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阳正面临经济拮据,健强的到来像是雪中送炭,她手头也终于变得宽裕了。
波平有时来电话,关心般地问着梦阳的生活。别人的关心,在她的这儿,就是多余的自讨苦吃,明明分手了,还这样傻不拉唧地围着她小转。
波平每天像个病人似的,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他啥事也不干,整天悠闲一般。
他自从和梦阳见了面后,隔一两天就来,偶尔也天天如此。来了也无所事干,竟是些无聊的语言。
波平确是个有心的人。
那天中午阳光明媚,举周安静出奇,天上挂着的太阳还在空中悬着,似久久不愿回家吃饭,尽着伟大的责任。
梦阳也觉无聊,闷着心思想:“自己要吃什么?”想来想去也无答案,嘴也起了不该起的龃龉,嘴上的味道和心里的味道意见不同,梦阳只好继续苦想着。
每天的吃饭是她心中的一件让人不安的事。她有时凑合着吃,时间长了,害怕身体出问题,她对饮食也变得重视起来了。
这几天房东都在。不知什么时候房东养了个狗。一有动静,下面的小白狗机灵的叫着。对主人来说,真是个看护门面的好宝贝,毛茸茸的,主人喜不离手,老是抱着它。
梦阳在楼上听着小白狗的轻叫,像是对主人撒着所谓的娇气。
梦阳听到这样的叫声,走出房子,靠着水泥墙道,向下面有意地看去,小狗旺旺的声音跑到了楼梯门口。
她正愁闷的脸上听见小狗搞怪的声音,她就会想,人和狗一样也会自己找乐子。
小狗温柔地叫着,像是多情的女人向心爱的男人送着情暖。
不知受到了什么干扰,它突变得狂叫起来了。
梦阳听到女房东说:“喊啥呢。”显然对着狗训话。
于是小狗嘴里发出尖刺的旺声。
女房东像是在踢着小白狗,小白狗鼻子里发出了重重的鼻息反抗声。
于是就变得乖了起来。
波平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梦阳的耳朵里。
他在下面喊着:“梦阳来开门。”
梦阳听到了,心想小狗怪不得尖叫,原来嗅到有人来了,她下楼为波平开门。
小白狗跑了出来,在梦阳的脚边缠绕着。梦阳却有点害怕,叫着房东。
房东出来了,把狗抱进了房子。
梦阳把门打开,他们就一块上楼去了。
波平把手里提着的饭盒放到跟前的桌子上,从袋子里取出个保温饭盒。
他开心似地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妈做的烩菜,我给你带了点。赶快趁热吃吧。”
说着表情里是满满的关心,把饭盒推到梦阳的身前。
梦阳张嘴微笑,说:“你真有心了。”她边揭开饭盒盖,边往里闻着香味。
就像是一个漂泊了很久的女流浪汉似的,立马感觉到家里的味道。
波平在一旁急地让她动筷子,嘴停下来地说:“快吃吧。”像是饭菜中藏着不被人知的爱似的。
梦阳把取来的筷子搅到饭菜里拉,里面有粉条,瘦肉、白菜等,闻进鼻子里的是股清香。
她夹起来吃,连连说着好吃,似是好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味了。
从她的吃相看,她的确吃得很香。
她吃完了,拿起洗洁净,去了外面的水池,把该洗的冲洗干净。
而后他们两个满足地聊到东聊到西,不着边际地聊来聊去,你看看我,给去对方一个爱的眼神,我看看你,给去对方一个爱的符号。梦阳说:“缺钱的生活,真不好过呀。”这句话似一股带有刺激神经的电力,电击到跟前波平的心里,他红着脸色说:“哎!我对挣钱提不起劲呀,不知道该干啥呀!”用他那失落的眼神斜看起带点忧虑的梦阳。梦阳一想到目前的自己,用眼把自己穿的鞋子又慌恐的看了一眼,仿佛在想,自己有脚,为什么就不出去找工作呢?
她揪心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出,她抚着围墙,向对面的大路上望着,健强突然闪现了,向这边走来了,已经走到了邻壁墙的后面了,穿了件黑色的外套,他的头是低着的,梦阳打了个哈欠,健强听到了,抬起头来,看见是梦阳,向她笑着。梦阳做了个眼色,手向里来回地指着,头又向屋里回头看了看,他睁大眼睛,像是领会了其意,嘴稍微张开,用手指向背后,然后也就转身走了。
梦阳也就进来了,波平靠着椅子吸着香烟,嘴里的白色烟圈有意地外吐着,他的嘴微微向前鼓着。干瘦的脸上有烟瘾的冲击,变得更病态了。他吸完了的烟头,和他的衣服颜色起了碰撞,黄色的外套把他的脸衬得更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