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
大街口上的军警们拿着照片一个个的对照行人,行人们匆匆忙忙的走过来,接受他们的检查。有几个人被他们抓住,被塞到警车上。有个人大声的说;“我是律师啊,你们怎么这样作,还有法律没有?”
军警班长抽他一个嘴巴说;“绿屎,你吃青草啊,他妈的法律,我们大帅就是法律,你不服啊,去大帅府告状去。”
那个人还要说什么被班长踹了一个跟头,乖乖的走到那些满面惊慌的被抓的人堆里去了,他们惊惶的聚集在一起。 互相小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让东北军这么惊慌。带头的军警大声说;“都他妈的不要互相说话,小心你的脑袋。”
周建翔的人力车走过来了,军警让他们站住,周建翔说;“别怕,走你的,出了事有我兜着。”
人力车继续前行,看到他不听指挥,
军警班长冲天鸣枪,大喝说:“人力车,给我站住。”
周建翔一口东北口音的说;“老总啊,怎么了,我急着回公馆去呢。”
军警班长说;“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我们都不着急,你急什么,下来,下来。”
军警搜查他的身体后往那边站的人一指说;“过去,过去。”
周建翔说;“我们都是东北老乡,你就高抬贵手吧。”
军警笑着说;“高抬贵手,高抬你妈的X,我就腻味你们这些有钱人,你刚才要是不牛逼啊,我也许就放你过去了,就是因为你太牛逼,我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你知道这些人吗,只要进了咱们的牢房里,没有能够活着回来的。”
周建翔有些着急的说;“我真的是有急事,行行好,放我过去好不好啊,我真的有事。”
军警班长说;“想找不好受是吧,快过去,你皮子痒痒了是吧。”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赵云霄的车也到了,她看到军警难为周建翔,就大声说;“就是他,拦住的正好。我这满世界的找你还找不到呢。”
班长用枪把她一指说;“你也下来,不知道北京城大戒严了,都出来跑什么玩意啊?”
赵云霄下来说;“有事吗?”
军警班长说;“检查乱党分子。”
赵云霄说;“你看我像乱党吗?”
军警班长说;“看你的样子不是乱党,你不是乱党出门干什么,这个时候,呆在家里多好。”
赵云霄说;“没有听大帅说不让出门啊,你们这是干什么?”
军警班长笑笑说;“小姐你是?”
赵云霄掏出一张赵公馆的名片轻蔑的说;“老爹是卫队旅的旅长,你认识?”
军警班长看过名片马上立正的说;“你是赵小姐,赵旅长是我们的老上司,我们是奉命行事,你不要到前面去了,你还是回去吧。”
赵云霄突然疯狂的扑进人群里去,上去就打了周建翔一巴掌,愤怒的说:“你个骗子,让你跑,让你跑,正好逮住你了,好啊,你家里都有了媳妇,为什么还给我写求爱信。为什么骗我。”
周建翔委屈的躲着说:“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真的没有娶媳妇呀。我是爱你的,真的,我真的是爱你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一句瞎话,让天打五雷轰,出门让车压死,掉到茅坑里淹死,行不行啊。”
军警班长笑着说;“我刚才就看着这小子不地道,你他妈的泡谁家的妞不行啊,泡我们赵旅长的小姐,你不要命了吗,赵小姐,你是领回去教训还是我们替你教训他。”
赵云霄掏出几张钞票说;“谢谢你,还是我带回去好好的打理他吧。”
军警班长收过钱,踹周建翔一脚,骂骂咧咧笑着的说;“别以为我们东北女人好糊弄,告诉你,个个都是老虎啊。等我们大帅当了朝廷,你就是开国元勋的贵婿了,你真是拿着豆包不当干粮,以后小心点。”
二
周建翔低头哈腰的说;“你教训的是,我肯定不会糊弄赵小姐啊。”
军警班长给几个站哨的分钱,把手枪放在枪壳里随便的背在身后,就在这时,一个乞丐过来,低垂着的头不断的发出咳嗽的声音,周建翔对这声音太熟悉了,他和张寒晖搭档演出好几年了,在一个小组活动也两年了,他知道,每当张寒晖着急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就不由自主的发出轻微的咳嗽声。这他太熟悉了,就是在舞台上他也能够听出这个声音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周建翔正在想着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就见张寒晖径直向那个军警班长走去,他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可以看出他的神态就像是老虎扑食之前的形状,周建翔一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夺枪啊,是要夺枪啊,这不是找死吗。他故意的拦住他的去路,他看都不看周建翔,气喘吁吁的小声说着:“借光了,借光了。”
