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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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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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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葭纷纷》连载

第三十二章 丁清雅落水

陆舟陌用他半年的报酬换回了葭荻的自由,他给葭荻戴上了面具,只露出两个鼻孔和嘴供她呼吸,他拉着葭荻的手,连夜带着她坐上了一艘小船。

她熟悉水流的声音和两岸青蒿的味道,船行了一夜,凌晨他们上了岸,舟陌摘掉了她头上的面具,太阳已经出来了,他带着她乘出租车回到了市区。

这是他们离婚半年后的首次会面,二人相互依偎地度过了一个夜晚,葭荻心有千言万语,都被舟陌铁板的面孔挡了回去。

舟陌擦去了她眼角的泪,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再和我们陆家的任何人,还有关家的任何人来往,包括我,我们也不必联系了。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姑姑,记住,陆家袖27年前就死了,你也不要到处打听别人了,你只当是一场梦就好了。”

是的,经过了这一场离奇惊险之旅——在苘麻山的两天一夜,葭荻已经不敢和外人交往了,只想每天一心工作,不想再招惹外面的兵荒马乱了。

或许命运不肯放过她,从到家的第二天,叶思明就注意到了葭荻偶尔出现头震颤和手抖。

“你怎么摇头晃脑的?像吃了摇头丸似的。”

“谁摇头了,恐怕是您眼花了吧。”

“我眼花?你呀,还是照照镜子吧!”

镜子中的葭荻正如她父亲所言,时不时地晃头。

她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上课时,平时总是被自己呵斥的男生姚一姚挤眉弄眼的,还询问自己摇头晃脑用英语怎么说。

难怪学生们哄堂大笑,连几个平素听话的女生也看自己怪怪的,难道今天在学校自己就已经不自主地晃头了?的确,放一张白纸在手上,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

葭荻认为事情很严重,第二天她刚好上午没有课,一大早就直接去了市医院,但是医生没有查出病因,晚上她又去了一个老中医那里看诊,老中医怀疑她在不知不觉间中毒了。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葭荻想起来了,白房子里的老男人曾经用喷雾罐喷过她,当时她就闻到了刺激性的药味,仿佛有点香水味。

她突然想起了小马的父亲也是老中医,于是她打电话给司马星旗。

“以前我的一位老乡的女儿和你一样的症状,我带你去他那里打听打听。”

于是他们约好了一起去丁家堡,一个老丁头家。

周五晚上6点钟他们启程了,因为是去乡下,许多地方是羊肠小道,所以他们选择了骑自行车去。

5月份的夜晚,天气温和,一路上,他们穿过一片片庄稼地,路过三三两两的小村庄,每个村子有二十几户的村舍,他们穿行在断断续续的玉米地之间,大约行了三个小时,他们来到了丁家堡。

几盏路灯下,油菜花还没有盛开,黑茫茫一片,除了几声昆虫的叫声,这里是寂静的。

村东头第三家就是老丁头家,门口一棵梧桐树,高大的院墙上插满了玻璃碎片。

月光下,数十朵卷帘花早已经在院子里等待,周围是一簇簇的秋英,它们细细的秧杆在晚风中颤抖,期盼的花,还没有来。

20多年没见,老丁头几乎没有认得出司马星旗,葭荻给老人鞠了一个躬,说明了来意。

“啊,你们想要了解我女儿清雅的情况啊,她出去和她丈夫游玩去了,临走时说周日午后就能回家,您们可以在我家住两天等她回来。”

老人80多岁了,枯树皮一样的脸有了笑容,盯了一会葭荻说:“清雅那时比你严重多了,越是闲的时候晃得越厉害。”

“后来怎么治好的?”

“好像是用山里面的打碗花治好的。”

“什么?”葭荻大声地喊道,声音吓得老人皱巴巴的手一抖,水杯里面的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怎么又是打碗花?葭荻最怕听见的就是打碗花了。

“她用哪里的打碗花?” 她恢复了一点平静。

“什么山里面采的,等清雅回来的时候你问问她就好了。”

晚上,葭荻住在了丁清雅的卧室里,室内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样子。

墙上一个旧相框,里面是一张4寸彩色照片,葭荻看着相框中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扎着两根麻花辫,头上插着两朵秋英花,穿着绣花的连衣裙,在自家院门前的一片卷帘花丛中站着。

炕上老式的炕琴柜,柜子镶嵌四扇玻璃,上面画着四季的图案,分别是春兰秋菊,夏荷冬梅。一个落地钟,钟摆无力地耷拉着,那时针和分针已经定格在2点。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姑娘就回来了,她看上去非常年轻。

“您父亲说您周日午后回来,真是太好了,您提前回来了。”

“啊,您误会了,我不是清雅,我姥爷说的是我姨娘,她27年前就去世了,从那时起,我姥爷就疯疯癫癫的,逢人就说清雅周日午后回来。”

“好可怜的老人。” 葭荻收起了笑容,朝老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说。

女孩仔细地看了看葭荻。

“我听我妈妈谈起过我姨娘当年的症状,真的和您相似,后来是用苘麻山上的打碗花治好的。”

“什么?怎么这么巧合,打碗花就算了,怎么苘麻山也怎么巧?你是说27年前吗?你姨娘是病逝的吗?”

