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他诵经的真言。那一月她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他的指尖;那一年她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他的温暖……”
登上布达拉宫,她寻找着答案。
来拉萨之前,她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玛吉阿米。
她越来越相信与她指尖触及的那个人就是前世的仓央嘉措。
她在攀爬中寻找着仓央嘉措的灵殿,也在寻找着自己的前世。
让她失望的是,布达拉宫独没有仓央嘉措的灵殿,因为他不是一个成功的活佛。
而前世也并没有玛吉阿米这个人,“她”只是后来的商家用来炒作的一个小酒馆的名字而已。
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虚无。
像他和她。
往回走时,很多人拦住她,要和她拍照:“嘿,姑娘,你是不是藏族女王?”
她不置可否。那天她穿着蓝色的蒙古袍,外面是一件青红条纹相间的藏族外套。
从红宫下来,是一条斜坡的石板路,路边是一道长长的白墙。
忽然,她看到白墙的缝隙里,有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啊!那一定是她的前世!”她奔跑过去,拿起手机就去拍照。
谁知,一不小心,手机掉到地上,一骨碌滚下了石阶。
她再近前看,那是一朵假玫瑰,是塑料花。
花的周围是游客供奉的香火和钱币。
这时,她的肚子突然莫名其妙地痛了起来,她不由得蹲在地上。
几百年的风吹日晒,石板路已经变得水洗般光滑,光滑的石板路上依稀可见当年仓央嘉措留下的脚印。
薄暮出去寻找爱人,
破晓下雪了。
住在布达拉时是瑞晋仓央嘉措。
在拉萨下面住时,
是浪子宕桑汪波。
秘密也无用了,
足迹已印在了雪上。
她的泪水喷涌而出。
她忍着剧痛,伸手从石阶上捡起手机,手机没有摔坏,屏幕正好跳出微信玛吉阿米的页面,她立刻将“玛吉阿米”的名字又改成“水孩儿”。
奇怪。她的肚痛一下子就好了。
3.
布达拉宫。
她望着高高在上,坐在云端的那个人。
她问她:爱是什么?
她答她:爱是慈悲。
她问她:如何成佛?
她答她:慈悲为佛。
她问她:为什么她总是走错路?
她答她:走错的路最后都会成为美丽的盆景。
她问她:为什么她越来越孤独?
她答她:孤独是一个人的最高境界。
布达拉宫。
她端坐云端,高高在上,望着下面那个虔诚的人。
她问她:她还爱他们吗?
她答她:依然爱。
她问她:她还回去吗?
她答她:不。
她问她:如果爱情与文学只能拥有一个,她选择哪一个?
她答她:“爱情。”
她一惊,再问她:如果爱情与文学只能拥有一个,她选择哪一个?
“文学。”她泪流满面。
“能够打败她的唯有爱情,能够拯救她的唯有文学。”
她轻轻一笑,对她说:如她所愿,许她下凡……
2021.9.6-2021.9.16于福建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