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约会失败后,小秋又约会了一个。据对方说,他是一个建筑工头的助理,现在朝阳区的太阳宫一带忙工程。据他自个说,他与妻子性格不知,长期分居,找到合适人选会和妻子离婚的。从电话中听此人嗓音极富磁性,礼貌而又客气,小秋在心里揣测对方应该不会太差,于是就大着胆子赴约了。
这次商定的见面地点,是北京西站边上的莲花池公园。太阳宫离莲花池公园相当远,那人解释说是来西客站一带办事的,顺便在边上的公园里见见。莲花池公园具体在哪,小秋当时也不知道,向人打听,说是在西客站边上。于是依公交站牌的指示,坐公交先赶到西客站,再在边上找连花池公园。只要到了西客站,莲花池公园倒也好找,就在西客站南广场的旁边。
买票入园,但见游人如织,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放风筝的,有做游戏的,有散步的,有拍照的,有垂钓的,煞是热闹。小秋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到处是人,到处是眼目,好象不太适合和人约会啊!在小秋的心里,只有幽僻少人的公园才是约会的最佳场所,不用担心外人的眼光。可这里人多如闹市,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陌生男子接头,多难为情啊!于是小秋放眼四顾,想在这公园里找到个人少的所在,发现周围的山丘上游人较少,于是就走过去,找路径登山。在半山腰处有一台矶,可供坐卧,且周围游人稀少。于是就坐下来掏出手机和约会人联系。对方让稍安勿躁,说正在赶来的路上。
于是小秋就坐在那耐心等候,趁机也打量这园内的风景。但见这公园是以水为主的布局,一个大湖躺在中间,周围的山石、草坪、广场、花木都是环绕大湖而建而植。那时正是阳春二月,大湖内所植莲藕新荷未露,只有旧年的枯茎败叶浮于水面,但好在有不知是鸭还是鸳鸯的水禽悠游嬉戏,映衬着风儿吹皱的一湖春水,平添了几分生机,致大湖不致于显得太过于萧索。湖边所植之竹也还没有恢复过元气,叶子虽然未凋零净尽,但却是透着枯干,没有盛夏季节的温润苍翠。园内所植之树、径边所铺草坪,一样是春芽欲露未露,给人的观感依然是冬天的衰枯。好在那园角的桃花已开,炫耀着灼灼光华,犹如美人的娇颜;池边的柔柳,已嫩芽先吐,妆一树鹅黄,于风中轻摆,则如美人的绣带。夭桃、柔柳和水禽作了春的先使,暂慰着人间对阳春的渴慕,撩拨着人们思春的情怀。
正在小秋眺望默想时,手机响起,那人说已到公园,问小秋所在的具体位置和穿着打扮,以便好相认。于是小秋就让他来这山半腰里相会,并说明自己的穿着。又等了十多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得体、中等个子、身材稍瘦、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见他那环目四顾、似有所寻的神情,小秋就知道他就是自己在等的人。于是站起来迎上去,那人也很快意识到小秋是在等他,于是先是一笑,然后大方地伸过手来和小秋握手,小秋也装作很大方的样子,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然后两个人就边走边聊,向山顶的凉亭走去。
坐在凉亭上,两个人无非就是互相问了下各自的近况和家中情况,双方回答的自也是有实有虚。那中年男不会向小秋详尽述说自个家事,小秋在回答他时自然也是有所保留。聊了一会儿就感无话题可说,于是只好指着园中景点瞎侃,并一块走下山去,沿着湖遛达。正遛达时,那人手机突然响起,在那人接机时小秋凝神细听。手机里传出的好象是一个女声,而那人接听电话时用的又是吴侬软语,小秋听不明白都说了些什么。那人挂机后就匆匆向小秋告辞,说有要事不得不立刻回去,并抱歉说连顿午饭都没顾得上请,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那中年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小秋觉得此人很精明干练,但年龄偏大了点,看样子得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而且此人虽精明干练,也是那种俗世里的精明干练,并没有脱俗不凡的气质,算是普通人中的中品。这样条件的人可以做普通朋友,让小秋改嫁给他,心里是有点发毛的,而且此人到底是在找结婚的对象,还是在找同居的情人,还确定不了。小秋也只好悻悻地从公园里出来,坐上公交车回到旧宫凉水河边的住处来。
后来小秋又和此人见了两次面,有次那人竟想对小秋动手动脚,被小秋婉拒了,而两人到底是何关系那人竟不再提起。小秋觉得这男人是在找解闷的情人,不是在找可以再婚的对象,于是就不再和他联系。小秋浪费不起时间,也没胆量去给别人做情人,再者那男人也没有达到可以当小秋情人的高度。
也许上网真的有瘾,就连和陌生男人约会怕都有瘾。小秋不理那个包工头助理后,依然在网上寻寻觅觅。有天晚上竟答应了一个男人的苦苦哀求,同意当晚在凉水河边与那人碰面。这是位在亦庄开发区上班,住在亦庄这边的男人,因为离得近,就想在晚上会面。那时的小秋竟也大着胆子答应了,她竟拿和男人会面,当成了解闷的方式。虽说她能控制自己,不和男人有太亲昵的举动,但那段时间不和男人联系,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竟像着了魔了!
