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当“老邓”第一次被捕逃脱后,隐约预感到台湾国民党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了。这是一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不祥预感,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因此,斗争经验丰富他,开始寻找退路,决定把妻妹乔乔送到大陆去,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撤退。
行路难,有点难于上青天,通行证可不是容易到手的一件事。于是“老邓”找到朱枫,希望托“密使一号”帮助帮乔乔弄到一张出岛的通行证。他没有说乔乔是谁,只说一个重要的地下党领导。“老邓”之所以要这样说,因为在他妻子去世以后,一直和妻妹过着夫妻般的生活。
朱枫听说是党的一位重要人员要离开台湾,就非常重视地去找到“密使一号”。身处险境的“密使一号”接到请求后,“非常为难,因为此时的台湾岛已经风声鹤唳,国民党保密局对出岛的人发放通行证更加严格了。他虽然身处高位,但并不能为所欲为。
可是此情此景,又不能坐视不管。“密使一号”在思考中,还是答应下来。说“容他想想办法,等待通知吧。”于是“密使一号”把这一任务交给他安插在东南军政长官公署总务处交际科科长聂曦上校具体去办理,这是他目前并不想起用一个人员,一旦暴露,他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秦石在香港秘密暂住了一个月后,一天中共地下党香港办一处负责人,万景光神色凝重在告诉秦石,说台湾地下党发生了重大状况,有可能安排他去完成。秦石面色惊讶了一下。万景光又说,根据他的情报,国民党特务机关目前已经拟定了一份对付台湾地下党组织和成员的名单。
秦石后来才知道当时台湾地下党的第二把手张志忠被捕了。 “随时听从您的安排!”秦石坚定说道。“你先做好出发的准备,等我的通知。”“没有什么准备,”秦石回答,“随时可以出发。” 万景光点点头走了出去。
什么重大任务?秦石想了许多,知道一定是不好的消息。第二天一早,秦石便接到万景光的命令,要秦石立即回到台湾去。秦石记得很清楚,当时,万景光的神色非常沉重,要求他想尽一切办法,在十天之内带“老邓”离台,否则十分危险。 秦石非常惊讶地看了万景光一眼。心想,自己才走几天就出现如此大的问题,一时没回过神来,愣在那儿。“秦石同志,现在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可以完成这个危险的任务,希望你能顺利完成好这次任务。”秦石知道万景光误解了他,回过神来坚定地回答道:“请党组织放心,秦石不顾一切完成党组织交给的任务”。
说完转身就要出发,万景光似乎意识到什么,叫住他,带着征求意见的语气对他说:“这一趟你回去其实非常危险,但是相信你有一定的觉悟,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希望你从大局考虑。”
“保证完成任务……”踏上未知的征程,不辜负就不孤单,就能收获意外的惊喜。
自从那次秦石与“老邓”匆忙分开后,“老邓”悄悄来到地下党黄天的家中躲了起来。惊险与害怕在他脑子里交织出现。然而,躲了一段时间后,见特务们没有什么动静,“老邓”决定换一个地,就又转移到另一处地下党家中静观其变。等待了一段时间后,“老邓”发现国民党特务并没有继续寻找他,以为没事了,便放松警惕,又过起了潇洒的日子。
……
秦石将党组织交给他的一份国民党特务机关准备对付台湾地下党组织和成员的名单牢牢记在脑海中。一路上历经艰难,应对了各种危险。最终,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台湾。
回到台湾后他立即找到好朋友何荣全,请他帮忙解决离开台湾需要的船只。面对何荣全的莫名,秦石没有告诉他,一个做买卖的人出事了,想躲到日本去。为此,好友何荣全再也没问什么,说“好的”就开始给他准备船只起来。
于是,秦石便开始去寻找“老邓”,可是当时的环境异常艰难,四处都有特务盯梢或盘问。对此,秦古化妆了一下,开始四处寻找“老邓”的下落。从咖啡厅找到戏园子,又从戏园子找到歌舞厅,就是找不到“老邓”。
秦石心急如焚,却找不到“老邓”。令秦石不曾想到的是,此时的“老邓”却在醉生梦死,居然在乱世佳人歌舞厅与舞女们享受着诗人李白当年游走在胡姬与酒肆般的快乐。
五陵年少金市东,
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
笑入胡姬酒肆中。
有人醉生梦死,岁月静好;有人奋不顾身,砥砺前行。秦石冒着危险穿梭在风声鹤唳的台北街头,像失去母亲的孩子。等到他违反地下工作的常规,几乎随暴露都有生命太危险地找到“老邓”时,他却看见自己的上级领导正搂着一个艳丽舞女有说有笑,沉醉在《夜上海》的轻歌曼舞中……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老邓”,秦石欲哭无泪。人家潇洒得很,身高一米七八的高个儿,加之长相英俊和特有的军人气质,再加他本来就风流倜傥,跳起舞来倒是风度翩翩,引来许多人的驻足观看。
如此危险,他居然全然不知。秦石顾不上那么多了,他飞快地动作跳进舞厅一把拉着“老邓”就往外走。沉醉在曼妙音乐舞步中的“老邓”如痴如醉,秦石一下子把他搞蒙了。
一边用力挣脱,一边质问:“你干什么,你干吗?”等他定下眼神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部下秦石。“你疯了,干吗急急吼吼,在香港待得好好,怎么又回来了啊?”
