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小秋先向儿子说了自个明天就返回北京,并向儿子说,如果不去北京打工挣钱,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呢?好在威儿也很懂事,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妈妈的离开,但他也明白妈妈不能不出去打工挣钱,对小秋对他所说的话,就连连答应着“嗯”字。
那天夜里小秋做了梦,梦见自个在返回北京的半途中,因下车解手而被车抛下,眼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干着急。
第二天在儿子上学走后,父亲就用自家的摩托车,送小秋到齐台镇上,还从这儿搭车返北京。到了齐台镇,眼看着小秋上了那辆发往北京的车,父亲才骑摩托回去。
车子载上在齐台镇等候的乘客后,就出发了。出齐台所在县的县境,车子又转上了一条乡间公路,并停在路边,又是来这儿接事先约好了的乘客的。
大家也就下了车,散在车下,或站或坐。约有一顿饭工夫,才见有一辆三轮车,拉着五六个人过来。小秋那时微有尿意,怕车子开得太久不停,于是就赶紧去公路边一座废弃的旧屋子后边去解手。但等她束好裤带,走出来一看,却发现那客车竟已启动,并已开出约一华里的距离。小秋焦急不胜,立即跳上公路,但看着远去的车子,却束手无策。那辆来送人的三轮车,也刚要启动,小秋就焦急地向那个开三轮的人诉说。没想到那个开三轮的竟是个热心人,一听就说:“赶快上来吧,我带你去追!”小秋就边说谢谢边赶紧跳上那辆三轮。那位年轻人一踩油门,三轮就飞快地追了上去,看看快要追上时,那年轻人就边对前边的客车大喊边挥手,前边行驰的客车终于停了下来。那年轻人对司机陪着笑说:“你们落下人了!我帮你们送回来。”司机停下车一点人数,果然少了一个,于是就打开车门,让小秋上来。还不等小秋再道谢,那年轻人已开起三轮回去了,小秋只在心里念叨:“世上还是好人多。”
从此后,小秋更是热心、热情地帮那些需要帮助、而自个又能帮得上的人,别人在自个焦急的时刻,能热心地、不图回报地帮自己,自己怎么就不能也帮帮别人呢?
车子沿着回来时的大道,向北京驰去。不知车子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个县境,天色又渐渐黑下来。随着天色的变黑,车上的乘客也开始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地打瞌睡。小秋还和平时一样,坐在奔驰的汽车上是睡不着的,那双眼睛依然炯炯地在盯着车窗外的黑暗。
就在小秋盯着窗外发呆时,却听身边一个男声:“往里坐坐。”小秋闻声扭头一看,却是这辆长途客车的司机,在北京郊区买有地皮的那位。这车配有两个司机,轮流开车。回来时搔扰小秋的那位司机年纪较大,将近五十岁,这趟车不知怎的没来,调换成了别人。而这位司机则较年轻,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而且长得高大帅气。小秋一看是他,于是连忙往里挪了挪,腾出外边的那个座位让他坐。刚才小秋瞥见他似乎是躺在车后排的空位上的,这会怎么挪到前边来了?而且还专门挪到小秋的身边!直觉告诉小秋,怕又有桃色事件发生了。
小秋就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这位司机会不会也像另外那位司机那样进行搔扰。这位司机在小秋身边坐下后不久,就开始小声和小秋搭讪:“你的包怎么不放在上面的架子上啊?放在腿上多沉。”、“你去北京做生意还是打工啊?”、“你家人或亲戚有在北京的吗?”、“你是咱们那哪个村的啊?”小秋就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当然小秋在自个村名上撒了谎,说了个别村的名字。当无话可问无话可聊时,那司机就不吭声了。小秋也正襟危坐,扭头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那司机的一只手,就放在了小秋的膝盖上,然后又轻抚了一下小秋的胳膊。小秋心里暗叹:“果然又摊上了一场旅途‘艳遇’”!
