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女士对着林清扬说:“林大侠,你还认识我吗?”
一时间问得林清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呆呆地看着月下的美人,搅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面前的女士到底是谁?
那女士哈哈地放肆一笑,说:“林大侠,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二十年前的阿碧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林清扬恍然大悟,惊奇地问:“邵缥碧,是你?”
“是的,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住在挽香谷香庐吗?”
“亏你还记得!”
“当然,毕竟我们朋友一场吗?”
“不要跟我谈朋友,不要说这两个字!你不配!二十年里,你想过我吗?二十年里,你想过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林清扬木然呆住。脑海里油然就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暗香浮动的春日。
按照惯例,武林大会又一次在绿风镇聚英台按时举行。聚会的内容还是一成不变的老一套:谈经、交流、套路展示,新人新秀表演。在这次大会上,林清扬表演了逍遥派绝技八卦劈风掌。那真是手起如飞鸟离枝,脚落如石夯坠地,劈掌若抽刀断水,推掌赛倒撞金钟。一路掌法使完,台下是一片声地叫好。面对大家由衷的赞叹,老爷子花自芳洋洋得意。如此就惹恼了青煞帮的帮主赫连端方,他说:“花老儿不要得意,待我儿上台表演一下绝户七煞拳。”
此言一出,立刻又引得一片叫好。因为各路豪杰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认为让两个毛孩子比试比试,倒也是一个难得的娱乐。
赫连端方趁热打铁,双手抱拳,向大家作了一个罗圈揖,说:“各位兄台见笑,下面看小儿表演!”说罢,率先使劲地鼓起掌来。
赫连著雍站起身,慢吞吞先学父亲的模样给大家作了一个罗圈揖,然后看聚英台离自己并不是太远,于是觉得一个纵跃飞上台去,那肯定是个长脸的行为。于是他猛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然后把脚一跺,嗖地一声就跳起了两丈来高,人就像离弦之箭射向聚英台。谁知估计不足,那台子离自己稍稍就远了那么一点,所以落下的时候,脚尖子恰恰就蹬到了聚英台的台沿子,人向后一倒,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地。大家哄堂大笑。赫连端方挂不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腾一下就闹了大红脸。然而赫连著雍却面不变色,气不多喘,他若无其事地爬起身,先是冲笑得最响的邵缥碧骂一声:“笑什么笑,丫头片子?”然后一个“旱地拔葱”,嗖一声就上了聚英台。
也许是跌落台下,折杀了锐气,赫连著雍想把它扳回来,于是那一套绝户七煞拳就让他打得虎虎生威,着着杀意。那每一拳每一脚,招招都带着凌厉而蓬勃的夺命杀气。那真是出拳如掣电惊霜,鬼神皆怕,收拳如蛟龙归洞,神鬼皆惊。一路拳使完,大家是目瞪口呆,暗暗惊心,都说这孩子长大了不得了,那肯定是江湖的灾星。
当然,这话都是背着赫连父子说的,因为谁也不想得罪他们。谁愿意打不到狐狸惹那一身的骚?要知道,老英雄赫连端方,一向是火燎眉毛的性子,一点就着。而赫连著雍看上去俨然继承了他爹的秉性,甚至是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父子俩是爷,我们还是能躲就躲吧。”
大家都是打定了这个明哲保身的主意。
那赫连著雍一路拳练完,大家也是送上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因为小孩子家家的作秀表演,作长辈的理应鼓励鼓励。
后来邵缥碧表演了蛇拳,甄妙如表演了清风剑,沈从龙则表演了大力金刚掌……
书中暗表,甄妙如就是后来点苍山碧雪庵的夺命神尼妙空师太,而沈从龙则是雷鸣山大觉寺的得道高僧了凡。