刚好那几天,六生和红杰的哥哥去海淀一个工地上干活去了,没人监管她,给了她放纵自己的时间。小秋的放纵,是在可控情况下的放纵,她给自己设的有底线。就比如那晚,那个男人和她在凉水桥头会了面后,就沿着河边走边聊,只是聊天而已。当那男的要求去小秋住处,小秋则坚决回绝,除了拉拉手外,小秋不允许对方再有什么别的亲昵举动。那晚的男人也许是借着找对象的托词,出来找刺激的,见在小秋身上揩不着油,就又扯了几句闲话就告辞了。
当小秋返回所租住的杂乱筒子院时,却看到隔壁所住的小邓,手持菜刀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小秋看他那副架势吓了一跳,就问他怎么啦?他就喷着酒气、舌头打结地说要砍人。小秋就问他要砍谁?他竟说要砍刚才那个和小秋会面的人!小秋心里不禁一阵尴尬,原来自己暗地里和陌生男人约会,竟被这小邓知晓了!虽说约会中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人脑的想象力是极其发达的,天知道小邓会怎么想怎么看?于是小秋就推着小邓回去,并解释说和人家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初次见见面聊会天而已,并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和这样的人往来。
回去后小秋又玩了会手机就熄灯睡了,还没等睡着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小秋就问是谁,却听小邓在窗前压着嗓子说“是我。”。直觉告诉小秋,这小邓进了屋绝不会有好事,再加上他已喝了酒,有什么事也不容易拎清。于是就说自己已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不去给他开门。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小邓回自个屋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院里的人大都出去干各自的事去了。小秋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又是小邓,小秋只好让他进屋来坐。那小邓反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就坐在床沿上,先是一本正经地教训小秋:“我说嫂子啊,你怎么能做那事呢?你咋对得起杨哥啊!”小秋明白他说的是昨晚的事,于是就辩解说,自己是和人家初次见面,以后不会再见,和人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也没有干什么对不起老杨的事儿。那小邓接说:“你不用不承认,你和别人打电话时,我都听到了。刚开始听见你的语调有点古怪,仔细爬在你窗下一听,原来你是在找男人!”小秋只得辩说,那只是在和男人斗嘴解闷玩的,并没有真打算要和男人们出格。那小邓又感慨地说:“平时看你很斯文老实,挺敬重你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感慨话说完,这小邓竟挨到小秋身边动手动脚起来,小秋自是百般抵抗。小邓看小秋无论如何不肯就范,只得罢手,并悻悻地说:“你是看不上我啊!”略坐了坐,就回自个屋里去了。
但下午,小邓又进小秋屋子里来了,这次倒是真正的一本正经,正色对小秋说:“昨晚的事当我没看见,今天上午的事当没发生,我不会再对嫂子无礼,不会告诉杨哥,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吧。”小秋也只好笑着说:“本就没有事,是你想多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会轻易和人胡来的。你也是怕我出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会计较你的作为,年轻人嘛,爱冲动在所难免。”
此后那小邓果然不再骚扰小秋,也没有向六生告密,大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