说实话,小秋并不讨厌身边的这位司机,反而对其有几分钟意,因为这位司机是高大英俊的,似很善解人意。人常说婚后的女性会变得放荡,尤其是在生育后,对男人和性不会再羞赧、惊恐。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就比如现在的小秋,对身边这位司机的亲昵举动,就已没了先前的惊恐,反而有点很享受的感觉,但内心里又深怕自己犯了淫荡的大忌。又想起似乎在哪看过一篇文章,说有的女人只开放自己的上半身,这样既不得罪来调情的男人,自个又没有真的失贞(小秋也曾在心里怀疑过:开放上半身,难道就不是失贞吗?)。于是小秋也决定开放自己的上半身一次。所以当那司机的手在小秋身上抚臂摸肘时,小秋就没拒绝,当那手往胸部探索时,小秋也是半推半就,但就是拒绝那手在下半身的游走。那司机见小秋拒绝他手的深入,就在胸上和胳膊上乱摸了一会,然后就意兴索然地收回手,垂下脑袋睡着了。
小秋也闭上眼睛假寐,但内心里却是在海啸般地翻腾,反思自个开放上半身是否妥当:既觉得自己在犯贱,又不想错过和一个看着还满意的帅哥的艳遇。偎在帅哥的身边,那感觉就是不同,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依附,就像铁屑遇到了磁铁。但小秋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时时提醒着小秋,不让小秋去全身心地沉醉于这种感觉:自己要寻找的,是一个可以寄托灵肉的再婚对象,或者是一个值得自己完全交付灵魂的知音,而不是与帅哥玩没有结果的暧昧!心里翻腾了一阵,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有违一路无眠的常规,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个帅哥,心里觉得平静、温暖、安全吧。
小睡了一会,小秋又坐正身子盯着黝黑的窗外,聆听各种车子的忽啸而过。车进北京地界时,天依然未亮,但或远或近的各种灯光,已划破了夜的黝黑。虽是黑夜,却不觉得黑暗,倒像是在黎明中。
当车子又将在北四环停下时,那已醒来的司机,就附在小秋耳边、并指着车后三百米处的、一个有路灯的丁字路口说:“等会下了车,你先去那儿等我。”小秋竟也着了魔似的点了点头。
稍后车停在路边,车上的人都纷纷下车来,那时天还未亮,路上还没有公交。有的人就打电话给亲戚或朋友,让来接;有的就直接提着行李消失在街头;有的则是在路边坐等天亮。小秋则依那司机的吩咐,提着自己的小包,去了三百米处那个丁字路口,站在昏黄的灯下,等啊等。
此时的丁字路口,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就在小秋正等待发呆时,从西边驰过来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小青年,在小秋面前停下后自称巡警,并询问小秋是干什么的?小秋起初一惊,但马上又镇静下来:自己一个不偷不抢的良民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就很随和甚至是很亲切地对那两个小青年说,自个是刚从老家赶回来的打工的,在等人。并说自个没带什么珍贵的物品,也没什么钱。说完还很自觉地翻翻自个的提包、掏掏自个的裤袋,给那两个小青年看。此时又有人走过来,那两个小青年就对小秋说:“你最好站在光线亮的路灯下等,这样完全些。”小秋就忙往路灯下挪了挪,那两个小青年就又开起摩托走了。看着那渐渐消失的人和车的背影,小秋心想:“鬼知道你俩是不是冒充巡警打劫的!好在自个真的没什么好怕的,穷人才不怕劫匪哩!”
又等了一会,才望见那司机走过来。等走到跟前,那司机就拍了小秋一下肩膀,让小秋跟他走。小秋心想要么是去找饭馆吃饭,要么是去找旅馆睡觉,最不济也是要去那司机住的地儿吧。此时的小秋象中了蛊,竟也乖乖地跟着他走。但拐了好几个街角,穿过了好几条马路,走了很远的路程,竟在一条临河的马路边站住了。这里和刚才那些群灯闪烁的地方比,显得荒凉了些,路边没有路灯;马路上人车稀少,几乎不见;虽有小区,却是在五百米开外;所临的近乎干涸的小河河底,和河岸上长满了齐腰的杂草。
那司机又领着小秋跳过小河,来到长满杂草的河岸上,见四周无人,那司机一边嘴里说着亵渎的语言,一边动手去扒小秋的裤子。也许是河岸凉风的吹拂,也许是荒凉的景象惊心,小秋脑子蓦地清醒了:自己这是在干嘛?怎能和一个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司机胡来?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于是小秋就死命的抓紧自己的裤带,无论如何也决不让自己的下半身失守。
那司机看攻陷小秋下半身无望,也只得悻悻收手。相对无言了几秒后,那司机和小秋就不约而同地顺原路走回去,那司机还咕哝了一句:“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吧?就在那边的小区内。”小秋摇头拒绝了,小秋明白这句话只是客套的敷衍,如果他住处真可以去的话,他一开始就领着小秋直奔那儿了!那司机又说:“我以后在这边给你租套房,你搬这边来住吧。”小秋也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今晚的话到了明天怕就是废话了,能较得起真来?那司机又说:“你住大兴哪儿啊?有时间了找你玩去。”小秋也只是笼统地回说住旧宫,但旧宫地儿大了,不说具体地址,也让那司机没地儿找去。
当走到一僻静无人的小街时,那司机又不安分起来,手插进小秋上衣里,一边陶醉地抚摸着,一边给小秋洗脑:“没想到你还这么保守!现在这社会不就这样嘛,男的有本事男的找,女的有本事女的找。”小秋回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嘛。”然后小秋又探听得那司机的老婆也在北京,在做服装生意。小秋就更加坚定了不要和这司机再来往的决心,虽然对这司机,小秋是有几分好感的,但他托不了身心。又往前走了一段后,那司机就叫了辆出租,载小秋去三环边上乘公交,他自个就回去休息了。
此后小秋就再没和此司机联系过,虽然有时夜深人静、回想前尘旧事时,会对他有些微怀念。为了避免和他再遇,小秋再也没坐过他们所开的这辆客车,再回老家时,就转乘赵公口直发县城的长途客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