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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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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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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工部长——李凤鸣》连载

第二章 闹学潮

               第二章 闹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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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已经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因为父亲一人拉着四五口人吃饭,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供他读书。再说,他下边还有个弟弟,天天跟在他腚后头转,也到了上学的年龄。

一天,爷爷把李凤鸣的父亲叫到身边,说:“鸣鸣和他弟弟都大了,得上学了。”

李凤鸣的父亲听了爷爷的话,感到心里一阵阵难过,就搪塞地说:“这事我也想过,可咱庄里里没有好学校,去外村他们都还小?”

李老爷子说:“村西头马家的私塾不是听说教的很好?”

李凤鸣的父亲接过了爷爷的话茬,说:“也说不上很好,现在都民国了,人家外村私塾都教新民主文化,但是这个马老师还是教一些传统的百家姓、三字经、上论下论、上孟下孟。”

李老太爷知道儿子在搪塞,就不满意地说:“教的再查,也比在家当街孩子强。”停了停,他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又说“抽空你和马老师商量商量,让鸣鸣和他弟弟跟他学几年,学费的问题,我想办法。”

李凤鸣的爹说:“行,下午住了工我就去他家问问。”

这个马老师开的是一家私塾,在河西边。那时,村里也有政府办的学校,但都是高年级。马家私塾就他一个人,既教语文,又教数学。这个马老师原来是清末进士,据说四经五书文化功底很深,原来他也想到外地做个一官半职,但他父母说啥也不愿意,说做官有什么好?拗不过父母,他就在村里办了个私塾,专教四邻八乡的孩子,按现在的话说,生源还可以,收入自然也不少。

三十年中期,正是民国初年,新文化运动蓬勃发展,全国上下嚷嚷着废除八股文,主张新课纲,但这股强劲的新学风,还没刮到这小山村里来,他的教学方法,仍然学《三字经》《上论》《下论》,实行打骂制度管理学生,上课叫学生死记硬背,背不过就打。

李凤鸣的父亲找到他说要送两个孩子来上学时,他满口就答应了。毕竟一个生源,就是一份收入。

李凤鸣和弟弟有良好的家风,人又聪明,一上课就被马老师相中了。马老师在班上一块教的八股文,很多学生还没读熟,他就背过了,他的弟弟年龄小,理解的慢,背课文自然跟不上哥哥。

在班里,几乎每天每班都有学生挨打。马老师惩罚学生,也是老一套。手里拿着一块用竹板做成的戒尺,专打学生的手心,有个笨学生,手都被打肿了,还不敢和家里的老人说,再说,就是说了也没用,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李凤鸣背书快,记得牢,反应灵活,很快就成了班里的班长,他在老师的心里、班里的威望很高。班里马老师还教着几个董家和王家几个大家族孩子,特别是王家的几个兄弟,比李凤鸣年长些,特别活跃,思想也很超前。

那年,中国正处于军阀混战的时期,学生朦朦胧胧听到了一些外面打仗消息。孩子贪玩,一下了班就想动,特别是有一个姓王的同学,他懂得似乎比李凤鸣多,号召指挥能力也强,他把河东的学生和河西的学生分成两伙,河西扮做北军,河东扮做南军,这样打着打着就打成了一团,有的衣服被撕烂了,有的眼眶被打肿了,家长来找,马老师也在班上狠狠批评。尽管这样,瞎闹腾是孩子的天性,还是很难控制他们的行动,但李凤鸣就很少参加这样的战争游戏。

中元节那天,按照父亲的吩咐,下午李凤鸣就和弟弟请了假,一块回家给奶奶上坟。马老师的家离私塾不远,那天下午,不知他也回家上坟,还是外出有别的事情,反正没在学校。那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就溜出了教室,在教室外的空地上,摆开了战场。另外几个平时不愿意出来玩的男生,看窗外喊打喊杀打的激烈 ,玩的高兴,也悄悄溜出教室,加入到了各自的阵营,南北军开始是阵地战,互相扔坷垃,杨沙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冲啊”,双方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展开了混战。

这场战争,同学们似乎进入实战,打得太激烈了,拳打脚踢,一对一摔跤,喊杀声震响了半截庄子。大家正打的激烈,也许是马老师听到了喊杀声,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他一进校门,看到尘土飞扬,学生打成了一个蛋,气得直跺脚,连忙大声,“停——停——”

