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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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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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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连载

第二十章 卢明月巧舌如簧 申屠豹欺师灭祖

话说林清扬毅然拒绝了雷震天再次检查的决定,一时间空气便紧张起来。赫连著雍说:“林清扬,你胆敢拒绝盟主的决定吗?”

林清扬呵呵一笑,说:“你少拿盟主压我。盟主永远是我尊敬的盟主,只是你赫连著雍胁迫的盟主,我不敢恭维。赫连著雍,你的阴谋,你以为我们看不到吗?你的称霸的野心,你以为我们看不到吗?你一而再的栽赃陷害,不就是要扫清你称霸江湖的障碍吗?排除异己,打击正义的拥护者,你以为做得玄妙吗?错!你全错了!你的嘴脸,你的内心,已全部暴露在大家的眼下。你的丑陋的灵魂,已暴露得没有底裤了!”

“你!你血口喷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到处拉帮结派,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祸害江湖义士。目的不就是为了称霸江湖吗?目的不就是为了作福作威吗?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错了!我们早看了个明明白白,直至你的骨髓和灵魂!”

“林清扬,你造谣中伤!”

“哈哈,我造谣中伤?你造谣赤云帮穆天明有危害武林的大杀器,可是你把他灭了之后,大杀器找到了吗?你造谣邵缥碧有白眉灵猿,你把她杀死后,你们找到了吗?现在你又造谣我有白眉灵猿,我有吗?盟主和苦悲大师、仙侠道长,检查后都说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盟主说有?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胁迫三山九派十八门的人,跟你一道行凶作恶吗?赫连著雍,你如果真有本事,那就单对单地单干。我们就在今日此时,大打一场!赫连著雍,你敢吗?我可以毫不掩饰地说,你不敢!你怕挨打,你怕失败,你怕折损了自己的功力。那样你就不能嚣张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孱头!懦夫!你只敢拉着别人跟你一起祸害他人,祸害武林!你从来不敢单挑单地单干!你和红魔、黑魔相比,简直渺小得可怜。还痴心妄想称王称霸,你白日做梦去吧!”

“说完了没有?林清扬,你说得挺开心的。可有什么用呢?你今天终究难逃灭亡的命运。”

“来!来呀!赫连著雍,你过来!”

就在这战火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赫连著雍看见自己的风雷左使卢明月忽然风尘仆仆地来了。他先向众人看看,然后径直来到赫连著雍的面前,说:“报告帮主,我有话禀报。”

赫连著雍把他拉到刚才殴打雷震天的树后,说:“现在没有别人,你可以说了。”

卢明月说:“报告帮主,成了,大功告成了。”

赫连著雍喜上眉梢,说:“成了?”

卢明月说:“成了。那真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原来赫连著雍在师爷文天赐的授意下,双管齐下,开辟了两条战线。一条自己出马对付林清扬,一条就是这个风雷左使卢明月出马,策反申屠豹加入自己的阵营,从而激怒申屠霸,继而以武林正义的姿态,率领所有的江湖帮派,集体消灭申屠霸,消灭黑虎会。那时自己的图霸事业就会成功一半。而如果再消灭了林清扬,那自己称霸的障碍就全部扫除了。因为所谓的三山九派十八门,貌似强大,究其实就是自己的走狗和帮凶而已。嘿嘿,到那时,自己就是江湖统帅,就是江湖的真正霸主!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横行霸道,自己就可以想灭谁就谁,想咋干就咋干。想想那样肆无忌惮的日子,哎嗨,就别提多美气了。

话说卢明月接了命令,立刻星夜赶往千山。因为申屠豹的御虎山庄就坐落在千山深处的梨花谷。这千山向以峰秀、石峭、谷幽、松奇、花盛而著称,其中“峰海松涛郁葱蓉,灵秀神州百岳钟”。千山的风光钟灵毓秀,旖旎多姿,奇峰、怪石、苍松和梨花是千山四大自然景观。千山的群峰,突兀争奇,深幽秀丽,观之恰似一湖莲花,每座山峰全独具造型,著名的有仙人台、五佛顶、狮子、弥勒、净瓶、金刚等109座。申屠豹占据着仙人台、五佛顶等三十二座峰头,而堂哥申屠霸则骄傲地占领着狮子、弥勒、金刚等七十七座峰头。当然,这些峰头都是老祖爷申屠宏打下的基业,历经申屠美、申屠星、申屠勋等几代先人,传到申屠霸、申屠豹手中,已是第五代了。正所谓家源深厚,世代英雄。特别是申屠勋更是横扫九派十八门,不折不扣地统治了武林的半壁江山。后来申屠勋老了,申屠霸、申屠豹长大了,由于受赫连著雍无限独立自主观念的蛊惑,不甘申屠勋的家长作风,两人联合九派十八门,集体造反,一举把申屠勋打入囚笼。从此大家各自为政,自立山头,都风光无限地当了掌门和门主。申屠霸和申屠豹呢,也顺应潮流,分了家。申屠豹势弱,占了三十二座峰头,申屠霸势大,理所当然地占了大半的峰头,掐指一数,足有七十七座之多。虽然峰头少些,可申屠豹还是找到了当家做主的逍遥和霸气。在这三十二座峰头,他申屠豹说一不二,说啥是啥。那真是天地之大,唯我独尊。那个神气,那个嘚瑟,简直的无以复加,盖了冒了。

