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秋在那家饭店上了两个月的班后,这家店竟然又要易主,后厨的员工都要撤换掉,于是小秋再次陷入失业的局面。
休息调整了两天后,小秋又根据报纸上的信息,去东四环北路附近的一家超市应聘保洁,同时也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求库管一职的求职简历。做了两天保洁后,小秋接到一个女孩打来的电话,说是从网上看到小秋的求职简历,让她于明天上午去面试。小秋自是满口答应,并编了个借口向保洁领班请了假。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小秋就来到了那女孩信息中所提供的应聘地点,那是位于万年花城第三期十号楼一单元十三层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上前敲门,一个中等个儿开朗活泼的女孩子来开门,听声音,正是那天打电话给小秋的那个女孩。那女孩让小秋进屋,并领她进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还给倒上一杯开水,然后就去了外面的那间大会客厅。
在里面的这间办公室里,小秋看到一位比自己年岁略小的英俊青年坐在沙发上,看到小秋被领进来,就站起来热情地和小秋打招呼。小秋猜想这位可能是公司主管或经理,稍后才知道他就是老板本人。经过交谈,小秋觉得这位老板不仅年青英俊,而且睿智平和,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小秋也就大着胆子和这位老板侃侃而谈了,凭日常所了解到的知识,陈述着库管的日常工作内容,并撒谎说自己曾做过库管。这位老板对小秋的表现表示满意,然后把她交给那位负责招聘的女孩。
那女孩就让小秋填了一张入职表格,然后又向小秋讲解以后日常工作的主要内容,并向小秋演示各种报表的格式和制作方法。小秋就站在那女孩身后,聚精会神地看她演示,以便趁机再学点表格软件的应用技巧——就是因为不懂表格软件的应用,致使小秋这些年来不敢去应聘财务、库管之类的工作。看着那女孩的操作,小秋很快又学会了诸如自动求和、在单元格中插入斜线等应用技巧。
小秋从老板的口中知道那女孩叫王娟,也从王娟的口中知道了那老板姓彭,这王娟和彭老板都是四川成都人。
应聘那天的下午,王娟就带着小秋去了库房。这库房和办公室同在一个小区内,在办公室所在楼房的西北,在小区北门的西边,离办公室大约有三百米的距离。这库房是一明一暗的两间,原来可能是是荼室和棋牌室,墙上还残留有“荼”、“棋”等字样。进得门来,墙边堆满了长长的硬纸箱,其内自是公司的货物。
王娟又打电话叫来一个较早入职的男青年,叫他过来帮着理顺、码放这些货物。这位男青年是河北籍,叫张小强,是公司招聘的司机,是通过他在成都做生意的姐姐认识的老板,这是位稍显老实的农村青年,不太爱说话,性格有那么一点点腼腆。
王娟就带着小秋和张小强,把一捆捆的货物从硬纸箱中取出来,然后按颜色的不同分别码放好,又在墙上贴上货物各种颜色的名称和代号。这些货物原来是室内装修所用的扣条,两米七长,有几十种不同的颜色,铝合金的材质,据老板说,这是采用德国工艺生产出来的,质量很好。
至于那保洁领班,通过手机知会她一声,说新工作找着了,她那儿不去了。
两天后,又招聘了一位名叫张小玉的姑娘做公司财务,然后又陆续招了四位业务员,分别姓刘、马、胡、王。公司人员配齐完,又分别进行了相关培训,等这些新招的员工都能完全适应自己的岗位后,那位叫王娟的女孩就返回了成都总部,几天后老板也返回了成都。从业务员所印的名片上,小秋才确知这家公司的名字叫朵丽公司北京分公司。
在公司里,小秋每天的工作就是去库房验货、发货、统计货物的出入、和财务核对数据。早上搞下办公室的卫生,库房卫生是一周两次,中午时做顿饭。因为公司搞的是扣条批发,是向各大品牌建材销售商供货,而不是零售,每天的工作量并不大,一周内也就出三两次货,所以工作很清闲,小秋就利用工作中的闲暇继续写自己的书。
小秋记得自己是五月初进的公司,光阴似箭,很快就到了年底。临放年假时老板从成都飞来,询问了一下公司业务,查看了一些帐目,然后请大家吃了顿饭(二环世贸天街的金钱豹吃的),安排了一下年假事宜,就又飞回了成都。到发年底的这份工资时,老板给每人多发了一千块钱,作为年终奖励——这老板在年终奖上倒是很大方:第一年的年终奖是一千,第二年是一千五,第三年是两千五。
就在第二年的十月份,财务张小玉因为怀了孕怕受电脑辐射而辞了职,因公司业务量不大,财务的工作量也较小,所以老板就没有再招财务,而是让小秋兼任了。小秋也很乐意兼任财务,她觉得这是验证自己水平的一个很好的机会,也是一种锻炼,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小秋做这种财务绰绰有余。
因老板很少来,又没有上级主管天天在边上监督,办公室内同事很少几乎没有——几个业务员早上来了打卡后就又走了,司机又不常来办公室,所以办公室内很清静,日常的工作量又不大,所以这种工作环境很有利于小秋写作。小秋就在每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后坚持写作,回到住处也坚持每天写三百、五百字,这样在这家公司上了将近三年的班后,小秋已写了四十多万字。
一天吃过午饭后,小秋躺在沙发上休息,忽然一位中年男子,背对着她,以平常平静的语气说:“你还能再活八个月。“倏然惊醒,四顾无人,原来是楠柯一梦。此梦很让小秋惊疑了一阵子。
在这三年里,小秋的老公,也就是六生,又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呢?
