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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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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连载

第一十八章 俏尼姑怀恨复仇 邵缥碧无故招灾

话说俏尼姑妙空师太一听是邵缥碧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当即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邵缥碧你个老妖女,我妙空师太跟你势不两立!”于是伙同了凡发下绿林令箭,集合了三山九派十八门的所有好汉,浩浩荡荡地赶赴摩云山挽香谷,寻找邵缥碧报仇。路上遇到了哈克速,于是结伴同往。

来到挽花谷,出于江湖名门的矜持,了凡没有听哈克速的,立刻杀进谷去,而是高声断喝,要邵缥碧出来受死。

守山女孩听到动静,立刻跑进香庐报告事变。林素素没经过这样的阵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花碧莲说:“孩子不要害怕。有大娘我哪。”于是率先走出谷口,看见一群人围在谷前,耀武扬威地摩拳擦掌,好不威风。当下把口一张,说:“不知各位光临,所为何事?”

哈克速往前一跳,说:“就是为了要你的性命!”

花碧莲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可以说根本不认识,你们何故要我性命?”

哈克速时候:“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成了武林的威胁,武林的潜在祸害。”

花碧莲说:“大侠这话可就没有根了。想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会成为偌大武林的威胁?”

哈克速说:“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林清扬的朋友!”

这时赫连著雍听他说得露骨,赶忙制止。可为时已晚,这话恰恰被飞身赶到的林清扬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哈哈一笑,说:“哈帮主,我林清扬何德何能敢当武林的忤逆?你这个赤火帮的帮主怕是喝高上火了吧?”

哈克速怫然大怒,跳跃着说:“林清扬,来来,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林清扬轻蔑地笑了一笑。而凌霄却走了出来,说:“杀鸡焉用牛刀。主人,看我来会他。”说罢,嗖地跳到当场,冲哈克速一鞠躬,说:“哈帮主,请。”

哈克速满面通红,抡起水火风魔棍,搂头盖顶就打。凌霄鄙夷一笑,随手解下腰间的熟铜烟袋,将身一纵,一招“小鸡啄米”,就像哈克速的章门穴点去。哈克速害怕,赶忙收招换式,大棍上撩。凌霄招未使老,滑步向右,闪到哈克速的背后,大烟袋对着他的天宗穴,呼一声就又点了下去。哈克速心慌,知闪躲已是来不及了,于是一个“抢背”,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这手杀着。而就在他狼狈不堪地爬起之时,凌霄一个“浪子踢球”,啪一脚又把他踹到在地。

紫霞道长不干了,因为哈克速一向是他的知心好友,现在挚友被羞,那真跟打在他的脸上一样,于是大喝一声:“老家奴不要猖狂,我紫霞道长来也。”话到人到,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道风仙骨的道士,俨然就站到了凌霄的面前。

凌霄冷冷一笑,说:“得罪了,紫霞真人。”说完深施一揖。

紫霞道长打个稽首,说:“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

凌霄说:“请!”

紫霞道长说:“请!”

这时林芳青飞身跃出,往两人中间一站,说:“凌叔叔,您且休息。看我来会这牛鼻子老道。”

紫霞道长听得生气,朗声问道:“娃娃,你这个有人生,没人管的孬种。怎敢对本尊无礼?”

林芳青呵呵一笑,说:“为老不尊,一坏到根。老道呀,你叫我怎么尊重你?”

