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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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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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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而已》连载

第三十五章 不负文学不负卿(上)

1.

她想他。

她用过他的方法了,就不想。可是,做不到。不奏效。他像是她心上的风筝,想念是看不见的线,但,扯得她心疼。

这样的感情应该是小女孩时才有的吧?这个年纪了,还有,真是没出息。

他说身体不好,她越发想他惦记他,他心情不好,她比他还紧张还无措……他不是不想她吧,怎么会不想?他是不说罢了。

自从那天他说吃药,他说青春不再,她就慌了。她就心神不宁,她就放不下他了。

他不快乐,她也不会快乐。他生病,她会茫然失措。她的快乐自信美丽都是他给她的。他安好,她便晴天。他不快乐,她便下雨了。

她好想去看望他,哪怕是见一面就行,只要看到他,她才放心。他听到了么?

再来牧场撒一次欢儿吧。他不用关闭,她以后不来就是了。

她爱不对,倾诉不对,怎么也不对。是的,她没长大,她哪里错了,希望他能够告诉她,让她改正,成长。而不是不理她。

他问她一些私密的事情,她知道有人背后诋毁她。但她不想解释,她不想拿出来一堆无聊人的信息来证明她的清白。

嫉妒往往来自那些得不到她的男人和不如她的女人。诽谤、恶语加诋毁是人性中最恶毒的部分,远离恶毒的人就是最好的办法。

灵魂有洁癖的人,不愿意与卑鄙为伍,不愿意与龌龊为伍,更不屑与丑恶同行。

这个世界,总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她自己喜欢自己就好了。人活着,活得让人喜欢不是本事,让人嫉妒才是。

她活得孤独,不与人交往的原因就是她太清楚人性的虚伪和可恶。

所以,后来,她想逃离。她才想到出家,去寺庙修行。

这是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在她绝望时,是他,他的出现让她再次相信人性的善良和美好。

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他和她的坚定,坚守,才连成一片陆地。这坚定是,善良,与爱。

说这么多,还是因为她在乎他,在乎他的感受。但,以后再不会说了。风都知道,风都懂。那么喜欢天地自然的他当然懂。

真正崇高的灵魂,必然是去世俗化的。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唯欲求简单,才会在天地间,发现蕴藏着的美与丰富。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她还一如既往地爱着他,这就是她的软肋,还有她的低到尘埃里的爱情吧。

他不来了,她以后也不撒欢了,不要关闭牧场,牧场就让它荒芜着,荒芜成草原吧。

有点累了,刚刚睡了一觉。她开始给孩子们上课了,今天也没有太想他,她让自己的炙热慢慢退却,变得温和。

今天见到他,在屏幕那边。她只看着他,不说话。

他瘦了些。

她告诉他今天没有很想他。她知道她不能把心拴在他的身上,让彼此都累都难受。她知道炽热和常温,短暂和恒久哪个更重要。

明天去青山了,和同学小聚。可能周二回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四月过了一半,春天快走了。

他和她说的,春暖花开时见。见不到了吧?

她想他了。

昨天与同学小聚,热闹一天,今天同学走了,立刻觉得时间又安静下来。安静得可怕。她知道世界是喧嚣的,无休止的纷争和病毒同样可怕。

一天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心里慌慌的,想他。

她知道他忙,但她看不到他会怕,怕找不到他。

她的《鸢尾集》获了奖,她去领了奖,已经回到黄河畔的小窝。

今天收到杂志社那边回复,《二月或雨水》这部作品太文艺,不适合现在抗疫的主题。那就先放起来吧。等有机会再出版。

周六有一场讲座,忙过这周,想歇歇了。

特别想他,想见他。晚上回来,见小区里的樱花也开了,梨花都落了。春天很快过去,夏天要来了。

他唤醒的黄河畔的春天,他还没见到呢。

她病了,相思病。这两天经常恍惚,想他。

在干嘛,此刻?他忙,好久不来牧场,他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他,她依然愿意来牧场和他说话。

昨天,路老师开车过来了,带了些书过来,签完名,下午走的。前年此时很热闹,四场发布会,今年是一个人的签售会。

今天很冷,像是又回到冬天。但常莫名恐惧,疫情不知何时过去,是不是以后世界就是这样的。寂静,纷争,冷漠。

想起二月,感觉像梦一样。今天4.16日,是她和他“在一起”的两个月纪念日。

两个月了。花开了,春天却没有变暖。

后天有个直播讲座,世界读书日,图书馆让捐些书给读者,这几天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开始来上课了。好像一切都没改变,可好像一切都变了。

