遇到吕布的,假如真的让他碰到该怎么办?”
曹氏说:“我也担心会与他碰面,要不然咱们就到乡下去住。”
“妈,女儿不想再四处奔波了,再说我扮作民女还可以见见奉先,哪怕远远望一眼也行,我俩毕竟不是普普通通的关系。”
“香澜,不要心存幻想,你们已经被你父亲彻底拆散了,如今又有了杀母之仇,将来吕布肯定要知道的,所以你就彻底忘了他吧!不要自寻烦恼。”
“妈,父亲是父亲,香澜是香澜,我对奉先一往情深,不可能说忘就能忘了!”
曹氏说:“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过上一年两载,人家吕布成了家你就会淡忘了他。他也就不会再想你了!”
“妈,这不可能,他的形象已经植根于香澜的心中,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他,永远不会。”
曹氏说:“那就藏在心中吧!不能见他,否则你这一生将永远得不到安宁。”
“妈,除了想念奉先,我的其它心思已经死了!”
“唉!闺女呀这又何必呢!”
母女俩为这事说了半宿,直到天要亮了才昏昏睡去。
次日起来,母女俩改装后继续到街上寻找曹家人,由于根本不知道曹家过去的情况,如今找起来非常吃力,寻找祖上曾经有人到过凉州更是难上加难,何况并州城内姓曹的人家不计其数,总不能一家一家地打听吧!
曹氏是个非常认真的女人,既然不顾一切地从五原郡逃出来来到并州城内,即使再费力也得找到曹家人,虽然说自己和女儿不找曹家人也能够生活,毕竟她们从家走时带出了许多细软,母女俩生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但是还必须寻祖,这是她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房东把房子出租给她们之后就不见了,曹氏和香澜两人住一处空落落的院子倒也清静,左右邻居由于不熟悉也很少与他们打招呼。旁边住着一对老夫妻,虽然不认识但也经常打照面,只是没有说过话。她们也尽量不与邻居打交道,省得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底细,假如司马秀派人追来就会很容易找到,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让周围邻居知道她们的详细情况,也就不愿意与人多说话。
曹氏嫁到司马家之后就当上了太太,身边整天有人伺候着,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做过饭,如今母女俩逃出来单独住到这处院子里就免不了自己动手做饭。香澜更不会做饭,从小就是千金小姐,哪里需要她动手做营生,所以更不会做家务,连做饭这类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只能给母亲打打下手。曹氏虽然说做不了什么美味佳肴,但她必定是个生活认真的的女人,总要边做边学,有时还带着香澜到酒馆吃饭,顺便向人家讨教做饭的秘诀。
有银子也不可能经常到酒馆吃饭,还得自己学着做饭吃,俗话说精打细算细水长流。然而时间一长她们才真正懂得生活原来是如此的艰辛。
母女俩就这样住下来,也经常出去打听和寻找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