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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也就是过年。在我的家乡，过年的流程，跟上海大不同。这里是吃年夜饭，而我的家乡大多人家是中午吃年饭。晚上反倒是很随意，吃完就开始一家人坐一起，打会麻将或扑克牌，边聊天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而更小的时候，在农村的家里还没有通电，更没有电视看。往往就是看长辈们祭祖，会点着一夜的蜡烛，期间会多次烧纸并叩拜祖先，祈福祖先保佑后代们。那个时候叫“守夜”，小孩子们都很热闹地围观到深夜。
既然是在上海，自然就入乡随俗，弦大哥安排了年夜饭。我带好了礼物，也不想太早去，大概五点才到弦大哥家。陪弦大哥的父母和他哥嫂聊天，谈到的话题，几乎都是过去一年中发生的最好的事。我想，这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吧。
弦大哥并不参与我们的闲聊，他很少花时间去做这些他不喜欢的事，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想这就是他的个性吧，或者说他和很多人不同吧。他说还有一个邮件和美国沟通，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下楼到餐厅。
虽然都是乡亲，也算是亲戚。但真正能聊的话题并不多，基本上就是相互敬酒。等到把两瓶五粮液喝完，我已经有了醉意。弦大哥提议让我去书房休息一会，我同意了。
“今天怎么喝了这么点就醉了。”
“我没醉啊。”
“你见过喝醉的，会说自己喝醉的吗？就像你现在这样，只会说我没醉。”我确定他不是跟我开个玩笑，而是认真的。我的确不能喝太多白酒，大概休息了一个小时，才逐渐有点清醒。
“感觉好点的话，咱们就一起喝点茶。他们在看春节联欢晚会，你也不喜欢看吧？”
“喝茶好，就喝‘信阳毛尖’吧。”
“你是不是还喜欢董文君？”这突然一问，让我彻底清醒了。我知道现在继续说假话已经毫无意义了，既然他问到了，很可能是弦晓丽跟他说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为什么总喜欢问这样的问题？你不要关心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对你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关注的是问题的本质。”
弦大哥对我的状态很是失望，但我必须承认，我的思维一直都存在巨大的问题。类似的问话，我问过很多人。我总是在问题出现的时候，不去关心问题的本质，反倒去关心是谁说的。这种本末倒置的思维方式，实在是糟糕透顶。他看我沉默不语，便加重了语气。
“现在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还喜欢董文君？”我不说话，其实就是默认。“董文君的情况，我比你了解。十多年的往事了，现在都忘掉吧，她现在只是你曾经的一个高中同学。”
“为什么？难道。”还没等我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暗恋并不是真正的爱情，爱情是现实，也是残酷的，你现在完全不懂。”他今天明显是用生气的语气教训我。“找女朋友还不容易吗？你就那么笨。把你对她的喜欢藏在心中，去找一个你真正爱的人，哪怕只是爱你的人。”他又提高了声调，是真得很生气了。
“你爱叶茹？还是爱肖芊？还是其他的女大学生？”我壮起胆子连续质问他，我还在继续挣扎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突然大声地反问我。
“你是谁？你是我大哥，你是我的弦总呗。”我不以为然地犟嘴，或者说我根本没意识他说话的重要性。
“你大错特错！我除了是你大哥，是你的弦总。我也是很多人的大哥，是很多人的弦总。我还是我爸妈的儿子，我是我哥的弟，我也是我弟的哥。我是肖芊现在的男朋友，是叶茹过去的男朋友。”他说完这些话，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但你永远记住，我就是我自己。你明白吗？很多身份你无法改变，但你的身份也可以随每一个人、每一段时间而变化。有时候你会迫不得已，但你永远不能变化的身份只有你自己。不要被别人强迫改变自己，明白吗？”
我只能默不作声，或者说我根本就没听懂。
“你以前天天胡说八道，天天谎话连篇，那是你自己吗？我强迫你改了吗？必须你自己去改变自己，朝着自己的目标，朝着光明的方向，改变了就是一个更好的自己。别人改变的你，可能会更好，但也可能会更差，甚至是毁灭。你明白吗？”
我依然默不作声，但我已经开始有点明白了。
