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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伤员
从此，瑞哥接手铁锤，成了族长家放牛娃了，铁锤则成了族长贴身跟班，上了雄州做生意了。
刚开始一两天，和牛群不熟悉，牛比较不听话，在路上偷吃了一点乡亲的庄稼，回来时，乡亲找上门来讨理，族长说了好多好话才平息。二大爷恼火了，又扇了瑞哥几巴掌，踢了几脚。
瑞哥思忖：怎么能让牛不在半路偷吃呢？有嘛办法不让牛张嘴？用绳子绑住牛的嘴巴那是不行的。这时瑞哥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我不是会做篾具活吗？为嘛不做一个笼套，套在牛嘴，上路时牛吃不到东西了，到了刘家洞再解开不就可以了吗？
说做就做，瑞哥破篾织了两个大点三个小些笼子，系上绳子，拿到牛嘴上试套上，在牛的耳后系上绳子打结，刚刚合适。
看你还怎么偷吃了。瑞哥想。牛一家子扇动着耳朵，似乎很无奈了。
在路上，别人看见瑞哥赶的牛嘴上套了一个笼，都非常好奇，问这是嘛。瑞哥就解说了。乡亲们都觉得不错，也学着做了，渐渐，牛嘴套牛笼就传开了。
一连好多天，都是顺顺利利，牛群听话，迎着朝阳上山，掮根干柴，踩着暮色回家，嘛事都没有发生过。但瑞哥脑海总是浮现一些和铁锤看到的血迹，好像血迹背后还有一个阴森森的人影。每次赶牛上山是心里都有些发毛，但是瑞哥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心中的那份坚强和勇敢瞬间战胜了怯弱，把血迹和阴影赶得无影无踪。
二大爷不准瑞哥带米上山。瑞哥说：铁锤哥不也是带米吗？二大爷一巴掌抡过来：顶嘴！铁锤是铁锤，你是你！昨晚还有这么多剩饭，你不带？于是瑞哥每天带的都是昨晚吃剩的饭菜，这里要感谢一下桃花，桃花每天晚上煲饭是都故意下多一些米，好让瑞哥明天带上山的剩饭更多一下。虽然是剩饭剩菜，但带到了山里，在山寮里烧火加热，变着法子弄吃，自然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吃起来非常香，比在家里的新鲜饭菜还好吃，这点二大爷是不知道的。二大爷从来就不吃剩饭剩菜，他认为剩饭菜是猪吃的潲水，他才不吃呢。恰好就因为这样，瑞哥每次带的剩饭剩菜都足量，二大爷都不会责怪，反而比在家里吃得更饱更舒畅，瑞哥学会了挖泥鳅，学会了捕鸟，经常挖泥鳅或把一些绳套捕到的小鸟自己煮熟吃了，淘到的鸟蛋就用来蛋炒饭，当然，大的鸟要拿回来交给大娘。事实上，瑞哥的野餐伙食比在家里好了不少，瑞哥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足够的营养，瑞哥的个子也像春笋一样突突地往上冒。
早上，太阳还没爬上山坳，鸟儿在香樟树上歌唱，雾气还没有散去，瑞哥又告别桃花，赶着牛群上山了。
路上遇到几个一样去看牛的细伢，他们问瑞哥去哪里放牛，瑞哥说：刘家洞呀！牛娃们惊讶地说：瑞哥，你胆子真大，刘家洞你也敢去呀？瑞哥说：为嘛？细伢们认真地说：刘家洞有鬼呀，有妖怪，有麻风佬，还有土匪，瑞哥你不怕呀？瑞哥紧张了一下，用手摸摸胸膛，心脏并没有加速，随即放松了，轻描淡写地说：我和铁锤哥去过，没事的。
细伢们投向瑞哥的目光，像崇拜英雄一样。
走到了分岔口，放牛娃们，分路赶牛去了南坑，瑞哥依然是去上刘家洞。