“快走,”秦石拉着他,“出去了告诉你。”就这样“老邓”被秦石连拉带拽地拉出舞厅。被秦石坏了兴致的“老邓”依然在暴跳如雷。
走出歌厅,秦石就将内线的情报告诉了“老邓”,说台湾地下党张志忠同志已经秘密被捕,是否会叛变还不知道,组织上希望他能立即转移,否则面临着巨大危险。“老邓”有些疑问。秦石便说他这次回来就是受组织上的委派特意从香港回来通知他的。
听了秦石的汇报,“老邓”才“啊”了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张志忠同志被捕了?”“是秘密抓捕的,” 秦石不高兴回应道,“你当然不知道。”心想,你天天泡在女人堆中,怎么可能知道呢。谁知这时“老邓”却不以为然地说:“张志忠同志是一名意志坚强的党员,不会出卖组织和我的,没事。”说着还想转身去舞厅。
面对“老邓”的轻描淡写还有一意孤行。秦石有些激动地反驳说:“即使这样,你也不能侥幸啊我的书记,这是党的组织的原则啊!”“老邓”还是用侥幸的目光看着他。
经过秦石好一番劝说,“老邓”才勉强同意离开台湾到香港隐蔽一段时间……
“老邓”同意了他的建议后,秦石马上就开始寻找合适隐避场所让“老邓”暂时住一下。经过苦苦寻找,也没能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正当他无比绝望的时候,秦石想起哥哥刘赢的朋友黄才在台北淡水河边开木材行。
秦石立即去看了一下该处环境,觉得相当隐蔽并且四通八达,最合适有情况时转移,就建议“老邓”住过去随时准备转移。“老邓”很不情愿,但总算答应下来。
安顿好“老邓”,秦石这才算放下心来。于是去找好友何荣全,一见面,何荣全便说已经准备好了船只,随时可以出发。秦石有些兴奋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去通知“老邓”。“老邓”见秦石很快说回来了,有些意外,秦石说他一来台就在找船……对此“老邓”迟疑了一下,说他还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走。秦石说“好”并约好见面地点。
一切比秦石想象的要容易。然而,秦石和何荣全在海边等待了一个晚上,已经过了约定见面的时间了,“老邓”也没出现。“老邓”失踪了?是不是被抓了,怎么办?
一边串的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中。秦石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离开,生怕他突然又出现。焦急等待一番中,秦石决定冒着危险,去联络以前的同志看一看,希望能打听“老邓”的下落,否则党组织交给的任务就无法完成。
然后当秦石从海边返回时,突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发现海边的各个路口出现可疑的密探。于是他当机立断,选择山林绕过敌人,到圆环附近的双连街去找哥哥刘赢的朋友谢新杰帮助。
当秦石冒着危险来到谢新杰家时,已经是人去楼空。秦石只好准备回家带着妻子去做掩护再说。谁知,当匆忙地回家进屋一看,一个特务守株待兔地等在家里。面对陌生人的到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特务立即掏出手枪指着:“不要动,否则就是找死!”
秦石一怔,特务就把秦石和妻子押到一个房间里。
一看这情形知道大事不好,秦石思考了一下,也就没什么好顾虑了。于是他作出见机行事,直至拼死一搏。特务开始问他是什么人。秦石装着听不懂特务的话,眼神递给妻子做翻译。
谁知,特务立即用枪顶着秦石并开始查证搜身。一无所获,于是特务又开始经过询问起来,秦石懂得几句日语,用日语同妻子说:“准备好,见机行事,我们一起跑。”
也不知道特务听懂了日语,还是发现他的表情上的变化,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要逮捕的人,立刻将手枪瞄准了秦石。在此紧急时刻,秦石假装自己是一个生意人,把帽子摘了,褂子也脱了,用日本话问特务发生了什么,一边再次暗示自己的妻子准备一起逃跑。
谁知,秦石刚说了两句,特务就吼着说:“不能说话。”说着作出要扣动扳机的神色。秦石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用一半台湾话,一半日本话说:“对不起对不起。”
正在这时,秦石看到特务稍微有点松懈,说时迟,那时快,便来了一个突然转身,用尽全力将特务推翻在地,喊着妻子的名字就夺门而出……那是一路狂奔着,特务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到一个巷口的转弯处时,秦石发现特务已经在后边不远处追赶上来。这时,秦时发现一位正在河塘边洗衣服的妇女,就急着对她说:“国民党特务在抓我,他追过来问你有没有看到人跑过来时,你就说刚才看到一个往反方向去了。”然后飞身一跃,躲到路边的一个居民家里去了。
家里突然出现一个紧张的陌生人,警觉并十分害怕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秦石用急促和恳切地说:“后面有特务要追我要杀我,我在你这里躲一下。”主人犹豫了下,连忙把他隐藏在屋后的猪圈里面。发现猪圈里堆满了杂物,正好便于他藏身。只是一股刺鼻味道让他难忍,不过,躲过了特务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