紫霞道长勃然大怒,说:“娃娃,本道长如果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马王爷三只眼。”说罢,浮尘一甩,啪地当顶击下。

林芳青知他的浮尘乃精钢打造,不敢举剑上封,脚踏八卦,一招“仙人指路”,反守为攻,就向紫霞道长刺去。

紫霞道长吃了一吓,因为从林芳青那快似流星的进攻中,他发现那娃娃绝不像自己想像的稚嫩、孱弱,而是相当的老练、狠辣,颇有些能耐。当下不敢怠慢,立刻攒聚起十分的精神,聚精会神地应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于是错步拧身,闪身躲过。

林芳青见一招走空,手腕疾翻,长剑刷地一抖,刹那间一招“凤凰展翅”,又挟着龙吟之声,驰电奔雷地直向紫霞道长的肩头刺去。

紫霞道长浮尘翻卷,一记“长河翻浪”,刷一下就卷住了林芳青恰恰递来的逍遥剑。本想顺势一拽,夺下长剑,可林芳青的剑就像长在了手中一般,分毫也动弹不得。紫霞道长心下纳闷,当下气贯丹田,紧咬牙关,嗨地一声,又用上了三分力气。可那剑还是动弹不得。没得办法,他只好气贯左掌,一记“老君推碑”,就像林芳青打去。林芳青来不及思考,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挥掌拦去。但听得“啊呀”一声怪叫,紫霞道长已摔倒在地。

这意外的一幕,看得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林清扬和林芳青。林清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能打,又如此的神勇。要知道,那紫霞道长乃是成名江湖十数年的前辈,儿子居然一掌把他震倒在地。真真大出意料,大大地出了意料。

林芳青呢,也是吃惊不小。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这么厉害。

那么他林芳青为什么这么厉害呢?当然是吃了灵鼠和灵芝草的缘故。想那两种人间仙品,岂是凡人随便得来的?这样的一层关节,除了无所不知的上天,那在场的各位豪杰、恶煞,谁能参透呢?

这里大家正纳闷、惊奇,邵缥碧飘若惊鸿地到了。双脚一落地,立刻厉声喝问:“哪儿来的贼人,敢在老娘的门前造次!”

赫连著雍喝道:“邵缥碧,你无故害死人家儿子。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吗?”

邵缥碧随口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这时那积聚了一腔愤恨的妙空师太,早凌空跳起两丈来高,整个人疾如飞鸟地冲上前来,对着邵缥碧就是一剑。

邵缥碧骂一声“哪来的野尼姑!”,身形微动,翩翩闪过,然后猱进鸷击,一记“惊涛裂岸”,就向妙空师太拍去。妙空师太不躲不闪,长剑回扫,由里向外就要削邵缥碧的手腕。邵缥碧哪敢由她?赶忙抽招换式,右掌回撤,左掌疾吐,又一招“如封似闭”,便向妙空师太的左胸拍去。妙空师太一看两剑走空,心中焦躁,当下牙关一咬,双眼凶光暴露,啊呀一声怪叫,然后双手握剑,左右开弓,刷刷刷就是连环三剑。这一招叫“玉女三探山”,辛辣凌厉,凶恶无比。在以往,但凡出了名的武林高手,只要遇上这夺命三剑,即使不当场殒命,也要丢下一、两个身体的零部件。然而妙空师太今天碰到的是辣娘子邵缥碧,所以这三剑只能是枉自辛苦白费心机了。但是邵缥碧也给吓了个不轻,因为那三剑也太猛太快了,简直就像疾风暴雨,大海狂潮,令人望而生畏,张口结舌。所以她不得不连番后跳,以躲那夺命杀招。

险险才将躲过,妙空师太的第四剑又到了。邵缥碧这时很后悔出门没有拿件兵器,而就在这电光一闪的刹那,妙空师太的剑就到了。邵缥碧这时想躲,已是来不及了。眼看着一个高贵美丽的生命就要消失,而就在这电光火花的关键时刻,肖冠雄到了。但见他手中的春风绣罗刀霍地一闪,一声仓的脆响之后,妙空师太便止住了进攻的脚步。

肖冠雄见挡住了师太的进攻,立刻向赫连著雍求道:“赫连帮主,你们别难为邵缥碧好吗?她不可能与你们为敌呀。据我所知,她在这长长的二十年里,从没有离开过摩云山一步呀。”

赫连著雍把脸一黑,说:“滚过一旁,少要啰嗦。”

肖冠雄说:“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说的都是实话。”

“滚!”赫连著雍又是一声断喝。“不要阻拦我们报仇!”