瑞哥不怕鬼？也很怕，不过娘说过，人死了，就是灵魂离开了身体，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人人都有灵魂，活人属于阳，鬼属于阴，只要人正气足，阳气就旺，鬼就近不了身。瑞哥觉得自己阳气特别旺，妖魔鬼怪自然近不了自己的身，这样想想就不怕了。
其他人都不敢去刘家洞放牛，这不是便宜了自己和自己的牛，刘家洞又宽又长，人迹罕至，荒田一塅接一塅，草儿茂盛鲜嫩，牛从来不犯事，其实要犯事也犯不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家，更别说侵犯人家的菜园或水稻了，牛群吃饱了，只在荒田边树荫下乖乖地休息，自己也不用死死盯着这些牛，还可以玩，自己试着编唱几句山歌，看来放牛并不是一件苦差事呀。
看看太阳下人影缩成一团了，瑞哥开始做饭。
中午吃完饭，瑞哥看牛群又趴在树荫下假寐，像悠闲的富贵人家一样老爷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几只白鹭飞过来，落在牛背上，驼着背伸着长脖子东瞧瞧西望望，又想找食又担心别人攻击一样。
好多天没去看绳套了，二大爷又在问。没有山味送酒，二大爷心里不畅快，恶狠狠的眼神又加深了几分。
瑞哥对牛群们说：皇上，皇后，你们一家乖乖地在这里睡觉吧，饿了就起来吃几口草，这里的草又嫩又鲜，不要乱跑啊，我去去就回来，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啊，乱跑的话我回来就揍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扇扇耳朵。
牛们眼睛没有看瑞哥，耳朵扇了扇，好像在说：主人，你去吧，我们知道了。
好了，我走了，瑞哥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那些绳套套到白鹇没有，去看看吧。
按照那天和铁锤走过的路线，瑞哥又一个一个去看，有些绳套已经跳了，但没有套到嘛，瑞哥重新压好绳套，又去看另外一个。有些套到了，可惜不是白鹇这种大鸟，只是一些小鸟，自己吃还可以，拿回家里几个人吃就没嘛意思了，大娘特别是二大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栗子林静悄悄，有些寒人，不过瑞哥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告诉自己，娘常常说，没嘛可怕的，又没老虎，山里除了老虎和狼，其他动物如野猪都怕人，即使毒蛇，只要你不去惹它伤它，都会听到人声就会跑掉。虽然传说刘家洞有妖魔鬼怪，但那只是传说，也有人确确地说不是传说，是真的，但是瑞哥更愿意相信那是捕风捉影的传说，只有心里做过坏事的人才会疑神疑鬼。
听得前面不远处有动静，声音比较大，好像不是白鹇一类的鸟可以弄出来。有可能是野猪，瑞哥登时紧张了，听娘说过，受伤的野猪非常凶猛，一定要爬上树躲开。瑞哥快速观看了一下周围的树，栗子树一般都是又高又直，爬上去比较难，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瑞哥选了一棵枝桠比较低的和水桶差不多大小的栗子树，迅速跑过去，抱住就往上爬，很累，往上也不快，当手碰得到树枝了，瑞哥心就放了下来，手一抓住树枝，就省力了，向上的速度极快。瑞哥蹬着树枝，爬到自己认为安全的位置，才停下来，透口气。