战争打得这样激烈,扑通扑通摔倒的声音,震耳欲聋,覆盖了马老师的叫停声。看到实在制止不了了,就走到办公室门前,敲响了挂在门口的那个大钟。铛铛——铛铛——铛铛,连续敲响了几下,这些调皮的学生,才停止战斗,一个个灰头土脸,愣怔怔的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马老师,想赶紧回教室,但马老师挡在门口,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害怕老师的戒尺。

这样僵持了一会,马老师说:“你们这几个回去,明天让你们家长送你们来。”

这无疑是要让他们回家告诉家长,自己在学校惹祸了了,这顿挨打,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天,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给马老师赔礼道歉,学生也保证,在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

看看学生都到齐了,家长也都送下孩子回去了,马老师又把昨天参加战争的十几个半大孩子,让他们站在黑板前的讲台上,铁青着脸训斥道:

“老人生死巴结,从牙缝里挤出点钱供你们读书,你们却不好好读书,演什么南军和北军——”他停了停又说,“南军和北军没有一个是好军,你们扮演的都是下三滥,你们还洋洋自得。”

说完,他又让每个学生都伸出手来,一个一个的打了二十板子。打的的这伙生龙活虎的孩子,一个个龇牙咧嘴,有的甚至“啊——啊——”地喊出了痛苦的声。只有那个姓王的学生,紧皱着眉头,一股不屈的样子。

马老师在讲台上,每抽一个学生一板子,教室里都传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刺的在座的每一个学生,心都紧缩一下。李凤鸣虽然没有在挨打的行列,但是他的心里却特别难受,觉得自己是这个班长,没有带好全班。

学生们虽然这次挨了打,却似乎打醒了他们反抗的意识。他们觉得,现都民国了,旧的制度国家正逐步废除,老师体罚学生是不对的。

到了晚上,那位姓王的学生,又约了白天和他一起参加战争的小伙伴,到河东找李凤鸣。他们把李凤鸣从家里叫出来,七嘴八舌对他没参加战争,表示不满,说他胆小怕事,思想不够解放。说的李凤鸣脸一阵阵的发烧,他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不参加战争,没有集体观念,是父亲让我领着弟弟回家给俺奶奶上坟了。

听完李凤鸣的辩解,那位姓王的领头同学说:

“算了,过去的事咱就不说了,我觉得今天马老师体罚学生,把我们的手都打肿了,他这种封建的教学方式必须废除。我们要像大城市里的学生那样,抗争‘闹学潮’”。

李凤鸣对闹学潮还不明白,就懵懵懂懂地问王姓同学:

“啥叫闹学潮?”

王姓同学:“听在济南上学的俺哥哥说,就是用罢课辍学的方式,向旧的封建教学方式宣战。在街上打旗子,游街喊口号。”

那位姓王的同学,个子很高,留着一头长发,在黑夜里挥舞着拳头,滔滔不绝,慷慨激昂,很有一副领袖得范。鼓动的十几位年轻学生,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差点大半夜里就喊出了口号。

一听说罢课,退学,李凤鸣心里就有些犹豫,慌了神,他知道自己和弟弟上私塾,爷爷和爹爹费了很大劲,再说自己在私塾里,学的也好好的,虽然没有学到很多有用的的东西,但是四书五经,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写字算账也能凑活一起了,要是这个时候辍学回家,不但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自己的学业,也就半途而废了。

王姓同学见他犹豫,就厉声说:“李凤鸣,我们都是新时代的热血青年,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不能唯唯诺诺。”停了停他又说,“你是班长,只有你带头,这次学潮才能有气势,才能达到效果。”

几个一同前来的同学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应声附和,你是班长,是马老师的红人,是班里学习最好的人,你不带头谁带头?

大家你言我一语,李凤鸣的心微微有点动了,大家这样信任自己,再说科举制度早就废除好几年了,虽然国家没有明令禁止私塾继续用,但也算是封建时期的旧产物了,抗争——自由——抗争——没有错。

他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坚定的说:“大家都不要说了,既然大家信任我,明天我就带好这个头。”

王姓同学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就是我们的学潮领袖,你是我们的领头人,往后我们大家都听你的。”

十几个同学,也异口同声地说,:“今后我们听你的,你就是我们的带头大哥。”

年轻气盛的李凤鸣,突然觉出了肩头的担子,他说:“我们既然是向旧的教学制度抗争,也必须有计划,有影响的行动,不能自己窝在家里不上学,就算闹学潮。”

王姓同学说:“对啊,我听我大哥说,济南的学生闹学潮都是举着旗子,高呼口号,在街上举行游行。”

李凤鸣说:“好,明天我们也举着旗子,到周围几个村里游行。”

王姓同学又说:“行是行,可是我们上哪里去弄红旗?”

