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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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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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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工部长——李凤鸣》连载

第八章 血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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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日军空袭珍珠港美军海军基地,太平洋战争正式爆发。为了确保其战略后方和交通要道的安全,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将整个中国占领区变为稳定的战略后方基地,侵华日军开始在各敌后战场特别是华北敌后战场大力推行所谓的“治安强化运动”。

驻扎在莱芜、博山的日军对常文地区的扫荡有进一步加紧。

这年元旦拂晓,日伪军兵分多路,分别由瓦泉、黄崖、南邢、崮山、下周、常庄合击南峪。看样子这次敌人是有备而来,准备的也很充分。但是你有你的过河计,我有我得过墙梯。对敌人这次偷袭计划,兵工厂和泰山专署机关早有准备。事前,李凤鸣已经发觉在博山周围日军据点调动频繁,不断增兵,有出动“扫荡”企图。四支队侦查科,也传来口信,提防敌人偷袭。为了安全起见,兵工厂趁夜间向南转移,该村村民也大都随之转移到村外,只有民兵游击小组在山上负责警戒。

兵工厂刚动身不久,常庄民兵便发出警报,报告北面出现了敌人。区长张顺之率区中队立即与北路敌人接上了火,待敌人展开队形向区中队进攻时,我区中队已安全转移到桃园村(距南峪6华里)。

东路日军从崮山村(距南峪4华里)扑来,把一部分群众驱赶过来,看押在南峪东岭。东南路之日军由黄崖村(距崮山村3华里)进至望鲁山前,分散成东、西4华里长的一条散兵线,从南、北包抄过来。隐藏在望鲁山、庙子岭下的许多群众被日军人搜出,押到村东面的河滩上。

村民李翠林之妻,因病不能行走,躲在望鲁山一个山洞里,被日军搜出后用刺刀刺死。村民李世久躲在庙子岭下的一条山沟里,被日军搜出来抓进村里。因他耳朵被炮弹震聋,日军喊他,他毫无反应,几个日本兵气急败坏地把他按倒在地,用石块向他头上猛砸,脑浆迸裂而死。

日军对赶到村东河滩上的群众逐个审问,逼问兵工厂的武器藏在哪里?谁是共产党员?谁是民兵?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这天早晨,天刚亮,李发林刚从西山玉皇庙回到村口,他想看看村里还有没有没出来的群众,还没进村就被敌人抓住了,一块赶到了村西北角的河滩上。

日本兵不知从哪里得到信息,知道李发林是村里的党支部书记,就把他从人群里又拖出了人群,用刺刀顶着他的胸膛追问:

“八路军的兵工厂在哪里的干活?——快说——不说死了死了地。”

李发林鄙夷地看着日本兵,大声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这时一个挎着洋刀,鼻子底下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日本兵,又用刺刀顶着他的棉袄逼问道:“你说不说?”李法林只是后退了一步,头一仰,仍不回答。

那个拿刀的日本指挥官,恼羞成怒,脸上透露出一丝狰狞,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死啦——死啦——地。”

随着话音,只见鬼子军官高高举起手里的东洋刀,在黎明的霞光里划过一道寒光,砍向李发林的左手。

在场的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啊——”。接着人群里就掀起了一阵骚动。村民都惊恐地望着李发林。

李发林的左手被鬼子的刀生生地砍了下来,只见他紧咬着牙关,豆粒大的汗珠立时从他的脸上滚下来。他忍着巨痛,大骂一声:“畜生,我和你们拼了。”

日本鬼子见他要拼命,一下又上来四五个短小健壮的日本兵,把他摁倒在沙滩上,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鲜血浸透了他脚下的沙滩。日本兵又把他捆在河边的那棵千年流苏树上。

敌人还想从李发林的嘴里得到兵工厂的信息,但听到的只是李发林的咒骂声。狠毒的日军无计可施,残暴地用刺刀将李法林活活刺死。

接着,村民李汉林又被拖出人群。有人说他有麻风病,别折腾他了。日军一听,举起刺刀捅开了他的肚子,肠子流了出来,惨状目不忍睹。气急败坏的日军见问不出兵工厂的下落,又去放火烧屋。顿时,村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全村房屋全部被烧光,连村外的柴火垛也不放过。

70多岁的李玉税、李玉俊,因病躺在家里,被活活烧死;60多岁的刘圣田拖着病身子从屋里爬到街上,被日军点着草把子扔在身上活活烧死。

日军一直折腾到太阳偏西。

躲在山上的村民兵队长刘振林,看着火光冲天的村庄,敌人呜哇拉的咆哮,心急如焚,但是敌我力量悬殊,如果带着民兵和敌人死拼,绝对沾不了光,弄不好还把民兵队搭上了,于是他就让民兵原地待命,自己也到村口侦查一下,看看敌人走了没有,走了准备回村救火。