第一年,他从大连挣个路费回来后,又跟他在餐饮公司所结识的一位同事。去了河南的漯河。在那儿混了几个月,被大妹叫去了广东,在她所开的鞋厂里帮忙,结果帮到年底,也是空手而回。第二年回到北京后,小秋通过网络给他在军事科学院的餐厅,找了份事做。结果只做了三个月,就因偷人家库房里的东西而被炒掉了。小秋自免不了抱怨他几句,他就拧着脖子说要走,说要去广东那边找老乡去。
刚好大妹又打电话来,说她那边人手急缺,让六生去给她帮忙,于是六生就又去了广东,结果是去一年多后又是空手而回。
那时离春节还有十来天的光景,小秋接到六生电话,说他已回到北京。等小秋回到住处,六生已在屋子里了,说是从房东处借的钥匙。小秋一问他去广东这一年多的收获,他却说他原拿到三千多块钱,却在夜里被偷了,结果回到北京竟已是身无分文。据他说,当时屋了里只睡了四个人:六生、六生二哥家的儿子、小秋父亲收养的那个男孩、一位老乡。这钱,不是他侄子偷去了,就是小秋父亲收养的那男孩偷去了,或者是二人联合作案,但钱已丢,六生又已经回来,又能如何呢!小秋心里只觉气苦:摊上个这样没心眼的无能老公真是烦闷!
六生一回来,小秋自是不能再静心写作,也不想再在那家扣条公司上班。因为那份工作虽清闲,但平时在电话中也没少受老板的训斥,又已经干了三年,自觉也该离开公司了,再干下去自己都觉得没趣。再加上那个“你还能再活八个月“梦的惊扰,小秋决定辞职。
年后六生通过他以前认识的工友,在公主坟城乡大厦中找了份洗碗工的工作,算是安顿了下来。而小秋,她暂时不想找工作,她想静下心来把未写完的著作完成。一旦再找工作上班,鬼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写作,不是每份工作都是那么清闲的。
但就在小秋闭门静心写作的当儿,婆家哥哥们打来电话要钱,说是婆婆病重住进了医院,于是寄回家三千。没过多久,家中又打电话来,说婆婆病重临危,让六生夫妻必需马上回去,回去得迟了怕不能再见上婆婆最后一面了。六生接到电话立马就从公司请假回住处找小秋要钱,当天就要往家赶。但小秋知道,家中人之所以说得这么严重、催得这么急,很有可能是让小秋夫妻 赶回家去摊医疗费用的,老人还不至于很快就咽气。于是劝阻下六生,于第二天才和六生一道坐长途客车回去。
从电话中得知婆婆在县人民医院,小秋与六生下了客车后就直接去了医院。几个婆家哥哥为了谁出的钱多,谁出的钱少,而在那吵闹不休,而几个婆家侄子帮着自己父亲吵嚷。小秋认为自家是最小的,没有发言权,也安排六生少说话,该出的钱照出就是了。第七天婆婆断气了,死在了医院里,运回家安葬。又经过几场波折,终于破土安葬。在家又呆了一个月,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