妙空师太更是恼怒非常,大声骂道:“肖冠雄,你到底是站在那一头的!念在你是赫连帮主朋友的份上,我暂且不为难与你。快快闪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肖冠雄说:“邵缥碧真的冤枉呀。”

“去你娘的吧。”妙空师太听得心烦,举手对着肖冠雄就是一剑。

肖冠雄恼羞成怒,说“谁还怕了你不成!”然后举刀相还。

赫连著雍说:“嗨,嗨,肖冠雄,你反了你了!”然后对着肖冠雄的后心“啪”地就是一掌。

猝不及防。肖冠雄被打得一个狗啃屎趴到地上。如此肖冠雄就真的疯了。爬起身,手中捻了一个杀子诀,把个春风绣罗刀耍得雪片相仿。但只见寒光万道,瑞气千条,寒光万道鬼神惊,瑞气千条佛心凉。那真是见鬼杀鬼,见佛杀佛。那疾风暴雨的一通砍杀,愣是把妙空师太砍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了凡看着难过,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耸身加入战阵。按照江湖的规矩,打架是要从前面出手的,可了凡反其道而行之,他总是从背后偷袭的。所以肖冠雄不及后防,那完全暴露的后背就成了了凡攻击的对象。但听得“砰”的一声轰响,肖冠雄的后心就不偏不倚地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掌。要知道了凡的大力金刚掌,那可是江湖久负盛名的掌法。其不仅掌法精绝,而求功力深厚。谁要中了他的魔掌,如果不颓然倒下,那就是天大的造化,或者是天神下凡。所以肖冠雄在中了一掌之后,心中倒海翻江的一阵悸动,然后嗓子眼一甜,哇一声就喷出一大口鲜血。由于离得太近,妙空师太给喷了个满脸花,弄得好不晦气。

林清扬一看,勃然大怒,大声骂道:“了凡,亏你还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你怎么背后偷袭?”

了凡说:“阿弥陀佛。林清扬,你要知道,两方对阵,如果想克敌制胜,那就要阴谋阳谋全上,君子小人都当。什么背后一箭,上下其手,统统都可实施。”

“卑鄙!”林清扬骂道。

“林清扬,你不要幼稚了。要知道打架是打胜了才是英雄。胜者为王,败者寇嘛。哈哈。”了凡淡定地回答。

林清扬眉毛一挑,说:“了凡,我来跟你切磋切磋。”说完,身形一动,跳到了凡的面前,劈面就是一掌。

赫连著雍说:“林清扬,谁要跟你单打独斗?兄弟们,上!”

一声呼喊,众人争先。本来一对一地单打独斗,林清扬他们跟本不惧他什么三山九派十八门,什么赫连著雍,什么哈克速,一对一地,林清扬可以说可以全把他们打毁重塑再造一回。可是他们却一伙群拿地群殴,这人数上的差别,立刻就显现出来了。按照在场的人数,林清扬这边算上肖冠雄,满打满算才七个人,而了凡那边却足足有三十二人之多。这就是说了凡他们可四打一都绰绰有余。因此在一通激烈地混战之后,林清扬他们渐渐处在了下风。如此赫连著雍和了凡都精神大增,都认为杀死林清扬就在今日。所以两人横眉立目地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地联合进攻林清扬。

林清扬毫无惧怯,边打边想退敌之策。常言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因此当他看到邵缥碧被妙空师太刺了一剑之后,便高声大喊:“兄弟姐妹们,快撤!”

