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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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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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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悬塘,第一章:卖畚箕连载

故事梗概:

他出生没多久,父亲就被人害死了,六七岁时母亲得了重病去世,受尽了别人的欺负,冒险救人也被人打,他甚至跳河自杀,但是他还是勇敢地活了下来。

篾匠师傅收了他为徒,可是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师傅”,却被反动派抓走了,自此杳无音讯。族长见他可怜,就让他的弟弟收他为子。可是在上学时又遭到了别人的诬陷,被赶了出来 。无奈,族长只能安排他去放牛。放牛中,救了红军伤员,从此,他慢慢向红军靠近。但他有顾虑,一直都没有参加革命。

因为他熟悉道路,牛队长让他带路去迎接政委,因此认识了政委的女儿,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梨花。两人并相爱着。

族长的儿子瑞琪,有个童养媳叫桃花,但瑞琪不买账,在县城读书,接受新式教育,早早就参加了革命,却被捕了,命在旦夕。族长央求他上山求游击队救瑞琪。他带着游击队长途奔袭,救出了兄弟。从此一心一意地参加革命了。

然而“弟弟”瑞琪一直都看不起他,事事和他计较,而他就事事让着瑞琪。

为了有效地躲避敌人的围剿,他接受寻找悬塘的任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救了瑶民兄弟的两个儿子。从此他把这两个小孩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后,游击队下山,占领了乡公所。游击队改建为解放军,转战雄州。偶遇溃散的敌军,战斗中他的腿被敌军子弹击中,瘸了,不得不退伍复员了。

得知自己所爱的人梨花和瑞琪结婚后,他几乎一蹶不振。但是他还是挺过来了,和自己的有军功战友族弟小羊一起,带领乡亲们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分田到户,建学校,建电站,努力生产。

广州城里生活的瑞琪接走了小儿子小福后,他决定和青梅竹马的一直都爱着他的桃花结婚了。

改革开放后,因为瑞琪病重,希望能见一见自己几十年未见的兄弟,小福来接他到城里,又见到了几乎在离婚状态的美丽的梨花。病重的瑞琪真心实意地向他忏悔,袒露出了多年的秘密。

大福和老爸在回家的路上,巧遇刑满释放回家的杀父仇人瘌痢头吴有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福该怎么办?

 

☆ 第一章,卖畚箕   

☆ 第二章,苦难的童年

☆ 第三章,篾匠师傅

 第四章,娘的灵魂去哪了

 第五章,将军潭救人

 第六章,被诬陷

 第七章,惩罚

 第八章,刘家洞放牛

 第九章,红军伤员

 第十章,刘家祖屋

 第十一章,桃花林

 第十二章,迎接政委

 第十三章,突变

 第十四章,探监

 第十五章,劫狱

 第十六章,游击队

 第十七章,桃花上山

 第十八章,篝火晚会

 第十九章,血腥过山瑶

 第二十章,悬塘麻风佬

 第二十一章,围剿

 第二十二章,反击

 第二十三章,占领乡公所

 第二十四章,瑞哥中弹

 第二十五章,女俘虏

 第二十六章,佛冈战斗

 第二十七章,回乡

 第二十八章,镇压反革命

 第二十九章,结婚

 第三十章,吉普车司机

 第三十一章,忏悔

寻找悬塘

|苏景文

第一章,卖畚箕

一早就听见太阳鸟在红艳的蕉芋花上鸣叫。今天天气不错,谢老书记决定挑着这五担畚箕去墟镇卖了。虽然,谢老书记已经不是我们生产大队的书记了,但是乡亲们族亲们为了表示尊重,还是习惯叫他“书记”,只是为了和现任的谢书记区分开来,所以在“书记”前面加了一个“老”字。

前几天妇娘桃花就唠叨:老头子呀,你日织夜织,哗啦了这么多,搞到满屋都是竹篾的香味,还不挑去墟里卖了,看你放在堂屋里,占了一大片,都碍着一家子走路干活了啊。

声音里却是温温柔柔的,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是欣赏,卖畚箕也是家里不错的经济收入啊。桃花用鞋尖踢踢畚箕沿,用力不大,但畚箕还是被踢得像墙壁上的挂钟钟摆,大约来回摇摆了十几下才停下来。

谢老书记没出声,一般桃花说话,都静静地听她说完,他喜欢听桃花的声音,虽然桃花都已经老了,眼角和额头有了皱纹,但是好听的声音和三十年前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老书记啜了一口茶,感觉满嘴茶香,精神气爽。这还是开春时自己和桃花上“雪峰山”摘的嫩尖,自己动手用家里大铁锅炒的,一片一片搓揉得非常紧实饱满。那口几百年老井水烧的开水一泡,一片一片又舒展开了,叶片的纹脉非常清晰,香味甘味苦味涩味就融入了水中。谢老书记舍不得茶水,再啜一口,让茶叶的香味苦味甘味涩味在口鼻中流转一会,然后才起身到厅堂的板障去翻看日历。

