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清扬杀心大起,立志要索赫连著雍的性命。一时间吓坏了舔狗哈克速,他啊呀大叫一声,回身钻进了浓浓的密林。而赫连著雍也是吓得不轻,他知道现在众寡悬殊,他们根本不是林清扬和江南三逸的对手。于是丢下一句“我去也,咱们来日再会”,立刻化作一道黑光,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苦铁本想大干一场,可看赫连著雍都逃了,他也只好拉起史太严,狼狈地逃进了密密的树林。
留下的林清扬虽然打跑了敌人,可还是余怒未消,他咬牙切齿地说:“兄弟们,这样的境况不能再有了,我们再不能任由赫连著雍兴风作浪了。我们要直捣他青煞帮的老巢,完全消除武林大害。不然我们偌大的武林,将永无宁日。”
陈暮云说:“林兄,这就对了。上次他赫连著雍坏我姚兄的性命,我就要找他报仇了。林兄,你说吧,我们何时动身?”
林清扬说:“我们稍作筹划,便可起身。”
经过再三的斟酌,最后大家听从林清扬的建议,先收编绣罗门回归逍遥派,然后铲除哈克速的赤火帮,最后全力攻打青煞帮,力争把青煞帮一举歼灭。临行前,林清扬按预先的安排,留下凌霄、柳病梅、宋兰溪看护家院,然后率领江南三逸、罗竹风、乔菊隐、林芳青、林素素直奔绣罗门而去。
此时的绣罗门,虽然办妥了孟金花的后事,可悲伤和哀痛的气氛,仍旧阴云似的笼罩着整个铁冠山庄。对于林清扬一行的到来,大家战战兢兢,生怕林清扬血洗山庄。可是林清扬,却是开诚布公地先跟大家言明了此来的目的,说对弟妹孟金花的死,深表遗憾,并深深自责,因为孟金花的死,让他担负了无法推卸的责任,但是造成这样的恶果,都是赫连著雍一手造成的。是孟金花听信了赫连著雍的谎言,一心要与他林清扬作对,才酿成了恶果。现在逝者已逝,我们唯有吸取教训,弃恶从善,方可继往开来,前途光明。最后他呼吁大家重新加入逍遥派,光大逍遥派。
开始大家还有些顾虑,可看到蒋瘦鹃那阴冷的眼,他们明白,如果他们再执迷不悟,那么主母的下场就是他们的结局,于是在大师兄韩天来的带领下,大家齐齐跪倒,声称愿意加入逍遥派,愿意永远做逍遥派的门人。
林清扬大喜,哈哈笑着,说:“有此结果,甚慰吾心。我们逍遥派从此又团结了,再不会内讧和内卷了。”于是又说了一些鼓励大家上进和团结的话,便移步赶往赤火帮去了。不题。
却说赫连著雍逃进密林,等了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大家便聚齐了。一见面哈克速就长吁短叹,说:“赫连帮主,我们何时变得如此懦弱胆小了,面对林清扬,我们居然连动手的勇气都失去了。下一步我们还怎么行动呀?”
赫连著雍说:“哈兄不必灰心,我赫连著雍自有妙计。”于是建议先回赤火帮休息,然后再定取舍。
谁知他们在赤火帮总部赤云山庄刚歇息了两天,林清扬就到了,声言要血洗赤火帮,如此就吓得哈克速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因为以前他跟着赫连著雍到处耍横使威,都是到别人的门前,那个感觉真是一个提气,那个威武,真是一个拉风。而现在风向大变,敌人居然跑到自己的门前了,那可以说已是十分不妙。于是他颤着声地问:“赫连帮主,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赫连著雍面无表情地说:“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慌什么,聚起帮中老少,跟他林清扬大干就是了。”
哈克速结结巴巴地说:“赫连帮主,我也知道跟他林清扬干。可我的帮众武功不济,除了我还可以应付几招,其他的出去都是白给。所以我恳请赫连帮主,一定要与我们同患难,共进退。”
赫连著雍冷冷一笑,残酷地说:“哈帮主,你啥时候学会要挟我了?”
哈克速立刻跪到赫连著雍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地说:“赫连帮主,你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要挟您呀。我只是请求,只是请求您和我们一起抵抗林清扬。”
赫连著雍把他狠狠地白了一眼,冷冷地说:“哈帮主,事到如今。你的事就是你的事,千万不要一厢情愿地把我也扯进来。我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赫连著雍从来不会给别的帮会帮拳。你听明白了吗?我从来不会给别的帮会帮拳,包括你赤火帮。”
哈克速一屁股跌坐地上,哭一般地说:“赫连帮主,你不能丢下我呀。你要不帮我,我赤火帮只有死路一条。”
赫连著雍不为所动,冷冷地丢下一句:“我要回帮准备抵抗林清扬这个强敌了,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将身一纵,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苦铁拍拍哈克速的肩膀,说:“兄弟,你好好想想吧。当赫连著雍的敌人,很危险,而当赫连著雍的朋友,却是要丢掉性命的。”
旁边的史太严一听,人当时就呆了,战战兢兢地说:“冷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苦铁说:“没啥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史太严说:“我们将何去何从?”