“不,她是在芦苇荡落水遇难的?”

天那,怎么会是在芦苇荡?葭荻惊愕得差点就要喊救命。

“具体你姨娘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那您得问我母亲,她了解当时的情况。”女孩仿佛被葭荻刨根问底的样子吓着了,推开房门向院子走去。

葭荻本不想再关注她人的事情,可是事实如此的巧合,就好像冥冥之中神鬼编织着一张大网罩住了她,她越是想挣脱,那网就罩得她越牢。

女孩为她姥爷做好了午饭,又洗了几件衣服。11点钟,葭荻和女孩推着自行车到了院门口。

“怎么你要走啊,清雅打电话了,她下午2点钟就到家,你还是等等吧。”

葭荻不忍心让老人失望,含着泪对老人说。

“我不走,司马叔叔先陪您唠嗑,我一会就回来见清雅。”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大约走了20分钟,她们来到了邻村。

女孩的母亲,清雅的妹妹叫书雅,61岁,提起她的姐姐,她不禁眼泪婆娑,时而哽咽。

那是在27年前的夏天,正是7月末,天气很热,当时我的姐夫事业上已经小有成就,在单位当领导,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一点也不假,他在外面搞了个年轻的情人,连私生女都有了。

一天,姐夫可能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姐姐,突然发善心地要陪姐姐出去散心。

姐姐临走时对父亲说周日午后一定回来,结果父亲就记住了,每到周日的午后就到院门口张望。

那天,他们租了一只船,去了荻水湾的芦苇荡钓鱼,采芦苇,姐夫也买了很多姐姐爱吃的小零食。大约10点钟的时候,姐夫的情人也乘船去了,她气势汹汹地上了姐姐的船,当着姐姐的面,向姐夫要钱,说是要孩子的抚养费。姐姐非常生气,就和她吵了起来,两个人就动起手来,从穿头打到船尾,在船板边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听姐夫说,当时姐姐要把那个女人往河里推,那女人就死死地抓住姐姐,结果两个人就一起掉进了河里。后来,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就在姐姐落水300米左右的地方,姐姐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而那个女人的尸体一直没有打捞上来,她的身份下贱,更没有人给赏钱,就没有人愿意继续打捞。大家都骂她喂王八才好,至于那女人是死还是活,至今下落不明,即便她不死,我见着她也会把她撕成碎片的。

听了书雅的讲述,不知道为什么葭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姐夫的那个情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姜羽纷,听说是一个妓女的女儿。” 书雅恨恨地说。

葭荻递给书雅一瓶水,待她平静了一会才继续问。

“当时的情景是真的,还是你姐夫的一面之词?”

“当时姜羽纷搭乘的船就在不远处,那个船夫还有船上的两个船客喜欢看热闹,船并没有开走,他们都亲眼目睹。按姐姐的性格,她平时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人,也许那天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刚开始听说我还不敢相信,可是姐夫所雇的船的船夫也可以作证我姐夫所言不假。”

“你知道那两个船夫或者两位船客的名字吗?”

“不知道,不过当时办案的民警知道,当时他们还录过证词。”

“您姐姐难道不会游泳吗?” 葭荻充满疑惑地问道。

“她会游泳,只是芦苇荡水下植物很多,姐姐有时一着急会有腿抽筋的毛病,小时候,我们一起下河,她经常腿抽筋。”

书雅看着葭荻,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停顿了一会反问道:“您最近到过苘麻山吗?”

“啊,去过,我周日从那回来的,您姐姐也去过苘麻山?”

书雅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迟疑了几秒钟才答到:“姐姐去过,我也去过,姐姐晃头的毛病,是我和她一起去的苘麻山采的打碗花治好的,而且父亲年轻时也去过那里。”

“那时候没有氦气球,您们是坐船去的吗?”

“不用乘船,我们就是走路去,沿着山间小路,当时是有一条长20米的一段狭长的路,遮天蔽日的,叫一线天,它是外界通往苘麻山的必经之路,后来山里面建了精神病院,那20米的小路就被封死了,据说是为了防止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逃跑。”

原来通向那苘麻山是有路的,那为什么要把那段路封死了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担心精神病人出逃吗?

离奇的往事,而且又涉及到了自己的母亲,这让葭荻一夜未眠,思虑过度又加重了她的病情,她的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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