这时村南头,那个新搬来的姓陈的同学说:“俺嫂子嫁到俺家时陪送了一块红棉条,我看绑在竹竿上,就跟红旗一样。”

李凤鸣说:“好,明天你就偷偷拿出来,竹竿算我的,俺家里有好几根呢。”

王姓同学说:“那好,我再回河南动员其他同学。”

李凤鸣想了想说:“咱啥时候动手呢?”

王姓同学说:“我早就想好了,马老师媳妇有病,每天第一节课下课后他就回家,我们就趁这个时间组织起事。”

李凤鸣也想起来了,怪不得马老师上午经常回家呢,原来是师母身体不好。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就决定明天上午。

山区的夜寂静,风凉似水,远处的山林里不断传来一阵阵夜鸟的鸣叫,还夹杂着几声犬吠。

村中间盘龙河里,水在涓涓的流着。河的上游,传来急骤的轰鸣,那是响泉的歌声。

李凤鸣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家里的灯光也早就熄灭了,家里的那条大黄狗,听见动静狂吠一阵,看清了是自家的小主人,也不再叫了,而是摇着尾巴围着他转,他轻轻挥了挥手,小声斥责道:“大黄,快回去睡你的觉,瞎叫唤什么。”

他又轻轻推开自己和哥哥弟弟住的小东屋,幸好,今夜有月光,月光洒在床上。能够清晰的看到哥哥和弟弟熟睡的脸,听到他们轻轻的鼾声。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脱下衣服,一欠身子就钻进了弟弟的被窝里。

他闭上眼睛想睡觉,但是想想明天的行动,他心里又打鼓,也拿不准抗争“闹学潮”是对还是错。他越是想,睡意越是全无。他索性睁大眼睛,紧盯着窗外的月亮,听着哥哥和弟弟均匀的鼾声,不知不觉,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临上学时,他偷偷从家里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竹竿,又从娘的针线框子里偷拿了一根针和一段线。他怕那位董同学光拿棉条,没有针线,难往竹竿上弄。

出来门,他就喊住走在前边的弟弟,让他拿着竹竿。

弟弟犹豫了一下,问他,“哥哥,咱上学拿竹竿干啥?”

李凤鸣这才说:“今天,咱们学校里要搞个大活动,到时你紧着跟着我就行,我干啥你干啥。”

弟弟也不知道是啥大活动,但知道哥哥是班里的班长,跟着他干准没有错。

上午,上完第一节课,马老师就出了校门。

马老师前脚刚走,王姓同学就跑上了讲台,大声说:“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不能再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孔孟之道了,我们要抗争,改学新学制。”

趁着王姓同学在讲台上动员,李凤鸣就和那位陈姓同学把那面红旗弄好了,并在教室里大旗一挥。真有一股子气势。

王姓同学连忙说:“同学们都收拾好东西,准备游街”

同学们就七手八脚得收拾课本和学习用具,其实那时的学习用具也很简单,就是一支铅笔、一本课本、一本作业本。

大家收拾完了,在门前的操场上排好队,李凤鸣举着旗在前头,他的弟弟紧跟在他的后头。

这支队伍刚刚行动,李凤鸣举着旗子刚刚迈出学校大门,就见马老师急匆匆的走回来。一见马老师,李凤鸣的头就炸了,但是同学们的重托,带头大哥的责任,还是没有阻挡住他的脚步,他象没有看见马老师,还是义无反顾的举着旗往前走。

同学们一看马老师回来了,轰的一声就散了,都偷偷跑回了教室。但是他走在前头,看不见同学们都跑回了教室,他的弟弟看到了,就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襟,说:“哥哥,你没看见马老师,同学们都跑散了,我们也回去吧。”

李凤鸣回头一看,同学们大都回了教室,身后只有弟弟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心顿时凉了,他突然觉得,有些人只是为了出风头,人云亦云,不坚持真理。当然那时他还没有这样高的觉悟,但是觉得那几位吵吵着带头闹学潮的同学,说话不算数。

李凤鸣的心这才慌了神,但是自己答应的事情就抗争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马老师迎上前前来,恶狠狠地说:“李凤鸣,你这事干什么?算我瞎了眼,你还领着同学们闹事。算我白教了你。”

弟弟急忙分辨说:“这事不赖我哥哥,是王....”