当他走到村靠近村边的山脚时,看到了捆绑在树上的李发林和倒在地上李汉林,顿时火冒三丈,立即瞄准一个端着枪放哨的鬼子兵,扣动了扳机。

正在疯狂的鬼子,被突然传来的枪声吓破了胆,他们以为八路军主力来了,立即慌乱地鸣哨集合,押着被抓的青壮年,抬着他们的重伤员,赶着抢掠的全村牛羊,带着抢掠的财物,灰溜溜的出了村,向常庄方向赶去。

日军在返回的途中,也没忘了继续作恶。在常庄、下周、崮山、黄崖、瓦泉等村,又进行烧杀抢掠。北路返回的日军进到下周村,挨家挨户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抢掠一空后又放了火。这个不足300口人的小村,被日军抓走青壮年5人,烧毁房屋250多间,仅剩下村北的4间房屋幸免火烧。东路返回的日军,行至崮山村时,用喷火器向屋面上喷火,全村被烧毁房屋800多间,仅剩下村南的3间房屋未烧。村里的40头耕井和3群羊(近300只)全部被赶走,并打死了姜四老人和张敬恭的大哥,砍下了孙凯道老人的头,挂在崮山村西沟的树上。

日军这次“扫荡”,共杀害11人(崮山村3人,南峪村7人,常庄1人),捕走120多人(都是青壮年,其中有7名妇女)。被捕者中,有30多人在南博山脱逃,有30多人在张店被敌人折磨致死,有20多人死在济南,4人死在北平,其余被卖到东北的煤矿做苦工,从此杳无音信,仅有6名妇女和4名男子被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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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山地处博莱公路北线与博莱公路南线的交汇处。从苗山往北,经和庄、青石关可以直逼博山,经和庄、西石马、中石马,可以在蛟龙与博莱公路南线汇合;往东,经石湾、响水湾、文字现、常庄、邢家庄、南博山、王家庄、谢家店、北博山、洪山口,可以在蛟龙与博莱公路北线汇合,也可以经响水湾、磨石峪、文字现、张家台、沙井、西石马,直达博山;往西北,经见马、龙马角、口镇、雪野,可以到济南章丘、历城;往西,经见马、龙马角、口镇、寨里、水北,或经孝义、莱芜、方下、范镇,可以直达泰安;往南,经辛庄、颜庄、新泰、平邑、枣庄,即进入江苏,经蒙阴可以直下临沂。这样的地理位置,注定了苗山会成为敌我必争之地。

常文地区处在博莱之间,是莱芜通往博山的交通要道,敌人几次想打通,但是这里的崇山峻岭,地势复杂,敌人每次扫荡过后就匆匆离开,绝不敢停留。

一九四一年,驻在莱城的鬼子终于先后打通了莱芜境内的个每条交通要道,并在苗山、见马安设了据点,打通常文只是个时间问题。

由于日寇伪化,泰山区环境进一步恶化,到处到处安设局点,路边山顶设防共墙,挖防共沟,每条公路三里路一个伪军炮楼,十五里设一个日军据点,我们的部队难以大部队活动,地方工作也难以开展,各级领导不便领导,因此上级决定泰山区划为小县、划小区,取代乡镇一级,小区直接领导村。为了便于领导斗争,根据省战工会决定,莱芜县依据地理条件划为三个县:泰莱公路以北,章莱公路以西,以西北山区为依托,划为莱芜县(俗称莱北县);汶河以南以莲花山为依托划为莱南县(亦称莱南行署);章莱公路以东以常(庄)文(字现)为中心,划为莱东县(亦称莱东行署)。8月撤乡、撤大区建小区,三县共建立30个小区(亦称分区)。原三义乡、凤山乡、茶业镇由章丘回归莱芜。李凤鸣被分到莱东县(开始叫博来县)苗山区委任宣传委员,当时叫抗日救国会区宣传科长,该科有我们三人组成,该区有两个据点,主要任务就是宣传抗日教育党员,

到任后,他每天到每个村联系村里的党员,一边宣传党的政策,提高党员坚持抗战的信心,一边继续侦察掌握敌人的动向。秘密接触敌伪人员家属,让家属动员敌伪人员,不要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卖命,要心在曹营心在汉,否则,日本人走了,共产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经过他的苦口婆心的讲利害拉常理,有几个伪军有了悔意,也明确自己当伪军是被逼的,也不愿意为敌人卖命,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绝不做对不起父老乡亲的事。

见他们有转变的意思,他又进一步和本人联系,动员他们为共产党干点事情,驻在苗山据点里的伪维持会长田守利和副会长孙迎三,最为积极,不时的趁回家的机会和李凤鸣见面,传递鬼子的消息。

七八月间,他发现苗山和见马的敌人来往频繁,时有集散、野外演习、抢粮抓民工、准备木料等,他又约田守义回家,在家里打听鬼子是什么意图。

田守义告诉他,苗山敌人有东进之意,还准备在响水湾安设据点,企图打通苗山至南博山的莱博公路。另外他还说,有两个常庄和文字县的人,有几次在赶苗山集时,进了敌人据点,也不知道是看亲属还是向鬼子透露什么情报。

一听田守义说的这个情况,李凤鸣引起高度警惕,忙说“常庄和南文字我都属,村里人我也认得差不多,这人长得什么样?”

