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阶段发生的很多事,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或许这就是人生,哪里会风平浪静?哪里会岁月静好?那只不过是文人写出来的梦想罢了。生老病死,爱恨别离,谁也逃不掉。我依然每天忙忙碌碌,我已经习惯了。想起来赵倩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立即给王总经理打个电话。
“王总,听说你最近生意红火啊。”
“弦总,在你面前,我那叫什么生意,现在公司又是水深火热,都不敢向你开口。”
“王总,你这么谦虚,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那好,我最近接了两个项目,你给我的折扣如果能大点,我估计还能喝得起粥。”
我的预感一点没错,他之所以欺负赵倩,就是想找我要更大的折扣,只能一次性把最大折扣都给他了。
“王总,你是我的老领导,我能不给你申请最大的折扣吗?不瞒你说,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跟董事长已经申请过了,为了感谢你们过去对我的培养和照顾,我得感恩啊。”
“太感谢董事长和弦总了,你看什么时候签合同呢?”
“明天你让赵倩过来拿合同。”
“太好了,万分感谢!”我直接就挂掉了电话。我是明白了,王总经理是真小人一个,想要更大的折扣,还跟我玩阴招。我想这就是现实吧,小企业的生存现实啊。过了一会,赵倩就打过来电话。
“哥,刚刚王总让我明天去你公司拿合同。”
“是的,已经办好了。他再敢欺负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一时间。明白吗?”
“哥,我知道了。今天这么开心,晚上来我家喝酒呗。”
这个小姑娘,真是心大啊,我哪里有心思陪她喝酒。又一想,她今天的好心情,还是不要破坏了。
“我晚上要去房子那里验收,平时也没有时间。你陪我去,我到时候去接你。”
“太好了,我等你。”
挂掉电话,我突然想起了弦晓丽,应该给她打个电话。我想,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平静了,我应该关心一下她。
“晓丽,你爸的状况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转到了普通病房。”
“那太好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身体,都瘦了好多。”
“你真能逗我开心,你能看得到我瘦了吗?”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能感受得到。”也许这句话说到了她的伤心处,她停顿了很久才说话。
“哥,我先挂了。”我能感受到她还在忧伤。
接上赵倩,我们便去到了新房子里。装修总体还可以,监理出具的验收单据也完整。只是阳台做得不太满意,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折腾,就签字验收了。然后去到物业管理处,安排他们帮我打扫卫生。我过几天再来换钥匙,然后通风一个月。
“哥,你这个房子真漂亮,我也想住。”
“好,你想住就住。”
今天又是忙碌了一天,发现自己已经超负荷了。其实,并不是真正有多忙,而是累心。她看到我心情不好,便各自回家,我也早早地睡了。
处理完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业绩虽然在不断增长,但客户的不满也在增加,我赶紧给弦大哥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大哥,最近一些客户明显对我们的定价有疑问,希望我们多给一些折扣,怎么办?”
“我理解你的压力,但现在还不是大幅降价的时机。一定要顶住压力,我这边的资金也不够,上次收购广告公司的资金,还是我抵押了上海的别墅才筹齐。”
“对不起,我不该现在给你添乱。”
“没事,我的困难我会去解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压力才会让你更快成长。”
“我记住了。”
今天忙完所有的事情,我想着去冯校庆的公司一趟。
“老幺,你过来就是为了问你嫂子的情况?”
“对啊,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啊,期待科技进步呗。”
“那就好,我就先走了。你要陪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了。”
“就问这几句话,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就这样了,我还有事。”
他可能觉得我很莫名其妙,我也觉得自己是。但我突然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以前的认知。你不主动去问,很可能不知道事实真相;你不当面去看,很可能不知道难言之隐;你不身临其境,很可能不知道感同身受。
我也没有打电话,就直接来到赵倩家。我想,管她在不在家,她不在家,我就在楼道口等她。
“哥,你怎么又不打电话?”
“我就是来看看。”
“你还没吃饭吧?”
“不想吃,就想到你这里坐坐。”赵倩可能是被我今天的举动吓着了,赶紧用手来摸我的额头,确定我没有发烧。
“哥,你今天怎么了?”
“就是有点累心。”
“那也不能不吃饭,你先躺一会吧,我给你炒几个菜。”
我直接就睡着了,等到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赵倩在旁边坐着,一直没有叫醒我。这一幕历历在目,在董文君家,在张芸芸家。
“你记得你去我家等我两次吗?”
“当然记得。”
“可是你一次都没有给我机会。”
“哥,你要这样的机会干嘛?”
“你不懂。我今天来找你,就想看看如果你不在家,我在楼下等你的感受。”她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我只是想经历一下,仅此而已。我发现很多事情不理解,恰恰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罢了。
“哥,你想喝酒吗?”
