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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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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肉脔》连载

第三十九章

和建强说好的去医院的日期,这天早上她起来得很早。她起来先去外面的水池子刷牙,然后给盆里兑上热水洗过脸,再去那门口立起来靠着墙面的长镜子梳头,她把她以前在店里新买来的牛角檀木梳子拿出来,从外观看挺漂亮,梳子的篦子上端写着货真价实的名称,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没有那个鉴别真伪的眼力,就带着这种心情,这几个大字欢喜地在头皮上梳起来,她把一大撮头发拿到手心里,把梳子在上面用力地去梳,让她整个头皮有种好久没有的舒服,这种感觉,督促她出神地对准眼前的镜子看去,使她豁然地想起,她好久都没有梳头发了,都不记得自己头上长着头发了,她为自己感到可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常人,和脑子神经病患者没有两样。若正常起来,和正常比不无关系,若不正常起来,和神经病相比总缺乏点什么。自己这张布满忧郁的脸,在此刻这个大镜子里面,仿佛被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又涂上了一层阴郁,让她显得更加地憔悴不堪了。

或许在这个当儿里,站在透着明镜度清晰的镜子跟前,自己就是自己,自己把自己看得一点都不剩,自己以后的感情路如何去走,似是被神化的镜子里有种别人看不到的怪力,是在暗示她渺茫远方的路上的不如意。她把头发用手腕上取下来的黑色皮筋扎起一个简单利索的马尾,丢开梳子。把脸凑近镜面,很有目的在上面细找起什么。她的黑眼圈很严重,让她很讨厌,以致影响其余的部位都失去光彩,本来阴郁的心情更加地无可救药了。她脸上的一切让她看得很清楚,比起小镜子来,让她把自己看得更加地透明,令她奇怪地发现,她出口的热气,嘴里一哈上去就会漫到镜面上去,让她隐约地看到自己秀美的一面,也瞬间让她的心情大为好转,她就在镜子里故意地展示着好久没再笑的笑容。

这个不起眼的发现,使她很有想象力地想到自己的爱情,她的爱情难道就和镜子没有关系吗?

有的,她并不否认,她更加地肯定:镜子就是爱情正反两面的体现,太过通透的爱情就像明亮如水的镜面,看得太清了,凡而痕迹斑斑;太过隐约的爱情就像哈上热气的镜面,蒙眬地让彼此心存美好的一面。

时间差不多了,波平来过电话,在电话那一头关心地对她说,让她要坚强,这个坎绝对能安全渡过,他会保佑她平安无事。她大受感动,她凡而不再哭了,表现地很淡然。

建强也来过电话,告诉她,他本人已经和院方联系好了,这个医院的院长和建强的朋友认识,所以他们也就很正常的认识了。建强让她先去,他这会儿一时走不开,他给过她这个院长的电话,让她直接去找他。

梦阳在公交车站坐上指定的车子,就去了。车巷里人很多,挤得水泄不通,她抓着坐位后面,让她即难受又沉闷。她看到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人家脸上所表现出来年轻人的自信,美丽,一想到自己要去干那不光彩的事,让她心情压抑的更加不敢抬头去看人家。她自卑地一路上沉重地压低头部,害怕别人看到她这张难看丢人的脸,其实她深知,这只不过是她的片面想法,车上的拥挤,使得车上的每个人根本没心情去看每一个人,更何况是她呢,她又不是公众人物,谁会如此去关注她,这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心理作怪。

到了某一个站上,车上大半的人都下去了,让里面的空间立马顺畅了许多,由于没有那么多人了,后面的传来的说话声让前面的人听得很清楚,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某医院快到了,还有三站。梦阳一听到这个女人说出的医院名,和她要去的一样,就把头回过去看她,她身边坐着一个男人,像是她家的男人,那女人的头幸福地靠在她家男人的肩膀上。梦阳想到,她没有去过这所医院,待会儿到了,跟在这对男女的后面就行,她就往后面走去,并且靠近他们跟前。

到了站后,她跟着那对男女下了车,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他们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就到了。立起来的高楼,耀眼地用红色方正字体写着医院的名称。看到医院高楼了,她就不在有意去跟踪他们了。他们进去了,她却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迟迟不走进去。她对准大门往里面就像一个小偷似的偷窥,里面人影来来往往,工作人员穿着白色的服装忙来走去。她一想到进去后所要接受的手术,让她全身哆嗦,不敢再去这样端正地往里面去瞧。她背过身,蹲在右边门的一个墙角处,双手抱着头,看着两腿中间下面的地面,那种说不上来的后怕在她心里没法似地翻滚,以至于她轻叹了一口气,内心有力地告诉她,让她接受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让她不要在此处徘徊了,应鼓起勇气敢于面对困难。她想到这里,她抬起没力气支撑的头部,诚惶诚恐地看着过往的行人,这些人行走的走路姿势,有快的,有慢的,快的脸上心情愉悦,慢的脸上无精打采,她就是这人群中走得慢得无精打采的一人。对面路边的绿植在冬天的季节里也埋没不了它们那永远的春天绿色,它们的成长或许让正处于迷惘的人望见,说不定能起到一丝安抚作用。梦阳看到这一排排绿,心理因素让她的心情不再像刚才来到这里紧张了。她抿嘴轻笑,用右手把头后面扎起来的马尾捋了下,装出一副完全若无其事的神态,向里面大方地走去。