林芳青闻讯,立刻保护着林素素向香庐杀回。两个年轻人,一如两只猛虎,两柄剑,一如两条游龙,上下翻飞,锐不可当。那天罗派的神拳太保肖正平,不识时务,意欲阻拦,结果被林芳青刷地一剑,划破了一张黑脸。疼得他啊呀大叫一声,回头就跑。凌霄和花碧莲虽然无力取胜,可撤退逃跑,那也是不在话下,那绝不是谁想挡就能挡得住的。林清扬就更不用说了,论他的武功,就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要想逃跑,谁能阻拦?留下邵缥碧和肖冠雄可就难了,因为两人都受了重伤。另外邵缥碧经过这次打斗,看清了肖冠雄的内心,不忍抛下肖冠雄独自逃跑。于是两人相扶相搀着,就被众人围在了垓心。

林清扬看着着急,不停地上前解救。虽然他也击伤了地煞派的刘玉龙,水门的水光华,孔门的孔令宇,但终因寡不敌众,败退下来。如此肖冠雄和邵缥碧二人,就像猛虎掉入狮群一般,不一刻就被大家撕成了碎片。那一剑,一刀,完全刺在林素素的心上,完全砍在林素素的心上,目睹母亲被人杀戮,林素素肝肠寸断,放声大哭:“妈!妈!”

林芳青不容她回去,拉住她拼命地奔逃。一边跑,一边说:“妹妹,不能回去,回去我们也逃不了。”

林素素不甘地哭着,随后被哥哥拉回了香庐。

紧接着凌霄、花碧莲也飞奔来到。

林清扬一边击打着追近的敌人,一边后退,当退回香庐之后,他砰一声关了大门。如此,大家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门外,赫连著雍、了凡,破口大骂,要林清扬出门受死。特别是哈克速骂得最是起劲,也特别的难听。值得一提的是,在追杀林清扬他们的时候,哈克速也最为卖力。不过他不找高手对决,而是专拣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仆下手。他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那个神勇,简直盖了冒了。不一刻的功夫,他愣是杀了十来个人。真是居功至伟!

门内,林清扬看看林素素,黯然伤神,觉得这孩子的命真是太苦了,好不容易认自己做了爹,可现在又失去了妈。但是,现实的局面不容他悲痛,他看看大家,然后跟依旧哭喊的素素说:“孩子,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你妈妈虽然死得可怜,可现在我们也没能力给她报仇。这事只能等以后机会成熟的时候,再找他们算账。眼下的形势,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能出去几个,就出去几个。现在大家歇上一会,等力气恢复了,我们就向外冲。我来断后,你们就一直向外,向外,直到逃出挽香谷。”

花碧莲说:“到时候,我也在后面。凌霄你带着俩孩子往外冲。”

凌霄说:“不行,我来断后。我们逍遥派离不开主人、主母。”

林芳青说:“我来断后,你们都朝外冲。我年轻,手脚利落,跑得快。他们抓不住我。”

门外的骂声更加的汹涌和恶毒了,不知是谁在拼命地撞门。那坚硬的门,虽然厚重,可在巨大的力量的撞击下,还是不停地颤栗抖动。房上的泥土在簌簌地掉落。想必这坚固的大门,最后终究是挡不住剧烈的进攻的。

林素素站起身,用袖子擦擦眼泪,说:“爸爸,大娘。我们不用往外冲。我知道有条暗道通往后山,那里四季停靠着一条木船。我们可以从暗道逃到后山,然后再乘船离开。”

大家喜出望外。林清扬也是双眼一亮,说:“那,那就太好了。如此我们就能保存实力了。”

林素素走近那张挂在左墙的仕女画,用手一推,咯呀一响,顿然现出了一扇小门。大家鱼贯而入。待大家全部走进后,林清扬回手关好,于是头也不回地跟大家一起,屏声静气地向暗道的尽头走去。

一切顺利,那条以备不时之需的船,果然静静地躺在水面上。闪放着微光,绽放着希望。凌霄率先跃上,一把抓住了木桨。当断后的林清扬跳上木船的时候,他摇动双桨,悠悠地把船驶离了堤岸。

正是:日暮途穷闻犬吠 ,天高地阔任鸟飞。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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