田守义好像回忆了老大霎,才说:“有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肥头大耳,戴着个礼帽,看样子不像庄稼人;还有一个尖嘴猴腮,走路四处撒末,像是在做贼。”

听了他大致的描述,李凤鸣心里就有了数,他想起在苗山集上经常碰到的常庄、南文字两个庄的人,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那个戴礼帽的一定是南文字村的张美荫,就是他经常来赶苗山集,也经常戴着个礼貌。

这个张美荫是村里的地主。仗着自己父辈给他挣了几亩田产,成天赶集上店,游手好闲,他父母也管不了他,他给敌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很大。

他马上向区委做了汇报,区委又和常庄区委联系,重点盯紧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又研究敌人东扩的企图。最后一致认为,情报属实可信,敌人可能在秋末冬初‘蚕食’常文地区,实现打通莱芜至博山,由西到东的公路。

正值战备工作告一段落,进行深入检查,找差距添措施之际,日本鬼子汉奸在冬季的一个晚上占领了文字县和响水湾村。准备在响水湾修据点,在当地成立伪乡政府,这时南文子村的那个地主分子张美荫,还没等八路军找他算账,他就公开跳出来,担任了汉奸乡长。

张美荫看样子是破罐子破摔,公开当了伪乡长,那就是提着脑袋在干。南文字村是老革命根据地,村里几乎是家家有党员,户户是抗属,他公开投敌,对村里的损失很大,当时他就给敌人提供了一份花名册,敌人对着花名册从村里带走了几十人,大部分人见势不妙,就躲藏起来,有的直接跑进了山里。

他在村里做了孽,知道共产党轻饶不了他,就不敢在家里居住,跑进了苗山敌据点。李凤鸣正愁跨区不好收拾这个小子,今天他竟跑到苗山敌据点了,这不是天助吗。

这天,李凤鸣和常庄区委派来的敌工人员,在内线的配合下,秘密逮捕了敌情报室人员张庆春,迫使张庆春向我彻底交械投降,为我服务。并勒令他具名亲笔写下了悔过书,写了敌人的主要情况。完了,他还供出了苗山据点里办理张美荫、宋洪章投降自首的情况,证实了前一情报中所说的,不知姓名的两个常文商人,已几次利用赶苗山集天天出入苗山敌人据点情报室的人就是张美荫、宋洪章。

罪恶累累,这两个败类绝不姑息,必须杀一儆百。那天,在敌人据点里当伪军的王其一见张美荫随着鬼子回到了据点,心里就嘀咕,这小子在家有吃有喝怎么也来当汉奸,他和他有点拐弯子亲戚,见他来到了据点,少不来打招呼,套近乎。这天快吃晚饭时,王其一把他叫到了一个小酒馆喝酒,说是给他接风洗尘。

这个张美荫乍来到据点,也不舒心,天天看着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在眼前晃来晃去,说不定哪天鬼子一翻脸,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一听说,王其一给他接风洗尘,自然高兴不得,王其一,又叫上了自己村里的王其五,还请了伪维持会长田守利、副会长孙迎,六个人在一起喝了个辫子朝天。

第二天天还没亮,住在炮楼里的鬼子小队长就把王其一叫到了炮楼子,一进门就恶狠狠地问:“你的,八路的干活?”

王其一一听,吓得脸色干黄,浑身发抖,连忙摆着手分辨道:“太君——我大大的良民——大大的良民——”

鬼子小队长一双绿豆眼,盯着王其一:“昨天晚上——你的——是不是和张美荫——在一起。”

王其一连连点头,一脸雾水:“是——是在一起——怎么了?”

“他被人杀死了——是不是你——引来的八路?”

王其一几乎吓瘫了,忙说:“不是——不是——,我们一起喝酒的还有田会长——要不你去问问他,我们是一块回的据点。”

不一会儿,田会长也被叫来了。

田会长尖下颌,瘦长脸,能说会道,一霎就把张美荫怎么喝酒,怎么回据点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日本小队长,他还没忘了补一句,回据点的路上,张成荫还没忘了苗山村的那个一枝花。

一枝花是苗山街里的一个暗娼,与据点的几个伪军小头目都有来往,这个日本鬼子小队长是知道的。

接着田会长又和鬼子小队长分析,是不是张成荫回到据点后,趁着喝了点酒,老婆孩子又不在身边,一时管不住自己又出了据点——去找一枝花,在路上碰到了八路,结果就——

鬼子小队长听田会长分析的头头是道,频频点头。

王其一也说,我这个表哥就是好这一口,八路军天天拿着枪在找他,他却偏往枪口上撞。

听了王其一的话,鬼子小队长有恶狠狠地盯了王其一一眼。

“这事还没完——你们——先回去——黄军随时——叫你们。”

尽管鬼子小队长说是随时叫他们,但是这个张成荫,刚进据点,也没给日本人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三天两天日本人就不追究了。

但是这个张成荫确实是他们四人在李凤鸣的指引下,把他骗到据点一角,配合苗山武工队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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