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下午两点。
歌声唱罢,火已熄灭。
岳翔来到了谢承瑞跟前,轻声道:“谢大哥,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谢承瑞点了点头,与岳翔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到了角落之后,不等岳翔开口,谢承瑞就抢先说道:“你是不是要去见唐生智?”
岳翔有些吃惊地看着谢承瑞,“谢大哥,你知道?”
谢承瑞笑了笑,“日军来投劝降书,这是我们的机会,你想抓住这次机会。”
岳翔点了点头,“投降不是真的投降……”
“而是假装投降,重要的是拖时间。如果能用这次假投降拖三天时间,就可以转移走所有百姓。只要百姓走了,就算城门最终坚守不住了,我们还可以跟日军打巷战。那时我们就可以让日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谢承瑞接着岳翔的话道。
岳翔点头,“谢大哥说的就是我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不是你去见唐生智,而是我去。”谢承瑞道。
“谢大哥……”
“你在军界没什么名气,我好歹发表过军事著作,大家都说我是军事奇才。我想唐生智看在我是军事奇才的份上,或许会采纳我的建议吧!”谢承瑞来到车旁,就要驾车前往司令部。
“我跟你一起去吧?”岳翔也来到了谢承瑞的汽车旁。
“不行!如果我们都去了,日寇进攻,谁来指挥抗敌?再说了,唐生智对你的印象不好,你去了,他会有抵触情绪。你替我在这里,守住光华门,绝不能让它被日寇夺走!”谢承瑞道。
岳翔点了点头。
谢承瑞笑了笑,坐在了汽车的驾驶座上,众人都看着他。
谢承瑞笑着对士兵们道:“兄弟们,我去城里办一件事。等办完了这件事,我立刻回来与兄弟们一起打鬼子。”
士兵们点了点头。谢承瑞笑了笑,转动钥匙,启动汽车,“突突”声响起,谢承瑞驾驶着汽车往司令部来了。众人一直目送着他离开,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谢承瑞开着汽车往南京卫戍司令部来,眼前看到的残垣断壁和受日寇轰炸而失去亲人的南京百姓让他的心极为触动。他心道:“百姓不能留在南京,一定不能留在南京!”
在谢承瑞走后,岳翔来到那个与自己有过交谈的坦克兵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江大升。”那坦克兵回了一个军礼道。
“我要的坦克支援是两辆装机关枪的,一辆装大炮的,为什么来的全是装机关枪的?”
“因为整个南京都没有装大炮的坦克。”
“这是为什么?”
“何应钦总长说了,留下装大炮的坦克,我们会想着逃跑,不会和日寇拼死一战,所以留下的都是这种装机关枪的坦克。”
岳翔听到这理由,双手不由自主得紧握成拳。沈雅云见此情况,知道岳翔又要骂人了,而且骂得是蒋委员长身边的红人,上次骂人差点被杀,这次她绝不能让岳翔说出骂人的话,于是她气呼呼地捶了岳翔一拳。岳翔看了沈雅云一眼,双手缓缓松开,这股怒气被强压了下去。
半小时后,谢承瑞把车停在司令部门口,下了车,就往司令部里面进。守在司令部门口的两个中国士兵给谢承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挡住他道:“谢团长,你怎么来了?”
“麻烦你去通报,我有破敌之策要献上。”谢承瑞道。
“好,你在这里稍候。”一士兵说完就走进了司令部,给唐生智禀报了这件事。
唐生智一听是谢承瑞来了,还是来献破敌之策的,真是喜出望外,朝着司令部门口走去。毕竟见过谢承瑞用调虎离山的办法救了蒋委员长,唐生智对于谢承瑞的军事才能是认可的。唐生智一来到司令部门口,就十分亲切地握着谢承瑞的手,“苍荪啊,你和日军交过手,有什么破敌良策赶快说。”
“唐司令,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可以进去谈吗?”谢承瑞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请!”唐生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把谢承瑞请进了司令部的作战室。
在司令部的作战室里,十多个国民党军官都在看着谢承瑞,他们之中,最低级别的都是中将师长,所以他们看到只是上校军衔的谢承瑞来了,十分不屑。唐生智道:“苍荪,你现在可以说你的破敌良策了,正好我们也可以给你参谋。”
谢承瑞来到一位军官面前,对着他敬了一个军礼,“桂队长好!”