闲话少叙,却说散了大会,老一辈的就喝酒聊天,磨磨唧唧地说些江湖掌故,而小一辈的却不肯安分守己,全都背着师父偷偷地去逛街看风景。林清扬和师弟肖冠雄自然也不例外,因为年轻的身体涌动的无上热情,由不得他们蜷在屋内,于是相跟着来到街上。没想到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邵缥碧,也煞有介事地逛着街。不期而遇,于是结伴而行,因为人多会更加热闹。三人慢慢地逛着,眼执著地搜寻着迎风招展的酒旗和店招,相比着谁家的幌子,或店招别开生面,吸引眼球,谁家的字体大气沉稳,富含神韵。比较的结果,他们是一致称赞药号的店招比较高蹈,什么“抚经堂”、“回春堂”、“童涵春”、“雷允上”……,全部都厚重大气,笔力遒劲,全部都给人以敦厚仁义之感。另外它们的对联也很具悲天悯人的慈祥,都是:但愿世人皆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那种悬壶济世的悲悯情怀,喷薄而出,就像是跳出东海的太阳,丝丝地喷着雾气;次一些的是“太白遗风”、“泥古斋”、“汲古斋”等酒旗和古玩店的店招;再次一些的是“陈氏木器行”、“王大锤铁匠铺”、“刘巧手裁衣铺”、“王麻子烧饼店”等等,可以说字无好字,体无好体,根本毫无美感可言,仅仅是说出了主人所从事的职业而已。
三人来到炸货店,看见油墩子在沸腾的油锅里滋滋山响,油沫儿不停地翻涌漫漶,不觉食指大动,满口酸水,于是围上前去,一人买了一只,然后一边不停地颠着,一边轻轻地咬上一口。邵缥碧贪心,咬得太多,于是就被烫得连番地吸溜着嘴。林清扬看见,关心地说:“咬少一些,这样才能品出油墩子的醇香和美味。”
话音才落,一个故意捏着嗓子的声音重复说:“咬少一些,这样才能品出油墩子的醇香和美味。”
林清扬循声望去,看见赫连著雍带着哈克速、甄妙如、沈从龙正一边坏笑,一边拿腔捏调地学着自己的话。于是会心一笑,说:“赫连兄也和朋友逛街了?”
赫连著雍挑逗地一扬下巴,说:“林兄好兴致呀,携美出行,真是秀色可餐呀。”
邵缥碧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屁!本姑娘是你调戏的吗?”
赫连著雍嘻嘻一笑,说:“美女一怒脸更娇,樱桃小口杨柳腰。不如跟我回家去,世事万般全可抛。”
邵缥碧抬手就把油墩子向赫连著雍狠狠打去。赫连著雍一边嬉笑,一边闪身躲避,说:“小娘子还挺厉害的嘛。只是失了女孩的风范,也太辣手了吧。”
邵缥碧奋目横眉,把拳一举,就要打架。这时林清扬一把拦住了她,说:“朋友间嬉闹,不要认真,不要认真。”
赫连著雍说:“林清扬,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娘们了一些?你看看人家邵缥碧,那就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小人亚赛母老虎。”
林清扬说:“赫连著雍,你说话动一动脑子好吧。怎么张口就伤人?”
赫连著雍说:“怎么?伤到你的相好的了?”
林清扬说:“你不要瞎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这样急赤白脸吗?一群虚伪丑陋的小人!”
肖冠雄勃然大怒:“你骂谁?你再骂一句试试。”
赫连著雍说:“呀嗬,想打架是吧?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邵缥碧说:“来吧,你以为本姑娘怕你不成!”言罢,耸身一纵,一招“白蛇吐信”,劈面就向赫连著雍打去。
逛街的人怪叫一声“打架了!”然后如避洪水猛兽般的四散躲开去。
林清扬赶忙拦住邵缥碧,说:“我们不能在这里打架,不然被大人知道,肯定是要挨训的。”
赫连著雍说:“那我们就去南面的山上打。”
邵缥碧说:“上山就上山,谁怕谁?”
林清扬还想阻拦,可邵缥碧头也不回地跟赫连著雍气哼哼在前走着,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行人来到伏牛山白云峰,拣个平坦的地方站住。邵缥碧说:“赫连著雍,你出招吧。”说完霍地摆了一个“独蛇扫林”式,静等赫连著雍发招。然而赫连著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鄙夷地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还是省省吧。”
邵缥碧站起身,不满地喊:“卑鄙,约架又不打,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赫连著雍说:“我不跟你打,并没说不打。我要跟你的相好的打!”
“呸!你不要瞎三话四!要打不打,你啰嗦个啥!”
“本公子怜香惜玉,不跟你打,找个男的来打。”
这话激怒了肖冠雄,他一跃而出,说:“赫连著雍,我陪你玩玩!”