再看不到人们的欢笑。她也欢笑不起来了。尤其是,看不到他,她心慌。想他。

这是她第六十八次来牧场了。很显然,她的激情已经成为了习惯,或者说是常温,恒久。

桃花谢了,梨花开了,梨花谢了,樱花开了,樱花开疯后也即将萎谢,此时,海棠又含苞待放了。姹紫嫣红的春天像她对他的想念,永不谢幕。

原定今天的讲座改在了5月3号。那么五一节又被分割了。她不知道,她能不能见到他?他能不能来?

思念久了真的会得病。而只有他能够医治她。他是最好的医生,他的身影他的话语他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良药。

她曾想,不想他,可是她做不到。一分一秒都做不到。

今天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谷雨。再过几天,夏天就要来了。

她今天又开始深深地想他。她和他说好春暖花开见的。可是,她依然在等待。

五一见吧,好不好,想他了。

给孩子们上完课,继续想他。

今天风好大啊,吹地人心里慌慌的。心慌,想他。这是她第七十次来牧场了。最近不撒欢了,安静了许多,但想念不减。

和他在牧场说着话,竟然迷糊了几分钟,梦里他来了。

在干嘛,此刻?

明知故问,且重复问。自己觉得烦,又觉好笑。想念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今天包头新华书店这边开始想让策划路老师和兴老师的新书见面会了。今天也在新华书店见到他的新书,漂亮,大气!她高兴得不得了,她喜欢书胜于一切。更何况是他的书。

今天,她主编的所有书稿也都交社里付梓了。

明天开始清闲了,周五到周一回青山上课,因有达茂的孩子要来学写作,很感动,便腾出周五下午和周一下午多在青山待两天。

昨夜三次梦见他,记录下来。

第一次梦见他在一个地方写作,她也在,还有学生,还有她哥哥。他写完要去扔垃圾,她发现他脚受伤了,她想上去帮他,哥哥过去帮他了。

应该是四次。第二次,他,她,她哥哥在一张床上休息,他喊她的乳名,她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乳名。是哥哥喊她,他记住了。他和她将在一起时,她越觉得不对劲,后来发现他是冒充的,她起身逃跑,他在后面追,好多坏人在后面追。

第三次,她回到故乡,在奶奶家房前的池塘边,看到爱玲,小雨,巧云,池塘里开满荷花,池塘边一只老鹰死在水里。和伙伴们说着话,他来了,他不避讳小伙伴们知道他来看她。他只是路过,他的小说获了奖,他要去北京领奖,她问能不能带她一起去。

第四次,梦见有人强占她的家,抢她的东西。她无助的时候,他来了。

得是多深的想念啊,竟然一夜梦到四次,记录下来,给自己看吧。

竟然忘了童年,忘了童年的池塘,昨夜梦见,而他,竟经过她的童年和故乡……

真是太爱他了,心里一点芥蒂也没有,把心全给了他,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她想见他了。该见面了。

昨天回青山了,昨晚又想他。

七十天,每天都想,抑制不住。

风也暖了,夏天快来了吧?

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孩子们走后,竟睡着了。醒来已是晚上,窗外是闪烁着的霓虹灯,和小贩们叫卖的声音。

最怕寂静中的喧闹。越加深了思念和孤独。

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光临这个牧场,虽然他没时间看她写给他的信,但她依然喜欢着牧场。

她那么执着于她的信仰,她的爱,她的主人。连她自己也觉得吃惊。

他还喜欢着她吧?他只是太忙,但他一定会来的吧?

在干嘛,此刻?她想他,想去看他了。

从2月16号到五一,正好两个半的时间了。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没有一天不想见他。

春天过去了,五号就是夏天了。他应该见了吧?

她不撒野,女人不都是说而不做么?她想悄悄去,不想让人知道,就当五一出游了吧?

其实她很听话了,如果真的跑过去,告诉他,她去了,他又忙,怎么办?所以她一直在等着,他说有时间,可以见为止。

其实她不是这样子的。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想他,撒娇,撒野,磨人,烦人,就是现在的她。但他也还喜欢着这样磨人的她吧?

五一她去看他吧,好么?

