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曹山家那条黑狗,还没等曹山回到院坝边沿,这时曹山刚刚冒出头颅,那条黑狗就低着头摇着尾巴去迎接曹山了。
提在曹山手中的鳖娃子,一伸一缩的那副脑袋,很像是一把利剑。曹山见黑狗到自己身边,就拿鳖娃子的脑袋去吓唬黑狗。黑狗也不畏惧,就一口咬住了鳖娃子一只脚,但鳖娃子忽然屙下屎粒,又喷射到了黑狗的脑袋上。曹山一边得意洋洋的笑着,一边向黑狗踹去一脚。
黑狗摇着尾巴就跟在了曹山的背后,到了院坝边沿一棵构树下。曹山的母亲张桂芝在屋檐下剁猪草,看到曹山手里提了一只鳖娃子,就停下剁猪草的刀,对曹山说:“你拿鳖娃子回家,我身体不好,怕不吉利。”紧跟在曹山身后的黑狗,也走到了曹山母亲的前面。曹山把鳖娃子翻了一个面,扯了扯一只鳖娃子的脚,对他母亲张桂芝说:“我们不是经常吃汉江的鳖娃子,身体照样好好的。”
曹山在他母亲张桂芝剁猪草的前面站了一会儿。曹山问道:“身体不好,吃了中药没有?”张桂芝答道:“吃了三副中药,强了一点。肚子不痛了,头有些昏胀。”曹山又问道:“看病请来郎中没有?”张桂芝回答说:“没有请郎中。你爸把我病情给郎中一说,就捡了中药。”曹山说道:“坎儿井镇的郎中,比我们乡下的郎中看病要好。过几天,我把坎儿井镇郎中请来拿个脉相,再熬中药喝。”
曹山的母亲张桂芝,也没有不同意曹山在坎儿井镇给他请来郎中看病,只是扬起了剁猪草的一把刀,连续剁了一把一把的猪草,对曹山说:“碗柜里还有浆粑馍,去吃。”曹山回答说:“不饿。我还要牵着牛给赵大成油坊送去。”张桂芝又停下剁猪草的手,看着曹山似乎在着急地问道:“赵大成不让我们给他喂牛了,以后犁地咋办?”曹山急忙解释说:“是从赵大成油坊换回牛,我们还是在喂养他的牛。”
曹山的母亲张桂芝听懂了曹山的话,一只乌鸦却飞在曹山家门前的构树上,叫了几声。曹山向黑狗一呶嘴,此时,黑狗似乎很通人情,就很快向乌鸦冲去。乌鸦飞走了,黑狗回过头来,曹山提着鳖娃子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的灶门口有一堆柴火在燃烧着,薄薄的烟雾大部分飘出了厨房门口。曹山把那只鳖娃子放进了一只空桶里。曹山用最快的速度在铁锅里烧开了两瓢冷水,就拿上空桶内的鳖娃子,丢进烧开水的锅里。盖在锅盖下面的鳖娃子,似乎在烧开的冷水里,没有蹦腾几下就没有响动了。
曹山在灶洞里又塞了两把柴火,揭开锅盖一看开水里的鳖娃子已经仰面朝天了,慢慢煮熟的鳖娃子在开水沸腾下,沿着沸水点自由自在地悠悠飘荡着。曹山盖住铁锅走出厨房外,来到他母亲剁猪草的身边说:“我已经把鳖娃子煮在锅里了。煮熟了,我捞在碗里。姜蒜葱等香料再熬汤时放进去。”
曹山也是懂事的青年,把那只鳖娃子煮熟放在碗里之后,拿上弯刀在山坡上砍了一捆柴火,又在一块地里背回一捆干枯的红苕藤,搭在了门前的一棵构树上。
一位江湖郎中,经常行走在石头山周围行医看病,曹山较熟悉。这位郎中早以坐在曹山院坝中央一只木凳上,在用旱烟袋抽旱烟叶子喝浓茶。曹山的母亲张桂芝一边在剁猪草,一边在给郎中介绍自己的病情。
