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夕阳夹着尾巴快溜进黄昏了,离地平线越来越远了!梦阳站在逼仄的二层楼道里,倚着灰色的水泥栏墙,板着阴森的脸,向对面的天空眺望,一望无际的云里是冰透的鱼肚白,衬着触手可碰的高楼,清冷而孤依。一楼下面如水一般清静,无人吵闹。楼下的树木随着季节地更替,而变得更枯黄了。风一吹,落地满是枯叶的苏苏声,脱下了旧年的衣裳,为来年开春腾身迎接新衣。天愈黑,人影会随风一样地出现,短暂而自然地飘过。
她姓梦,名阳,看似简单的名字,是没有过分之想,其实不然,她给予它的意义非简单就能划上人生句号的,一连串深度的问号在生活中放飞,就注定她的名字就是她人生的不同寻常,她经常若有深思的这样想她人生的件件遭遇。她许多次深入的想象,她的名字中有个看似不起眼的梦,又有一个看似说不上意义的阳,这两个字一较起真格来,还真有自己认为的字面深义,她给它的定义就是:她的炽热的人生就在这个梦字中深藏不露,这是她所坚信的。她一直以来以拥有这样的名字她很自以为是,她觉得她的父母赐于她这个美名,就是让她为这个世间做出不可言说的精彩,当然这只是她的偏执想法。她的父母亲当时给她起名字时,并没有抱其怀中的婴儿将来有所成就,只是早上起来恰好看见太阳了,就顺口叫出了声,她的名字和她就这样在阳光中孕育成形了。她的名字被生活中任何一个人现实地称呼,可是她的人生思想好比天上的云朵居无定所地漂浮,不像别人称呼她的名字那样听得真实。她一直抓着梦苍白地乱跑一通,一路上并未遇见她现实生活中真正属于的阳光。
共二层的房楼,一层住着房东,二层里是三个单间房子,空间大小基本相似,租客全部满住。梦阳住在最里边上。过道是促狭的,如两片白色的地板砖的距离,人站在上面往下看,看得很清,底下亦是一样。红色的木板门,满是剥落的油膝景象,有些已掉落,露出原有的颜色,有些在上面卷着,似是对门的留恋,不愿离去。她的房子里南北窗户相通,南面窗户上挂着粗布的旧红色单子,两头向下耷拉着,住进来时就是原有的模样,而对面的挂着的是如白色的轻薄窗帘,也是旧的不忍直视,横竖不齐的垂着。床头是靠着南面墙的,里面的床沿靠紧东墙,南面墙另一头是站着的红色柜子,这只柜子不知是从哪个租客手里置办的,有些年代了,在这样的城市,是很少见的。这只柜子只有放在这间破旧的房子里,才会显得协调有用处,上面放着她的书本。柜子和床头之间,站着一把黑色的靠背椅子。西面靠着的墙壁上,站着圆面自动可合起来的桌子,这只桌子是梦阳后期从房东那里得来的,有时隔着案板在上面切菜。床尾紧挨着,也是站着红色的柜子,这只柜子作用蛮多的,弃在大街上肯定无用处,但在这里它是功臣,上部是由两扇小门子组成,门子上原有的玻璃已丢了,里面放着梦阳的零碎的东西,再往下部是桌面,平放着些许碗筷什么的,最下面也是两页门子,比上面的大了许多,里面柜底铺着报纸,堆放着梦阳少许的衣物。挨着过去是个烂衣柜,挨着东北墙角,柜顶就是挂在铁丝上的衣头,慵懒的对着墙的顶部,过段时间铁丝受不了衣物的冲击,就会修补,力量用完了,就会两边跌落下来,到时衣服就会散落在地。门前的里道上,也就是北窗户跟前是站着的一个高凳子,上面放着电饭锅,电饭锅跟前的小木柜子里放着炒菜锅、碗盆什么的。这些旧式的东西,在梦阳的手里如现成的宝贝,被擦洗的锃亮如光。举目四周倒是有摆设着,不显孤独,人的眼睛看去,心里是免不了实在的空荡。这里的白天大多是安静的,就是那狭隘的楼梯,人脚踩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声音,许久耳畔边上余音绕梁,像是把一天的响声都回收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