“你明明知道董文君不可能爱你，如果她爱你，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能改变她吗？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继续责问我。“你现在已经是合资公司的总经理了，你以后还要管理更大的公司和更多的人，你每天被毫无意义的事情困扰，与没有结果的事情纠缠，你是在浪费生命。”
我虽然继续沉默不语，但我已经觉得他的话是很有道理了。几乎每一句话都把我过去和这大半年来的所作所为概况了，我的困扰和纠缠不清就是在浪费生命。董文君已经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张芸芸也告诫得明明白白。他看到我在沉默，他知道我已经知错了，便降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
“记住，你就是你自己。还要记住我今天反问你的话：‘你知道你是谁吗？’要在心中多问自己几遍。尤其，在你碰到困难的时候；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你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记住，多问自己几遍。只要你没有迷失你自己，你就有未来，未来就一切皆有可能。”
我依然沉默不语，但这次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再继续待下去，我想我需要独处一段时间了，那就从今夜开始吧。我想，我也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了。
春节假期的几天，我几乎天天一个人窝在家中想心事，什么也不做。弦大哥的那句问话：“你知道你是谁吗？”，不单时刻回响在我的耳边，而且像一只鞭子抽打着我的神经。我想，我应该努力地自己改变自己，我要有更高、更好的目标去实现，而不是被别人改变；我想，我已经想通了弦大哥说的很多道理。我给自己的心中贴了一个标语：“再造自己”，我需要改变自己了。
年后第一天上班，并没有任何具体的工作。跟同事们聊会天，也仅仅是问候春节好的闲话。本来，安排了公司的全员动员会议，由弦大哥主持。而他中午临时有事外出，会议改在了第二天。我突然有点后悔，还不如去接张芸芸，她昨天就给我发了短信，我说今天要开会。但转念一想，我不能再犹犹豫豫、优柔寡断了。我需要改变自己，我需要勇敢地面对现实了。
第二天，我突然想起来应该给李一阳打个电话，专利申请碰到了点问题，需要科技局的一个证明材料。
“老三，春节好。老二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下周末他安排聚会。你可不能掉链子，必须参加。”
“是的，他早就打电话了，定在香格里拉酒店。”
“没错。你找我有事吗？”
“是有一件事情，小弟我搞不定。有一个专利的事情，只能请大哥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我尽量简洁地说明我的问题和意图。
“我已经知道了，专利代理公司的老总找过我，也提到过你的公司。这周就会办好，放心吧。”
“太感谢了！有大哥办事就容易多了。”
“感谢就不用了，聚会一定要来就行。”老大办事真是稳当啊，一个聚会叮嘱了我几遍。
刚挂完电话，董文君从香港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我今天中午的航班回上海，晚上如果有空，到我家吃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看着短信，正准备回复，突然很是忧伤。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完全猜不透。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还是下班后去看看吧，我立即回复了短信。
“姐，我下班后过去，大概六点半到。”
午饭后，我去到弦大哥的办公室，李总和张芸芸、小崔已经在了。我们相互问候了春节好的闲话，又说了一番客套话。我送他们一行到楼下，张芸芸小声地对我说。
“晚上去我家喝酒。”
“今晚要加班。明天，好吗？”我这说假话，跟喝水一样溜。
“那就明晚见。”她今天显得特别开心，朝我莞尔一笑。
然后弦大哥主持了公司的全员动员会议。在一遍遍热烈的掌声中，弦大哥既鼓舞了士气，又对新的一年进行了展望。最主要的还是业绩，提出今年全公司销售额超两个亿的目标。
我正准备去找董文君，突然想去买一束花，花店却还没有营业。只能在糕点店买了点甜品，我记得她说喜欢吃甜的。
“姐，送给你的甜品。”
“谢谢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过年跟一个大师学的，能掐会算。”我见到董文君，心情转瞬又是很好，而且开玩笑也随口即来。