曹山向看病的郎中打了招呼,就到堂屋里带了一条长木凳,坐在了郎中的对面,就问郎中:“妈的头昏,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郎中说:“说了你也不懂。我根据病情开副药单子,到坎儿井镇中药铺,捡三幅中药吃了再看看病情如何。”曹山又问郎中:“三幅药单子多少钱?”郎中说:“我们是石头山的老熟人了,我看病开药单子,人家都是随便给钱。”曹山的母亲张桂芝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说:“要给良心钱,也要看良心病。”
郎中用自带的毛笔和墨汁,也在自制的毛边纸上,给曹山母亲开了一张中药单子。曹山母亲张桂芝再三挽留郎中吃了晌午饭再走,郎中说在石头山下一家找他看病还急等着呢。于是,郎中收了曹山家开药单子的钱,又收下了曹山家给的一斤重的旱烟叶子。郎中就急匆匆离开了曹山他们的家。
曹山也不家在吃晌午饭了,拿着郎中给他母亲张桂芝开的药单子,向汉江渡口方向走去了。
﹝2﹞
曹满堂早以松开牛缰绳,让自家喂养的耕牛在汉江渡口岸边自由啃吃青草。曹山一路向汉江渡口岸边走来,顺便把在岸边啃吃青草的耕牛,一边吆喝着一边把牛牵绳牵在手里,到了渡口岸边。
曹满堂正在船头与一位怀里抱着不满四周岁男孩的父亲闲聊着什么。曹满堂只见曹山牵着耕牛,从支撑在船头跳板上,直接走上了船。
曹满堂问曹山:“把我的晌午饭带来了?”曹山说:“没有。妈煮熟了要叫你的。”
曹山看到男孩大睁着眼睛,被一个父亲抱在怀里,曹山问道:“孩子病了吗?”
男孩的父亲答道:“肚子有些痛,到坎儿井镇让中药先生看看,稳当些!”
曹满堂要立即开船,曹山在船上牵着耕牛说:“爸,经常在石头山上给人看病的郎中,给妈开了一张药单子,说都是治头痛的,让我在坎儿井镇去捡三副中药给妈喝!”
曹满堂已经把船撑开了渡口,随便答应了一句:“让你妈吃了药试一试看。”
船静静地离开了汉江渡口岸边。曹山接替了曹满堂一双桨片摇过不停。
船到了汉江中心,渡船摇晃了一下,曹满堂开玩笑似地,拍拍站在船上耕牛的尾巴说道:“你是赵大成家的耕牛,我不管怎样喂养你,你还是赵大成家的一头耕牛,吃早是要离开我的。”
坐在船沿上抱着男孩的父亲一口接过去了:“赵大成也是我的东家,我租种了他们家的土地。”
曹满堂准备穿插一句,但在汉江中心上游一群野鸭子,绕着低空从曹满堂的船头上空刚刚飞过,却又停留在曹山摇着船的边沿不远处叫唤着。
曹山摇着渡船继续前进,但曹满堂一步跨在船头,把放在船头几个汉江小石头,忽然把一个石头篡在手中,向漂浮在水中的野鸭子甩去。有一只野鸭子从水面上,的确飞向了低空。那只野鸭子带着满身的水珠,在低空盘旋一会儿,在船头水面上一停,突然一展翅翼飞在了船舵上站着。
曹山看到那只野鸭子停在了船尾船舵上,就把手中的双桨一停,笑着说道:“好运气,好运气,野鸭子站在了掌舵上!”
渡船还在水面上摇晃,曹满堂就准备小心翼翼从站在船上耕牛的身边,穿过船舱到船尾,但那只野鸭子迅速起飞了,一头冲进了游荡在水面上的同伴之中。
曹山把船上的双桨让位给了曹满堂。曹满堂比曹山划船的速度要快些,但曹山站在船上耕牛的身边,不到一会儿,那头耕牛昂着头颅嚎叫了一声,使摇船的曹满堂回过头,对船上的耕牛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这头牛与我们有感情,曹山你信不信?”曹山说:“人都有感情,何况畜牲!”