“我想喝醉呢?”
“我陪你醉。”
“你能天天陪我醉吗?”
“哥,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啊。”
“我有了些新想法,但现在还保密。”我对她的想法改变了,但还不能说。
“哥,那我可就不问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底。我除了工作,大多时间都是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虽然偶尔有赵倩陪着,但也只是聊聊天罢了。上午开完会,我正在办公室发呆。突然楚媛媛打电话给我,她说培训终于结束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她让我下午去机场接她,她显然已经期待很久了。
她在机场看到我的时候直接哭了,哭得让路人无法理解。我现在彻底明白,很多的不理解,也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本质还是因为不明白事实真相。
这一次,她没有要求先去看妹妹,我突然有点感动了。但我们还是有点陌生,直到我们回到家,她更大声地哭了起来。我这才明白,这是时间给人最大的痛苦,也是距离给人最大的伤害。有时候它们又划成等号,或者说亲人之间,太长不见或者太远相隔,都会带来痛苦。
我紧紧地抱住她,她已经成了一个泪人。最后在猛烈的情爱中,随风而去。我确认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我,她爱人的方式和别人不同罢了。我也确认,我还是那么迷恋她,她依然让我着迷。我想过去的所有猜疑和不自信,应该都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第二天,我们陪她妹妹简单地吃过饭,便去到新房子,然后丈量了尺寸,准备去家具城挑选家具和电器。她说能不能给她两天的时间,我说想看多久都可以。当她把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挑好,已经累得不行。我笑了笑对她说,你幸福就好。
“老公,你不会觉得我太挑剔了吧?”
“不会,你挑选家具的时候真美。”
“又在取笑我。”
“你挑选家具的时候很认真,是一种在乎,就是美。”也许是我经历了不少事,我有些时候已经不在意这样的小事了,所以她不明白我的话。其实,这就是偶尔糊涂一下,哪怕是真糊涂,也是很美的。但,总是糊涂,无论如何也不能是美了。
所有的家具和电器安装完成后,我们定在7月6日搬家。当晚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我想既然她回来了,我也确认我爱她,我也能感受到她爱我,我就想跟她商量婚礼的事情,当然我也要把近来发生的一些事简要地跟她说了一下。
“老公,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婚礼的事情先不要急。还是要等你和弦大哥把公司的事情安定下来,毕竟事业才是男人的根本。”这一句话让我感动,她和我是一家人了,我要娶她了。
“宝贝,感谢你能这么理解我和弦大哥,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但我和弦大哥早已亲如一家。”
“老公,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我就等弦大哥回来后,我再跟他商量我们的婚礼。”
“老公,都听你的安排。”
我依旧忙我的工作,楚媛媛也在单位每日上班,我们是上海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的一员,过着平淡的生活,日复一日。但生活永远都是未知,再平静的湖水也会偶起涟漪。
“老公,我又得出差了,这次是借调到杭州工作一段时间,大概两个月。你过生日前,我肯定能回来。”
“宝贝,别说傻话了,不用给我日期。杭州这么近,你可以周末回来,我也可以去看你。”
“就是啊!我糊涂了,还以为去厦门。”
现在我已经可以乐观地对待和楚媛媛的离别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怀疑她对我的爱了,我也不怀疑我爱她了。我想,聚散终有时,再会终有期。楚媛媛走后的一周,我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我想今天还是去找一下赵倩,我要跟她说清楚了。
“哥,你家媛媛怎么又出差了?”
“是啊,没办法,这次回来也就住了三周吧。”
“那你今天想我了?”
“小倩,我今天想跟你说一下,我准备娶楚媛媛了。”
“你真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之前有过太多次犹豫,我甚至想和她分手,我也想过要娶你。”
“我知道。哥,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你娶她之后,我会去找一个男朋友。”
“小倩,你真好!谢谢你。”
“哥,那我们吃饭吧。”
“吃饭吧,我今天没有心情喝酒。”
“那就只吃饭,我们都不要喝酒了。”我陪着赵倩吃完饭,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搬到了新家。
“我已经搬到新家住了。”
“哪天我可是要去看看。”
“我会要邀请你去住的。”
“哥,如果你决定了娶媛媛姐,我会祝福你的。”
“小倩,你真好!”
“哥,你们没有结婚之前,你还想我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我还会陪你。”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哥,是什么让你这么决定的。”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原因。让我差一点放弃她的只是一种假象,事实上我依然爱她。
“那我就不问这个了。”
“小倩,你真好!你永远是那么善解人意。”
“我没有那么好。”
“已经很好了。”
“这个世界也就你这么说我。”
“这个世界也就你值得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