“那你知道，我今天要跟你说什么事吗？”她这么一问，我的心情瞬间差了很多。我想，为什么总是无法琢磨到她的心思。我甚至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别想了，先吃饭。”她拿出了一瓶红酒，边开酒边说。“我表姐回老家还没有回来，今晚就我一个人在家。”她给我倒了一大杯，自己只倒了一点点，继续说道：“这个春节过得好吗？”
“不好不坏吧。姐，什么重要的事情？”
“先吃饭，我再跟你慢慢说。”我预感这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多么重要了，因为完全不对心思，甚至是南辕北辙。直到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跟我说正事。
“弦晓丽去香港看我，我们两个人喝了很多酒。当晚她喝多了，一直叫你的名字。第二天，我问她是不是爱上你了，她没有否认。”她冲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还是认为你们在一起很合适，而且现在你所在的合资公司，她的家族也占有40%的股份。今天我叫你来，就是问一下你的想法。”
“姐，不用想了，我说过了。我和她的确是不可能，你也不要再说这个事了。”我毫不犹豫地表明了态度。
“不会是因为我吧？”董文君突然降低了声音问我，这句话如果是以前，我还会有点激动。自从和弦大哥深谈之后，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干脆就跟她说得更直白点。
“姐，以前可能是因为你，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你已经把我当弟了，更不可能因为你。”
“正因为我是你姐，我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她还有点不甘心，继续晓之以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想让我和弦晓丽在一起。也许她是真心的，她可能觉得弦晓丽家毕竟很富裕，我如果能娶她应该是锦上添花。
“我的终身大事，还是由我自己来把握，我已经有了想法。”
“既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告诉我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说过了，就想找个和你一样的。”我脱口而出。
“我也说过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她听完我这句话，立即严肃地正告我。
“我说找个和你一样的，不是以前的意思。”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找一个自己首先喜欢的。她若有所思，并没有接话。吃完甜点，我说我该走了，她什么也没再问。虽然聊得不开心，还是感谢她对我的好吧。
今天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一直在回想之前和董文君的谈话。我突然发现，我对她完全是捉摸不透，其实是现在的我和她太陌生了。弦大哥说得没错，我对仅仅只是一种喜欢罢了；张芸芸说得更对，我对她就是一种幻想。现在这种喜欢只能藏在心中了，这种幻想只能丢掉了。我想，过去的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想张芸芸，特别想见她。这是什么原因，我有点糊涂了。我想，我该不会是爱上张芸芸了吧。下班之后，我没有忘记昨天答应张芸芸去她家。
“这么听话？”她一边弄菜，一边调侃我。
“听姐话，跟姐走。吃饱饭，睡一头。”
“好，今晚敢走。小心你的狗头。”她用黄瓜拍了我头一下，我顺手折了一半吃了起来。
“姐，真好吃！这么鲜嫩欲滴，嘎嘣脆。”
“找打。收拾好桌子，一会就开吃。今晚不许喝酒。”
“都不给酒喝，那我回去了，我真走了啊。”
“你敢？姐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能不能跑来跑去。”
“我可舍不得走。姐这里，有温暖的小枕头。”我拿起沙发上的小枕头，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那是我垫屁股的，你亲我屁股，香吗？”她哈哈大笑。
“比你的屁股还香。”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跟你瞎闹了，今天是元宵节，是不是不记得了？”
“姐，对不起。我都忘记了，也没给你买礼物。”
“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那我去给你买个小枕头吧。”