站在树枝上一阵，倾耳细听，又没有了声音，瑞哥想：可能不是野猪，自己吓自己。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溜下树，弯下腰，悄悄地摸过去，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望去，啊，可把瑞哥吓住了。
真的有鬼呀，瑞仔感觉胸膛在咚咚响，——哦，不是不是，是一个人，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很多血迹，血迹已经干了，看起来有些坚硬，暗黑，动作非常缓慢，走一下就要透下气，这人正往瑞哥他们的绳套踉踉跄跄地走去。那绳套上已经套到了一只白鹇，看白鹇已经死透了，一动不动的。那人靠近白鹇，费劲地解了下来，提着白鹇转身就要走。
瑞哥大怒，捡起一根断枝，跳起来飞跑过去，用断枝指着那人大声说：你为嘛偷我套的白鹇？
那人大吃一惊，白鹇掉在地下，右手忙着往腰间好像要掏嘛东西，待看清是瑞哥一个小细伢后，似乎透了一大口气，说：哦，细佬哥，原来是你套的鸟呀？不好意思，我确实饿极了，找点吃的。
声音虚弱，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力气憋出来，说话间，摇摇晃晃地又要跌倒。
瑞哥不理他，捡起白鹇，起身就走，走了十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人，那人靠在一棵栗子树上，大口大口得透气，软绵绵的，脸色蜡黄，好像就要断气。瑞哥想：这人这样子了，可能快要死了，真可怜，救不救他吧？瑞哥自己问自己，随即又想：可是又关我嘛事呀？我爷佬被人害死了，谁救我爷佬呀？我娘也离开我啦，谁有救回我娘？我的师傅被人抓走了而给害了，谁又去救了！我拿这只白鹇回家，大爷大娘二大爷就会高兴，桃花也高兴。大娘高兴，就少给我白眼了，二大爷高兴就会少骂我打我了。
瑞哥拔腿又走了几步，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说：瑞仔呀瑞仔，娘不是常常教你，做人不能总是想着自己！哪能见死不救呀？这个声音好像非常有力量，似乎在揪着瑞哥的耳朵。瑞哥站住，迟疑了一会，还是转身走近那人，说：大哥，我看你也许很饿了，快要死了，这样吧，我扶你到我的山寮，煮饭和煮这只白鹇给你吃，我看你身上有伤，我给你敷敷草药。
那人说：细佬哥，你懂草药？瑞哥说：我家开药房的，懂一些。
瑞哥一只手提着白鹇，一只手吃力的扶起那人，可是那人太重了，一只手根本不够力。瑞哥想想，说：你等一下。瑞哥扯了一根细藤，卷住白鹇，做成一个套子，挎在肩上，这样就腾出双手来扶这个伤员了。
瑞哥吃力地扶住伤员，虽然伤员还可以行走，但毕竟很不稳，总是往瑞哥这边倾斜，弄得瑞哥差不多顶不住了，但瑞哥还是咬牙顶下来，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挨到山寮。
瑞哥把伤员扶上竹床，就赶紧去看铜煲，还好，铜煲里还有吃剩的饭，还有一点点温，可惜没蔬菜了，只有几只泥鳅，本来这些泥鳅是瑞哥留给明天的，现在也给伤员吃吧。
瑞哥往铜煲里到了一碗水，再放了一些碎柴在炉里。中午煮饭的燃烧的炭还没有完全熄灭，吹吹又红了，碎柴很快又冒起黑烟，小小火苗蹿了起来，烟很快就稀了白了。
瑞哥把煲底都舀铲得干干净净，才只有大半竹碗稀饭。瑞哥把泥鳅夹到饭上，端过来递给伤员说：大哥，只有这么点点饭了，你吃吧。那人接过来，连声多谢，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巴吧嗒吧嗒响，好像张嘴合嘴是不要力气，和头先连说话也没力气的样子大相径庭。