走到里面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里面吵哄哄的,每个人嘴里仿佛永远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老的少的小的都是一个德性。蓝色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有正经坐着的,也有横七竖八斜倒在那里,也有坐得不耐烦的,站起来走走,又坐回原处。她走到询问台,问过年轻的女孩子,问某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白净的女孩用手指过方向,让她去上二楼找。梦阳谢过,就去电梯口下到指定的楼层。出了楼梯,她先给建强去了个电话,给他说,她到了,就要去见这个姓牛的院长。正好眼前过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医生,手里拿着文件夹,梦阳就不容错过地问道:“您好,医生,牛院长办公室在哪里?”眼前的医生并没有立即给她说,先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下,严肃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梦阳听到这句反问语气,脸上涨得通红了,表现出若有其事的样子,医生看到眼里,板着冷淡地脸说道:“从后数倒数第三个房子。”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她就往那排办公室走去,往那倒数第三个办公室门前走去。这一排办公室门的上方都有写着某某的具体标名,有主任,有副主任,财务科科长还有就是眼前的院长办公室了。她走上门前,眼前的门是关着的,她看到这张门,让她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再次忐忑不安起来,脸上的红晕无法消除,她在门口踱了几个来回小步,为的是让她淡定下来,以最好的形象去里面见这个从未谋面过的牛院长。她想着她该进去了,这时,那个女医生又过来了,瞧见了,对她冷淡地喊道:“是不是不在?”她惊慌地笑起来,就敲起门来。敲得很顺利,里面有人,探出一张白净很有气质的脸面,油亮的黑色头发让眼前这位牛院长很显年轻,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他含蓄地向她笑了笑,很客气地让她坐进来。她并没有坐进去,依然站在门口处,大腿贴住他眼前的桌沿,牛院长就坐回凳子上,两只手臂支在眼前的桌子上。他眼前的桌子上空荡荡地,并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就只有一个电话座机,让他看起来很简朴,笔直地黑色西装越发显得他更加有人格魅力。他一直微笑着,手握手机眼睛专注地看着,轻声地又嗫嚅地说着梦阳大多听不清的话,她光听见“没事”的词语,在他嘴里反复地说着。梦阳不知道说什么见面的客套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滑稽,锐利地闪动着。他突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起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晚辈,以一种打探地口气问道:“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来?”梦阳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大惊失色,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为了不让谎言败露,她竭力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镇定地说道:“他人在江西,那边有工程,他回不来。”牛院长很有生活经验地向眼前说话人的脸短暂地扫视了下,还是不变的笑又看起他手中的手机。这种扫视,让眼前的人很是在意,认为已经捕捉到了她可能在说谎,她心里就十分地不好过,觉得里面衣服的后背上有只虫子爬上爬下地在惩罚她说谎的行为。

但这并不影响她要来办的事情,牛院长放下手中的手机抬起来对她说,让她等一等,他打了电话。她在一边认真地听着,他就拨起桌子上的电话,说道:“你过来了一下。”不到一会儿,一位年轻漂亮的医生来了,他给她介绍说,这是王主任,主要负责管理妇科这一方面。他把她的情况给眼前这位王主任说明了,王主任就领着她出了办公室。

她跟着这位王主任去接受身体B超检查。王主任把她引到一间房子里,里面有检查仪器,王主任很友好地让她睡上去给她做起B超检查来。她闭着眼睛,到底是如何检查的,她也事后说不清了,只记得医生手里拿了个有点冰的东西在腹上摁来摁去,检查毕后,跟前的电脑上出来个黑色的光片子,上面显示出她的怀孕图状,有点像破开壳的鸡蛋样子,整个面貌综合看就似肉眼看不清的黑洞,有鱼肚白和黑色相融在一起,她也说不上来,更何止看清,就听着医生说,她根本也听不懂,只听到医生说孕期超过了两个月了,超过几天没事,可以在这里做,听医生说完,这让她放心了。然后医生就安排她接受系列检查,具体都检查了什么,她没学过医学,她根本不懂,医生让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她记得医生们用那种清洗器材给她清洗了阴道下面,也记得医生给她挂了好几瓶药水等等。所有为上手术台做好准备后,她在手术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到了一点时间她就进了手术室,她现在大体记得,当她走进神秘的手术室时,里面有四五个医生,个个戴着蓝色的口罩,就和这间手术室一样显得很诡异,里面各种医疗器材,让她根本叫不出名字,其中一个女医生看她进来了,对她严肃地说,把鞋脱掉,让她睡到一进门来直对着眼前的床子上,面朝上。她听到,就把鞋脱了,并睡了上去。那个王医生又走过来问她:“你准备卫生巾了吗?”她摇摇头,无知的神色让整张脸看起来很难看,然后王医生就说十块钱,我出去给你买吧。