这位桂队长就是教导总队指挥官桂永清,桂永清笑着点了点头。
谢承瑞对众人道:“我们在光华门与日军交过手,日军的武器比我们先进太多,所以与他们打阵地战,我们占不到便宜。如今,日军已经兵临城下,再打运动战已经来不及了。我想知道方才日军散播的传单是不是劝降书?”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声音响起。
“不错,确实是劝降书,是日军陆军司令松井石根发过来的劝降书。”萧山令拿过两张纸,递到谢承瑞面前,“这是原文,这是我们翻译过来的译文,你可以看一看。”
谢承瑞接过,他没有看原文,而是直接看译文。看完以后,笑了笑,“好啊!好啊!咱们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参谋问道。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日军想用伐交的方式攻下南京,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谢承瑞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面假意答应松井石根的劝降,派人去与他们接洽;一面备战,一旦准备充分,就可以撕毁和谈。”萧山令道。
谢承瑞点了点头。
“日军在上海就玩过这一套,万一他们又是玩上海那一套怎么办?”又有一人问。
“不行!这和谈万万不能进行。一旦我们与日军和谈,被委座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又一参谋不等谢承瑞说话就抢先说道。
“我们和日军进行的不是真和谈,而是假和谈。就算这事被委座知道了,又有何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只要我们能在这次南京保卫战中重创了日军,委座非但不会追究责任,还会奖励我们;如果我们让日军不受重创就进入南京,虽然委座不会处置我们,但我们就是民族的罪人。”谢承瑞道。
谢承瑞的话刚说完,所有的参谋人员都低下了头。就在谢承瑞要说服所有人时,“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就响起。
唐生智拿起电话道:“喂——我是唐生智。”
“孟萧,我是蒋中正……”
“委员长好!”唐生智对着蒋委员长敬了一个军礼。
“听说,日军在给你们投劝降书,你是怎么处理的?”
“日军投劝降书,是想不经战斗就拿下南京,我们决定假意与他们和谈,然后在背地里作战争准备。”唐生智道。
“假和谈?不会变成真投降吧?”蒋委员长道。
“请委员长放心,我既然说过要与南京共存亡,就绝不会向日寇投降。”唐生智道。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与日寇和谈呢?日寇既然投下劝降书,那么这一天都不会进攻,你就趁着这一天的时间作战争准备,不就行了吗?”蒋委员长道。
“一天时间怕是不够,还得进行假和谈拖一点时间。至少要拖上两三天才行。”唐生智道。
“依我看,一天的时间足够了。唐生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与日军和谈,我就枪毙你!娘希匹!”蒋委员长挂断了电话。
“喂——蒋委员长,你听我解释啊!”唐生智喊道,可是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唐生智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电话,“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釜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能一言之命于臣。哪有像他这样的?如此,我还怎么打仗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唐司令,现在南京的指挥权在您手上,您完全不用理会蒋总裁的命令。”谢承瑞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甚至桂永清都站出来指责道:“你住嘴!军人要忠于领袖,忠于国家,怎么能说如此不忠之言?”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怎么能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桂永清的话刚说完,一参谋附和道。
“蒋总裁远在武汉,根本不了解南京的状况,事关南京存亡,我们应该有独立行事之权。”谢承瑞争辩道。
那参谋长道:“唐司令,你尽管下命令吧!不过,与蒋总裁旨意相悖的命令,我绝不会让部下去执行。”
“旨意”,居然说“旨意”,看来那参谋长是把蒋总裁当皇帝了。面对此情景,唐生智也无奈,叹息道:“好吧,我们就执行蒋总裁的命令,不与日军接触。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那些参谋满意地点点头,各自离开了。
“完了!完了!南京保卫战完了!”谢承瑞失望地走出司令部的作战室,慢慢地朝着司令部门口走去。
“苍荪,苍荪……”桂永清的声音在谢承瑞身后响起。
谢承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无力地敬了一个军礼,“桂队长有何指示?”
“苍荪,”桂永清握住谢承瑞的手,“别回光华门了,留在我身边吧!”
谢承瑞摇了摇头,把手抽回来,给桂永清敬了一个军礼,“多谢桂队长好意,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和光华门共存亡!”
谢承瑞无精打采地走出南京卫戍司令部,口中喃喃念道:“完了,完了,南京保卫战完了!南京完了!”
他的这声念叨恰好被进来的潘正宇、拉贝和拉贝的翻译听到了,潘正宇道:“谢团长,您为何会这样失望?”
