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非常满意女儿这桩婚姻,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早已在民间传说,如今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为吕布的妻子,自己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吕布的老丈人,心里说不用有多么喜悦。当然了,他也在为吕布担忧,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丁原对吕布的不满,但是有他夹在其中调和,丁原也不好博他的面子。如今五原郡的太守司马秀前来贺喜,看上去也是件好事,但是也有潜在的危险,毕竟司马秀和吕布已经结仇,甚至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吕布父母之死应该是个谜,这个谜局里肯定隐藏着司马秀的诡计,当然也不会必少了丁原的成分,否则他司马秀也无法得逞。这就给吕布与丁原之间埋下了隐患,将来吕布一但查清了事实原委,肯定要为父亲母亲报仇雪恨,到那时候可能就要出现天崩地裂之大事。作为吕布的岳父,他不能袖手旁观,要帮助女婿和丁原清除隐患与仇恨,然后和睦相处。他同时也知道,那个司马秀才是最大的祸首,解决丁原与吕布的矛盾之前必须将司马秀除掉,否则吕布与丁原之间终究也要反目成仇。
严俊知道丁原已经上了司马秀的贼船,不会轻易下船,于是他把儿子严豹叫到房间仔细叮嘱,要让他严密注视丁原与司马秀的特殊往来。
严豹头脑清醒,他对父亲说:“没有查清事实之前,还不能对司马秀采取行动,否则会弄巧成拙,只要把司马秀谋杀吕夫人的罪证拿到手,就不怕丁大人的庇护,到时候我们也就可以出面替吕布说话,除掉司马秀。”
严俊说:“趁桃芳与吕布成婚之机,你要秘密找刘贵和李三,要与他们联手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
严豹说:“好!我私下与他们联系,只有先除掉司马秀这个祸害,妹妹和妹夫才能安生。”
严俊说:“是啊!如今吕布成为咱们的亲人,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严豹说:“父亲,司马秀手下那两个人非常可恶,必要时我要对他俩下手,寻找吕夫人之死的证据。”
严俊想想后说:“此事你要三思而行,弄不好会捅漏子的,要知道丁大人和司马秀的关系比较特殊。”
“父亲放心,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不留任何痕迹。只要有了证据我就会把证人推到丁大人面前,逼他处置司马秀。”
“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父亲,豹儿不会行鲁莽之事。”
严家父子商量过的那天晚上,司马秀单独到丁大人府上作客,并且再次送上许多稀世奇宝。
丁原本来是不想再收他礼品,可又说不理由来,只得勉强接受,并且说:“五原郡地的好东西都让你弄到手了!”
司马秀笑道:“手到擒来!手到擒来!”
丁原与司马秀在丁府说话时,牛四和马二两人却到酒馆去喝酒,身边也没有带随从。
半夜时分,牛四和马二喝完酒往回走的路上,突然遭遇了绑架,他们被人带到一处房子里。房子里灯火通明,几个彪形大汉手提大刀站在他们二位面前,一锅烧开的胡油翻滚着冒着圪嘟嘟的响声。牛四和马二被反绑着跪在油锅面前,他们看过油锅之后不由得胆战心惊,随后牛四被单独推到了另一间屋子,只让马二留在油锅前。
马二被推到油锅面前,一个彪形大汉问道:“马二,这一锅胡油就是准备炸你的,你要是说实话可以饶你不死,若不说实话就肯定要你下油锅,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
马二望着翻滚的油锅心里上下打鼓,眼前这帮人不知是什么来头,如若不听他们就很可能马上去见阎王,只是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
两位大汉将马二往油锅前推了推,其中一位问道:“马二,你跟随司马秀在西山嘴一带杀害了吕布的母亲,并且抢劫了所有财宝,这可是事实?”
马二吓得两腿发抖,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汉说:“我只问你三遍,如若不回答,我就要你立刻下油锅。”大汉说过之后顺手将一块狗肉扔到油锅里,只听油锅里吱啦啦地乱响,带肉的骨头瞬间被炸成焦黄焦黄的。
马二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说出真相他也就没有了性命,司马秀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说也不行,这些不明来头的人也肯定不会轻易放了他。就在他思索之时,那位大汉就问到了第二声,大汉说:“司马秀杀害吕夫人并且抢劫钱财你就在现场,对不对?”
马二吓得尿了一裤子,还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大汉问第三声的时候,身边的两人已经将捆绑牢靠的马二抬了起来,随时就要扔进那翻滚的油锅里。
马二一看不好,无论如何也要先保住性命,于是他哭喃喃地说:“那不是我的错,是司马秀带我们干的,吕布的母亲是他亲自杀的,与我没有关系,请好汉饶命!”