李凤鸣说:“住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乱冤枉别人。”

马老师说,“好好,我让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回家当去吧,你这个学生我教不了。”

马老师气哼哼地走了。

小兄弟俩在学校门口呆了一会,心想可能是马老师一时生气骂了他们,等等消消气,也许会让他俩回去上课,毕竟自己是班长,是班里的红人。但是,兄弟俩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本来马老师要是出来说句话,李凤鸣就和弟弟回去了,这次闹学潮,本来就不是他的主意,他也是赶着鸭子上架硬上的。就只好回家了,其他学生回去继续上课。

兄弟俩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父母都上坡干活去了,只有爷爷在家。他俩一见爷爷就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向爷爷讲述了这次闹学潮的过程。

爷爷听了,不但没有责怪兄弟俩,还表扬了他,说男子汉就得敢作敢当。他倒是对马老师的所作所为很生气,因为爷爷是校董事会的董事。那时虽然办私塾是个人行为,但是民国的法制,每个村庄都有大户人家的主事,担任监事或者董事。

没等父母上坡收工回来,爷爷就气哼哼的去私塾找了马老师,想和他说说,让兄弟俩认个错,继续回来上学,孩子毕还小,不懂事。

马老师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他俩带头闹学潮,带坏了其他孩子,说什么也不允许他们再去学校里读书。

李老太爷马老师执拗的样子,更生气了。心想,离了你这棵树人还不活了,他没回家,就直接去了村里的高小。村里的高小就设在村东的教堂里,因为李凤鸣的爷爷,在村里威信很高,又和村高小校长关系也不错。校长早就听说马家私塾里,除了一位过目不忘的小神童,这次,一听说李凤鸣带头闹学潮,觉得这个学生有出息,是块料,就爽快地答应了。

李老爷子这才象出了一口恶气,心想,你这个私塾不让上,我让孙子上高小,不比你私塾强。这样,兄弟俩小学没上完,就直接读了高小。

面子是挣回来了,但是全家的经济就更加困难了。一家三个孩子,都在一所学校里读书,负担可想而知,光兄弟俩的学费、校服等费用就要花五、六元,家里实在无力承担,父亲无奈,决定不让李凤鸣在高校读书。就这样,爷爷为了面子和置气,他上了几天高小就退学了。其实也就是给原私塾的马老师学生和村人看看,你老师不要我孙子又怎么样? 高小要我读书。那年,李凤鸣十一岁。

虽然退了学,但他的年龄还小,体质又弱,父母觉得亏对了他,就让他在家一边和爷爷看家,一边自学。因为他非常喜欢学习,在学校时学习又很好,所以在家里自学,学完了一些基础课,又在村里找四年级和哥哥的一些文字浅、通俗易懂的书籍坚持自学。通过自学,能看懂各种小说、京剧戏本等之类的书,不懂得字就请教别人。

虽然外边的战事紧,从博山到莱芜的客商仍然很多,有的赶着一挂马车,也有的赶着驴车,还有一些苦力,推着独轮车,三五成群。他们大都是运的瓷货,比如,锅碗瓢盆什么的。无论是赶马车的,还是推脚的,走到李凤鸣家的家门前,都会歇歇脚,喝一碗免费的茶水。

李凤鸣在屋里学习累了,就会跑出来,听客商拉闲呱。他的爷爷这时年纪大了,也时常吃完饭,夹着个长柄交叉子,坐在门口,看来往的客商,听他们拉闲呱。

这天,从博山方向来了一伙推脚的,这几个推窑货的七八天一趟,对这一带的路行很熟悉,对大槐树下老李家,更是熟悉,有时候还从博山给老李家捎一包大叶茶,送给他们,也许他们看到每次来喝这免费的茶叶,有点过意不去了。

每次他们坐下,李老爷子都是问他们,博山城里又有啥新闻。一听爷爷问这一句,李凤鸣就跑出来,他也想听听博山城里的新闻。

这时一个个子很高,平头正脸的汉子,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说:“日本人来了,在博山城安了据点,出城进城都翻个遍,看到好的就留下,太可恶了。”

那个大个子,高声说着,脸上满腔怒火。

“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吃亏,也没有人管”李老太爷问。

“政府无能,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慨,各大城市都活动起来,纷纷谴责日本帝国主义的暴行。”

一个个子矮,很敦实的同伙说:“俺来的时候,天刚亮,就见博山城里的学生正在集合,听说也要游行。”

听到游行,李凤鸣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游行,真是失败加丢人,但是自己问心无愧。

那个高个子青年说:“国民党是不行了,听说又出了个共产党,是专门为人民当家做主的。”

“甭管什么党,反正为老百姓干事的不多。”

这伙推脚的顺着往南的公路走了,李凤鸣的心里却若有所失,从他们的嘴里,他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他也渴望着有一天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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