瑞哥端铜煲去泉水湖装满水，放在灶炉里烧，一边加柴烧一边说：大哥，这只白鹇，我就烧水杀好，煮给你吃吧，今晚你就在我这里睡觉，养足精神你就离开吧，我没有那么多白鹇给你吃呀，我大娘二大爷还等着我带白鹇回去那。
那人已经吃完了那半碗饭，力气恢复了一些，说：谢谢你啊。
瑞哥待水烧开，就开始烫白鹇，拔毛，开膛，清理内杂，弄好，把白鹇斩成小块，放在铜煲里几乎装满水煮，水开了，香味就往四处飘散。瑞哥自己也吞了口水。瑞哥夹了一块尝了尝，呵呵，香是很香，可惜没盐，没味道。
床上的那人两眼好像放光，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咕咚又吞下一口口水。
瑞哥就去掏铁锤藏的盐出来，油是不需要的，肥肥的白鹇本身就很多油。放点盐进去，再尝一尝，哦，味道就是不一样。瑞哥装了满满一碗给伤员吃。伤员很快就吃完了，连汁水都喝得干干净净，还舔舔竹碗。
瑞哥觉得一下不能给这个大哥吃太多，要不给撑了。
瑞哥这时才认真打量这个人，骨架很大很高，只是很瘦，长方脸，轮廓分明，可能很久没有剃须了，胡须拉杂的，再看看他脸色，吃过了食物的人，就是不同，脸色都红润了许多，精神了许多。
出来山寮，看看天色，阳光已经爬到了对面山腰了，又是该回家的时候了。瑞哥转身对伤员说：大哥，我要回家了，这铜煲里还有很多白鹇肉，就留给你吧，我明天在来放牛，带点伤药来给你，我家是开药店的。伤员连声说谢谢谢谢，待瑞哥走出门时又说：细佬哥，你叫我黑牛大哥吧。瑞哥回头说：哦，那我以后就叫你黑牛大哥，你叫我瑞仔就可以。
瑞哥踩着暮色赶着牛回来，二大爷见他嘛都没有带回来，脸色就变了，恶狠狠地骂他。瑞哥装作没听到，到灶间帮桃花烧火打米煮饭去了，瑞哥故意让桃花打多一些，让今晚剩更多饭，反正族长家有的是米，大爷和二大爷大娘和瑞琪他们又不吃剩饭，每次的剩饭都是瑞哥带上山，没带完二大爷还不高兴呢：不把剩饭剩菜带完，不把剩饭剩菜带完，留下来给我和哥嫂桃花瑞琪吃呀？
瑞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明瓦上泻下来，一点一点地移动。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了呀？山上除了那只白鹇，还能吃嘛呀？明天带多点东西去吧。他又起来摸出药油，看看比较满，又放心地放回衣兜。
月光移到了床上时，瑞哥睡着了。
公鸡喔喔打鸣，村子里所有人都在起身忙碌，鸟雀啁啾声，女人挑水淋菜，水勺和木桶的碰撞声，猪饿了噢噢叫声，后生们嗨嗨用力劈柴声，还有妇娘叫骂细伢的声音……组成了小山村早晨协奏曲。
吃过饭，瑞哥就用一个竹筒装剩饭，装了满满一竹筒，还用饭勺压了压才装完。
桃花过来帮忙，看见瑞哥装这么多，说：瑞哥，你能吃这么多呀？瑞哥忙示意桃花不要说，不要给其他人听到，瑞哥环顾了一下，低声说：桃花，你不要告诉人啊。桃花看着瑞哥郑重的表情，也环顾了一下，见没有人，点点头，低声说：瑞哥，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这时瑞琪起床下楼来，到灶间找吃的，酸溜溜地说：桃花你和瑞哥嘀嘀咕咕在说嘛？
看到瑞哥装这么多剩饭，撇撇嘴说：瑞哥，你像猪一样吃这么多。
瑞哥提着竹筒就要出门，桃花跑过来，悄悄地递给瑞哥一包油纸包的东西，瑞哥接过，比较成沉，心里想：是嘛了？是不是又是番薯干？但是瑞哥没有看，他想到了山上没人时再看。