大汉一听就对身边拿纸笔的后生说:“好!你把马二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那后生就提笔书写全部过程,马二只好详细叙述当时的情况。他说:“那天我们从司马府出来时大哥并没有说干什么去,他带领我们数十人骑马赶到了西山嘴附近躲藏起来,天黑时,我们看到了吕布亲自护送部队家属出现在枳机林的边缘地带。大哥就派出了一位弟兄装扮成汉军从背后追上去向吕布禀报,说匈奴大军杀进了五原郡城,吕将军等人被匈奴围攻且凶多吉少。吕布没有任何怀疑就将母亲等人交给了手下几个人,他自己杀回了五原郡。待他离开后,大哥带我们冲进了家属群,为了不留活口就将那些家眷全部杀害,吕布手下那几位无名小卒也被我们杀死了。”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大汉问道:“吕夫人是谁杀害的?快说!只要你有任何保留也不会饶过你的狗命。”
马二听了浑身抖作一团,接着说:“吕夫人是司马秀亲手所杀。”
大汉继续追问道:“司马秀拉拢腐蚀胡沁,并让胡沁背后斩杀吕良之事你知道不知道?”
马二嘴唇抖擞着说:“这事我不太清楚。”
大汉哼哼鼻子,旁边两个人就抬起马二,准备往油锅里扔。
马二一害怕赶快就说:“等等、等等,事后我听说了。”
“听说了什么?快讲!”
马二说:“听说丁原大人给过胡沁一个密令,让他发现吕良有叛国行为时可以当场斩首。当时吕良被匈奴五员大将围攻,他敌不过就跳出重围要走时,胡沁佯装上前接应,吕良没有提防,结果让胡沁从背后砍杀。胡沁杀死吕良企图逃出匈奴的围攻,结果让匈奴两员大将追上来杀死。这都是后来听说的,我并不在场,是真是假我也说不清楚。请各位好汉饶命!”
大汉继续追问道:“听说胡沁被丁原派到了吕良军中之后经常秘密到司马秀府上作客,司马秀用重金收买了胡沁,此事是否属实?”
马二只得说:“是!我也曾在司马府与他一起喝过酒,也亲眼见过大哥送过他许多稀世珍宝。”
大汉大声说:“详细说说他们两人的交往。”
马二只好细致叙述司马秀与胡沁的一些交往,连胡沁去了司马家多少次,带走多少金钱都一一道来。
大汉最后让马二在笔录上签字,可马二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只得别人代写,然后让他压上指印。
马二被押下去之后,有人又将牛四押了上来。
牛四那双牛蛋似的眼睛嘀溜溜地转着,扫视着在场的大汉们,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
大汉喊道:“牛四,你若想活命就如实道来,吕夫人是怎么死的?如有半句瞎话我就让人将你投入油锅。说吧,你和司马秀是如何害死吕夫人的?”
牛四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他也不知道马二究竟供述了些什么,大哥司马秀杀死吕夫人之事到底该不该说?他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就听身边的大汉喊道:“将牛四抬到油锅前!”
两位年轻汉子就将捆成一团的牛四往油锅前提拎了一尺,油锅里翻滚的油点飞溅到了牛四的脸上。
大汉在一旁大声说:“牛四,你放精明一些,马二把事情的经过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你不如实道来就只有一死,你自己看着办?”
牛四本来是不想出卖司马秀的,可如今听说马二已经全部交代,他不说反而是自寻死路,于是他说:“好汉请饶命!请问你们是谁的人?为何要问这些?”
大汉横眉一瞪,大声说:“我们是谁你不用你管,你若说出来也许会饶你的狗命,否则老子就让你去见阎王。”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他身旁那两位大汉走过来抬起牛四就要往油锅里面投。
牛四一看不好,马上叫道:“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吕夫人是司马秀亲自所杀,与我没有直接关系。”
大汉厉声说道:“详细说来。”
那两位大汉将牛四放到地下。
牛四就将杀死吕夫人的过程详细说来,说的和马二大致相同,一些细节稍有出入。
大汉问道:“司马秀伙同胡沁害死吕良之事也要如实讲来,如有不实之处仍然不会饶你。快说!”
牛四吭哧半天后只好说:“杀死吕良之事都是司马秀伙同胡沁干的,我并没有参与,那是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参与。我只知道事先司马秀收买了胡沁,送了胡沁许多金银财宝,让他不管吕良是否有背叛朝廷之事,只要有机会就对其下手,并且说那是丁原的旨意。”
经过半夜的审讯,终于把司马秀害死吕良夫妇的事情查清楚了。
押下牛四和马二之后,严豹从后室里走出来,对手下人说:“把丁大人那些话删改,让牛四和马二重新画押,但要把原先那份证据保留下来,以备后用。”
这些人都是严豹家的家丁,对严豹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