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翔和沈雅云离开了国立中山大学,国立中山大学一处正对着岳翔和沈雅云的教室的窗帘也被拉上了,传出一声女人的叹息和低语:“唉,没想到你这么优秀,沈雅云真是捡到个宝啊!”
岳翔和沈雅云朝着挹江门走去,在路上就看到几千个国民党官兵在争抢一辆军用车,车里面的司机恰是佟明基。
那些士兵们争前恐后地往车上挤,上了车的人又被拉下来,“让我上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南京。
沈雅云想冲上去为佟明基解围,岳翔拉住沈雅云的手,有意大声道:“这些人真是笨死了,去挹江门转移的人本来就多,开着这样一辆车,怎么可能去挹江门嘛?再说了,人多转移起来就困难,你这开一辆车过去,不是碍手碍脚吗?我们就这样去,反正这里离挹江门也不远,跑步过去十多分钟就到了;走过去,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些官兵们看了一会儿岳翔,纷纷从车上下来,跑步前往挹江门。
佟明基这才得以开着车掉头回去。
看着佟明基脱困了,沈雅云面带微笑地看着岳翔,“还是你聪明,一句话就帮佟明基化解了危机。”
岳翔笑道:“我只是利用了那些官兵们求生的欲望罢了。”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十点的钟声响起。钟声刚停止,
从光华门的方向传来了“嘭嘭嘭……哒哒哒……轰轰轰……”的枪炮声。岳翔停下脚步,看着光华门的方向,他知道日军是下定决心要夺下光华门了。如今中山门已经失守,日军可从两面进攻光华门,在光华门的守军不过才一千人,要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进攻。光华门的沦陷已是不可避免了。
岳翔叹了口气,想起了熊必先,想起了那一千战士,心中十分难受……
沈雅云柔声安抚道:“我们走吧!别辜负熊营长的一番好意。”
岳翔点了点头,对着光华门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沈雅云也对着光华门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
敬礼完毕,二人便继续朝着挹江门出发了……
守卫光华门的熊必先面临着日军的内外夹攻,他将守城部队分成了两部分抵抗,一部分抵御光华门外的日军,一部分抵御从中山门来的日军。
光华门上枪炮之声不绝于耳,中国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熊必先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光华门城门被炸塌,大批日军涌进了光华门。
熊必先知道该和日军拼命了,他拿过一条步|枪,为步|枪装上刺刀,喊道:“兄弟们,最后的时刻到了!上刺刀,咱们跟鬼子拼了!”
于是熊必先身边的官兵们纷纷为手上的步|枪装上刺刀,口中喊着“杀呀”,朝着密密麻麻的如群蚁一般的日军冲来。
一场白刃战在光华门展开,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最终只剩下了熊必先一个人。
日军士兵们将熊必先围在中心,中岛今朝吾指着他,说了一句中文:“你的……投降……”
北风在肆虐,夜色更加深沉。
在光华门上的日军都等待着熊必先做出决定。
熊必先大笑起来,“易旅长,你还没走远吧?兄弟我来找你了,你等等我啊!”随后他端着步|枪冲向中岛今朝吾。这时四面八方的日军士兵将手中装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插进了熊必先的身体里。
熊必先口吐鲜血,此时他手中的步|枪上的刺刀距离中岛今朝吾才10厘米,他想再用力往前送一点。可这时插进身体里的刺刀又抽了出去,然后又插了进来。
熊必先“哦”的一声喊,手中的步|枪掉到了地上。等到日军士兵把刺刀抽离他的身体时,他整个人向后倒去——
熊必先死了,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睁着,怒视着这些侵略者。
中岛今朝吾看着已经死去的熊必先,狠狠地踢了两脚,下令道:“把他吊在光华门示众。”
“嗨!”那联队长微微低头。
于是中岛今朝吾带着部队回了中山门,熊必先的尸体吊在了光华门城头。
中岛今朝吾回到了中山门后,兴高采烈地对他的士兵们宣布攻下光华门的消息,并且还对他手下的士兵们说:“从明天开始,南京就是咱们的了,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咱们的了,咱们想怎么处置他们就怎么处置他们。”
“也包括南京城内的中国人吗?”一个名叫向井敏明的少尉站出来。
“当然!”中岛今朝吾道:“今天大家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快活的日子就要来了!”
“哈哈哈……”日军士兵们发出了一阵邪恶的狂笑。随后日军士兵们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商量着要如何处置南京百姓。
向井敏明和另一位与自己差不多高,长着八字胡的名叫野田毅的少尉谈论。
“野田君,我们来比一比吧!”向井敏明道。
“比什么?”野田毅道。
向井敏明拔出腰间的佩刀,“就比我们谁先杀到一百人。”
“好啊,就以一瓶葡萄酒作为赌注,我可是听说了,向井君家的葡萄酒,可是日本最有名的酒啊!”野田毅道。
向井敏明点点头,于是一场以葡萄酒为赌注的杀人比赛就这样定下来了,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各找了一块石头开始磨刀,他们要把刀磨得更加锋利,以便在天亮后能更加利落地杀南京百姓,能杀更多的中国人。
“刷刷……嚓嚓……”中山门响起了尖锐的刺耳的磨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