谢承瑞叹了口气,“你们这是来干嘛?”
“是这样的,今天早晨碰到岳翔,岳翔说还要来见唐生智,劝说唐生智放百姓走。我把这件事和拉贝先生说了之后,拉贝先生愿意以自己纳粹党的身份,前往日军军营。劝说日军给三天时间撤走百姓。这件事要得到南京卫戍司令部的同意,所以我们来见唐生智。”潘正宇将自己来此的目的简要地说了一下。
谢承瑞叹了口气,“只怕你们不会成功。”
“为何不会成功?”潘正宇不解地看着谢承瑞。
谢承瑞摇摇头,“没什么,你们去做吧!我预祝你们成功!”说完谢承瑞走上了汽车,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潘正宇愣愣地看着离去的谢承瑞,实在不明白这位军事奇才为何这样说。
拉贝看着发愣的潘正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潘正宇立刻回过神来,笑着冲司令部作战室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拉贝先生请!”
拉贝先生点了点头,来到了司令部门口。潘正宇对守门的士兵道:“麻烦两位小哥进去通报,德国驻中国大使约翰·拉贝有要事来拜见唐生智司令。”
站在司令部左边的士兵对右边的士兵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那士兵点了点头,便进入了司令部。仅仅过了十分钟,那士兵就出来了,对拉贝一行人道:“唐司令说了,他愿意见你们,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拉贝一行人就跟在他的身后。
那士兵将拉贝等人引进了一间办公室,那办公室长大约三四米,宽大约六七米,办公室里放着一套红漆木质办公桌椅,办公桌上放着一部电话。离办公桌两米左右的位置放着一张绿色长沙发,长沙发的两角放着两张绿色短沙发,在两张短沙发之间放着一个茶几。那士兵道:“你们坐会儿吧!等唐司令开完了作战会议,就会来见你们。”
“好的,多谢小哥。”潘正宇指着长沙发对拉贝说:“拉贝先生请坐!”
拉贝点了点头,坐在了长沙发上。
“杨先生,您也请坐!”潘正宇又对拉贝的翻译道。
杨翻译点了点头,坐在了短沙发上。
潘正宇很识趣地与拉贝坐在了长沙发上,将一个短沙发留给了唐生智。
那士兵说:“你们要喝茶吗?”
“不用了,我们现在还不渴。”潘正宇道。
“那成,我走了,你们就在这里呆着,不要碰这房间里的东西,也不要走出房间乱跑。”那士兵叮嘱道。
“我们知道,小哥放心吧!”潘正宇道。
那士兵便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司令部门口,继续守门。
潘正宇、拉贝和杨翻译就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等着,等了十分钟,唐生智来了这间房。
唐生智一进来就对三人抱拳道:“抱歉,抱歉,刚才的作战会议耽搁了。”
潘正宇、拉贝和杨翻译赶紧站起身来,先后对唐生智打招呼说:“唐司令好!”
由于拉贝说的是德语,唐生智一时没听懂,于是看着拉贝。杨翻译赶紧道:“唐司令,拉贝先生在向您问好。”
唐生智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不懂德语,让先生见笑了。”
“唐司令,我们知道您忙,也不想浪费您的时间,这就开门见山了。”潘正宇道。
“潘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唐生智道。
于是潘正宇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唐生智略带欣喜地看着拉贝,“拉贝先生真的愿意做这件事吗?”
拉贝说了一句德语,杨翻译道:“拉贝先生说,他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年,不想看到南京毁在战火中,所以愿意尽力。”
唐生智站起身来,对着拉贝敬了一个军礼,“我代表南京军民对您表示感谢!”
拉贝又说了一句德语,杨翻译道:“拉贝先生说,既然您同意,他愿意现在就去见日本人。”
唐生智叹了口气,“三位请稍等,这件事情不仅要我同意,还得要蒋总裁同意才好。这样,我现在就打通蒋总裁的电话,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他。”说完唐生智走向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唐生智道:“给我接最高统帅部,我要与蒋委员长通话。”
过了大概五分钟,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蒋委员长的声音:“孟潇啊,你有什么事吗?”
“委员长,是这样的。拉贝先生愿意去和日军接洽,让日寇给我们三天时间,把南京城内的百姓平安撤走。这样一来,我们进可以守卫南京;就算守不住了,也可以退入城中与日军打巷战。我们可以让日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唐生智道。
“既然这么做对守卫南京有利,那你就去做,我支持你!”