谢老书记家厅堂比较大,相对本宗族的一般家庭来说。厅堂入门左边摆着圆桌,圆桌也比较大,直径有一米六七宽吧,油成了黄褐色,显得有些陈旧,八张四只脚日字凳子,凳子也是黄褐色的,整整齐齐围在圆桌边。左边墙壁有一个壁柜,柜子没上漆,保持着杉木原有的木纹和颜色。壁柜左下边摆着两张杉木沙发,沙发中间夹着一个小小的杉木茶几,茶几上有一把瓷质茶壶,茶壶上还写着行书“为人民服务”字样,靠墙摆着一个洋瓷碟子,碟子上倒扣着几个白色瓷质茶杯。厅堂正中,间隔了一扇板障,板障上贴着伟大领袖毛主席闪金光的大幅画像,靠着板障下是一张柜子,用来放饭碗或暖壶的高柜,约有一米一二高吧,高柜也是黄褐色的,看来有些年月了。板障后面间隔开了的是洗身房。

始兴县澄江镇一带的特色,厅堂都是兼洗澡房的,只是后来慢慢就有思想比较“先进”的人觉得厅堂兼洗澡房太不方便了,洗澡时要关了厅堂门,要喝茶拿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更有一次笑话,其实不是笑话,只是经过了族亲乡亲们加工添加了色彩而已:一次一个下乡的工作队女队员在某家洗澡,忘记了关门或者说关门不结实,家里男人刚下工回来,急急忙忙进厅堂找东西,猛推门进去,女工作队员光溜溜的正在洗澡,猛然见有男人闯进来,大惊失色,急中生智顺手拿起水瓢挡住三角草地……这个笑话一直在男社员劳动中歇息抽烟间吹水聊天时广为流传。后来有些大队干部觉得这样很不好,应该与时俱进有所改善,于是就叫来木工用木板把洗澡这块间隔开来,这就有了厅堂一边有板障间隔了的布局,渐渐这种布局在各家各户正式流传开来。

厚厚的日历挂在毛主席画像右下边洋钉上,老书记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哦,明天就是3号了,转角墟啊,去赴墟的人肯定很多,那我明天去卖畚箕了。关于“赴墟(fùxū)”,谢老书记常常问一些学生:来来来,你读书这么多年,“赴墟”怎么写?还真把人家学生问倒了。谢老书记就认认真真地写给人家看,写了“赴墟”和“赴圩”。谢老书记说:虽然两个是一样意思,但我觉得“赴墟”更雅。看看,咱们客家话是有文化的,说“赴墟”多雅呀,说“赶集”才老土呢。

澄江镇政府规定逢日历尾数369”为墟日3号到66号到9号,间隔都是两天,而29号到3号间隔可是三天或四天,好像打了一个拐弯,乡亲们戏称之为“转角墟”,转角墟因为日子间隔更长,也就更多人来赴墟,也就更拥挤了。

太阳爬上山坳,温暖地照耀着,画眉、白头翁、高冠鸟,还有黄雀,一早就在梨树上李树上桃花树上竹林里,还有在高大浓密的香樟树上,蹦跳,啁啾,声音明亮婉转,似乎对一天的到来很兴奋很期待。

各生产大队各自然村的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赶来,卖山货的,卖农具的,买农具的,买化肥的,相亲的,买米的,卖米的,镶牙的,修手表的,瑶山来卖草药的,还有哪些走江湖卖跌打膏药的等,也有不少单纯为了赴墟凑热闹的,看妹仔的,骑单车或走路来的,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一条街墟和市场。