船上的耕牛不知什么原因,船在汉江上不断地向坎儿井镇对岸驶去,船上的耕牛却在不停地叫唤。
曹满堂摇着双桨快要驶进坎儿井镇码头时,那位父亲抱在怀里的男孩子,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男孩子他父亲的脸蛋,哇哇啦啦地说道:“爸爸的脸真好看,爸爸的脸真好看!”
男孩子在说着话的时候,很快从他父亲怀里坐了起来,继而又从他父亲怀里一步站在了船上,看着面前有一头耕牛。男孩子就一手牵上了耕牛的尾巴说:“爸爸,牛的尾巴像姐姐的两个辫子!”
坐在船沿上的曹山说道:“娃娃的病怕是好了。”
男孩子父亲张开了一脸的笑容问男孩子:“肚子还疼不疼?”
男孩子甩掉牛尾巴答道:“不痛了。”
男孩子走进了船舱,又到了船尾,男孩子的父亲跟着也到了船尾。此时,曹满堂的渡船也到了坎儿井镇码头。但就在这时,坎儿井镇码头停靠的船只也不少,有苦力向船上搬运粮食的,有商人指挥苦力向船上搬运货物的,还有扛着枪押运壮丁走向坎儿井镇的,人来人往似乎在坎儿井镇码头热闹非凡了一阵子。
曹山牵着耕牛下了船,那位男孩子父亲带着孩子也走在了曹山的前面。
赵大成在一只商船上和一位坎儿井镇中药铺的郎中走下船来。赵大成相隔老远认识自己的那头耕牛,就快步追赶上了曹山:“耕牛老是在叫唤,该不是有病吧!”曹山回答:“有什么病,好好的。它在山坡上吃草和在我们家里,都喜欢叫唤!”
坎儿井镇那位中药铺的郎中,紧跟在赵大成身边摸了摸耕牛的周身,对赵大成说:“牛没有病,好样的。”
曹山多嘴问坎儿井镇中药铺的郎中:“请看看这位小孩?”站在身边男孩的父亲又补了一句:“在家里肚子痛的厉害。我就是到坎儿井镇给孩子看病的!”
坎儿井镇中药铺的郎中,先是把男孩子拉在自己身边,浑身上下摸摸就说:“孩子活蹦乱跳的,有什么病,回家吧!”男孩子的父亲的确相信了坎儿井镇中药铺郎中的话,转身就领着孩子,又乘船到汉江对岸渡口回家了。曹山牵着赵大成的那头耕牛,也向赵大成油坊走去了……
﹝3﹞
曹山把赵大成的耕牛交到了油坊长工手里,正是晌午时间。油匠费老大作主让曹山到赵大成厨房吃了晌午饭再离开,曹山同意了。曹山在赵大成厨房吃罢晌午饭,离天黑尚早,曹山就立即回到石匠郭中海在坎儿井镇修理石磨姓党的那家。
曹山啥话不说,只是对正在修理石磨的石匠郭中海说道:“师傅借点钱,给妈买药!”
石匠郭中海看到曹山这样急吼吼的样子,就慌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路,问道:“是急病么?”
“不是!”
“不是,让你急成这样!”
“我是想抽点空时间,免得耽误修石磨的时间!”
“需要多少钱?”
“三副中药的钱。”
石匠郭中海借给了曹山买三副中药的钱,曹山就直奔坎儿井镇一排吊脚楼,医术比较高明的郎中何帮奎的中药铺。郎中何帮奎在中药铺厅堂把调敷好的中草药,抹在一位在坎儿井镇当差的大腿上。
走进郎中何帮奎中药铺里的曹山,坎儿井镇那位当差把大腿一缩说道:“看病的又来了。”
曹山似乎听不习惯这句话,赶忙补充道:“我是来捡药的,不是来看病的!”
郎中何帮奎在坎儿井镇当差的大腿上敷完药,对当差地说道:“多亏没有伤到骨头,伤到骨头我就没办法了。”
当差的也及时安慰了自己道:“也怪我,壮丁跑了,还在追啥呀。跑了就跑了,害得我摔了一跤,把大腿伤着了。壮丁还是跑了!”