她躺在上面,心脏惊跳不已,两手紧紧地抓住床的边沿不放,眼睛紧闭起,不敢睁眼来看眼前的一切,只觉全身透着冰凉,不敢让嘴里的出气声出来,害怕惊动眼前的一切。医生们的影子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口型一张一合,她完全掉了魂,耳朵聋了,后背一阵发热,一阵发冷。这时,四五个医生向她走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提醒她,让她把裤子先脱下去,她慌乱地脱了,另一个声音又确证地问道:“想好了,要不要,要的话,就不打麻药了。”问到第三遍时,让梦阳害怕地哭了起来,眼泪倾泻而出,她胆怯地小声说出:“不要。”她的声音太小了,人家根本没有听见,其中一个又再次确认问她,她才抬高嗓音,冷漠地说道:“不要。”她说得简短有力,似是把心中的恨一下子从心里完全拔了出来,让眼前的医生们亲眼见证这小东西她要处理掉,它是她身体上的祸害!

到底在哪里打了麻药,她事后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打麻药时,她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半哭半喊,像喝醉了酒一样没了知觉,根本不知道医生在她下面如何做得手术。手术什么时候做完的,她压根不知,只听见一个医生像一个神仙道人吐道:“好了,没事了,起来吧。”其中一个医生让她看垃圾桶里那瘆得慌的可怕血状,她颤动着上身喊了一声“不”,脸色腊白,就双手捂起死沉的眼睛,额头上冒出冷汗。那个王医生推开门进来了,很平和地对她说道 “好了,没事吧?”然后把她扶住,让她把卫生巾垫在下面,让她穿上鞋就坐着车子出去了。

她被推出手术的门,她心上像是有块肉被刮掉了,她右手按在胸口处,难抚悲痛之心。

她在回休息室的过程中,又看见一个女的被医生领着走向她出来的地方,那女的脸上冰得可怕,两眼无神,看见了被车推过去的梦阳,她很有心灵感受地回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难以去形容,形容她恐惧太单调了,她的整张脸上看不到一个完整的神情,她或许在想:这就是一会儿她出来的窘样吧!

到了休息室,她躺在白色整洁的床上,她前脚进,护士就后脚走进来给她挂吊瓶。不到一会儿,那个王医生又过来关心地问候她,问她一切都好着吗,并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让她趁热喝。

当她第一瓶吊瓶滴下去一指长时,建强顶着笑脸来了,她一看见他,她激动地哭了,他坐在她的跟前,把纸递上去,劝她心情要好点,哭泣对受害过的身体不好。她却控制不住,她就是想此刻哭泣,她哭泣的原因她不知,她到底是为自己摆脱了伤害还是心中的委屈不平?她判断不出,她浑身有股热气不像是在手术室里那般冷,让她焦躁不安,她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想看到这里的一切,多呆一秒,像是会要了她的命,她的左手抓住前额的头发,让她急得想从床上站起来,不是建强在一旁安慰,她说不定把手背上的针一拔,就会夺门而去呢。

她红着眼睛,失落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曾经也骗过她的情,以前的情都过去了,往下再去想,头脑是要爆的,还是不去想的好,她把自己的大脑向上揪住,不让它往心底去沉,去回忆和眼前这个人的旧情,这个人在危难时刻,又帮了他一把,让她又如何是好呢,这是什么情?她自问自想,这到底是什么情?这是哪里来的情呢?这难道是以前残留下来的情分吗?全是也好,不全是也罢,肯定里面存在某种过去说不清的情意。

他发着短信,不知是在为谁而发?或许是在为他哪个女友吧?发去发吧,她也管不着,也不该去管,也没脸再像过去那样骂他了,因为这件事足以让她在他跟前说不起硬气的话来。男人心花,是苍天造就的,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或是才子佳人的一张嘴或一只笔就能给出答案的。她久久地注视着他的头部,在他的头部上看到了比她年长的岁月,但也不失他怜香惜玉或风流气韵的特色。