约了本村另两个“手艺人”一起赴墟。一个是“猎人”铁锤哥,这人牛高马大满脸胡须,对捕山鸟啦挖竹鼠啦等“野食”有自己一套,也特别喜欢和老书记一起去赴墟;另一个是老羊,这个胖墩墩的木匠,擅长的手艺是挖木瓢,常常进山砍向阳的松木,挖了一大把木瓢,有短柄的水瓢也有长柄的尿桶飘,挎挂在背后一大串,随着脚步起伏撒下一路音符,可惜只有单调的“哆”音,他常常和老书记、铁锤一去赴墟。他们三人好像是铁打不成文的条例一样,每次赴墟都要约在一起,路上一起走,歇肩时一起抽烟,到墟里众伙店打众伙也一起,不清楚的人觉得很奇怪,知道三人后生时是“生死兄弟”后,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村里并不是只有谢老书记会做篾匠,还有其他人也会,但老书记做的畚箕在澄江镇都是有名的,扎实耐用,还美观好看,很容易就脱手,甚至还有不少人到他家来定做。对一些经济比较困难的农户,还可以赊账,待到秋后卖了农副产品,家里有余钱了再给,老书记也没所谓,但这种“秋后算账”的方式就容易出现不少坏账,有的人家一直都没有余钱,秋收前的窟窿太多了,个个都要补,补到老书记那里,钱袋已经空了。老书记催过几次了,人家总是说,等有钱了马上给,等有钱了就给。等来等去,几年了,还是没有。老书记催过几次了,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催了,也就算了吧,谁叫自己曾经是书记呢?是一村的带头人啊,现在人家还亲切地叫自己“老书记”呀。乡亲没钱买农具,自己也有责任啊,谁又愿意厚着脸皮欠你几块钱呢?说出去也脸上无光呀?妇娘桃花说过好几次他,那些人可以赊账,那些人不要赊账,但每次看着人家可怜巴巴的样子,老书记心又软了,就把桃花的话忘记了,其实有时没有忘记的,也心软了还是赊给了那些困难户,宁愿回家挨桃花的软语责怪。

有时后生来讨教篾匠手艺,老书记也不会藏藏掩掩。

谢老书记常常对后生们说:俗话七月竹八月木。意思是说,七月砍竹子织东西是最好的,最耐用不发霉不生虫。八月砍木也是一个道理。

谢老书记来来往往地上山好几回,每次都掮回来一根饭碗这么大的毛竹,虽然老书记的左脚有瘸跛,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难看,但似乎不影响老书记掮毛竹的能力。

也是掮毛竹的后生,想着取笑一下,说:老书记,你只掮一根呀!老书记就说:老了,只能掮这么一根了,我比你还后生时,一次就可以掮三根。后生说:我现在也掮三根呀。老书记说:你一天掮多少转?后生得意地说:两转,上午一转下午一转。老书记笑着说:我后生时可以掮三转。后生说:一天三转,你怎么掮的?老书记说:天光一转,早上一转,下午还可以掮一转。后生仔本来取笑老书记的,反而被老书记说得不好意思,低头走了。

谢老书记,铁锤哥,老羊,三人几乎是并排着在公路上走,瘦高的老书记在左,高大壮实的铁锤在右,胖墩墩的老羊夹在中间。乡间公路很少汽车,所以三人“打横”着走也没多大关系,听到汽车喇叭就纵着走,也是老书记有些跛在前,老羊矮短腿在中间,铁锤牛高马大殿后。他们这个奇妙的三角关系,常常给后生仔们在茶余饭后当成作为谈资。

说起谢老书记这条瘸腿,这可是有光荣革命历史的残疾。老书记常常卷起裤腿,给后生们看小腿上的疤痕,疤痕略带褐红色,圆圆的,但有一些不规则的锯边,比一铜钱略大,稍稍凸出,老书记指着疤痕,眼睛放光,满怀自豪地说:那一次激烈战斗,打了三天三夜,子弹在耳边咻咻飞,划出一条一条红线。我们的子弹打光了,死了很多同志,我的脚伤就是那次战斗中被敌人的子弹打的。假如不是我受伤留下来没跟部队走,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县里政府大院甚至是省里上班,坐办公室了,还有空跟你们聊天?

后生们为了求证老书记有没有说大话,就去问老羊,因为老羊一直都是跟着老书记打游击和当兵参加解放军啊。老羊呵呵呵笑着,说:没错呀,老书记的脚是在激战中受伤的呀,我完全可以作证!

后生们又问:听说老书记差点就做了大官政委的女婿。

老书记呀,后生那时那一个靓仔呀,差点政委就把他收作女婿呀,差点就和广州的靓女结婚了啊。你们不知道广州的靓女有多靓多有气质?

有多靓?有多气质?

这样说吧,现在电视里的歌唱家歌星够靓够有气质了吧?岭南电视台的主持人雍慧够靓够有气质了吧?

其时,村里最早买电视机的是谢老书记家和老羊家,谢老书记家的十四英寸黑白金星牌的,老羊家的十四英寸熊猫牌。能收看的台非常少,天线都架到山坡高树上了,除了中央台就只能看广东岭南台。金牌节目主持人雍慧那是所有后生仔们的梦中情人。

对呀,很靓,很有气质。后生仔们一想到雍慧的模样,无不流口水。

那些歌唱家歌星跟梨花,就是那个广州的靓女对比,你们猜怎么样?没得比,外貌没得比,歌声也没得比,气质更莫说。连雍慧和梨花比,也赢不了哪里去!