赵云霄准备和周建翔离开这里,看到周建翔拦住一个乞丐的路,她想发作,这个不是你当慈善家的时候,可是周建翔急忙的给她使眼色,还给她用口型说话,这个人是寒晖。
看到张寒晖假扮的乞丐老汉,赵云霄惊讶的张大眼睛,差点喊出声来,暗自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建翔也紧张起来,他怎么这时候来干这个了,尽管周建翔拦住乞丐,可是这个乞丐的眼睛却是痴迷的看着警察们身上背的手枪,这是让周建翔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周建翔咬紧下巴示意赵云霄快走,不能够三个人都毁在这里。谁知道,赵云霄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周建翔拦截着乞丐,可是这个时候说的从容,但是当时的局面却让周建翔满头大汗都出来了。只要这个乞丐向军警班长的的背影伸手,他必死无疑啊,这十字路口,连一个逃跑的地方也没有。
周建翔急中生智的对对面的的人力车,突然大声的叫起来,军警班长一回头大声叫着说;“干什么,干什么,想干嘛?”军警班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一回头,让乞丐没有了下手的机会,拔枪在手说;“你捣什么乱。”
几个军警跑过来大声的说;“班长怎么了,抓住要犯了。”
军警班长对那个乞丐踢一脚说:“要犯,真来了个要饭的。滚,这地方有饭给你吃吗?”
赵云霄看到危机过去了,对乞丐说;“跟我走吧,我管你吃饱。”
军警班长说;“还不快去,我们赵旅长的千金小姐,有的是钱,你个臭要饭的,今天你算是对付了。”
周建翔坐上人力车的时候吗,军警班长还训斥他说;“小子,好好的,再犯到老子手里,让你不死也扒层皮。”说着对乞丐又踢了一脚说;“你他妈的还不走,别在给老子添晦气了。”
三
他们两个都上了人力车,向前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到乞丐没有跟上来,这让周建翔和赵云霄都非常失落,如果这个呆子还要蛮干的话,他是必死无疑了。
他们两个刚到赵云霄的住处,刘尚达也匆匆的过来,周建翔和赵云霄着急的问他,说:“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刘尚达着急的说,他去了山陕会馆门卫老大爷说张寒晖是住在哪,但是这几天他天天晚上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周建翔激动的说:“这个张麻子,他要找死啊,还是个党员,这么不听组织命令。你们说怎么办?”
赵云霄:“我怕他盲动,刚才我们就见他来,你说有多危险,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想夺警察的枪。要不是周建翔掩护他,说不定早就让敌人抓住了。”
刘尚达说:“你们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他曾经说来着,只要有了一杆枪,他就去监狱把李先生营救出来。”
周建翔说;“他说去哪搞枪了吗?”
刘尚达说;“我不知道,他这个人,搞枪,他根本就不是那些丘八的对手。”
周建翔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他去哪了,这个家伙,看着文弱的一个人,拧巴起来,九牛也拉不回。一会儿我们就去找他。”
半夜里,下河沿小胡同的土娼门口,张寒晖从夜色里探出头,盯着紧闭的木门。木门下的灯笼在风中来回的摆动,门开了,一个挎枪的奉军小军官走出来,妓女媚声的说:“你这就走啊,还早哪。”
军官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急忙的向小巷口走来,他在离张寒晖隐藏的地方几步远的时候,停下来掏烟点烟,他身上的盒子枪来回的摆动着。
张寒晖焦急的正要下手,突然有一双手搭在他肩上,张寒晖一回头,嘴被一个人捂住,他挣扎着的声音惊动了那个小军官。小军官掏出枪来,小心的走过来。
周建翔和刘尚达拧着张寒晖往外走,刘尚达说:“借了钱不还,想跑,看你能够跑上天去。”
小军官疑惑的看着他们走过去,他看看觉的不对头说:“站住。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云霄雍容华贵的坐着黄包车过来说:“抓到了,好,带回去让老爷审问。”
小军官对赵云霄讨好的笑笑,周建翔和刘尚达推着张寒晖向胡同口走去,一队巡逻的奉军向这边走来,周建翔急忙和刘尚达拥着张寒晖消失在另外的一个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