激动得不能自已。她买了机票要去看他。其实一直在纠结,但忽然下了决心,要去看他。

其实他也想见她,对不对?他说身体不好,她更要见他。她想他,想得心疼。

她明天下午五点到,八点钟的飞机再返回。

哪怕只是在机场看他一眼,哪怕不用说话,她只要他真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他不是梦,就足够了。

听他的话,票退了。怕会哭鼻子,今晚想早早睡觉了。

其实他是对的。但是等待太漫长了,想念太漫长了,像这过不去的疫情一样……不知道见面是哪一天?

五月了。天热得出奇。

给孩子们上了一天的课,此刻,继续想他。

即使隔着屏幕,仍能够感受到,触摸到他的爱。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满足和充实过,她的幸福快要溢出来了。

心上有个他。身边有孩子们相伴。浸染在书香里,这是她梦想的生活。

她完全脱离了俗世,只剩下了爱。对他的爱,对孩子们的爱,对文学的爱。

这就够了。她的身体轻盈,灵魂丰饶,这就够了。而这所有的改变,都因为他。他是她一生,是她余生,不离不弃的人。

今天是2020.5.1,是她和他最亲近的一天。是灵魂与灵魂的交融。他们隔屏相望,笑着,看着。她和他那么好,好得让她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和快乐的人。

美好的五月。心上的人,牵挂着,爱恋着,想念着,真是美好!他也终于像她一样想着她了。此时的爱,是她梦想了半生的。

这是美好的五月,爱像盛夏,像怒放的花。看不够,爱不够,想不够。愿永远这样好下去,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她会变得更好,让他也像她一样,离不开她。

昨天回来累得睡觉了。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早上五点醒来,和家长们聊了会天,又睡了个回笼觉,才又醒来。

禁足四个月,重又和孩子们在一起,他们的表现让她感动。

孩子们正处于叛逆期,和父母不能说的秘密,全部交付于她,他们的眼睛让她更加照见自己。

她越来越像他们,像孩子一样。

这是最好的她,是她最好的时候。这也因为他,因为他的爱,让她走出了阴霾,越来越成为最好的她。

知道他永远在,在她心上。她也永远在,在他心上。她会更加努力。让自己成为星空的满天星子。成为他唯一的那颗星,却可以照亮整个天空。

这几天累坏了,中午睡了一觉,外面又是雨又是沙尘暴,她找不到他,心慌。

再来牧场看看,知道他睡了,知道他不在,但仍忍不住要来。

今天他不高兴了吧?又不理她了。她又开始忐忑不安了。

好多话想和他说,想想还是等他来时再对他说。

放心,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那么好,谁也无法取代。她只要他。

不离不弃。

她和他马上三个月了,好漫长的三个月,像三十年那么长。

像是她爱了他一生。但还没爱够,像是刚刚开始,她还要爱他几辈子。

不是第九十次想他,是第九十次来牧场撒欢了。

今天5.16,是她和他在一起三个月的纪念日。是见与不见都在心里的在一起。

这几天,她心里颇不宁静,他应该知道。总觉得是极简的干净的安静的生活和内心又被俗人或俗世扰乱。不过请他放心,她会处理好一切。

去哪里倾诉她的相思呢?去哪里见她的主人?他告诉她。

夏也热烈了。他什么时候能出现呢?

其实早醒来了,就是赖着没起,读他。

那天她说过,她只爱他,只要他,不管见与不见,她与他早已经相濡以沫,融为一体了。只有他看到她的好,也只有她知道他的好。他和她早就灵肉合一,再也分不开了。

从今天开始好好的,不撒欢撒野了,安安静静的,守着五月,六月,等着他的到来。

他总会来的。

如梦一般。

二月里的那个他,五月里的这个他,至今未见的那个他。

三个多月,他,越来越让她牵念,想他。

好想他,好想好想。昨夜凌晨两点才睡,早上五点醒来,睁开眼睛就是想他。她要见他,要见啊。

今天小满了。她想他,想见他,想和他说话。可是,她找不到他。

她想给他写够一百封信的。不是信,是一百句想念吧。

她总是忍不住要告诉他,风吹草动的消息,花开花落的消息,蚂蚁搬家的消息,还有,关于日常里的点点滴滴。

明天是他和她的第一百天,她写了九十九封信给他,不知道他还会回来看吗?

晚上刮起很大的风,像是要把房子也吹跑的风。风把她的心也吹跑了,吹散在黑夜里,化作星星雨点,又重重地来敲打门窗。

真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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