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惴惴不安的军考成绩等待中,时间又来到了周末。曹院长问她,有事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邀请杜鹃到家中认认门,其实呢,她在想,难得今天刚好爸爸也在家,念叨几次了,想叫她坐一坐聊聊家乡。杜鹃呢,从院长平时的对话中,也略微知晓了老首长的一些情况,一直发自内心对老人家心怀敬意,早想有机会去拜望一下曾在舞钢大地上战斗过的新四军老首长。于是一大早,她拿上一盒爸爸寄来的信阳毛尖,坐上医院司机的专车来到了军区大院。
这是一个屹立在大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平时戒备森严,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联系很有限,几多神秘感的大院。
哨位上威严的哨兵向车敬礼后,车身便融进大门内笔直宽阔的梧桐大道。金光闪闪的秋日阳光普照这个庄严美丽的军区大院内,路旁篮球场上生龙活虎的战士们在打球,郁郁葱葱的花园亭台,巍峨的大礼堂,庄严的毛主席像……绿色后营盘,岁月在这里流逝无声,一切都没有改变,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一切似乎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大院面积很大,车子转了好几圈停了下来,到地方了;下车抬眼四下打量,秋高气爽的阳光掠过排排房子的屋顶和院墙,透过浓密的树叶间隙,斑驳地泼洒在地上。树树枝繁叶茂的桂花枝热烈地探出院墙,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
首长家坐落在大院深处一片幽静的小楼内,这是整个军区大院内较好的位置,每家都是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房,这里就是首长楼。
一个魁梧的身影已站在门前迎接,他头发花白,笑容和蔼,言语郎朗,中音十足,丝丝缕缕的光影,投射在胸前挺括的军装扣子上,倍添了几多威严的气质。
敬礼,握手,走进院子。
小院里石榴花、月季花、夹竹桃、栀子花、桂花一年四季竞相开放,花香四溢;枇杷、金橘、橘子、小枣适时结果飘香,令人难抵诱惑;而小院中别有一番情趣的则是胡椒枝上黑色小籽粒、小香椿上翠红色嫩芽。
虽没谋面,但杜娟的大体情况,老首长均已知晓。
中午饭由杜鹃主厨,曹院长打下手,原汁原味的舞钢粉浆面条、烙单馍,清一色农家饭菜,老首长吃得是津津有味,乐呵呵的。是啊,只要有乡情系牵着,谁又能忘得了家乡的味道呢。
饭后,杜鹃坐在老首长左侧,女儿曹院长坐在右侧。他喝着茶,当问到杜鹃的婆婆叫郭树侠时,就像一下子开启了往事的闸门,那个干练利索的女干部,腰扎皮带,斜挎驳壳枪的村姑形象,以及兵油子“哈尔滨”等人,仿佛就站在面前在打招呼,悠悠的思绪又飞回到那青春激荡、战火纷飞的新四军舞遂年月,和那片山水相依的土地上可歌可泣的老区人民!饶是杜鹃的厚厚笔记本记录和笔尖大幅度跳跃,也勉强跟得上他厚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