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停了。起初,下的是雪粒,就像半空中天仙抓着雪白的砂糖,一把一把地往下撒。不一会儿,雪就越下越大,雪粒长了绒绒的毛边变成了雪花,像鹅毛,又像天使撒下的玉叶银花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飞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漫天遍野,那么晶莹,那么美丽。路边那些又细又高的柳枝,在呼呼的北风中不时地晃动着身躯,把身上的雪晃落到沟底,可是它刚刚抖掉一些,上面马上又补充许多,渐渐地,大雪给它穿上了一件洁白无瑕的外衣。经过一天一夜的飘雪,房屋被披上了纯白的素装,柳枝变成了银条。大雪把杨树的枝条打扮得像美丽的珊瑚,又像奇异的鹿角,上白下黑,层次分明。麦地盖上了厚厚的越冬棉被,分外漂亮。天连着地,地连着天,白雪茫茫,无边无际,整个大地仿佛都变成玉琢银雕的童话世界。早上一起来,人们发现整个山乡的小小天地立刻改变容颜,眼前的一切全成了银白世界,地上、房上、树上、山上,无处不有雪的踪影。孩子们高兴极了,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还有的滑雪橇。冻得手和脸红通通的,头上却冒着汗,欢笑着,嬉闹着。在这样的洁白空间里,会让人们产生种种遐想,好像这雪是承载着某种使命,带着吉祥突然来到人间似的。
再看那二郎山上,一道白,间或一道黄,好像披上一件带彩纹的花衣,银装素裹,雄伟壮观。看那路边的树尖上顶着一髻儿“小素花”,活像一位位亭亭玉立,秀气的妙龄少女。一栋栋75.8大洪水后国家补助新建的整齐房屋顶上铺着层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配上那山、那树、那人、那物,对!这就是一张立体的水墨画,也许是古代的哪位名家画的呢。
元旦第一天,贼头王村分来了两个好看又洋气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一男一女,冒雪赶来报到,老支书在队部组织社员欢迎他俩的到来,见到大地方的人,现场的气氛非常活跃。女孩安排住在杜鹃家,男孩住在队长青山家。
当时舞阳工区尹集人民公社下边是以大队为单位,大队把全村按人口住址划为几个生产小队。具体分工是,每个生产小队有正副队长,负责本队社员的劳动生产安排,会计负责本队财务大账,出纳管理现金和记工分。那时候生产队成员叫社员,社员工资是按每天工分计算,队里工分是按劳分强壮评比的,有12分、10分、8分、5分等规格,一般说全劳力什么农活都做得来的(犁地摇耧,赶马车的)12分,会一般农活的10分,8分以下称半劳力(多指妇女或刚参加劳动年轻人),每个生产队单独核算,到年底发现金叫分红,主要收入是粮食棉花(或有的小队悄悄会有一些小副业),全队除去公粮和预留款外,每个劳动日也就五六毛钱左右,总工分不够的是缺粮户,差的工分折算成现金要补给生产队。这几天年底山村杂事多,是的,大伙都辛苦劳作一年了,棒劳力户能分几百元就让人羡慕不得了啦!
回想今年的大集体岁月,不让社员出去做买卖和搞副业,谁违反就给扣顶“大帽子”叫投机倒把,所以村里人基本都在一起耗着混日子。社员群众全得在本队做农活,每天早起和中午2次集中社员安排农活,一般按季节变化来规定出工时间,到时候队长敲大钟,社员们听到钟声后开始集中,正副队长负责安排并分组干活。当时队长权力很大,负责全队的生产安排和预支款审批。社员们都想派个好活,如浇地,看机井、看场等活不累,工分也不低。如果家里盖房想使用生产队车辆拉物品或者有急事想预支现金,都得求助队长。
队长按季节庄稼成熟时间安排出工,早起天未亮就集中,正队长顾大局,副队长细化分工,正副队长出纳组长各带一队,小农具锨、锄、镢、耙子等从自家拿,耧、犁、耢、耙、布袋、大叉等从保管那里登记领拿,收工时再交回。早起送饭,队里专门安排人送饭,半晌休息一会,将近12点收工,下午也是敲钟安排,天黑收工,晚上对记工分,三夏和三秋季节晚上有时候加班2小时,也有天气原因干通宵的,不过很少。