“干嘛买小枕头？”
“我要把这个小枕头带回家啊。”我说完就哈哈大笑。
“又想找打。”
我看着她做菜，就没再调侃她了。自从有了上次，莫名地产生了好感。此情此景，顿时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何不趁机好好欣赏一下她。只见她简洁的居家装，领口处一片雪白，隐约可见一对圆弧。清晰可见的乳罩，包裹住圆鼓而厚实的乳房。修长的小腿，纤细的玉足，毛绒绒的拖鞋，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吗？”我正想入非非，一句话让我的心怦怦直跳，一股热流瞬间涌动。眼前的娇美，突然又让我想起董文君。我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之前想起了张芸芸。我对董文君本来不陌生，现在是彻底得陌生了。而对张芸芸，本来是陌生的，现在是真正得熟悉了。想到董文君和张芸芸，是因为陌生的转变。现在，我对着张芸芸是真实的，而对董文君是虚幻的。
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就喝完了一打啤酒。
“你们男人，都这么好色？”
“你是说谁？”我惊愕一问。
“还能有谁？就李总。”
“他有色心，有贼胆吗？”我完全不敢相信。
“他说他老婆就是个‘母老虎’，平时在外一副模范夫妻。一旦回家，没有一天不骂骂咧咧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吧。他自认倒霉，娶人不慎罢了。”我也不喜欢李总的老婆，总是假模假式。听到这里，我不以为然。
“有一天，他又跟我说起她老婆，趁我喝多了点酒，把我这里都抓了一道狗爪痕。”她突然拉开了乳罩，我看到她雪白的乳房和红彤彤的乳头，在两个乳房之间印着一道浅浅的抓痕。此情此景，我已然没有了任何冲动。
“姐，我会给你报仇。”我恶狠狠地猛干了一杯酒。
“不要招惹他，我已经跟他划清界限。我警告过他，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去找他老婆。”张芸芸的话，明显只是一种纤弱的反抗。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你能这么想着我，我就是你姐。”我没有接话，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姐，你以后还会经常做菜给我吃吗？”
“姐年纪大了，已经喜欢在家做做菜了。”
“姐，你可不大，我以后就叫你妹妹吧。”
“又想找打，我看你是喝多了。”
我的确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我突然发现在张芸芸家，我的心情真是好啊。在这里不单是很温馨，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放松，仿佛这里就是自己的家。早上被一阵锅碗瓢盆发出的噪音惊醒，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她家的客卧。一阵惊愕，心情慌乱。
“幺弟，终于醒酒了？快起来吃早餐。”张芸芸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钻进了被窝，只露出头，怯怯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啊！昨晚一个劲地求姐，非要到我的床上睡。把家里的啤酒都喝完了，还把冰箱的牛奶拿出来，吵嚷着要喝奶，真是长不大。”她淡淡地说完，自顾自地呵呵一笑。
我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有姐，真好。
日子总是在平淡中偶起波澜。我刚到办公室，肖芊便直接推门而入，还没等我开口，她便责备起我。
“昨天让你把公司的报表送给弦总，你放哪里了？”
“昨天下午就送过去了，他不在办公室，我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我一脸迷惑，竟然为了这个小事来责备我。
“那你为什么不给弦总打电话？他现在外面开会，需要那个报表。”我一听到这话，立即紧张起来，该不会有啥影响吧。我正想着赶紧去弦大哥的办公室，她一把拉住我，恶狠狠地对我说：“我去拿，我一会要过去找他。”
“败家子。”肖芊临出门，还不忘给我来个可恶的称号。我实在是想不通肖芊为什么总是鄙视我，我也没有得罪过她啊。自从认识她几个月来，她就没跟我好好说过话。这让我郁闷了一天，想不通的时候，干脆不去想。
下班的时候，我想起表弟的心情估计也不好，我去找表弟喝酒得了。我很为上次的失态感到后悔，我记得我只顾自己喝酒，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