赫连著雍哼哼一阵冷笑,说:“小子,你可要注意了,本公子的拳脚可是从来不长眼睛,如果一不小心把你磕了碰了,你可不许到娘老子面前号丧哭鼻子。”
肖冠雄狼一般的吼道:“你小瞧谁!”言罢就要动手。
这时林清扬拉住了他,说:“师弟你和邵姑娘给我瞭哨,看我来会他。”言罢将身一纵,跳入当场,抱拳秉手给赫连著雍作了一个揖,说:“赫连兄,请。”
赫连著雍还了一礼,说:“林兄请。”
说完,飞身一纵,一招“黑虎掏心”出其不意地就像林清扬打去。林清扬微微一笑,身形微动,旋即一招“单掌开碑”就向赫连著雍的肩头打去。赫连著雍暗吃一惊,因为这一躲一攻来得太快了。原本他打算先发制人,一招击倒林清扬,也好在朋友面前威风威风,岂料林清扬看似敦厚,可身法却是无比矫健,见那快拳来到,不慌不忙,身子就那么稍稍一歪,破空而来的铁拳,刹那间就打向了空虚,而就在赫连著雍尚没有收回右拳的时候,他左掌疾吐,一招“单掌开碑”旋即鬼惊神乱地到了。赫连著雍此时想躲已是来不及了,于是只好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一个“狮子倒卷帘”,一溜翻滚地躲开了。
爬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知道林清扬是绝对不能小觑的,于是二目圆睁屏气静心,死死地盯住林清扬,看他下一步还是什么动作。
林清扬也是不敢大意,他知道赫连著雍这一招失利,是因为他的托大高傲引起的,如果他加了十二分的认真,那将是又一番局面。于是双目如电,静静地盯着赫连著雍,看他如何发招。
两人鳖瞅蛋鸡观鸡地对瞅了两个来回,看看第三个圆圈又走上了,赫连著雍不耐烦了,但见他嗖地跳起一人来高,一招“蛟龙出洞”就向林清扬发了一拳,接着一招“苏秦挥鞭”又向林清扬的头顶砸去。林清扬滑步后退,一招“如封似闭”,两臂左右一扫,轻松地化掉了夺命的连环两击。赫连著雍心中恼怒,双拳一并,一招“亢龙在天”,挟着凶狠,带着杀气,恶狠狠又向林请扬打去。林清扬因势利导,借势打势,顺手一叼赫连著雍的右腕,一个“老牛拉犁”,刷一下就把赫连著雍拉倒在地。这一次非比上次,因为赫连著雍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本想一招制敌,可谁知反被敌制?当林清扬叼住他的手腕的时候,他就知三伏天的酱缸,坏菜了。因为他招式使老,根本无法回撤了,于是只好被林清扬牵着,人就像顺水的小舟一般,刷一下就顺着地皮溜出了很远。
邵缥碧跳跃大呼:“好!摔得太漂亮了!”
赫连著雍无地自容,一个“抢背前翻”,然后鹰然飞起,一招“单凤朝阳”就向林清扬的太阳穴打去。
林清扬闪身躲过,说:“不打了。我们只是打打玩玩,你现在要拼命,那我不玩了。”
赫连著雍不依不饶,追着林清扬说:“不行,今天咱俩一定要分个死活输赢。”
邵缥碧说:“不害臊,不害臊。打输了就拼命,小家子气,小家子哟!”
肖冠雄也说:“打不起不要打。”
赫连著雍还是不依不饶,沈从龙和甄妙如赶忙规劝,说:“赫连兄不必认真,我们只是切磋切磋,哪至于拼命?”
哈克速说:“赢了就想走,哪那么便宜?”
沈从龙说:“哈兄你不要火上浇油了。事儿闹大了咱们谁都没有好处。”
赫连著雍还是不想罢休,可沈从龙的大手就像铁钩子一样紧紧卡着他的腕子,让他丝毫也不得挣脱,于是只好假门假氏地大喊:“林清扬,我们今天还不算完,我们来日方长!”