按说,你申屠豹自我膨胀,自我疯狂,但你只要在祖宗法令允许的范围里,那申屠霸也不会去管,可申屠豹狂着狂着就狂出边了。他居然令人痛心地跟申屠家的老冤家赫连著雍打得火热,走得很近。这就让申屠霸非常恼火,几次派人去提醒申屠豹,要他远离赫连著雍,不要和仇人捻七连三,勾肩搭背,可申屠豹置若罔闻,根本不听,并变本加厉地与赫连著雍的风雷左使卢明月走得更近了。他好像吃了迷魂药,卢明月要他干啥,他就干啥,要他抛弃祖宗的家训,他立刻抛弃了,死心塌地要和赫连著雍站在一起,共同对付申屠霸。

这天,卢明月领了赫连著雍的命令,又一次来到梨花谷御虎山庄,又一次被申屠豹请进密室。在经过一番略显做作的客套后,卢明月又一次坐到了高贵的客位。

申屠豹抬手挥去了内侍,端起内侍斟好的茶,高高举起,恭敬地说:“卢大侠,请。”

卢明月也高高擎起,对着申屠豹一拱手,说:“申屠兄,请。”

于是两人一饮而尽。申屠豹重又给卢明月斟满,说:“卢大侠,这次赫连帮主有什么新的指示?”

卢明月说:“我们帮主说了。只要你与申屠霸彻底决裂,与他划清界限,我们帮主就会倾尽全力帮助你,成全呢。另外还会拉上三山九派十八门的人帮助你。你说这个力度有多大?”

申屠豹激动得都有些岔了声地说:“卢大侠,你回去替我谢谢赫连帮主,替我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卢明月倨傲地点一点头,说:“申屠兄放心,卢某肯定照办。不过你一定要抓紧行动呀。”

申屠豹说:“只是不知赫连帮主要我怎么做呢?”

“这个简单,非常好办。那就是把你老祖宗的画像拿出来,然后在梨花谷前的高台上,举行一次欺师灭祖的誓师大会,说明你从此摒弃申屠家训,改信青煞鬼,从此与申屠霸一刀两断,世世为敌。最后,为了表达你的决心,象征性地把你老祖爷申屠宏的画像,砸碎,扔掉。就这么简单,十分容易”

“这,这。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自古行大事者,从来不拘小节。你申屠豹要想请我们青煞帮,帮助你一统申屠霸业,就必须这样做。不然我们青煞帮怎么相信你?怎么帮助你?你申屠豹如果不跟申屠家彻底决裂,那我们怎么敢帮助你?”

“好吧,我听赫连帮主的!”申屠豹滋儿喝光杯中的茶水,斩钉截铁地说。

卢明月非常满意,满面春风地说:“这才像个英雄,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翌日,申屠豹召集庄中老小,来到梨花谷的梨花台前,深情而庄重地说:“御虎山庄的上下人等。作为一庄之主的我,今天在这里隆重宣布,我们要与申屠家族彻底决裂,彻底断绝,然后隆重而欣喜地加入青煞帮的行列。想我御虎山庄,在这独立的几年里,却从来没有真正当过家,作过主。我们的一言一行,处处都要被申屠家训约束,处处都要被申屠霸无情压制。所以我受够了,忍够了,委屈够了!前段时间,青煞帮的风雷左使卢明月大侠,不辞辛苦,屈尊枉驾,风尘仆仆地来到我庄。言说只要我们愿意加入青煞帮的势力范围,保管我们完全自由,完全自主。我们神钩门还是神钩门,我申屠豹还是申屠豹,我申屠豹还是神钩门的门主。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我最后郑重决定,听他的,投到青煞帮门下。当然,要投到青煞帮门下,卢明月左使也说,我们必须先做一个表示,也就是先作一个姿态,那就是砸碎老祖爷的画像,然后扔到台前的洨河里。”

话说到这里,台下立刻戳了马蜂窝似的嗡嗡开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说可以同意,有的说绝对不可以。争来吵去,最后大打起来。一时间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那老拳击打皮肉的砰砰声,那不堪痛苦的哎哟声,那不甘不服的咒骂声,搅在一处,混在一起,组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传出了很远很远。以致引得对面梨园的人都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

申屠豹一见这个阵势,脸立刻由青变绿,最后气成了猪肝色,但见他把牛眼一瞪,大声吼道:“停下!都给我停下!你们这是什么行为?简直的乌合之众!听见没?简直的乌合之众!我这个家主才说了这几句话,你们立刻打成了一团。你们说,如果外敌侵犯我们了,似你们这班不争气的东西,我们怎么抵御外敌!啊?怎么抵御外敌!啊!”

用力地说过这个“啊”,他拿眼看看下面表情不一的庄客和手下。见他们还是没有一致同意的表示,于是说:“我的这个决定,就是我们御虎山庄的终极决定,就是我们御虎山庄的最高指示!任何人都要无条件遵守,任何人都要无条件服从。如有违反,严惩不贷!杀!”

这个“杀”字一出口,下面立刻鸦雀无声了。大家都低首垂眉,无一例外地表示了遵从。申屠豹大喜,说:“下面,下面我决定。砸碎老祖爷的画像!”

说完,申屠豹身心愉快地坐到台中的藤椅上,与一直坐在藤椅上的卢明月说:“卢大侠,你可以见证我跟我的老祖爷决裂了。”

卢明月装模作样地点一点头,狡诈地龇一龇牙,说:“甚好,甚好。”

申屠豹双眉一挑,大声喊道:“小的们,把老祖爷的画像抬上来!”

“有!”随着一声应答。两个彪形大汉就一溜旋风地把老祖爷的画像抬上了高台。

申屠豹站起身,左手卡住左腰,说:“小的们,现在,我宣布,砸!”

话音才落,忽然一个柔弱的声音愤怒而悲伤地急切传来:“慢!”

正是:家败常因忤逆子,国亡终归是昏君。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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