“谢委员长!”唐生智挂断了电话,看着潘正宇和拉贝先生,唐生智笑道:“委员长同意了,我们可以着手转移百姓了。”
“太好了!请唐司令写张手令给我,我立刻去号召百姓转移。”潘正宇道。
“好,我现在就写!”唐生智取出纸笔,开始写手令。手令写好以后,就交给了潘正宇。
潘正宇刚接过手令,“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又响起。
唐生智走过去,接起电话,“喂——我是唐生智。”
“孟潇啊!是我,蒋中正……”
“蒋委员长,请问您还有何指示?”唐生智听出了蒋委员长的声音。
蒋委员长道:“我刚才深思熟虑过了,你呈报上来的方案不可行,转移百姓的事取消。”
唐生智一下被整蒙了,“委员长,您刚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而且转移百姓确实对南京战局有利啊!”
“你呈报的时候,我没有考虑清楚,所以顺着你说了一句。我现在考虑清楚了,这件事不能做!”
“委员长……”
“唐生智,你给我听着!南京是政府之首都,绝不可以未经战斗就给日本人!”蒋委员长打断唐生智。
“可百姓无辜啊!我们应该答应拉贝先生,获得三天时间,让百姓能够转移至后方,为抗战积蓄力量。委员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让百姓转移吧!”唐生智道。
“你荒谬!百姓转移走了,还怎么坚持一个月?我告诉你,一个百姓也不许离开南京!”蒋委员长直接挂掉了电话,对身边的两个军官道:“这唐生智想一出是一出,幸得你们两位提醒,不然我还真做了一件错事。”恰在此时,戴笠朝着蒋委员长等人走了过来。
蒋委员长问:“雨农啊,什么事?”
“没什么,是在国外的杨虎城又闹起来了,说是要抗日。”戴笠禀报道。
“杨虎城,杨虎城……早知道就该让他去守南京……”蒋委员长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径自离开了。
戴笠点了点头,作为蒋委员长的心腹,他当然明白蒋委员长这话的意思:让杨虎城守南京,给杨虎城下一个死守的命令,这样南京丢了,如果杨虎城活着,蒋委员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按照军法处置杨虎城;如此,杨虎城只能和日本人拼命,这也是借日本人的刀杀了杨虎城。可惜蒋委员长在南京开战之前没想到杨虎城,现在想到了,已经太晚了。
那两个军官也要跟上去,戴笠拦住他们,“你们刚才提醒了校长什么事?”
“委座刚才差点答应唐生智转移百姓,是我们提醒了,他才收回成命的。”一个军官道。
“把百姓转移至后方,为抗战积蓄力量,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反对?”
“因为主导这件事的人是潘正宇。”
“潘正宇?”戴笠道:“我知道这个人,是个共产党,黄埔二期的,委座曾经要他脱离共产党,但他不但不肯,还在学生面前大呼‘头可断,血可流,共产党籍不可牺牲’。”
“所以啊!如果让南京的百姓撤出南京,他们会念着党国的好吗?不会。与其让他们去壮大中共的实力,还不如让他们留在南京……”
戴笠点了点头。
……
在南京的唐生智无奈地放下电话,“这是在搞什么?他在武汉遥控指挥,我还怎么打仗?”
“唐司令,事到如今,您可得有自主权啊!”潘正宇道。
唐生智道:“怎么个自主权?”
“第一,下令守城官兵严防死守,一定要守上三天时间;第二,给36师下令,让他们放过百姓,让百姓顺着挹江门渡过长江,转移到后方。”潘正宇道。
唐生智陷入了沉思,如果做了这件事,就是有违蒋委员长的命令;可若是不做这件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潘正宇看透了唐生智的想法,“此举虽然有违蒋委员长的命令,但是能让南京五十多万百姓获得生机。即使将来因此事要上军事法庭,因此事要被枪毙,也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无愧于心!你说得对,你现在就拿这手令去命令36师,让他们放百姓过江。”唐生智指着潘正宇手上的手令道。
潘正宇给唐生智敬了一个军礼,“谢谢你为百姓做的这些事。”
唐生智叹了口气,“我真是后悔啊!后悔当初阻止你转移百姓。现在算是亡羊补牢,希望还来得及吧!”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唐司令,我走了。”潘正宇等人离开了司令部,拉贝和杨翻译回了住处,潘正宇拿着唐生智的手令,带着一批百姓朝着挹江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