从此,他以林清扬为死敌,立志要把林清扬打翻在地。于是日日苦练不休,只把个绝户七煞拳练得摧山裂海,鬼神皆惊。喜得他那个争强好胜的老子,一个劲地捋着花白的山羊胡,不住地点头:“嗯,比老子强。我青煞帮发光有望了,我青煞帮大放异彩的时刻,就要到了。”
后来,赫连端方死了,帮主的权杖交到了赫连著雍的手里,于是他就想打倒林清扬,然后在出一口恶气之后,横扫武林,也称王称霸一回。可是林清扬总不跟他交手,总是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姿态,这就弄得赫连著雍心里打鼓,不知道林清扬是不是也武功大进,也还是超过了自己。于是在滴翠湖他处心积虑地试了一回,结果让他很是悲哀,因为林清扬的内功简直超过了自己。由是他不得不改变了策略,变自己正面交锋,改为煽风点火,拉帮结派,以对手的敌人消灭,或者消耗敌人,机会来时,自己也投机取巧地捞上一把:就是在敌人薄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暴击。就是在这样的观念和宗旨下,他先是联合肖冠雄挑衅林清扬,未果,后有联合了凡夹击姚冷月,毙杀老姚,剪除了一大对手。当然,赫连著雍还会联结其他帮会对付林清扬和申屠霸,这都是后话,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林清扬一战而胜,立刻在邵缥碧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觉得这个翩翩少年,不仅少年老成,而且武功出众,最重要的是还潇洒倜傥,玉树临风。那真是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呀。于是那暖热多情的少女心便天天为林清扬而跳动缠绵了。相思日久,她就大胆地跟自己的父亲说了,想不到一向乐观开朗的父亲,却立刻泼了冷水,说:“娃娃呀,据我所知,那花老儿已收林清扬做女婿了。”
邵缥碧说:“ 我不在乎名分,我做妾也可以。”
邵一武说:“孩子呀。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痴情。那爹爹就给你说一说吧。等明年的武林大会一到,爹就寻花老头说一说。”
日月如磨,碾碎了夕阳,也碾碎了少女的柔情似水。在这漫长的一年里,邵缥碧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林清扬。她想自己的要求不高呀,仅仅是一个妾的位置。他林清扬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当第二年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当父亲邵一武寻个机会跟花自芳一说,花老头却大笑起来,说我花老汉真是福气呀,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你老鬼的女儿也看上了。真是善哉,善哉。
邵一武说:“花老头,你不要跟我打哈哈,你爽快一句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花自芳说:“我怎么不同意?有你老鬼的女儿帮助我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不同意?”
邵一武哈哈大笑,说:“爽快,爽快。你老花就是个开明的长辈。”
这话回去跟邵缥碧一说,邵缥碧高兴坏了。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历来是婚姻成功的基础。想那林清扬自小被师父花自芳收留培养,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师徒,应该是情同父子了。何况花自芳又当了林清扬的岳父?那更是父子了!
然而这话跟林清扬一说,他是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修身养性,光耀门楣,哪能仅仅只纠结于儿女情长?
邵缥碧不死心,又请父亲去说,说自己不会拖累林清扬,只会帮助他成就功名事业。
邵一武老着面皮又去说了,可林清扬依旧言之凿凿,发誓一生只娶花碧莲一人,其他人万难接受。
花自芳叹口气,说:“老邵呀,不是我花老头不肯,是清扬这孩子刚直呀。”
邵一武说:“事到如今,我老邵头若要继续纠缠,那就太不知自爱了。”于是回去劝邵缥碧收了那个心吧,并说放眼天下江湖,有志气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好女子何愁没有快婿乘龙?
邵缥碧不再执拗了,但是心中的凄苦岂是言语所能形容?她一下子觉得天黑了,地暗了,人生再也没了意趣,于是偷偷跑去“太白酒楼”喝了个大醉,然后又昏头晕脑地来到林清扬和赫连著雍打架的南山,对着那空寂的山谷,放声大哭。她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圆幽深的山洞里。随后她又发现自己正躺在绵软的草堆上,再后来她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衣衫不整,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林清扬的师弟肖冠雄却半身赤裸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她大叫一声:“畜生!你给我滚!”
肖冠雄一惊而起,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说:“邵缥碧,你不要怪我。我看你为了林清扬痛苦难过,我比你还难受。我之所以这样,是我太爱你,太爱你了!”
邵缥碧母狮般地大吼一声:“滚!”
肖冠雄一边仓皇地逃走,一边说:“邵缥碧,为了林清扬,你不值得。他不爱你。”
邵缥碧又是大吼一声:“滚!”
自此,邵缥碧放弃了对林清扬的思念,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干净的人了,不配再追求林清扬。然而肖冠雄造下的孽,却来折磨她了。令邵缥碧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肖冠雄的一次荒唐,居然埋下了孽种。邵缥碧怀孕了。做爹的邵一武自觉没脸见人,于是郁郁而终。邵缥碧自知对不起列祖列宗,于是离家出走,躲进挽香谷聚香峰香庐,隐居下来。女儿生下后,她就给她取名林素素,以表达自己仍然深爱着林清扬。可是二十年里,她从没去打扰林清扬,尽管女儿老问爸爸怎么不来看望我们,可她总是用话岔开了。
正是:多情总被无情误 , 情到浓时情非情。
毕竟邵缥碧能否送给林清扬灵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