看到他的瘦脸,让她倏地想起波平来,她记得他说过手术完后给他报平安。

她从进休息室来到现在,都没顾得上隔着窗户去瞧外面,外面当然已到了天黑,都不记得时间了,做手术的人太多了,不是她一个人只做。

她转过头往窗户那边去看,外面已经黑得非常掩实了,根本看不到天快要黑的情景了,她的目光落到冷清的窗户上,她想捕捉些有用的景色,但就是看不到外面去,被黑色给截住了,让她的心跟着窗户上的黑色一样黑暗地无处安放。

她想对着眼前的人给波平打电话,一想到眼前的人在,她就不打了,但又热烈地想到,波平那句十二分的叮咛,让她又要决定打了。

她让他把她的包拿过来,她掏出手机,把他就扫了一眼,他注意到了问:“要给谁打电话?”她漠然短视,拔起号,就给波平打了起来,短短数几秒的时间就结束了报平安。他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追问过多,要是搁在以前,他会无休止地问个地嘲天。

又过了一会儿,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是男的扶着女的进来的,一扶一走很小心谨慎,这一动作是女孩给身边的男孩堕了胎,男孩正以接下来的每个暖心动作给以身边的女孩子无微关爱,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若不爱她,他是不会亲自来医院陪她完成这件人生总要面对的神圣事情。这对男女毫不考虑地往里面的床铺走去,可能来到这里做这种事的人,一言一行都表现地很在意,害怕别人看出什么不好的端倪来吧,都希望把做完手术的自己隐蔽起来。完了手术,都是一样的程序,接下来该干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女孩不用说,喝着红糠水,挂起吊瓶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找不着什么聊得来的话题了,梦阳低头看着手背上擢进去的针尖,被白色的布胶带粘住贴着皮肤,还有一点红色的血液在前端软管里充塞着,她看到这血就想起做完手术医生让她看的血,让她的头又再次发起晕,直想呕吐,她不舒服地躺睡下去,把棉被拉开盖住她的肚子,转过去把自己那套沉默坚持到底,建强这会儿正好奇那对男女呢,根本没有看出她的异常,他看得很好奇便更加好奇地走到那对男女跟前,充满神秘感地问:“你们手术费花了多少钱?”两方探着头,交着耳,说着只有双方能听清的悄悄话。梦阳听见他对人家说话,快速地转过去闪去目光,又快速地闪了回来,对眼前出现的一幕,满脸不屑一顾。

他很可心地收过头回来,又把头神秘地探到梦阳跟前,压低声音,害怕对面他们听到,嘲笑地向他们一看,得意地说道:“你猜他们手术费多少?”说着手势一张,嘴里轻声念道:“六千元呢!我们才两个零,这医院太挣钱了!”说完,完全吃了便宜的笑脸让他展露无遗。

这中间,护士走进来察看病房情况,走到梦阳的跟前,把那流速调节器向上稍微滑了滑,又出去了。

等到三瓶吊瓶打完后,他们就离开了!

他把她带到一家饭馆,给她要了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并要了两份清淡的蔬菜,其中一份是绿色的大盘菠菜。他对她说,让她喝点这个粥,因这个粥养身体,吃这个菜,因这个菜补血。她的眼圈早已红润,低着头就着眼泪把那碗热腾腾的黄色小米粥喝完了,把那碗能补到血的菠菜吃的一点不剩。看到碗和盘子全部皆空,他很高兴,而她的肚子装满热气,心里感到一丝温存。

他急得有事,手中的电话急急地跳动,他付过钱就先走了。这里吃饭的地方离梦阳住的地方并不远,走上一会儿路就到了。

她一个人回到屋里,她感到害怕,总觉得有个影子附在她的后背上,让她心神不定,有种漫无边际的想法,让她恶意地想到,她还是原来的那个租客吗?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总有双手把她往外猛推,不让她进来,还有恶鬼的声音,在一旁冷言讽刺她,说她不知羞耻,糟践自己,和有家室的男人乱搞,一切都活该,年纪轻轻,不学好,总想一口在那些有钱人身上吃到肥肉,用肉体换取吃到钱,自己自作自受,总会遭到报应,谁都不怪,要怪就只怪你自己,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这就是你以前所干之事,今天所遭之报应。

她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不敢上床关灯,两边被遮着的窗户,就像她的两只大眼睛,干直瞪瞪地不出声地看着房中每处。她觉得她像从死门关里逃出来的,害怕被阎王爷抓回去,只要听得小动静,她惊慌地竖直耳朵,做出抵抗地保护,把两只手交叉抱在两旁肩膀上,全身受到惊吓似地看紧门,不敢走近门去。等到安静了,她又觉得这种气氛里怪痒痒的,让她连喘出气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害怕一发出,被那个恶言相击的恶鬼揪住头发不放,把自己再次打回到死门关里去,没有机会再逃脱了。

这次,她的大脑似乎与她整个身子分崩了,像一把利剑,脱鞘而出了,给她前所未有过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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