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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无论怎么说昨天已经过去了，只是那些鲜活的曾经还提醒我着不要再回到过去。七月的给人的印象是宁静、是舒适、是凉爽的微风以及油绿的麦浪，可我感受到的只有早晨上班就炎热的太阳，以及下午下班依旧炎热的太阳，若是骑着电瓶车倒不至于被热得湿透，可一旦停下来失去了风的吹拂，炙热就变得难以压制，我看向等待的红绿灯，总是等不到完全变绿就转动了油门，身体迫不及待就想回归那阵对流的强风中。
我听取梅老师的意见，在这里多交了几个算是朋友的朋友，林凡自然不必说就是其中之一，到底是一起在同一个车站共事过的人，话总是能很容易聊到一块，贺高铭和林凡还算熟络，在这个教室仅有我们三个人是在武汉培训过的，我们像是被困孤舟的三人，飘飘荡荡在这没有水的深海中。我们交流最密切的时候还是在考试前，他们两人一到课间就开始押题，讨论的样子仿佛是明天一定就会考到这些题目，看到他们热切讨论的样子，我只好孤零零地坐在一旁想讨论也无法加入，我自然是因为没怎么研究过规章无法加入他们的讨论，但是对于林凡为什么能聊得热火朝天我是无法理解的，在我印象中林凡和我一样几乎也是上课从来不听的人，不承想到了考试前居然也能说出一二，这让我感叹看人果真是不能只看表面。
我对林凡打趣道，“没想到你平时不看书，到了考试搁这拼命看是吧！”
林凡憋着笑，努力保持着那副不屑的表情解释道：“我跟你说，就是把规章中的重点画出稍微背一下，能用多少时间？我每天都是挂着游戏稍微看一下就好了。”
他的话不禁又令我想起了梅老师，于是我对他说道：“哎，现在看肯定是来不及了，下次吧，下次我指定跟你一起好好记记。”我那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想要学规章的时刻，一次是在梅老师给我辅导完后，另一次就是这回，林凡也没有藏着掖着，我问什么问题只要他知道都是大大方方跟我讲，这在那个全员埋头内卷的时期属实少见，当然其中不排除有一些同学情分在里面。
说到同学情分，我、林凡还有贺高铭三人自从在这个教室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认识的人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抱团取暖”，在第一天就拉了一个微信群，后面更是一起默契地分配进了同一个学习小组，吃饭更不用说几乎多是坐在一起吃的，毕竟在那个全是领导的食堂，独自一人吃饭总是会感到惴惴不安，食欲不振。贺高铭跟我和林凡隔着一排座位，我记得他是坐在第二排，而我和林凡是坐在第四排，因此每次有什么纸质签到的表格都会因为他旁边没有熟人而习惯性地略过他，然后传到我们这里后我又拿上去让他签，每到这个时候贺高铭都会被气得摇头苦笑，嘴里有骂人的话却说不出来。
几天后，考试自然而然地降临了，我也自然而然地考出了“高分”，我看着自己46分的成绩心情感觉糟糕透了，并不是说以前没有考过这么低的分数，而是以前并没有200多人一起排过名次，我拿着手机手指拼命向上滑动翻阅那个考试成绩的表格，划了很久才看到了我自己的名字，差不多已经是倒数六、七名的成绩了，贺高铭排名很靠前大概是前五十，林凡则是第一百名左右，我脑中突然闪过杭州地铁上的一幕，我心中不知道他俩该怎么嘲笑我，我看了一眼林凡，他正对自己的排名沾沾自喜，虽然贺高铭排在他面前，但说起成绩还哭丧着脸，抱怨些没有考好的话，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自我满足，林凡好像对于“什么是好成绩”有自己的标准，而贺高铭则全然不同，在我眼中他似乎永远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即使他的成绩已经一骑绝尘，我们三人就在课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成绩，确切地说是他们两个人。
“我跟你们说，我后面那个简答题原本应该写得出来的，就是当时考试的时候死活想不到。”贺高铭捶胸顿足，脸上写满了委屈。
“哈哈，你这个人真的是，考完了以后说这些有什么用。”林凡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安慰，“你看看山寻后面简答题都没写，有说什么吗？”
“都没写？不会吧？”贺高铭一脸惊讶，他在惊讶时总是脖子会无意地前伸。
“对啊，一点写不出来。”我回答得有些理所当然。
“妈的，林凡坐你旁边，你不抄他的？”
“林凡？别提了，他问了他几个问题，看他没有反应，我就直接交卷了？”
“怎么回事？林凡？良辰坐旁边都不给他抄。”贺高铭笑着打了一下林凡的肩膀。
“哪有？我都没听见他问过我。”林凡反驳道。
“下次考试你坐我旁边，我给你抄。”贺高铭爽快地回答道，“我看我旁边的人都直接抄飞起来了。”
我想到考试如果被抓到要吃公司的红头文件通报，我不敢冒险应下他的好意。但是林凡和贺高铭好像是当真了，还跟我商讨了一下考试怎么作弊。
“下回考试你先别急着交，等我写完了我就把试卷放在这边。”林凡指了指靠近我那一头的桌角，“如果要翻面我想想……你就咳嗽两声。”
“还是先看看下次考试的监考力度再说吧，我感觉这样抄有点太明显了，而且效率太低了，效果也不好。”我并不是在质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而是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去抄，一想到作弊要被公司红头文件通报，我心中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这一步，也许我害怕的并不是那份可知的红头文件，而是这份文件背后不可知的后果，我越是猜想它背后的意义，就越是对它恐惧，尤其是现在我绝对不能被开除。
林凡摇了摇头表示，“还是得靠你自己，你要是偶尔有几道题不会来看一眼，那我说的方法绝对可行，要是都不会，那我估计是玄了。刷刷题库吧。”林凡把他刷题的程序分享给我，我看了一眼其中的题目，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秋鸿分享给我的题库吗？只不过现在它们都被编写进了软件里。
“这个软件你从哪弄来的？”我刷着题库，不可思议地问林凡。
“我在杭州跟室友一题一题导入的，当时正好在考试前一天导入好，真的太极限了。”林凡回答道。
白捡这样一个便宜，我心中是暗自窃喜，难怪林凡上课睡觉考试还能考得起来，原来秘密就在这里，同时我也从心里觉得这所谓的培训就是在放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