郎中何帮奎忍不住说道:“这世道,你在坎儿井镇当差,要放聪明些。”
坎儿井镇那位当差的,迈着一只不方便的腿,离开了郎中何帮奎的中药铺。
曹山把三副中药单子递给了郎中何帮奎手里,皱着眉头说:“我这里差一位药。我们坎儿井镇几家药铺,都没有这位药,你捡不捡?”
曹山问道:“差那位药?”
郎中何帮奎把三副药单子,递给了曹山简单地说:“说了你也不懂。”
曹山站着迟疑了片刻,又把三副药单子递在了郎中何帮奎手里说:“差一位也捡。”
郎中何帮奎只见曹山似乎出现了难堪的神色,解释说道:“其实也不差,替换一位中药就行了。”
曹山有些担心地问道:“药效一样妈?”
郎中何帮奎把接到手里的三副药单子抖一抖说道:“当然一样。”
不一会儿,曹山看着郎中何帮奎捡好了三副中药,几个手指头在算盘珠子之间一计算,让曹山掏钱一看时,曹山突然说道:“钱不够给。”
郎中何帮奎眨巴着眼睛说:“不可能。”
曹山把捏在手里的钱,向药柜上一摆说:“不信,你看。这点钱我还是借的!”
郎中何帮奎从曹山身上收回了目光,不慌不忙地说道:“三副中药钱都不给可以,你们不是在坎儿井镇修理石磨吗?我家的石磨也要及时修理,你们那天到我家修理石磨,不是正好用工钱来当吗?”
曹山说:“这样不好,犁是犁路,耙是耙路。药我不忙拿,放在你这里,我把欠下的钱找来,我才取药走!”
曹山没有取药走,硬是回到石匠郭中海修理石磨的那家,在石匠郭中海哪里又借了钱,把郎中何帮奎所欠下的药钱给了,曹山才提着三副中药从坎儿井镇郎中何帮奎中药铺,到了坎儿井镇码头去等待曹山他父亲曹满堂的渡船,又从汉江对岸渡口驶过来。
曹满堂的渡船在驶向坎儿井镇码头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曹满堂的渡船在汉江中心地段停了一会儿,才慢慢靠近坎儿井镇码头。
曹山提着三副中药上了船,把三副中药递到曹满堂手中,急着问道:“把船停在汉江中心干啥?”
曹满堂回答说:“舵手被一条乱纤绳缠住了。”
曹山对曹满堂发号施令地说道:“连夜把三副中药送回去,让妈喝了,看起不起作用。起了作用,连续再喝上几副。”
曹满堂走进了船舱,回过头来说道:“喝那么多药干啥,起了作用就不用喝药了。”
曹山也不与自己的父亲争持什么,一跳下船头到了码头岸边,不管曹满堂是否听见没有,曹山就对曹满堂说道:“妈喝了药,起不起作用,也要给我说一声!”
天快要擦黑了,汉江边的风声在呼啦啦地响起。野鸭和水鸟,似乎不怕黑色夜晚的来临,都还不慌不忙地在空中与汉江的水面静悄悄地掠过。那些还停靠在坎儿井镇码头上的大小船只,船头和船尾和船舱里的桐油灯光,一闪一烁似乎照亮了坎儿井镇码头一大片水面,似乎在水面上有跳跃的鱼儿在翻滚,还有水鸟在腾跃,更有纤夫的影子在水面上似乎闪耀不止……
﹝4﹞
坎儿井镇姓党的家里需要及时修理的有两副石磨,在曹山没有参入修理石磨时,石匠郭中海已经在姓党的家里修完了一副石磨。曹山把三副中药在船上送到曹满堂手里,就在当天晚上和石匠郭中海住在姓党的家里。第二天一早,曹山和他的石匠师傅郭中海仍然在姓党的家里继续修理第二副石磨。
从姓党的一间卧室内飘出一股股中草药味。一会儿,熬好的中草汤药,由一位老太婆用一个吃饭的小碗装了中草汤药,端着走进了另外一间卧室。
曹山问石匠郭中海:“我没有见到姓党家里有病人?”
石匠郭中海瞟了曹山一眼说道:“多闲事干啥,快干你的活路。”
老太婆端着空碗从卧室出来了,曹山试探性地问道:“婆婆,谁病了?”