生产队虽然不大,也就二百多口,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去队长会计出纳外,还有保管,分责生产队里的生产工具和粮食大权,还有小组长,饲养员,车马馆,机井手等人员。那时候还没有农业机械、春耕秋收全手工,运输工具主要靠牲口。每个小队有二辆大马车和几辆排子车,大马车一般由三匹骡马拉车,排子车由单驴和牛驾拉,你别看这赶马车也是个技术活儿,牲口上套也有门道。把大马车支撑好,先牵出主辕骡马(结实强壮的骡和马)绑好围脖,嘴巴牙齿上方把小铁链或小绳拴结实,防止牲口踢咬不听话,再把骡子倒退吆喝着赶进车辕,上好夹板套,放好马鞍和托带,去掉支撑,绑结实骡子的肚带,然后左右套好帮套(就是主辕两边骡或马),到此三大套全副“武装”完毕。吆喝大牲口上路往前喊“驾驾”,停喊“吁吁”,向左“哒哒”向右喊“哦哦”。春耕秋收,社员们起早搭黑劳作在田间地头,大人小孩齐上阵,一气干到全部种上冬小麦等作物。到了三夏和三秋大忙节,大队就成了指挥部,天天喊抓紧抢收耕种。
农忙时,贼头王这个山清水秀的山村,大把式在前头牵着牛去田间犁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收,大风箱、灶膛烟火这样煮出来的饭菜,吃起来很香很美味!辘轳靶的吱扭摇水声,井水和葫芦瓢的碰撞声很悠闲。大瓦盆质朴,丰收很热闹,稻谷很清香。单说去割稻子,辛苦也开心,风吹过有阵阵波浪,金黄金黄的。最怕的就是张口袋装粮食,一股土腥味,还要忍着返胃往里灌。晚上一堆人坐着小板凳、小马扎,挤在一起看露天电影。老一辈人穿着老棉鞋,不用什么昂贵的牌子,这样就能度过漫漫的冬天。条件虽然简陋,但是很开心玩雪和小伙伴玩老鹰捉小鸡……
此时虽然物资匮乏,生活清贫,但却单纯快乐。这时候的人是质朴的,民风是纯朴的,思想是纯洁的。家家户户,邻里邻居之间,有着浓浓的乡邻人情味,都像一家人一样亲。
社员们一般作息很有规律。
一到晚上刚喝罢汤(就是吃晚饭),生产队队长就吆喝开了,“男女社员开会了”。那时候经常没有电,学习全靠煤油灯了,往往第二天上午不仔细洗脸的人,鼻孔里还黑乎乎的。
早上出工前先在毛主席像前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东方红》,给毛主席请示今天要干什么,在地里集体干活时,地头插上红旗,旗下敦放毛主席画像。老农,黄牛,骡马构成一幅美丽的田园耕作图。放完牛踏着夕阳缓缓归来,即便少有诗情画意的人都会感慨家乡原来这么美丽。
这个时候理发叫剃头,洗头农村条件基本是用火碱、臭胰子、红花洗衣粉之类,而且头发里面居然还有小动物出没,说是虱子和虮子,一般杀虫就是弄点“虱子棍”在头皮上哗啦哗啦,严重点的用农药“666”,效果相当不错。因为这些原因父母给小孩剃头基本都是剃光头,这样就不容易出现虱子和虮子了;光头嘛,有的话一眼也就看到了,不论男孩女孩那个时候都经历过光头,然后才是主流发型:“茶壶盖”和“羊头”。那个时候对剃头充满了恐惧感,死活都不愿剃头,基本上每次剃头都是歇斯底里的挣扎,连哭带叫地嚎上半天,主要原因是理发匠那个手动的推子用钝了会夹头发,几乎是连推带薅,疼得很。但是有个例外,孩子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抢着理发,那就是“剃年头。”因为一到这个流程时节,就是放寒假过年了,到了要吃好东西的时候了。
少年时的玩具对于每一个男孩来说,弹弓是必须要拥有的。每天都别在腰间,看到树上的一只鸟,拿起手中的弹弓夹上小石子就瞄准;遇到路过的一只小狗也要对其射上一弹;树上的柿子枣儿杏儿等,水中的鸭子、觅食的小鸡、悠闲的水牛或是地上的一块石头,废弃的一个玻璃瓶,绿丛中的一朵小花都是乐趣。打中了固然兴奋,没有打中,看到鸡飞狗跳、鸟惊鸭跑的情景,也够乐一下的。推铁环,打皮牛,打面包,打尜……小时候农村孩子玩的游戏特别多,也特别有意思,其中打尜就是比较经典的一款游戏,而且大人小孩都可以玩。这个场景让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意味深长,外边来的孩子乐不思蜀。只要画个圈或正方形,就可以玩了。人排成队用木棍敲尜的一端,尜跳起来以后用木棍去接,接几下就用棍打几下,能接个三四下就不错了,五六下就是高人了。打尜打得越远越好,然后另一方去往回扔,如果扔不到圈里就算输,打尜的接着打,扔尜地接着扔。材料非常简单,一个尜,一根棍,一个圈就可以了,可以玩一个冬季的玩具。尜做起来很简单,用不粗的木棍截下一段20厘米左右,两头削尖就可以了,再截一段一米左右的木棍,就做出一副简单的尜。这是正常打尜,如果尜压到线了,那就要跨打,就是木棍通过跨下来打尜,难度有点增加。有时大人也会参与进来,大人小孩个个都玩得热火朝天,浑身在寒冷的季节里热气腾腾,瞧下架势就知道经验悬很老到的人,动作标准,眼睛一直盯着尜,瞅准时机发力应该会有个不错的距离。玩具虽简单,但玩起来非常开心尽兴!