赶着牛群上了山，到了那段平路，瑞哥打开桃花给他的那包东西，真是一包番薯干，又软又有韧性的番薯干。潭坑村，不少农家水田很少，水稻剩梁往往接不少明年夏收，而山地却是极多的，而且大部分是黄泥土，黄泥土种的番薯非常甜，因此家家户户都喜欢种番薯，到了冬天农闲时，常常蒸番薯当饭吃，顶一餐算一餐。但时间一久，番薯就会腐烂，于是就做番薯干，把番薯干存在酒瓮里，上面铺干稻草封口，放一年都不会坏。娘也给瑞哥晒过这种番薯干，要选红心番薯，洗干净，一个刀柄这么大的番薯切成四块，不要切成片，放到饭甑里蒸熟透，然后每天都拿到外面铺展在垫毡上晒，但不要晒干，晒到差不多了又拿去甑里蒸，蒸一次又拿去晒，反复多次，番薯干就成了琥珀一样透亮，咬一口，非常甜，又软又有嚼劲。
瑞哥选拿了一根小点的番薯干嚼着，其他在包好。瑞哥想：到刘家洞时再吃吧，存着先。
大约一个半时辰的功夫，牛群又到了刘家洞。看着牛群下了荒田，瑞哥提着一竹筒剩饭往山寮去。
推开山寮门一看里面的情景，呆住了。
山寮里，除了黑牛大哥坐着外，床上还躺着两个人，穿着打扮和黑牛差不多，显然也是受伤了，包头包手的。
黑牛哥见到瑞哥有些惊慌，忙站起来说：瑞仔，这两个是我的同志。指着尖下巴没有胡须小个子说：他姓胡，我们叫他糊涂虫。又指着另一个大个圆脸眉心有粒红痣的说：他姓马，我们叫他小马。
瑞哥跟两个打招呼，发现他们的脸色苍白都有些浮肿，瑞哥知道，那是饿的，或者是长时间没有吃盐了。
瑞哥说：同志？也就是和你一伙的啰？瑞仔说话间把药油递给黑牛，黑牛哥，这是我家自己做的药油，很好用的，对伤很有效。
黑牛接过药油，说：也可以这么说。瑞仔，其实我们是红军，我们受伤了，不能跟大部队走了，就留了下来，瑞仔麻烦你了。
瑞哥听说过红军，据说红军是穷人的部队，专门帮助穷人的，但又听说红军其实就是土匪，例如一撮毛口里说的师傅，但无论如何，瑞哥都没办法把师傅和土匪坏人联系在一起。怎么可能呢？师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瑞哥说：黑牛哥，可是我今天没带到很多饭呀。瑞哥把一竹筒饭递给黑牛哥，就这么多了，四个人吃可能不够呀，怎么办？
黑牛说：没事的，瑞仔，你先吃，吃不完了我们再吃，我们把昨天煮的鸟肉吃完了。
瑞仔打开铜煲一看，果然干干净净的，洗过了。瑞仔心里虽然有些可惜，但嘴里还是说：你们吃了就吃了吧，我还可以去套呀。
黑牛哥今天走起路来已经不再是摇摇晃晃了，不是那么稳健，显然昨天是饿的，现在吃饱了，力气恢复了。黑牛说：瑞仔，有没有嘛要我帮忙做的呀？瑞仔说：你和我一起去看鸟套吧。黑牛说：好呀，我正要学这个技术呀，以后在山上也不会饿死了。
于是黑牛就跟着瑞哥一起去看鸟套了，这次还真好运，居然套到了两只，够四人吃了。刚好伤员需要营养，白鹇肉可正好。
瑞仔又教黑牛挖泥鳅，黑牛也学会了。中午吃饭，四人每人只分到一碗半，不够饱，瑞哥突然想起还有桃花给的番薯干，也就掏了出来分给大家吃，黑牛三人不吃，放在了袋子里。
留给明天再吃，黑牛对瑞哥询问的目光不要意思地说。
一连几天，瑞哥悄悄地叫桃花拿多些番薯干，又偷了家里的伤科精油药粉上山。二大爷许久都没见瑞哥带鸟类下来，很生气，给了瑞哥一巴掌，说：瑞仔，你嘛回事？怎么没有白鹇了？没野味喝酒都没意思了。瑞仔摸摸辣辣的脸颊，说：现在山上已经没了白鹇呀，都吓走了。二大爷有没上过山，自然是不知道的，虽然对瑞哥的话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去深追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