“表哥，对不起。今天我们单位在杭州培训，需要一周时间，我回去后找你。”表弟的话让我更是郁闷。
转念一想，我今天真是傻了啊，找冯校庆就是了。
“冯总，今天不忙吧？我去你办公室找你，顺便看看你新招的美女助理，可好？”
“一个小时之后到就可以，现在开会中。”既然是一个小时，那就坐地铁过去。等我见到冯校庆，完全惊呆了。他一脸的胡子拉碴，换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金丝眼镜。
“改造型了？”
“新年新气象，改个心情。老幺，感觉咋样？”我没有接话，只是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我想，冯校庆还是很值得我学习的。
“介绍一下。赵艳，我的销售助理。”他指向旁边一个摩登而时髦的小姑娘。怎么又姓赵，怎么又这么苗条。我心中疑惑不解，冯校庆这是本性不改啊。我瞬间想起了赵倩，而且两个人很是形似。实在是无法理解，我都忘记了搭话。
“请多多指教。”赵艳落落大方地跟我握手。
“想什么呢？走啊，喝酒去。”
我这是第一次到冯校庆家，以往都是他去我家。我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动静。
“你嫂子跟我一起来上海了，我让她做了几个家乡菜。知道在你嫂子面前，哪些话不能说吧？”
“我懂，我懂。”我做了个鬼脸。
“欢迎老幺来家做客，快请进！”
“好久不见嫂子了，很是想念。嫂子的气色真好，越来越漂亮。”我看嫂子刘美既热情，又很客套地跟我打招呼，也就调侃一下。我之前就见过她几次，这两年她回老家之后，其实我连她的模样都快忘记了。她显然无意接我的话，径直走进了厨房。
这是冯校庆去年买的一套二手房，虽然面积不算大，但地段却是非常好。他有一次喝酒跟我说过，如果有个房子，他老婆肯来上海居住的可能性会大些。
不一会，我们便开吃开喝了。我虽然感觉不受刘美待见，但这家乡菜的味道，真是回味无穷。心情也瞬间大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又跟嫂子打趣一番。
“嫂子，你这身材既苗条又婀娜多姿，整个上海就没见过比你美的。”我说的话是夸人，只能说是夸张了。
“幺弟，净拿好听的话来忽悠嫂子。”她明显听得很开心，刚刚还叫我老幺，现在改口叫幺弟了。
“嫂子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我可还是单身汉。我要是找女朋友，就找嫂子这样的。找不到嫂子这样的，哪怕有嫂子的十分之一也行。”我这已经不是夸张了，明显是胡说八道。
“幺弟的眼光一向挑剔，保不齐是想找个比嫂子强十倍的吧。”她朝向冯校庆笑眯眯地说。
“那是，那是。老幺的梦中情人估计是天上的嫦娥。”然后，他们夫妻俩自顾自地坏笑一番。我一看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也就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我们喝了一会酒，跟刘美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话题。她估计也觉得无聊，便借口要给老家打电话回到了房间。
“叫你别瞎说，总是拿你嫂子寻开心，万一说漏了嘴。”冯校庆一看他老婆离开，便小声地责怪我。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你喜欢的女人，怎么个个都那么苗条？”我说完这句话，已经意识到真是说错了，毕竟嫂子不能怀孕。冯校庆知道我不喜欢苗条的女人，并不是我不喜欢苗条，我的观点就是生儿子就得丰满点。哎，言多必失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好在冯校庆并没有接我的话。
“没事啊，不是你说年后再聚吗？”
“我说过吗？”
“那是我说的，好吧？”然后我们相对一笑，便一起干了好几杯。我继续说道：“我最近就是有点郁闷，所以想找你喝点酒。现在好多了，主要就是公司的事情，太烦了。”
“事情再烦也要处理好，我的烦恼可是比你多。”
“知道。明白得很。”我又想起了赵倩，这烦恼我可没有。
“那你以后可要记住了，别在我面前提什么烦恼的话。”
我想冯校庆说得对啊，见面总是说烦恼，能不让人烦吗？我今天来一趟，真是太好了，这句话对我很有用。我就没有再说公司的那点烦恼事，只是聊了一下我买了房子和有了存款的事，他听了之后很是为我高兴。后来，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说到张芸芸住在我家附近，好在没有提董文君。我有点担心自己会喝多，又想着还是别耽搁太久了，估计刘美也希望我早点走吧。回到家，很为冯校庆欣慰，希望医学尽快发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