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游玩路过丰台时,玩心攸止,又为找工作的事犯愁,小秋就留意起那儿街两边的招聘广告。
在丰台路口的西南方向那条街边,有一家叫福康多的不大也不小的中等酒店,门口有刚贴上不久的招聘启事,上面招聘的有杂工。小秋就大着胆子走过去询问店里还招不招杂工。一个穿着整洁的小伙子,让她去后厨房询问厨师长。小秋就说,自己并不知道哪位是厨师长啊!那小伙子就指点她道:“你到后厨房随便问一个人,人家就会指给你的。你就说是李经理让你来的。”
于是小秋又大着胆子来到后厨房里,找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厨工一问,那厨工就指给她一个人,说:“那就是。”并又对着那人喊了一嗓子:“厨师长,有人找你!”小秋顺着那厨工手指的方向一看,那厨师长原来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中等偏上的个子,胖胖的魁梧的身材,红润的脸上长着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透着机灵,那略厚的觜唇又显露出敦厚,正在案前忙碌着。听到那厨工的喊话,就转过身来往这边看。小秋连忙走上去,说自己是来应聘杂工的。那厨师长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后又问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小秋没说是自个看门口的招聘启事才进来的,而说是李经理让来的。那厨师长一听是李经理让来的,就什么也不问了,领着她去了厨房后门边的一间小房,对她说:“你就在这儿干理菜的活吧。活儿怎么干,让王兰教你。”然后又拿过一个本子来,对小秋的基本情况作了登记,又给了她一套上班时穿的白色工服,就算是正式入职了,管吃管住,月薪六百。
后来小秋才从别的员工的嘴里了解到,那位厨师长姓倪,是四川人,在这儿当厨师长已经五六年了。他老婆也在北京,在另一家店做库管。那家店和这家店是同一个老板,但店名不同。那个店比这个店大得多也气派得多,是个大酒店,据说里面还有好多漂亮的小姐。这位年轻的厨师长和他老婆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多达七八千,让别的低工资的员工羡煞。
几天后小秋又抽了空回到旧宫,拿日常替换衣服并告知六生,然后就在丰台路口的那家酒店里安心上起班来。
理菜房里原来有两位员工,一个叫王兰,是一个和小秋年纪不相上下的女人。一个是来自陕西的五十岁左右的大姐,如今那大姐要回老家去,小秋刚好顶替了她的位子。
那个叫王兰的女员工,倒也很热心,对该干的活儿都教给她该怎么做,也就是把一些青菜划去根,拣出黄叶烂叶和草根,一样菜放在一个筐里,然后洗菜房里的人再拿去洗。那些需要去皮的,就用削皮刀把皮儿削去,比如土豆、南瓜、冬瓜、丝瓜、茄子、莴笋等菜。这些削皮菜用得最多的是土豆,每一次都要削一大袋子,削完皮后泡在水桶里。最难削的当属莴笋,皮厚而坚,特别是根部,不小心的话很容易削到手。小秋的手指就被削到过两次,好在削得轻,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这些收拾青菜的活儿倒也好干,只是还有一件苦差事,就是捡辣椒。
一麻袋一麻袋的干辣椒都要捡一遍,还要用簸箕簸簸,捡察里面有没有头发丝,然后再把辣椒籽给筛出来。活儿虽轻,那辣椒的辣味却直冲鼻孔,再进肺腑,刺激得呼吸道发痒,忍不住就会咳嗽。刚开始小秋看王兰一捡辣椒就戴上口罩,还觉得她很矫情,虽说有解开袋子有股辣椒味儿,但还不致于受不了,小秋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后来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她还只当是春天风大气管炎犯了,还两次去药店买治咳嗽的药。但吃了也不管用,咳嗽上来时咳得声嘶力竭,五脏六腑都咳得发疼,甚至能把小便都给咳出来。往家打电话时,家中人听到她一句话说不完就咳好几声,就连忙嘱咐她注意身体,别着了凉,要买药吃,小秋也唯唯答应。直到小秋也学着王兰戴着口罩捡辣椒后,咳嗽才慢慢好转。
经过聊天,小秋得知这位王兰竟是老乡,是小秋邻县的人,当初小秋还带着威儿去那个县的县医院给威儿看过面瘫。既是老乡,就自有三分亲,两个人相处很融洽,有了活就合作,赶快干完,干完了就可以在理菜房里自在歇息。
有时午后下了班,王兰还带着小秋出去玩,去遛大街、逛超市、进小区、还去过离得最近的那个丰台公园、也去逛过庞各庄批发市场。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王兰还领着小秋去看桃花,并站在桃花边留影。那段午后到处逛的日子,倒是长了小秋的见识,开阔了小秋的眼界,让小秋熟悉了周边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