这么靓这么有气质呀?后生们啧啧赞叹后,羡慕得再次流出口水,擦完口水后沉默了一阵。

那又怎么和桃花结婚了啊?后生们又问。

这个嘛,你要去问老书记,我不好说。

羊叔,那你脸上的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被敌人的刺刀刺伤的,我刺死了好多个敌人。老羊开始神采飞扬的比画着

是不是呀?后生们看着老羊胖墩墩的身材,表示怀疑。

老羊生气了,跑进屋,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把长带子徽章,金属的徽章互相碰撞,叮当脆响。老羊瞪着眼,大声说:看看,这也会有假?

后生们想拿过徽章来仔细看,老羊手缩回去了,把徽章掖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以随便给你们毛头仔看吗?

那大福是谁生的?是桃花还是梨花?后生们又问,听说大福不是老书记亲生的,但不像呀,大福这么像老书记,无论相貌和做派都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如果是老书记亲生的,生母又不是桃花,那是谁?听说大福还有一个弟弟小福在广州?照这样猜测推理,那么大福岂不是梨花亲生的?老书记,看你老实人,可以呀,连城里的美女都被您搞到了!

看来后生们希望听到老书记的艳史秘闻。如果真是城市里的梨花生的,呵呵呵,那就有看头有意思了。

后生们又问:羊叔,你怎么又和老书记成了亲家?大福怎么娶了你的女儿?咱们宗族的规矩,不是同姓不能通婚的吗?后生们吞吞吐吐地说:这不是乱伦吗?

老羊烦了生气了,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说了,就算是大福是老书记的亲生儿子吧,就算是桃花生的吧!我和老书记成亲家又有嘛不好?我女儿嫁给大福又有哪里不好?哪里乱伦了,瞎说!公家都没意见,你们有嘛意见!

后生们又纳闷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就算是?是哟,如果是乱伦,在民政局是打不到结婚证的。大福和小娟虽然是同姓,青梅竹马,隐隐约约好像他们之间和谢老书记和老羊有很多故事。嘛故事呢?

后生们嘀咕了半天,终于拼凑出一个比较合理地解释:大福是老书记跟妇娘桃花生的,小福是老书记跟广州城的情人美女梨花生的。但这样推理,似乎也不对劲,那不是老书记犯了严重的作风问题,按当时的政治环境,那绝对是不允许的,但是那又怎么解释呢?其时琼瑶小说刚刚在大陆流行,后生们或多或少的读过一两本,自然而然地把老书记的爱情和小说联系起来联想,越想越觉得老书记了不得,简直对老书记上升到崇拜的地步。

后生们又想:看老羊妇娘,这么高,比老羊高多了,面容姣好,而且还不是本地人,这里面一定又有不少故事,也许小娟不是老羊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你看小娟一点都不像老羊,老羊矮墩墩的个子,小娟又高又苗条,现在都做村里的小学老师了。小娟嫁给大福,也不算违反宗族规矩啊,没有乱伦啊。

后生仔们非常好奇,到处找老一辈人打探,七拼八凑的,越来越觉得谢老书记和老羊他们的故事太精彩了,于是到处宣讲他们的事迹故事,三分事实三分猜测推理还有四分是加入了自己的想象编故事的能力。

讲得多了,谢老书记和老羊的革命故事在村里三岁细伢都耳熟能详的,连隔壁村的后生都熟知。下午放学后,西边火红火红,整个乡村都笼罩在美丽的余晖中,一群一群细伢聚在晒谷坪,一边玩游戏一边拍手跳唱:

 

一二一

上山打游击

潭坑老书记

没亲又没戚

 

一二一

上山打游击

潭坑老书记

只读一年级

 

一二一

上山打游击

潭坑老书记

子弹打中膝

 

一二一

上山打游击

潭坑老书记

做的畚箕真结实

 

一二一

上山打游击

潭坑老书记

讨个妇娘真靓丽

……

 

后生们骑着28寸凤凰牌或者永久牌也有五羊牌的单车,蹬得飞快,没系扣子的外衣在风中飘荡,潇洒地甩下一路叮铃铃的脆响,遇上老书记,车速慢下来,叫:老书记好,我载您吧。谢老书记说:不用,不用,我们三个呢。也有后生停下,扶着单车随老书记走一段,说:老书记,背首唐诗宋词听听,讲讲您的战斗故事吧!讲讲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子弹是怎么取出来的,也讲讲您的恋爱故事吧,美丽的广州妹仔怎么爱上您的。

谢老书记并不觉得冒犯,慈爱地看着后生仔略带稚气的脸庞,还有嘴唇上还没长全长黑的胡须,望着后生仔春笋一样生机勃勃的身材,还有后生身后作为背景的高山,高山上郁郁葱葱的松树柯树香樟树,还有又高又直漂亮的毛竹林,乐呵呵地说:不讲了,不讲了,已经讲太多了,你们也烦我了。

话匣子打开,虽然谢老书记说讲得太多了,不讲了,事实上老书记还是滔滔不绝地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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