老太婆态度谦和地答道:“不是谁病了,是我多年瘫痪在床上的二儿子,经常要吃药。没有药水养着,恐怕没命了!”
曹山莫名其妙地又问道:“什么病,不能起床?”
老太婆有气无力地答道:“不知道什么病,就在十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就起不了床了!”
……老太婆拐进了厨房。
姓党的家庭似乎也算是有钱的人家,不算人住的房屋,就有青瓦盖房的木板房屋,沿坎儿井镇街面有四大间,一间是专门卖酒的店铺,一间是专门卖坛坛罐罐的店铺,但卖酒和卖坛坛罐罐都是其他商人租用。姓党的自家经营的两间门面店铺,一间是用来收购山货土特产的,一间是库房……这在曹山眼光中基本看到的就是这些,至于姓党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曹山全然不知道。一个卖力气修理石磨的人,曹山这样去打听去专注有什么意义。
曹山一锤又一锤下去,铁钻在石磨的凹槽里行走自如,但一个小小的石磨凹槽,也能够让铁钻损坏不少。曹山在姓党的家里,修理石磨两个铁钻尖断了。石匠郭中海看了对曹山说:“你还要好好学,修理石磨就是要看铁钻的好坏。坏多了,说明你技术不够老练。”
午饭时间不到,石匠郭中海叫曹山把两个用坏了的铁钻,到坎儿井镇铁匠铺郑三儿店铺修补一下。原因在石匠郭中海手里这种铁钻数量不多,用坏了铁钻要及时修理,才能方便使用。
郑三儿的铁匠铺,有两三人等到要修好的生产工具。郑三儿的两个徒弟在锤炼毛坯铁,给来人解释说,铁匠师傅郑三儿感冒发烧头痛,吃了一碗辣椒挂面出了一身热汗,还是不见好转,又喝了两副郎中何帮奎的中药汤剂好多了,在家呆了好几天了。修修补补的铁器,我们还是徒弟,不敢动手修理。我们只好等到铁匠师傅病好了,你们的铁器我们才敢动手修理。
曹山拿着被打坏的两个铁钻,刚刚走进了铁匠郑三儿的铁匠铺,看到没有拿到要修补锄头的那两三人,又听铁匠郑三儿的徒弟这么一说,就匆匆离开了铁匠铺。
曹山一见铁匠郑三儿没见踪影,把两个要修补的铁钻朝地面一甩,问道:“铁匠郑三儿呢?”
一个徒弟答道:“在屋里害病。”
曹山一屁股坐在铁匠铺一条凳子上,又问道:“我这个坏了的钻头,你们能不能修理?”
另外一个徒弟回答说:“能修理。”
曹山站起了身子,又坐在凳子上说道:“我等着,要快。”
铁匠两个徒弟几乎同时说了一句话:“打人手脚要到位。”
曹山看着铁钻在炭火里,在风箱一股股飘出风源的扇动下,一根根铁钻静静地发红了。在高温不停地升腾中,两根铁钻分别在铁匠郑三儿徒弟,反复锤炼下基本成形了。
此刻,铁匠郑三儿出现在了铁匠铺,看到在徒弟手中两根经过锤炼的铁钻,似乎在铁匠郑三儿的眼中,还不够火候。铁匠郑三儿立即把两根铁钻又放进炭火里烧灼,又亲自拿起铁锤和徒弟锤炼了一会儿,就把两根铁钻顺手向水里一淬火,迅速丢进了地面。
铁匠郑三儿看着曹山说道:“这是你的吗?我知道是你的,修理石磨的铁钻子!”
曹山对铁匠郑三儿开玩笑说:“听说你病得起不了床,差一点要去见阎王了。”
铁匠郑三儿也在开玩笑说:“我死了,你和你的石匠师傅,给我打一副石头棺材。”
曹山说:“只要你先给钱,我们就先打好石头棺材,让你多看上一眼,在睡进去!”
曹山与铁匠郑三儿玩笑一结束,曹山付了钱,就拿着两根修好的铁钻离开了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