冷苦铁说:“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路径吗?现在林清扬开始反攻追杀我们了,我们只有和赫连著雍抱在一起,不然我们都要完蛋。”
哈克速说:“冷大侠,听你这么说,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找赫连著雍了?”
冷苦铁说:“哈大侠,你说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哈克速不甘地回身跟手下说:“孩子们,你们也看到了。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守住赤火帮了。你们都散了吧。不然被林清扬抓住,那是非死不可。你们都各自逃命吧。”言罢,又转回身跟冷苦铁说:“冷大侠,我跟随赫连著雍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可他却这样对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冷苦铁说:“不甘心有什么用呐?现在你只能听我一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是驱散帮众了吗?而那些逃掉的帮众,就是有生力量。当我们灭了林清扬,你哈大侠只要登高一望,振臂一呼,那这些人不就又回到你的门下了吗?那时你还是你哈克速,你还是你们赤火帮的大帮主。”
哈克速说:“但愿如此吧。”
冷苦铁说:“哈兄,现在林清扬在门外叫嚣得很凶,我们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哈克速贪婪地看看自己一手建起的豪华大厅,无限留恋地说了声:“别了,赤火帮,暂别了赤火帮。”然后追随着冷苦铁的背影,飞身一跃,跳上房屋,随后风驰电掣地向陇西而去。
行到半路,他忽然往地下一蹲,大哭起来。冷苦铁忙问怎么回事。哈克速抽抽噎噎地说:“冷大侠,我不是人呀,不是人呀。。我忘了我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没带出来。我不是人呀!”
史太严说:“那我们逃走的时候,也没听你说你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呀。”
哈克速十分委屈地说:“史大侠,你不知道哇。我当时不是吓得失了机了吗?我的脑子当时一片空白,一直担心的是林清扬要杀我全帮,要血洗我赤火帮。谁知偏偏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老娘。”
冷苦铁拉住他的胳膊,说:“哈大侠,你现在想起,也早就晚了。好了,好了,节哀顺变吧。”
然而林清扬却根本没有为难哈克速的老娘。当大骂多时,无人理会之后,蒋瘦鹃忍耐不住了,飞身跳上房脊,就杀将进去。然而令他们十分诧异的是,他们遇到的除了老弱病残,根本没见到一个壮丁健男。林清扬不忍对他们下手,就把他们聚在一起,问他们哈克速哪里去了。这时哈克速的老娘,在两个老婆婆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出人群,茫然地大张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说:“对面的那个谁谁,我家的孩子哈克速是不是和您斗气了?如果是,我等他回来就狠狠地骂他,要他给您赔不是。”
林清扬说:“老妈妈,你家哈克速不仅与我斗气了,而且还祸害整个武林了,他协同赫连著雍到处寻衅滋事,到处挑动是非,到处无故杀人。他罪该万死!”
老婆婆一听,立刻着急起来,说:“那个谁谁,我家的孩子这么坏吗?他得罪了天下英雄了吗?”
林清扬说:“何止是得罪?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按照武林规矩,他可以被判二十回死刑了。”
老婆婆哭起来,说:“大侠,听您的话音,您是个好人呀。我儿哈克速犯了什么错,我管不了了。你们该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吧。”说罢,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林清扬看着不忍,拿眼看看大家,最后说:“这位婆婆倒是一个开明的老人。我们就不为难她了。走吧。我们去寻赫连著雍吧。”
于是一行人日夜趱程,赶往陇西。这一日来到甘肃地界,眼前一座高山拦住去路。但见:
峰峦叠列,山木耸翠。白水淙淙,鸟雀喧鸣。端的一处好所在。
此山乃佛家神山文殊山。据传,文殊山是文殊菩萨显圣于此而得名。文殊寺庙因三世达赖喇嘛索南嘉措游历讲法途经此处,见神光现于长空,文殊菩萨金光闪闪,骑狮而行,逶迤而去,便在此处住了三个月,后肃州民众在此修建了文殊寺,重塑了文殊菩萨金身,供人们膜拜。从此,这里游人云集,香客络绎不绝。后经人们的不断增修,逐渐成为了佛、道两家分域修炼聚会之所,善男信女云集朝拜之地。因当年三世达赖重修文殊寺,在四月初一至初八举行了隆重的开光安神仪式,从此,每年农历四月初一至初八的文殊山都有佛、道盛会,肃州、肃南、嘉峪关、玉门、金塔、高台、张掖等地四乡八堡、山泽草原、各族教会堂的人们,纷涌而来,烧香求佛、攀道布施、算命了愿、逛庙游玩,盛极一时。
文殊山的寺、庙、庵、观最早修建于南北朝时期,后历经隋、唐、西夏……,各代不断增修,逐渐形成完整的古建筑群落。兴盛时,寺庙三百,石窟百余,后经岁月的沧桑侵蚀,寺院建筑遭到严重破坏,石窟只剩千佛洞、万佛洞和古佛洞。其中千佛洞坐落于前山半山腰,开凿于十六国前期,为中心柱式窟。窟宽3.94米,深3.872米,高3.64米,窟口高1.63米。窟内为方塔形中心柱,中心柱四面分两层开龛造像,每龛内塑一佛,龛外两侧各塑肋侍菩萨。四壁不开龛,窟顶围绕中心柱彩绘伎乐飞天。她们有的手持供物,有的奏乐飞舞,形态生动美丽,轻盈地翱翔在蓝天与鲜花之中。这些壁画乃北凉时期所绘,形象与莫高窟268窟北凉飞天相近。
万佛洞坐落在千佛洞北侧,窟形与千佛洞基本一致,窟宽3.55米,深3.8米,高3.7米,中心柱四面也分两层开龛。每龛内塑一佛二菩萨。这些壁画除个别为元代所绘外,绝大部分为西夏重新制作。
窟内北壁绘观音,周围是千佛,东壁为“弥勒经变”图,乃西夏壁画代表作;西壁是经变故事。三壁下方彩绘的都是佛本生故事画。整个壁画气势宏大,画风严谨而潇洒,是西夏壁画中的精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佛法兴盛的地方,却出了青煞帮这个妖孽。那青煞帮的老巢黑风山庄就建在文殊山的北麓,壮观雄伟,气象森严。
林清扬一行来到,先是饱餐一顿,把大家养了个精神饱满,士气大振。稍作斟酌,林清扬建议讨敌叫阵。那蒋瘦鹃按捺不住,首先跳到门首,破口大骂,指名要赫连著雍出来受死。
门丁听了,立刻跳将出来,指着蒋瘦鹃大骂:“兀那贼人,哪里来的野种?胆敢在青煞帮的门前叫嚷!”
蒋瘦鹃说:“小子,你没资格跟我说话,速速报告你们帮主,要他出来受死!”
门丁不识好歹,瞪眼奋眉破口大骂:“兀那贼人,胆敢对我们帮主大不敬。你是活腻歪了是不?”
蒋瘦鹃心头火起,眉头一皱,杀心大起,但见他往前一纵,一招“古树盘根”就把门丁踹得纸鸢似的凌空飞起,然后在三丈开外,扑通一声摔下,人蹬几蹬,叫几叫,旋即声息全无。眼看着一命呜呼。
其他的门丁一见,立刻哗一声散了。有几个聪明的,飞身向里面通报去了。
赫连著雍闻听一个黄面金脸的壮士打死了门丁,知是林清扬到了。因为黄面金脸的侠客,江湖上只有蒋瘦鹃一人,于是率领儿子赫连齿舞、崂山五怪、皇甫赞、冷苦铁、哈克速、史太严,四杰八猛十二彪,以及各地的香主、堂主,呼啦啦来到门前,远远地看见林清扬一行,于是抱腕秉手,深施一揖,说:“林掌门,脚步够快呀。”
林清扬还过一礼,说:“承蒙帮主夸奖,不胜荣幸。”
赫连著雍说:“林清扬,既然我们都如此相见了。那就开诚布公吧。”
林清扬说:“赫连帮主爽快。好,你说吧,我们是群殴,还是单打?”
赫连著雍说:“我们人多,群殴就显得我赫连著雍欺负人了。我们就单打吧。”
林清扬抱拳当胸,冲赫连著雍晃一晃,说:“谢赫连帮主。”
赫连著雍诡秘地一笑,尚未说话,一旁边却急坏了叛徒史太严,但见他紧走几步,急吼吼来到赫连著雍的面前,不迭声地说:“帮,帮主,我们绝不能单打独斗,绝不能单打独斗呀!林清扬他们是个个能打,而我们却人多凡庸。我们要吃亏的!”
赫连著雍把他冷冷地看过一眼,然后冷冷地说:“你这个无耻的叛徒,谁让你说话的?”
史太严惊异地看看赫连著雍,嗫嚅地说:“帮……帮主,我这也是为我们好呀。”
赫连著雍勃然大怒,厉声说道:“史太严,你快些闭上你的鸟嘴。你这个背叛师门的小人,有什么资格在这种场合说话?”
史太严深感屈辱,同时也深感不甘,于是勉强地争辩道:“赫连帮主,我背叛师门,不……不也是你们鼓动的吗?”
赫连著雍一听这话,刹那间一如燃烧的木柴,又浇了一通油似的,立刻爆炸了。但听他大骂一声:“好你个史太严,竟敢五次三番地跟我较劲,拿命来!”言罢,一掌拍在了史太严的前胸。
正是:忠臣孝子人人敬,奸臣逆子臭万年。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