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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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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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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记忆》连载

第三十三章 珍珠翡翠玉石汤

朱元璋在民间叫朱洪武,也就是用他的年号称呼他。关于他的民间故事,奶奶讲了很多。但在鱼子的记忆中,留下的并不多,朱洪武偷锅,朱洪武要饭,还有珍珠翡翠玉石汤等。鱼子不敢偷着去学拳,就缠着奶奶晚上拉呱。奶奶又讲起了朱洪武的故事。

奶奶说,朱洪武小时候讨饭,穿着个开花破棉袄,破棉裤,拿着个破篮子,篮子里放着个破瓢。

这一日,天色将晚,老天爷扑扑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会儿,天上地下成了一色,白茫茫一片。

朱洪武挎着个讨饭篮子,冻得瑟瑟发抖。他看看天快黑了,站在大街上左看右看,想寻找个地方过夜,突然看到村头一户人家堆积着一大堆马粪,马是吃草的,它拉的粪比较干净,堆在一起还发热。朱洪武赶紧放下篮子,用手扒开雪,掏出一个洞来,他也顾不得许多就钻了进去。顿时身上就不那么冷了。可是头上还淋着雪来,他看到身边的讨饭破瓢,拿过来就顶在头上了。

这下子身子和头冷的问题都解决了。他睁着两个大眼,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心中不觉感慨万千,吟诵了一首诗:“身穿马粪头顶瓢,老天扑扑降鹅毛,花子得了安身处,天下穷人怎么熬。”

鱼子听着觉得耳熟,仔细一想,奶奶以前讲过这个故事,就打断奶奶的话,说:“奶奶,这个呱你拉过了。”奶奶仔细想了想,说:“对,是拉过了,奶奶可能心里总想着鱼儿如果将来坐了官,一定要像朱洪武一样,时时刻刻想着百姓的疾苦。”“奶奶,我记住了,你拉别的吧!”鱼子甜腻腻地答应着。

奶奶说,从前,有个媳妇不孝顺,对她婆婆非常不好,经常指桑骂槐。她男人劝她多次就是不听,后来,她男人去北京赶考,临走给她留下话说,如果她在家能好好孝敬婆婆,回来考了功名,让她也享享福。如果她还是跟以前那样,对婆婆不好,别怪他回来不客气,一定休了她这个贱人。

她男人刚走的时候,她对婆婆还可以,给婆婆端吃端喝。随着时间一长,她又犯了以前的坏毛病,对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给吃饱,她婆婆只能默默忍受。

过了一年,突然,她男人从京城得了功名回来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红花,随从跟了一大群,敲锣打鼓,热热闹闹。这个女人也不憨,急忙去迎接她男人。其实,她男人早听邻居传话,自从他走了以后,他媳妇对婆婆如何如何不好。

这个女人来到她男人跟前,红口白牙说她如何如何孝顺婆婆,如何如何在家中受苦受累伺候老人。他男人当场就揭穿了她,她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他男人在马上拿出提前写好的休书,要把她休了。那女人要死要活坚决不同意。他男人说,不休你也行,他指使衙役们马前泼水,然后对那媳妇说:“如果你能把泼出去的水,再装满桶,我就不休你了。”那女人像得到一根救命绳,在马前面的地上,用手拚命地往桶里捧水。都说覆水难收,那女人折腾了半天,连水加泥只弄了半桶。最后,她男人还是把她休掉了。

奶奶对鱼子说:“我讲个《珍珠翡翠玉石汤》吧,这个你没听过呢。”奶奶接着就讲了起来。

朱洪武讨饭并不是每次都能讨到饭,有时候,几天都要不到东西吃。他一连几天都没讨到饭了,走进一个破庙里,看到几个花子正在里面煮着一锅汤,闻着香喷喷的。他走上前去,由于饿得实在不行了,突然晕了过去。几个讨饭的花子忙盛了一碗,把他救了过来,他看着碗里有白的东西,绿的东西,吃着又香又甜,像仙丹一样,忙问这是什么美味?其中,领头的花子故意戏弄他,说:“这叫珍珠翡翠玉石汤。”朱洪武却没觉得戏弄他,马上把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后来,他打下了天下,当上了皇帝。天天在皇宫里,山珍海味吃着,琼浆玉液喝着,三宫六院陪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过了十几年,朱洪武突发奇想,回忆起他讨荒要饭时,在一个破庙里吃的那碗叫“珍珠翡翠玉石汤”的饭。想起来比皇宫御膳房的任何御厨做的饭都好吃。

现在自己是皇帝,有这么好的条件,为啥不让御厨做给自己吃呢?说干就干,他把御厨们都召集起来开会,说自己想吃“珍珠翡翠玉石汤”。御厨们听了,面面相觑,都愣住了,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又没有人敢问朱洪武。

大家只好商量着,根据名字配食材。珍珠用玉米,翡翠用葡萄,玉石用荸荠,用老鳖汤煨了几个小时,又加上香油和蜜,喝一口又香又甜。可是,盛给朱洪武一品尝,却不是他以前要饭时喝的那个味道,御厨们只好重做。经过几番折腾,急得朱洪武恨不得杀御厨。这时,有个大臣很聪明,他对朱洪武进言,说:“万岁我主,您可以昭告天下,悬赏以前给你做饭的花子,他们听到消息一定会来。”

朱洪武一听,这个法子行。马上重金悬赏当年在那个破庙里做“珍珠翡翠玉石汤”花子们。

你别说,还真的把当年那几个在破庙里做饭的花子都给召见到皇宫里来了。朱洪武首先感谢他们当年的救命之恩,马上给他们赏金百两,接着交代了任务。让他们重新做一做当年在破庙里吃的“珍珠翡翠玉石汤”。需要什么食材,让御厨准备,这几个叫花子听后说:“这食材皇宫里根本没有,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几个得去皇宫外边要去”。

第二天,他们几个每人提一个木桶,分头去要饭去了。要了一天的饭,每人提来一桶大杂烩。他们到了御膳房,把百家饭都倒进一个大锅里,咕嘟嘟,咕嘟嘟,煮了一个多时辰,煮好了。

朱洪武把大臣们都请到金銮殿上,每人盛了一碗“珍珠翡翠玉石汤”,朱洪武把碗端起来,对大臣们说:“这就是朕以前要饭时喝的珍珠翡翠玉石汤,今天朕不敢独自专享,把大家喊来一起享用,开吃!”

皇帝带头喝了一口,大家也喝了一口。谁知皇帝马上就吐到碗里,大臣们也都吐在碗里。主要是太难喝了,让人作呕。

皇帝把那几个叫花子宣上殿来,问他们咋这么难喝。是不是配料不对。叫花子头说:“万岁我主,你那个时候,又渴又饿。饿了吃糠甜似蜜,不饿吃蜜也不甜。所以感觉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你现在天天山珍海味,当然难以下咽,再说此一时彼一时,你的口味也会改变的。”

朱洪武觉得叫花子头说的有道理,又赏他们百金,让他们回家安度晚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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