寒假里学生大都在家,在朦胧的月光下,半大孩子们夜晚最开心的游戏就是分头打鬼子;一方端着木头枪、木头棍镇守,另一方扮演八路军(都不愿扮鬼子,只好划拳决定)。侦察兵先抓个俘虏问清对方人员火力布置,再调配好人员;到了冲锋时刻只见连长王兵举起绑着红绸缎的手枪,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一声命令:“同志们,杀鬼子,冲啊!”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中到处都是跪倒或躺地上的“鬼子兵”,将这场打鬼子的游戏就进行到了高潮。
农村的场地宽大,空地都是泥土,摔倒了最多擦破皮肉,不伤筋骨,散养的小伙伴长得都很皮实。放假了,可以随心所欲疯,最尽兴闹,创造性地释放自己的天性,孩子们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先玩着,民以食为先,说说美食的年货。
粉条是家家户口离不开的。
好吃的传统红薯粉条手工制作流程是先将红薯洗净将表皮水渍晾干,再在叫做“擦子”(在一块宽约7、8寸,长约一米多的木板的三分之二长处挖一方形孔,在孔上覆一块被铁钉钉满小洞,毛糙处向上的铁皮,就成了“擦子”。现在家中厨房用来制作萝卜土豆丝的是浓缩版擦子)的大磨具上来回擦磨成细小的细丝,以使红薯体内的淀粉尽量充分的溢出,然后用双手使劲揉捏挤压掉薯丝上富含淀粉的水分,待水分里的淀粉完全沉淀后倒掉上面的水,铲出像冻结的猪油一样的淀粉块在阳光下曝晒,完全晒干后就可以制作粉条了。
尹集公社的山乡大都自制年货粉条,贼头王村也不例外,社员们分工合作,沿承的祖辈制作粉条的工艺一一自种的红薯漏粉条制作工艺,将晒干后的薯粉放在开水锅里煮熟成黏稠的糊状,再用木棍或竹棍搅匀。在煮熟后慢慢凝结的薯粉里兑芊,一方面便于放进漏粉条的“漏斗”挤压成粉丝,另一方面增加润滑细嫩的口感。把挤压粉条的漏斗机架在一口大沸水锅上,一人负责把兑芊的淀粉球放漏斗机上挤压成粉丝,粉丝一出来就在大锅里被煮熟,两人在锅旁搅动沸水,使粉丝不至于一下锅就粘连在一起,并且帮着将粉丝往下一个流程传送(机灵的孩子就会蹭摸到跟前,仰脸看着捞热粉条的人,大人笑笑不言语,从热锅里捞出伸过杆,孩子们都伸手拽几根往嘴里吸溜,那味道,谁吃谁知道,一个字爽!)紧挨着沸水锅是一口大凉水缸,煮熟的粉条刚离开热锅就又进入冷水缸冷却,水缸旁一人将不断输送过来的粉丝捞起来挽在小手臂上。将粉丝用一根竹棍或细木棍串起来放在凉水槽里来回摆动,使挤压粘连一起的粉丝根根理顺。然后将挂满粉丝的竹棍架在晾杆上,冻上一夜后再将粉丝挂在晾晒绳上。粉条在成品前要在外面挂着日晒夜露几天几夜的,所以晚上必须有人睡在晾粉场地看守,一方面防止粉条被盗,一方面一旦发现下雨就及时将粉条收藏起来。按照当地的风俗,妇女是不能在制粉现场操作的,她们只能在晾晒或收获粉条时候,理顺一下粘连或蜷曲挤成堆的粉丝、收回成品的粉条,最后按照人口均分过年,孤老、有困难的家庭适当多分点,以示关照,尽显人情周到。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腊月初一,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就会迎来小年。老话说得好,“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只要腊八节一过,村子里过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在农村生活过或长大的人都知道,农村一进入腊月后,家家户户便开始杀年猪。
农村每家每户都会养猪,年底可以卖猪增加收入,也可以犒劳一年的辛苦,所以腊月杀年猪是农户家中一项重要的活动。一般在腊月前后陆续会杀年猪,腌制腊肉,条件好的会灌制香肠。杀年猪一般挑一个好日子,首先和屠夫打好招呼,不但要身强力壮的,还要有经验的。院场中间摆好大板凳,磨好杀猪刀。将2二、三百斤的生猪赶出猪圈。别看猪脑小,其实它是很聪明的,这几天此起彼伏的二师兄凄惨的叫声不时传来,山乡又没工厂企业,稀疏寂静空明传很远。它隐约知道今天不是出来散步的,感觉要出大事,但是扛不住壮汉扭它的耳朵,只得跟着出栏,出栏后生猪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见壮汉双手紧紧抓住生猪两只耳朵,用胳膊肘顺势将生猪一个踉跄,翻倒在地。边上的帮手立即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捆住同时前腿,后腿,一定要捆牢,让生猪踹一脚也是厉害的事情,大过年的不开玩笑,杀年猪极需要屠夫带队合作完成,方显完美。
这边被捆住双腿的生猪只有嚎叫的份,猪嚎叫其实很尖利难听,这种无谓的徒劳是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人们,人类为了自己有大锅的肉吃,早已习惯了,假装听不见或忽略不见。用一根大长棍子穿入前后腿,抬起来,一直抬到准备好的大板凳上面。在板凳上的生猪也累了,叫的声音也轻了,反抗力气也小了些,这是生猪在做最后的挣扎积聚能量。有经验的屠夫早已把所有杀猪刀具磨得锃亮,盛猪血的盆子也准备好了。屠夫熟练的举尖刀,不偏不倚,不深不浅,正中猪脖子的血管,生猪用所有的力气脚蹬,嚎叫,此时摁生猪的人一定不能松手,要等喷涌而出的猪血变小直到放干净。生猪老实不再动弹了,到轮回里去了。屠夫熟练地在猪前腿猪蹄上面部分,用小尖刀切开一个口子,用一根空心穿条攒足力气向猪体内吹气,直到猪像气球一样,圆鼓隆咚,然后带领壮汉把生猪抬进烧好开水的大锅中。这个过程要麻利,猪皮在开水中烫久了,刮毛会伤皮。趁着冒热气的温度,开水烫后的猪毛可以轻松剃掉。猪毛在屠夫灵巧的双手下,尖刀前前后后,刮得差不多了。就将猪开膛了,后面的细节不想描述了,想象一下吧。主人一般留下半只,另外半只猪给屠夫卖。这边盆里冒着热气的猪血要撒些盐巴进去,猪血才能凝固。切块分给亲戚与邻居同食,用辣椒大蒜一起炒吃很是美味;即使不是邻居,只要端了碗过来的都是可以切一碗带回去品尝的。
小孩子疯玩一阵子,就会偷偷溜回家扒门口看看,护食嘛,他们重点期盼的小心思在厨房煮肉进展上。屠夫将半边拿去卖,另半边请屠夫按要求切好,将猪头,前夹后夹选好的腌制。大肠猪肚用洗净用盐稍微抓一下,留着过年便是一个硬菜。一般在黄昏时我们就可以吃到猪肉了,农村都是柴火大锅,猪肉也是切大块的,而且杀年猪后,下锅炖的是猪的各个部位的肉都有,烧火烀肉的,灌血肠的,烫烧酒的,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很快,大块红烧肥肉端上桌了,血肠也出锅了,颤颤巍巍的,还有那大肉汤炖得热气腾腾的酸菜粉条,蘸上小磨香油和的蒜泥,馋得人直流口水,啥叫杀猪菜?这样做的才是正宗。粮食缺乏的时代,这种美味的诱惑是无法抗拒的。当天晚上会邀请朋友,平时帮过忙的邻居聚在一起,在欢声笑语中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聊天……夜里梦里都在打饱嗝呀,能淌开肚子吃顿肉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吃完饭还有的男主人扛着镐到井沿刨冰,以前的年月没有冰箱,猪肉要留到过年吃,在院子里刨个坑,把肉放在里面,上面和周围放上冰,用水一浇,老结实了,既保鲜,不浪费。
据说杀年猪却有很多讲究,农村老人说杀年猪时讲究“三不杀”,那么分别指的是什么呢?第一:初一、十五不能杀年猪。农村人在杀年猪时,通常会在进入到腊月后便开始找村子里的杀猪匠来给自己家杀年猪,好客的农村人在杀年猪时,还会用新鲜的猪肉招待亲朋好友,但是人们通常不会在初一和十五这两天杀年猪。听农村的老人说,之所以这两天不能杀年猪,是因为这两天是人们供奉祭祀的重要日子,人们认为,在供奉祭祀的日子里,若是看到血腥的话,会对家人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养猪的主家会特意避开初一、十五这两天杀年猪,以免会给家人带来不幸。第二:逢亥日不能杀年猪。在过去人们却使用干支纪日法来记录时间。干支纪日法是指用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结合在一起后的产物,亥在十二地支中排最后一位,并且亥和十二生肖的猪对应。那么逢亥日不杀猪便是杀猪匠的避讳。在过去杀猪匠是凭借手艺吃饭,是需要在师傅的指导下才能出师,所以杀猪匠在杀猪时要遵循祖上传下来的忌讳。之所以会有逢亥日不杀猪的说法,是因为亥日代表着猪的日子,尽管杀猪匠是靠杀猪为生,但是杀猪匠也特别的尊敬猪,亥日不杀猪是表示对猪的感恩和尊敬,所以直到现在,在农村还依然有逢亥日不杀猪的说法。第三:不杀母猪。在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猪,还有一些农民专门养母猪,因为母猪产下崽后,人们可以将小猪仔卖给其他人来贴补家用,但是母猪产仔也是有时间限制,一些老母猪上了年纪后就无法产仔,这些不能产仔的老母猪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杀掉,但是人们却很忌讳在过年杀年猪时杀母猪。这是因为尽管老母猪不能再下崽为人们效力,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间,老母猪却让家庭更加富裕,人们觉得,在过年前杀年猪时,将不能产仔的老母猪杀掉,有“卸磨杀驴”的意思,所以人们在过年前杀年猪时,通常都不会杀母猪。
饱餐一顿后,微妙的煤油灯给了生活在农村孩子无限的贡献。特别是在冬天,门外带哨的北风呼呼刮着,天一黑各家各户闭关自守,一家人围绕着幽暗昏黄的煤油灯各自忙碌着,这是属于农家人的温馨时刻。一家姊妹几个围坐在老式的圆桌前,围绕着煤油灯写作业,母亲则借着余光在一旁穿针引线,缝衣补衫,纳鞋底。父亲在队里开完会回到家里,脾气好又多少有点墨水的父亲就会拿把小板凳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边抽烟边翻看平日里的作业,偶尔也会写上几句鼓励的话,煤油灯下小孩时不时地挤眉弄眼,偷摸地从裤兜里掏出几粒盐炒黄豆,一个一个地投进嘴里,闭着眼也能直达喉咙眼且分毫不差一一这么美味的零食绝不能有丝毫浪费,这也是长期锻炼出来的准头。凛冽的寒风时不时从门缝钻进来,偷窥这贫寒却幸福的农家光景和微弱却温暖的灯光,而微蓝的火苗也跟着风韵缕缕飘摇,袅袅上升,羞答答地舞动着那个唯美的光点。风大时不得不伸着小手去捂挡,冒失的小手指头一不留神就会沾点光烫个泡,严重的要疼好几天,直直地伸着,等到妈妈包的缠线布条自然脱落就好了。煤油灯总是连着一条黑烟,薰久了整个屋子里自然都会有一股子煤油烟味。靠得太近的我们,无意识地一个深呼吸都会将它吓熄灭。那时候的小孩还没有卫生意识,灯下待久待近了,每个人都会有两个黑鼻孔;稍不留神触犯了煤油灯,它的角色就演变成了高级的烫发师,灯火趁势把乌黑的头发烧成了潮流的卷发,散发着诱人的焦煳味,更严重的眉毛、眼睫毛也会跟着烧糊,以至于第二天小伙伴见面时都用千奇百怪的表情和言语耍笑。
花开花落,此消彼长,云卷云舒,又是一年。莫让生活的压力挤走你的快乐吧!不管山乡在昨天发生了什么,不管昨天的自己有多艰难困苦,有多无奈,有多苦涩,都会过去的,不会再来,时光一去也不会再来。怀揣梦想,对未来依旧要充满希望,只要勤劳努力,付出足够多的汗水,美丽的山乡终将伸开它多情的臂膀,拥抱每天坚持努力的你。
别了,75.8特大洪水的噩梦!再见1975,你好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